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莫成歡的這般主動和解和鬼手師叔死皮賴臉的要賴着,寧焉雪因爲牧勺的積攢起來的火氣終於消了大半,她知道這些人都是爲了她好,都是希望她能站起來,但是她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這一關,師傅已經救了她的命,給了她學習醫術的機會,還傳授她內功心法,自古坐輪椅的人多的是。
寧焉雪不過是她不過是不能站起來,但是師傅付出的卻是生命的代價,這些都是寧焉雪不願意看見的。
春天來得時候,寧焉雪終於親自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敲響了小木屋的門。
秋子畫親自將門打開,看着門口亭亭玉立的少女,她比冬天看見的時候要高上一截,整個人看着也比上一個冬天穩重了,她身後跟着採簧和古竹,沒人手裡端着一個托盤,托盤裡都是聞着香噴噴的菜,古竹的托盤比較的大,採簧的是小的。
寧焉雪站在門口,看着門裡面一個冬天沒有見面的師傅,這一個冬天,她每日讓自己很累很累,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又重新開始,她努力的想要將自己變強,她要做可以保護每一個人的人,她再不要站在別人的身後。
但是如今看着門裡面的師傅,寧焉雪終於忍不住,整個人撲上前,緊緊的抱着師傅:“師傅……”剛喊完,眼淚順着眼睛就流了出來。
秋子畫看着撲倒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她的身上有淡淡的香味緩緩的升起,升到鼻孔裡,有種花香的感覺,他擡起手,摸着少女的頭髮,嘆息一聲,淡淡的道:“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哭。”
寧焉雪哭得更加的傷心:“就哭就哭……”
秋子畫無奈,只能任由寧焉雪這般的哭着,好一會,寧焉雪才擡起腦袋,就着師傅的袍子擦擦眼淚鼻涕,看着師傅好好的衣袍被她弄得不成樣子,寧焉雪終於開心了,指揮着採簧和古竹將東西放到小木屋裡。
木屋裡的盆栽有好幾盆都開花了,看那模樣,似乎是被照顧的不錯,寧焉雪打量着屋子裡的一切,與她當初將人丟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若是有什麼不同,只怕是因爲住的時間長了,有了人氣。
經過一個冬天的冷戰,又因爲春日裡的一頓午膳,重歸於好,對於上一個冬天的事,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一致不提。
很快,藥王谷的人就發現,這一次春天,谷主的精神比任何一次都要好,就連臉上都要紅潤上幾分,而寧焉雪也繼續的變成了原本師傅的小根本。
秋子畫開始傳授寧焉雪一些劍法,寧焉雪學得很快,整日裡叫囂着要成爲天下第一高手,不過總能被莫成歡笑話上一頓。
與莫成歡的對打漸漸的也要莫成歡用上一些力氣了,尤其是寧焉雪過招很是不按常理出牌,她可能原本是拿着長劍與你對打,打着打着,若是長劍被你擊落,她就會換成她拿手的不知道是些什麼打法,反正打着效果很是不錯,接下來,若是你再將她的這些打法都破解了,她就會趁你不背,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照着命門就戳,絲毫都不手下留情,最重要的是,小丫頭的武器似乎永遠都打不完,你每打落下一件,她就會拿出下一件。
小丫頭打架也絲毫不遵守江湖規矩,那些掉落的武器,只要一有機會,立刻就會撿起來要了你的命。
而守谷正也由一開始的嫌棄寧焉雪身手不屑於與她過招到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與寧焉雪來上幾招,到了夏天的時候,已經淪到寧焉雪嫌棄守谷正了,守谷正很是傷心,卻也無可奈何。
夏天快過完的時候,莫成歡終於將藥王谷外面那顆大樹上的北燕仙變成了真正的人雕,寧焉雪站在旁邊,看着莫成歡用人雕的藥水一點一點的將活鮮鮮的北燕仙石化,最後變成了一個不小的雕塑,立在寧焉雪師祖的墳前。
對於不能將自己的傑作放到外面讓人瞻仰,莫成歡很是不高興,卻也無可奈何,他是北燕仙用來做各種實驗的藥人,按照北燕山的規矩,藥人就是主人的徒弟,藥王谷沒有因爲這個將他一起宰了給寧焉雪的師祖看墳就是好事了。
這些都是寧焉雪說的,寧焉雪說這些的候的扯着她師傅的袖子,一副本姑娘就是有靠山,你能耐我和的欠揍模樣,說完還朝着莫成歡吐舌頭,莫成歡氣得恨不得將對面的小丫頭弄過來奏一頓,但是一想到小丫頭身後這人強悍的武力值,莫成歡就一個勁的頭疼,你說這小丫頭原本就夠變態的了,再給他這麼個變態的師傅還要讓人怎麼活?
這些莫成歡都只能用表情表達。
鬼手派去的人回來回報的時候,寧焉雪正纏着師傅要到後山去抓雪貂做寵物,女孩子都喜歡毛茸茸的東西,尤其是雪貂這種東西,寧焉雪原本以爲是沒有的,畢竟南方這般溫暖的地方,不可能會有這小東西。
不過鬼手師叔祖說這藥王谷什麼沒有,再說了,後山山頂那麼高,養幾隻雪貂根本不是問題,寧焉雪更是鐵了心的要捉一隻回來,說做寵物是假,主要是寧焉雪一隻都想試試烤雪貂的滋味。
秋子畫很是嚴厲的拒絕了寧焉雪的請求:“後山坡陡山高,雖然有雪貂,但是每年捕雪貂的人更是不計其數,這其中不乏大堆的高手,除非學會了輕功。”
說道輕功,寧焉雪只能低着腦袋了,上輩子到這輩子,寧焉雪都覺得有志者事竟成,但是那都是因爲她沒有接觸到輕功。
寧焉雪學習什麼都快,就是學不了輕功,人家輕輕一點就飛過去了,她使勁點了好幾次就只會往高空裡跳,跳倒是跳的挺高,就是飛不起來。
“師傅,我可不可以不要學習輕功,這個真的是徒兒的劫難,徒兒過不去,師傅,您另外說一個徒兒能學的吧!”說完一雙大眼睛噗嗤噗嗤的看着秋子畫。
秋子畫不爲所動,寧焉雪就發揚哈士奇精神,又是蹭又是挪,反正就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一定要上後山捉雪貂。
正鬧着,鬼手一把將人推開,急急忙忙的道:“小雪兒,快快快,師叔祖那裡有個小玩意,比那什麼雪貂有趣多了。”
這是寧焉雪與鬼手師叔祖商量好的暗號,意思是去聖京的人回來了,也顧不得什麼雪貂了,寧焉雪毫不文雅的站起來:“師傅,您老忙着,徒這就不打擾您了。”說完一溜煙人就不見了。
莫成歡看着對秋子畫百般依賴的寧焉雪,這也不爽那也不爽,這會寧焉雪不在,莫成歡就將不爽都露出來了:“秋子畫,我說你一個老男人,霸佔着人家小姑娘你也不知道害臊。”
秋子畫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嘴巴里,嘆息一口,自己這徒兒什麼都好,但似乎真的不擅長做家常菜,看着一桌子很是美味的模樣,誒,算了,就看看吧。
見秋子畫不理自己,莫成歡抓狂了:“秋子畫,你都是人家的師傅了,你好意思下手嗎?也不想想你們這樣是**,**是要遭天譴的。”
這次,秋子畫終於擡起頭,淡淡的掃了莫成歡一樣:“你們江湖人不是都最好用拳頭解決問題,若是你真覺得有問題,我雖不是江湖中人,也可遵循江湖規矩。”
莫成歡抓狂:“秋子畫,你無恥,用自己的長處戳別人的短處,你卑鄙你小人。”
秋子畫正在一一償過桌子上的菜,有的還不錯,有的就只有看着不錯,不過毫無疑問,比起上一次又有了些微的進步。
“秋子畫,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秋子畫無奈的放下筷子,後悔當初一時心軟,讓小徒兒將人帶進來吃飯了:“那你想要比什麼?”
莫成歡目瞪口呆的看着秋子畫,許久以後,藥王谷裡發出莫成歡一聲悲切的慘叫聲:“秋子畫,你無恥!”
寧焉雪聽到這話,回頭看了看,有點擔心的道:“師叔祖,您說莫成歡日日這般挑釁師傅,會不會有天瘋了啊?”
鬼手不明所以:“怎麼會瘋了?”
“被打擊的的唄,不然還能是什麼?師叔祖,您有沒有覺得莫成歡真的很有受虐的潛質啊,都被師傅打擊成那個模樣了,還不死心,還想與師傅比,誒,他若是有一樣是能比過師傅的也好啊。”
鬼手也跟着點頭,像是思考餓了很久的模樣,最後盯着寧焉雪道:“其實莫小子有一樣是比得過你師傅的。”
寧焉雪不相信:“祖師叔,您又騙我。”
鬼手盯着寧焉雪道:“師叔祖騙你做什麼,不信你看,你師傅今年都快二十六了,但是那莫小子不過是二十二,他年紀比你師傅小啊。”
寧焉雪連着翻了好幾個白眼:“師叔祖,你這叫什麼瞎理論,男人年紀小了輕浮不討女人喜歡的,只有像師傅這般的又是溫文爾雅又是成熟穩重的男人才是女人心裡喜歡的呢,像莫成歡那種,就哄哄未成年罷了。”
對於什麼叫未成年人,鬼手並不是很瞭解,不過想必不是什麼好的詞語,他答應了莫成歡,要在小雪兒面前爲他提提印象分,不過看這趨勢,連唯一的優勢都成劣勢了,鬼手只能作罷。
兩個人到了鬼手住的小屋,只見牀上躺着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一個藥王谷裡的大夫在幫他包紮,看見鬼手進來就要起來。
寧焉雪趕緊上前一步,將人壓了下去:“躺着就好。”也不急着問事情,接過大夫手裡包紮的工具,先清理乾淨傷口,再上藥。看着男人少了一個手腕的手,寧焉雪皺着眉頭:“有沒有將手帶回來?”
男人苦笑:“我被望江閣的人從東皇一直追到了漠北,又從漠北一路南下,屬下好不容易纔將人擺脫,誰知道,進入南燁頸內就遇上了那兩個叛徒,一眼不說就砍斷了屬下的一隻手腕,接着還想要砍第二隻,不想一個青衣男子路過,救下了屬下,不過那斷腕是找不回來了。”
聽見青衣男子四個字,寧焉雪有一瞬間的失神,但僅僅只是瞬間,很快就動作迅速的接着處理傷口:“無妨,既然是藥王谷的叛徒,師傅遲早有一日會清理門戶的,倒是廖大哥,你要好好的休息,不然失血過多很容易引起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