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馨兒擠到寧焉雪身邊,兩隻大眼睛圓鼓鼓的蹬着寧焉雪:“喂,你不是說不去嗎,怎麼又要跟着去了,厚臉皮。 ”
淳于恭無奈的道:“姐,你就少說兩句,要不是厲姑娘出手,我們這次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呸呸呸”,淳于馨兒一巴掌拍在淳于恭的肩膀上:“烏鴉嘴,什麼凶多吉少,你姐我運氣好着呢,這不是活得好好的。”
淳于恭無奈,告罪的看了寧焉雪一眼,對明翰月道:“您們不要介意,我姐就是這個脾氣,她這是喜歡厲姑娘呢。”
剛說完,淳于馨兒惱羞成怒的跺跺腳:“淳于恭,你再多話我收拾你。”
寧焉雪笑笑:“公主殿下,你還是小孩子啊?”
淳于馨兒不服氣的道:“你才小孩子呢!”
寧焉雪也不惱火,她只覺得這‘女’娃有趣的緊,自從進了‘藥’王谷,難得遇到這般有趣的人了,眉頭微微挑了一下:“據我所知,只有孩子才動不動就用拳頭解決問題,再有就是母獅子,母獅子也好用拳頭解決。”
淳于馨兒被寧焉雪這般一說,剛要跳起來,想起寧焉雪的話又覺得若是自己挑起來了不就中了這個什麼厲小雪說的話了,還母獅子,還小孩,你才母獅子你才小孩呢,哼,以爲我漢語不好就不知道小孩和母獅子都不是什麼好詞語。
只能氣極的瞅了寧焉雪一眼,寧焉雪看着淳于馨兒被氣啞口無言,心底終於生出一股欺負人之後的滿足感。
北圻的營帳並不大,就在剛剛淳于恭與淳于馨兒被攻擊的時候,營帳這邊也遭受了野獸的攻擊,在淳于恭一行人回到營地的時候,營地裡的人正要出去找人,一下看見淳于恭回來,高興的迎接了過來。
雙方說的是北祁話,雖然在現代北圻話有點少數名族語言的味道,但可惜寧焉雪並不懂,倒是明翰月好好的盯着二人,不一會佔到寧焉雪面前:“主子,他們懷疑是我們來刺殺北圻太子和公主,眼看着失敗了,就假裝接近淳于兄妹,要將我們除去。”
寧焉雪皺眉,若是這般事情就要麻煩了,如今的她真的經受不起麻煩,她的時間太着急了。
正想着,淳于馨兒突然上前兩步,雙眼盯着明翰月:“喂,你怎麼不好好的看着恭弟,恭弟都說了你們是救命恩人,我們北圻纔不是那等恩將仇報的人。”
明翰月只是笑笑:“公主殿下說笑了,我們主子也不是那個意思……”
不待明翰月說完,淳于馨兒立刻接道:“你們主子沒那個意思,就你有那個意思,哼,還大丈夫,就只會想齷齪事。”說完也不理寧焉雪幾人,跑到淳于恭和首領面前,沒好氣的嘰嘰咕咕說了一圈。
明翰月好笑的聽了會:“主子,那公主說您救了她的命,若是沒有您她早就死了,還說她忙着活命,也不知道那首領是受了誰指使,也不去救他們。”
眼看着就要吵起來了,淳于恭這才緩緩上前,將姐姐拉到一邊,隨意說了兩句,這事情就算是這般過了。
看二人這裝扮,應該是去參加四國武宴大會,中夏國因爲十年前才從東皇分裂出去,雖然有時候大家會說是五國,但是並沒有國家真的承認中夏的地位,像是一些關係到大國走向或者是這樣重要的盛事,中夏國並沒有參加的資格。
北圻人出行,並不會像南方人帶很多的東西,好在只有淳于馨兒一個‘女’‘性’,她的帳篷還不錯,寧焉雪就與她一個帳,似乎是爲了拉近與恩人的關係,就連青石與明翰月都被安排到了公主帳旁邊的太子帳篷裡。
對此寧焉雪倒是無所謂,在寧焉雪看來,像淳于恭這樣的人若是說要收買自己什麼的不如說是擔心刺客再來,若是刺客真的來了,有兩個高手在,總好過她那點三腳貓功夫和幾個一看就不知道是誰的人的‘侍’衛。
倒是淳于馨兒,看見淳于恭這般臉上的神‘色’變了變終究是什麼都沒說,領着寧焉雪進了自己的帳篷:“你剛剛看出來我弟弟的意思了吧?”
寧焉雪好笑的道:“看出來什麼?”
“哼。”淳于馨兒不自在的扭過腦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中原人‘花’‘花’腸子多着呢,纔不像我們草原人這麼豪爽。”剛說完就看見寧焉雪似笑非笑的樣子,想也知道寧焉雪這是在笑剛剛自己弟弟的那番作爲,臉瞬間就紅了,不自在的轉向另外一邊:“你也用不着笑話我,我弟弟那般是有原因的。”
寧焉雪心底一詫,倒不是說那淳于恭有點小算計事出有因,而是這位明顯要比那位打算和親慕容家的公主有趣的公主,竟然知曉自己弟弟的小心思,還一副寬容的模樣,這般相互瞭解又相互寬容的姐弟,寧焉雪還真是少見。
不過寧焉雪更多的還是覺得這位公主太有意思了,笑着道:“公主殿下,難不成我這般男兒樣就沒有原因了不成?”
淳于馨兒氣急:“你到底要不要聽我說話?”
寧焉雪‘摸’‘摸’鼻頭:“好吧,你說。”
“這還差不多,諾,坐。”說完率先在一個墊子上坐了下來,寧焉雪這才注意到,那墊子上有着長長的羊‘毛’,倒是有幾分草原的味道,當下也不拘束,學着淳于馨兒的模樣坐到墊子上。
寧焉雪的這番作爲,讓淳于馨兒對她的映像又提升了不少:“你倒是不像你們中原人,扭扭捏捏的,還說是大家閨秀,要我覺得,像我們這幫的無拘無束,纔是草原好兒‘女’。”
寧焉雪掃視一眼旁邊的案桌,那上面也鋪着草原的羊‘毛’毯子,上面還放着不少草原的特長,不過寧焉雪並不習慣晚上吃東西,倒了兩杯清酒,端到鼻子邊聞了聞:“好酒,只有這般的好酒才能養出豪邁的草原兒‘女’。”
淳于馨兒震驚的看了眼寧焉雪,但瞬間又低下了腦袋:“可是,依舊沒將恭弟養成豪爽模樣。”說完接過寧焉雪手裡的清酒一飲而盡。
寧焉雪倒是不知道,原來這位公主這般的不希望自己的弟弟被這些‘陰’謀所埋沒,心底有着淡淡的震撼。
“身在皇室,本就有諸多的無奈,你不算計別人別人就會算計你,若是太子殿下如公主這般的不拘小節,只怕皇后娘娘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
淳于馨兒握着酒杯的手顫抖了一下,又從酒壺裡倒了一杯清酒,也不喝,就這麼端着:“對,你說的都對,所以我不怪恭弟,我一點都不怪他,若不是當年我一意孤行,硬是要跑到民間,母后也不會爲了保護恭弟而死於後宮爭鬥,恭弟更是不用小小年紀就‘陰’謀陽謀就只是爲了活下去。
“公主此話詫異。”寧焉雪舉起酒杯,與淳于馨兒對碰一下,也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公主生在皇室,外家又是北圻太尉,手握重兵,太尉大人一生爲了北圻鞠躬盡瘁,但是他手裡的兵權眼紅了多少的人,若是北圻陛下百年以後,登上那位置的不是太子殿下,公主可有想過,公主的外家要如何存留?公主的外家不可能追隨大皇子對付太子殿下,即使是他這般做了,大皇子也不會相信,所以太子殿下如今的選擇是沒有選擇,公主殿下不用這般難過。”
淳于馨兒雙眼無神的盯着手裡的酒杯:“是啊,如今的選擇是沒有選擇,我不過是厭惡了這樣的爾虞我詐,厲小雪,若是今天晚上你們不出現,我與恭弟只怕就命喪落月谷了,我謝謝你救了我和恭弟的命。”
說完,手裡的酒杯一歪,整個人歪在墊子上,寧焉雪看着淳于馨兒合着眼睛時晚上翹着的睫‘毛’,嘆口氣,人生有諸多的無奈,但是我們能做的唯有一步一步的往前。即使是知曉前方沒有道路。
落月谷的氣候果然如明翰月所說那般,即使是到了晚上也不會冷,寧焉雪躺在帳篷裡,偶爾還能聽見遠處傳來野獸的聲音,不過周圍並不敢走進,不時還有‘侍’衛巡邏的聲音。
青石是後半夜來的,在寧焉雪的帳篷外守了一夜,寧焉雪睡眠並不好,尤其是最近,越靠近聖京,似乎當年的那些是是非非又一次一次的要重新再來一次般的不時入夢裡,即使是在安靜的客棧,寧焉雪也有一半的時間是醒着的,更何況是荒郊野外了。
聽見青石的聲音,寧焉雪披着衣服,走到帳外,就看見不遠處的樹上坐着的青石,他手裡拿着的是當年那把斷魂,用寧焉雪的話來說就是好劍自然是要在主人的手裡才能更好的發揮作用的。
看見寧焉雪出來,青石從樹上閃身而下,引起周圍的幾個‘侍’衛的驚慌,回頭看見是公主和太子帶回來的人,又四下散開去。
“主子。”
寧焉雪點點頭:“怎麼不多睡會?白日趕了那麼多的路,明日還要繼續趕路,不休息好了會影響往後的行程。”
青石跟在寧焉雪身後,恭敬的道:“主子放心,青石心中有譜。再說了,主子如今是住在別人的帳篷裡,屬下與翰月兄商量過了,他守上半夜,屬下守下半夜,北圻畢竟是異族,還是小心爲好。”
寧焉雪笑笑:“你呀,就是太老實了,我與那丫頭一起,上半夜又怎麼會睡覺,明翰月就是看準了這一點,這才選了上半夜,這上半夜我可是好好的看了,可沒有人出現。”寧焉雪說這話的時候就只是在說笑,並不是真的要追究誰的責任。
青石也聽得明白,聽完也笑笑:“這樣也好,到了明日若是屬下不大有‘精’神,只要翰月兄‘精’神抖擻,主子的安危一樣不用擔心,屬下守下半夜也是應該的。”
寧焉雪知曉勸不動,只好隨他去,反正就像青石說的,自己與明翰月休息好了,即使明日遇到什麼事情也能應對過去,實在不行,自己身上還帶着鬼手師叔祖送的大袋大袋的毒‘藥’呢,那些玩意兒可是得好好利用利用纔是。當然前提是沒有人需要活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