“在看什麼?”慕清秋看着一直在盯着外面的獨孤沐月,笑着問道。
獨孤沐月聞聲,收回目光,淡淡的說道:“沒什麼。”她是在想耶律齊的事情,她已經竭盡全力救下耶律齊了,他要是真的就這麼死了,那大宇,君玄狂都會陷入極大的麻煩。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獨孤沐月抱着僥倖的心理,君玄狂肯定已經知道自己被劫持的事情。按照君玄狂的性子,肯定會在帝都安插眼線,若是能夠被眼線看到的話,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不過,前提是那些眼線可以直接穿透她的這一層人皮面具,看到底下的獨孤沐月。
而事實證明,獨孤沐月這種僥倖心理,也僅僅只是想想罷了。
“啊……”獨孤沐月突然襲來一陣倦意,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累了吧?好好睡一覺吧。”慕清秋依舊是笑的清朗,說着幫獨孤沐月蓋上了披風,細心的掖了掖。
獨孤沐月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已經沒有力氣去抵抗那如洪水般的睡意了,因此,她終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慕清秋看着獨孤沐月,剛剛他還在擔心下的藥不會是失效的吧?不過,幸好,雖然發作的晚了一點,但是至少已經發揮了作用。早上那一碗補血的湯,獨孤沐月可是喝的一點不剩的,竟然到現在才發揮藥效。看來下次下藥的話,必須要加大量才行。
“停下來!”達到帝都城關,守衛的士兵連忙喊住慕清秋這一對人馬。因爲君玄狂和獨孤絕下的命令,如今無論是出城還是進城,都必須要嚴加勘查。
馬伕將馬車停了下來,笑着跳了下去,好讓那些士兵可以勘查。
兩個士兵將馬車的簾布挑了起來,朝裡面看了一下,見到慕清秋,獨孤沐月和芷潭,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若是平時,絕對可以放行,但是現在這種關鍵時期,必須要嚴上加嚴。
“你們幾個,下來。”其中一個士兵神色嚴謹的看着慕清秋他們,高聲叫道。
慕清秋已經料到這種場面,所以才特地用藥讓獨孤沐月昏睡過去。
慕清秋和芷潭跳下馬車,看着那位士兵極爲誠懇的說道:“這位官爺,裡面的那個是我夫人,她身體抱恙。我就是聽說捻城有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所以這才急急忙忙想要帶她過去醫治的。”
那士兵打量了一下慕清秋和芷潭,開口問道:“你不知道現在是嚴令出城的時間嗎?爲何一定要選在這個時候?”
“我們也是無可奈何啊。您也看到了,我夫人在大白天也是一副一覺不醒的模樣,我就擔心,她這一睡,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慕清秋說的極爲悲慟,真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芷潭也是眼中含淚,哀求道:“官爺,我家少爺和夫人成婚不久,夫人無緣無故得了這樣的病,少爺心裡是極爲難過的。還請官爺行行好,就放我們出去吧!萬一我家夫人有什麼閃失,那少爺……”說道後面,芷潭已經是泣不成聲。
士兵們對視了一眼,無論心腸怎麼硬,那也是肉做的。而且,周圍聚集的人越來愈多了,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妨礙公務了。
因此,那士兵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的開口說道:“放行放行。”
“多謝官爺,多謝官爺……”慕清秋和芷潭連連道謝。
一行人毫無
意外的出了帝都,只要出了這裡,那麼下面的事情就會簡單很多。
芷潭坐在馬車當中,心有餘悸的撫着胸口,鬆了口氣,剛剛真是把她嚇壞了,如今她的手心還在冒着熱汗呢。
“剛剛做的很好。”慕清秋笑靨清朗的看着芷潭,開口說道。
“是。”芷潭聽到慕清秋的話,怯怯的看了他一眼,臉紅心跳不止,極力的將頭低下去,生怕被慕清秋看出什麼破綻。
慕清秋定定的看了芷潭一眼,依舊是笑靨清朗,不動聲色。
耶律齊自從那晚破窗而逃之後,就一直小心的在帝都之中游蕩。因爲慕清秋已經散佈消息,說是他挾持了獨孤沐月,所以君玄狂和獨孤絕在帝都之中安插了各種眼線,一個不小心,他就要失足被抓。
也就是因爲這個原因,耶律齊一直不敢去藥館看傷,若不是他自身的復原能力強大,此時此刻,恐怕他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耶律齊可不相信君玄狂會安然無恙的放他走,所以,他必須要趕緊離開帝都。他在帝都多待一刻,那就是多一刻的危險。就在耶律齊糾結於如何出帝都城關的時候,對面走來了一隊送葬的隊伍。
耶律齊心生一計,這應該是他最後的法子了。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恐怕他再也沒有機會離開帝都了。
那送葬的隊伍是個大戶人家,直接包下了整間酒樓。因此,在送葬人員午間休息的時候,耶律齊趁機潛到了後院,因爲後院比較陰涼,所以正是停放棺材的地方。
有四個人坐在那邊看守,其實也就是坐在那裡罷了。這光天化日的,誰會無聊到去偷一具屍體啊?
因此,耶律齊用了聲東擊西的方法,扔了一顆石子,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之後,立刻鑽到了棺材裡面,速度極快。
那棺材裡面是一個老爺子,也算是壽終正寢了。只是,這幾日天氣炎熱,屍身早已是開始腐爛,發出陣陣惡臭。外面有棺材阻擋倒也沒什麼,可是身在棺材裡面的耶律齊,便是身不如死,極爲難熬了。
午休過後,送葬的隊伍繼續前進。
躺棺材的四個人,只覺得棺材猛然之間重了許多。
“怎麼這麼沉啊?”一個擡棺材的忍不住開口說道。
“可能是現在天氣熱,再加上剛剛又休息了,所以纔會覺得重吧。”看起來最吃苦耐勞的一個人,開口說道。
其餘的三個人聽了之後,皆是認可的點點頭,不再做聲,專心擡着棺材。
“停下來!”守城關的士兵眉頭緊皺的叫道。
送葬的隊伍停了下來,爲首的人上去跟士兵開口說道:“官爺,你就行行好,放我們出去吧。老爺子已經擱置了好幾天了,再不送出去,恐怕都要化了。”
士兵看了一眼送葬的隊伍,略略一看,大概都有幾十個人,這麼大的陣仗,最適合魚目混珠了。因此,士兵開口說道:“爲何一定要送到外面?”帝都裡面,同樣有一塊專門的地方,是用來修建陵墓的。
“官爺您有所不知,老爺子生前就已經囑託過,他就喜歡城外的那塊地,死後是一定要藏在那裡的。我們做晚輩的,自然要尊重長輩的意願啊。”爲首的人說的合情合理。
那士兵聽他這樣說,也是贊同的點了點頭。不過,他理解,可不代表他們就可
以隨便出去了。人員還是必須要一個個檢查的。
因此,士兵開口說道:“排成兩隊,一個個檢查過去。”
送葬的人數衆多,檢查起來都是用了大約半柱香。耶律齊在棺材裡面,幾番想要嘔吐,差點昏死過去。不過,還好他有久經沙場的經歷,所以忍耐力高出常人許多。
送葬隊伍安然無恙的出了帝都,找到那一塊地,將棺材放下。耶律齊在裡面心慌了一下,他們肯定是要將棺材埋入地下的,到時候他就真的要成爲死屍了。
耶律齊想來想去,最後只能選擇賭一把了。
耶律齊壓着聲音,用內功將聲音傳到外面,說道:“爾等小輩,都給我閉上眼睛。”
外面的衆人,聽到這個聲音,全是震驚。有幾個膽大的人,慌忙四處尋找聲音的發源地,只是附近除了他們,再無其他人。
“都不用找了,是我,我在棺材裡面。你們也莫怕,我只是擔心你們是否按照我的意願將我埋入此地,因此特地剩下了一縷幽魂。如今見你們並無違揹我的遺願,我也就能安心的去了。”耶律齊見外面沒有動靜,就猜測他們應該已經被唬住了。
不知是哪個人,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跪下去喊道:“老祖宗,老祖宗顯靈了。”
緊接着,便是一個個跪地叫喊的聲音。
耶律齊在裡面鬆了一口氣,接着,他繼續開口說道:“都安靜下來,閉上眼睛,待我最後一縷幽魂離去,纔可真正得以安息。切記,不可睜開眼睛,否則,定有血光之災。”
“是是是……”外面的應和聲,此起彼伏。
等到外面聲音全部安靜下來,耶律齊才推開棺材蓋,慌忙跳了出去,合上棺材蓋,飛快的脫身離去。
幸好這一路上都是有驚無險,耶律齊總算是保住了這一條性命。但是,因爲身上的傷未能及時處理,剛剛在棺材裡面又待了這麼久,大汗淋漓,如今已經將近虛脫。
耶律齊在大路上,輕飄飄的走了幾步,直接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御書房內
“胡鬧!”皇帝將君玄狂的奏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怒目圓睜的盯着底下的君玄狂。
君玄狂面無表情,一臉堅定,開口說道:“兒臣心意已決,必須要出帝都尋兒臣的王妃。”
“你可知道如今帝都是什麼情況?北齊的戰事還未完全平息,西突耶律齊又再次作亂,你在這個時候說要離開帝都,你可曾爲帝都的人民考慮過?”皇帝氣的呼吸急促。
君玄狂在心裡冷笑,這種時候知道他的重要性了?當時皇帝將兵權分給君玄雨的時候,可曾想過北齊的戰事?皇帝只知道耶律齊作亂,可曾想過被耶律齊擄走的獨孤沐月,可曾想過他的兒媳婦?
“兒臣相信,帝都有皇弟在,自然可以安然無恙。”君玄狂笑着說道。
“你……”皇帝一聽君玄狂的話,直接被噎住了。縱然再怎麼動怒,卻是被堵的說不出一個字。
“兒臣心意已決,請父皇恩准。”君玄狂執意如此。
“若是朕就是不同意呢?”皇帝盯着君玄狂,怒火中燒。
“兒臣依舊會出帝都尋兒臣的王妃,兒臣,心意已決!”君玄狂已經明白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爲了獨孤沐月,抗旨不遵,又有何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