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焉雪看一眼斷後的虎隊,眼睛有瞬間的溼潤,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墨跡的時候:“小心。,最新章節訪問:ШШШ.79xs.СоМ 。 ”
“閣主保重。”
一句話起,其他人紛紛重複,手上殺敵的力氣更加的大了,早就麻木了的手臂不知不覺的揮舞着,只是要開闢出一條讓那位真正關心過他們生命的新主子走出去的路。
寧焉雪不再回頭,衝到鷹隊隊伍裡:“皇帝的寢宮小,御林軍不可能全部都進來,兄弟們堅持一會,我們會逃出去的。”銀‘色’的長劍再紅‘色’的燭光下劃出一道又一道的血水,那些殺不完的人,倒下一‘波’又來一‘波’,寧焉雪一行人很快到了皇宮‘門’口,身後不過是跟着幾十人。
“慕容老狗,想要拿回聖蓮‘花’就抓到本閣主。”凌空一個聲音響起,寧焉雪回頭去看,只見從斷後的虎隊裡不知道什麼事時候冒出一個拿着盒子的黑衣人,舉着盒子朝周圍的人大聲的喊道。
果然他這一喊,後面的御林軍統領立刻道:“搶回盒子。”
跟在寧焉雪身後的御林軍很快就少了,寧焉雪最後看了眼東皇皇宮,朝着早就準備好的地方而去。
東皇皇宮的動靜不小,原本是開始於前半夜的搶奪戰,到了後半夜就發展成爲了御林軍一方面的追捕和黑衣人一面的躲閃,待到到了天亮已經不知道有多少的太監宮‘女’死於非命。東皇皇宮更是被燒燬了大半。
黑衣人原本並沒有要燒了皇宮的打算,不過是因着打鬥,踢倒了幾處燭臺,那燭臺的火蔓延開來,竟然就燒了大半夜皇宮,不遠處的天口山,寧焉雪站在山頂,看着燒了半夜的皇宮,一句話也沒有說。
東皇的皇宮裡住的都不是寧焉雪喜歡或者是有關係的人,他們的死活與她自然無關,只是如今這一燒,受害的最終還不是蒼生,這天口山不知道會有多少的樹木被砍伐成木材,這天下的錢財不知道又有多少要成爲那皇宮屋頂上的琉璃瓦。
寧焉雪不說話,明翰月與青石也不說話,經過一夜的惡戰,每個人身上都受了傷,寧焉雪身上也是數都數不清的細碎傷口,晚上的時候還在流血,只是一身黑衣並看不出來,這會雖然不流血了,但是一身的血水卻是如何都阻攔不住了。
“主子,能回來的都回來了。”明翰月看着身後站着的人,低聲道。
寧焉雪回頭,她原本想過,回來的會五十人,如今這模樣不過是三十二人,可是她什麼都不能說,就像是她明明知曉,在所有的人裡,她的武功和對敵經驗都是最豐富的,但是她依舊不能留下與他們一起迎敵,她明知道那些喊着要御林軍搶回聖蓮‘花’的人不過是爲了幫自己引開敵人,可自己依舊什麼都做不了。
收回目光,寧焉雪朝着明翰月道:“都準備好了嗎?”
明翰月點頭,寧焉雪站到活着的三十二人明前:“各位能活着回來,我很高興,移‘花’閣也很高興,那些不能回來的人都是我移‘花’閣的英雄,我們活着的人會撫養他們的老人和孩子,會幫着他們養家,我們就是他們生命的延續,我們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要做,他們還有那麼多的願望沒有實現,只有我們活下去,他們的犧牲纔有價值。兄弟們,從這天口崖下去,有通向外面的小道,大家迅速處理好身上的傷口,我們馬上就離開這裡。”
停頓了一下,寧焉雪的眼睛再次的看向不遠處還在着火的皇宮,許久,移回視線,一一看過三十二人疲倦卻無比堅毅的臉龐:“至於那些爲我們犧牲的兄弟,我這個移‘花’閣閣主保證,絕對不會讓他們暴屍荒野,也不會讓東皇的皇帝動他們絲毫。”
三十二人誰都沒有出聲,但是看向寧焉雪的眼睛裡分明透‘露’出一個信息:“閣主,我們相信您!”
“主子,該走了。”明翰月放好繩索,恭敬的走到寧焉雪身邊道。
“明護法帶青石帶領重傷的兄弟先下去。”
明翰月看了眼寧焉雪,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相處了這一段時間寧焉雪的‘性’子他也瞭解,她決定的事情沒有任何一個人改變得了。
寧焉雪站在懸崖邊,上一次,她從這裡縱身而躍,是被東皇人‘逼’到了絕境,那一跳,她失去了一個孩子,卻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師傅,如今,她再次的退守天口山懸崖,卻是要救一羣活着的人的命。
在捨身赴死的大義面前,寧焉雪只覺得什麼孩子,什麼與慕容今汐的仇恨都不過是小義罷了,在生死麪前,尤其是別人的生死麪前,寧焉雪再不是從前的那個寧焉雪,她依舊張着長長的睫‘毛’,依舊有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今卻找不出絲毫古靈‘精’怪的模樣。
她的肩上,已經承擔齊樂平責任,身爲‘藥’王谷谷主嫡傳弟子的責任,身爲移‘花’閣閣主的責任。她是一個有仇恨的‘女’人,可是她更是一個有了責任要承擔的成年人。
四年,她從十六歲長到了二十歲,她偶然才能對付莫成歡到單手就能與莫成歡對打半日,還能切下漠北三鷹手臂的人,那些在心底瘋狂滋長的仇恨,寧焉雪突然覺得,不過是人生裡要去了解的結罷了。卻不再是整個人生的意義。
她站在懸崖邊,一一幫着每一個人往下放身子,再一一拍過每個人的肩膀:“到了下面我們就安全了。”
三十二個人並不是很多,輪到寧焉雪的時候太還沒有全部亮全,她‘摸’‘摸’早就浸了油的繩子,最後一次看了眼東皇,東皇,我會再回來了,爲了瞭解那個結,縱身爬下了懸崖。
不一會,只見一條火龍從崖底竄了上來,那些懸掛着的繩子瞬間變成了灰燼。
東皇的太陽一直都是從天口山出來,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到天口山山頂的時候,一羣穿着龍羲軍軍服的人出現在了天口山,領頭的將軍一臉的鬱悶:“老張,你說皇上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要我們龍羲軍這般沒日沒夜的找那什麼平妃娘娘,不就是一個‘女’人嗎,皇上他至於嗎?”
“你就少說兩句,現在生個聖京誰不知道那寧妃娘娘是龍羲王爺的心頭‘肉’,我們還是好的了,至少龍羲軍如今一半的兵權在皇上手裡,我們每十天還能休息一天,據說龍羲王府的暗衛都是不分晝夜的尋找的,昨日要不是王爺的世子突然不見了,被太后娘娘硬是召回去尋找世子,這會我們就得碰上了。”張將軍一張老臉不滿的道。
“是了是了,我這不是就隨便說了,不過這事情還真巧合,你說皇宮裡剛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就聽說世子不見了,老張你說那移‘花’閣是不是知道皇宮裡要出事,提前‘弄’了這麼一出啊?我聽說龍羲王爺現在是徹底的與皇上‘交’惡了,以前我們聽令王爺的時候王爺的消息可靈通了,會不會是王爺不想幫皇上啊?”
話音剛落就被張將軍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如今聖京的局勢不明瞭,別說是我們這些小婁子了,就是太后娘娘也不知道要站到誰哪裡,哪裡輪得到我們這些小婁子說話了?”
說話的將軍連連說是,二人順着懸崖邊巡視了一圈,那些在懸崖邊燒出來的灰燼早就被風吹得不知道去哪裡了,再加上在天口山頂的人多了,自然是要燒火做飯,那些灰燼並不少見,即使是見到了一絲絲草木灰,又有誰會注意呢?
朱雀街上,楚三站在閣樓上,看着下面來來往往的東皇御林軍,淡淡的道:“移‘花’閣的事情怎麼樣了?”
“回三公子話,移‘花’閣已經順利的撤出了聖京,走到正是天口山懸崖的路,昨日世子的事情也沒有引起什麼轟動,不過我們的人過去的時候下懸崖的繩子已經被點燃了,只餘下我們已經搜尋過的部分,對我們來說作用並不大。三公子,天口山懸崖下面有通道的事情真的不要告訴王爺嗎?屬下總覺得,平妃娘娘不像是那麼容易出事的人。”
楚三收回視線:“王爺手裡已經沒有兵權了,三公在慕容靖死後越發的不安分,皇上又像是瘋了一般的信任周守財,這聖京已經‘亂’得不能再‘亂’了,即使平妃娘娘還活着,我們也沒有‘精’力再去尋找了,閣樓裡的人已經全部出動,都在各個國家收集消息,已經有消息傳來,過了四國武宴大會南燁就不會安分了,還有北圻和西荊也是蠢蠢‘欲’動,南疆那邊更是,顧家的那位已經剩下了南疆王世孫,宮裡只怕過不了多久就要有顧貴妃的好消息了,我們真的是分身乏術了。”
嘆口氣,樓下有御林軍闖了進來,不一會,一羣人推搡着就到了楚三在的房間,御林軍統領不是別人,正是楚家的嫡長子,看見楚三一臉幸災樂禍。
當初龍羲王爺威懾朝堂的時候楚家誰不羨慕這個野種的好運氣,年紀輕輕就跟了這般有前途的人,但如今,龍羲王府在朝堂上別說是半壁江山了,就是說上一句有沒有人理也要試試才知道了。
御林軍統領滿臉嘲笑:“原來是龍羲王爺的地盤,不過本統領奉了皇命要搜尋移‘花’閣的賊人,本統領雖然知曉要顧及龍羲王府臉面,不過畢竟是換命難爲,諸位說是不是?”
楚三淡淡的笑笑,並不生氣:“既然這般,統領好好搜搜就是了。”
統領絲毫不客氣,大手一揮:“那本統領就不客氣了,兄弟們,小心龍羲王府的傢什,看櫃子櫥子輕輕打開輕輕關上,碰瓷器輕輕碰一下悠悠放回去。”
話音剛落,一個瓷瓶就砸到了地上,瞬間分‘花’然碎:“將軍,這瓷瓶實在是太不經摔了,屬下不過是輕輕碰了一下,屬下就是去怡情院找小紅都沒這麼輕過。”
話音剛落,周圍一羣漢子發出鬨堂大笑:“吳老三,你還去找‘女’人,你就抱着瓷瓶好了,這瓷瓶可比怡情院的姑娘值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