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裡,慕容今汐身邊的人差不多都明白了,今兒個晚上這一齣戲不過是一出賊喊捉賊的戲碼罷了,不過因着死的只是一個‘奶’媽,誰也沒放心上,哪個主子手上沒有幾條人命,不過是容媽媽命不好,沒了鼻子不說,還中了這樣的劇毒,就是頭頂上的鋼針,那麼長,就是男人想想也心驚膽跳,也不知道最終是死於哪一種東西。
仙蟬舉着的瓶子發出‘迷’人味道的地方有點出人意料,不是萱熠院,而是‘玉’真夫人的屋子裡。
慕容今汐臉‘色’一黑,直接讓一羣大男人進去搜屋子,不一會從裡面搜出一個匣子,屋子裡面的香味更加的濃烈,就是慕容今汐這樣內功深厚的人也有點頭暈,而幾個‘侍’衛更是蒼白着臉,就跟北方的騎兵到南方坐船一般。
仙蟬好笑的看着周圍的人,她雖然沒有內力,但是她早就吃過寧妃娘娘給的解‘藥’,自然不會怕這小小的‘迷’香:“王爺,谷竹草就該是在這個匣子裡。”
慕容今汐一揮手,身後的李總管馬上上前查看,他確實是沒有見過真的谷竹草,但不妨礙他辨認,不一會,沉着的道:“回王爺,根據本草記載,是這個不錯。”
“拖下出處理了,屍首送回帝師府。送寧側妃回冷院,王妃宣妃不辨是非從今日起禁足三個月。冷院野貓着人趕出去。”慕容今汐‘陰’冷的開口。
寧焉雪歉然一笑:“王爺,白大小姐的黑寶石也要送出去嗎?”
幾個丫頭婆子面面相覷。這聖京裡擔當得起一個白大小姐的不就是天下首富白家的獨‘女’白海棠,而她那隻據說是黑得一根雜‘色’的‘毛’都沒有的愛寵貓咪就是叫黑寶石,什麼時候白大小姐的貓來了龍羲王府呢?要知道那貓就連住都是住在白大小姐屋子的隔壁,得寵的程度可不是一般名‘門’世家的小姐可以比的。就是龍羲王府最尊貴的‘女’人王妃娘娘,比起黑寶石的奢華程度只怕也是遠遠跟不上的。
這樣的一隻名貴貓什麼時候到了龍羲王府了?
慕容今汐臉‘色’鐵青,白大小姐的貓兒不小心吃了白老爺閨房樂趣的東西,將整個白家折騰得‘雞’飛狗跳就是要找一隻母貓,誰知道白府什麼都多,偏偏這貓兒出去黑寶石一隻也沒有,而普通人家的貓白大小姐又看不上,前幾天白大小姐到隔壁御史家做客剛好聽見龍羲王府的野貓叫聲,心下一動,王府的貓兒自然是好貓,回去就找人說要將黑寶石送過來找個媳‘婦’。
而翡翠剛剛抱過來的黑貓,很不巧的就是龍羲王府帶回來的黑寶石。不然也不會任由着寧焉雪折騰了,擔心的不過就是怕白大小姐知道自己的黑寶石受了委屈,一氣之下對自己映像也不好了,要知道這白家雖然是商賈之家,但這白大小姐卻是聖京每一個男人的理想,這裡面自然是包括慕容今汐的,誰知道寧焉雪最後還是將這事給抖出來了。
慕容今汐恨不得直接將寧焉雪給處理了,這個‘女’人真的是夠了,自己剛剛覺得她有幾分本事就這麼壞人興趣,生氣的揮一把衣袖:“既然是宅神,每個月多與冷院二十兩銀子,好生招待着。”
寧焉雪嘴癢的衝慕容今汐的背影喊:“王爺,這是不處理的意思嗎?身爲王爺,言而不信會不會不大好?”
慕容今汐袖子裡的拳頭捏得緊緊的,直接當沒有聽見。
寧焉雪收起笑容,掃視了一眼顧‘玉’真,還真是有幾分姿‘色’,這個‘女’人還真的是懂慕容今汐的心,慕容今汐心儀白海棠她就學習白海棠,慕容今汐愛有點刁蠻的姑娘她就表現出刁蠻,可惜,不是白海棠自然就成不了慕容今汐心口的那點硃砂痣。
“寧妃娘娘,咱們也回去吧,這要變天了,連身邊的麻煩是都變多了,還着的是怪事。累了大半晚上了,再不睡明兒個就真的起不來了。”仙蟬手裡的瓶子早就給了李總管,這會她扶着寧焉雪,淡淡的掃了一眼龍羲王府的丫頭婆子,那表情倒是將清高和不屑於與王府的人計較的樣子表現了個十足十。
很快,寧焉雪就被仙蟬扶着回了冷院。
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的顧‘玉’真很快便被龍羲王府的‘侍’衛拖下去處理了,而屍體也確實是送回了帝師府。似乎,龍羲王府這一場醞釀了一月有餘的風‘波’就以一個‘侍’妾的命和一個‘奶’媽的命做句讀,就是那些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丫頭婆子也不得不讚嘆冷院那位一句,果然是好手段。
帝師府內,老帝師一臉沉着,看着剛剛被找來的獨子和幾個孫子:“你們到了。”
“是父親,不知道父親半夜找兒子來是爲了什麼事?是不是聖京發生什麼大事了?”
老帝師一隻手握着鐵球,一隻手背在身後:“‘玉’真被送回來了。”
“‘玉’真?”太傅大人和宮裡的聖上不一樣,他子‘女’衆多,不說庶子庶‘女’,就是嫡子嫡‘女’都一大堆,而顧採萱姐妹不過是一位成了貴妃一位成了王妃,再加上孿生姐妹總是被寄予的希望多一些這才被未來的太傅大人記住了,而這位被自己的父親做主送進龍羲王府的庶‘女’自然就不在他的記憶範圍之內了。
旁邊站着的不知道是排名第幾的兒子見父親一下子想不起這個庶妹,上前一步,悄聲道:“父親,‘玉’真妹妹出自五姨娘,進王府當了‘玉’真夫人,在幫忙二妹呢。”
“哦,是五姨娘啊。怎麼就被送回來了?”聽見兒子說起五姨娘,未來太傅只覺得這骨頭都是酥的,再加上最近五姨娘夜夜都在說:“我們的‘玉’兒怎麼怎麼”的,倒是想起整個送進龍羲王府的庶‘女’了,聽這被送回來只怕不是什麼好事,有誰家的‘女’兒是被送回來的,難道是被休了?這可如何是好。
這五姨娘可不比其她人。五姨娘正是太傅嫡妻的庶妹,算來也是姨妹,不過顧帝師佔着帝師的身份,儒學之首自然要標版不認庶爲親的禮,不過這樣的標版在太傅這裡並不怎麼又用。和嫡妻成婚三日,剛回‘門’就被這個小姨妹驚爲天人的容貌所‘迷’‘惑’,連回家都等不及,直接在泰山大人家裡就把事情給辦了。
偏偏是個‘女’人都不會準自己的丈夫發生這樣的事。太傅還想着給嫡妻留幾分薄面,以後一頂粉轎擡進帝師府就成,誰知道當天嫡妻就將事情捅得全聖京的名‘門’望族都知曉,太傅那時候還不是太傅,被先皇罵了一頓,一句不爲儒家先,直接讓他閒賦在家。
太傅一氣之下,在外面買了院子,和小姨妹直接住在外面,天高皇帝遠的,帝師雖然有心要教訓一番,但那時候帝師還只是太子太傅,說的話自然沒有現在管用,好在太傅雖然不成器,但是兒子倒是不錯,老太傅也就不耐煩管這個不成器的兒子,轉而在孫子身上下功夫。
小姨妹成了外室,雖然名聲不好聽,但真的過起日子來,比在帝師府不知道滋潤了多少,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外室自己當家主做,銀子由太傅從帝師府裡拿出來,就連丫頭婆子都是自己買的,就跟單‘門’獨戶差不多。
太傅嫡妻久而久之也發現了問題,做主一口氣往家裡擡了四位妾室,這纔將太傅的人往府裡留了留,不過這也導致妾室剩下了庶長子,好在那姨娘剛擡了姨娘沒幾日就死了,孩子就養在了嫡妻身邊。
而顧‘玉’真也是在一年前看着自己的嫡姐嫁進了龍羲王府,這才動腦子回了帝師府。原本是想着進宮的,不過顧貴妃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不然也不會進宮一年就穩穩佔着皇貴妃的位子絲毫不動搖。顧‘玉’真也不是那等沒有腦子之人,進宮要死死的捏在顧貴妃手裡,但進龍羲王府可不一樣,顧採萱那沒腦子的,自然不敢將她怎麼樣。
顧‘玉’真就是死也不知道,就是那位她覺得沒腦子的嫡姐,將她送上了斷頭臺。
此時,太傅一聽自己寵妾的‘女’兒被送回來了,第一想到的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是要怎麼安撫這個沒名沒分跟了自己大半輩子的寵妾。
大手衝着桌子一拍,保養得益的老臉怒火朝天:“這龍羲王府是幹什麼吃的,帝師府的‘女’兒也敢送回來,他慕容今汐是不是覺得慕容家的江山穩了,什麼都不怕了?”
“放肆,孽子,你看看你說的是什麼?”帝師大人一把抓起案首的上等好硯,朝着不成器的長子一把砸了過去。
眼看着那硯要砸到太傅,一個身影一閃,擋在了太傅身前,那硯剛好砸到了他青‘色’的袍子上:“爺爺息怒,父親不過是太擔心妹妹罷了。”
帝師大人不冷不熱的看了眼過來擋硯的庶孫,臉上除了憤怒再看不清其他:“你倒是上心。”
青衣男子一臉誠懇:“孫兒自然是要上心,不管父親怎麼樣,若是被爺爺砸傷了,只怕明兒個帝師府就要鬧翻天了。”
獨子受傷,這帝師府怎麼可能會不鬧?不說其他的,就是自己那老太婆,一個人就能將自己煩死,都說慈母多敗兒,看看長子,帝師嘆口氣:“這事你們有什麼看法?”
“父親,倩兒這會一定在傷心呢,倩兒無名無分的跟了兒子大半輩子,兒子不能什麼都不做,有什麼事情父親派人來通知兒子一聲,兒子先下去了。”說完也不等帝師開口起來就走,在路過青衣男子的時候難得的拍了一下兒子的肩膀:“青智,父親沒白疼你。”
站在最前面的領頭青年嗤笑一聲:“青竹,你別介意,父親一向記不住人,你也看見了,剛剛父親連‘玉’真是誰都不知道呢。”
顧青竹微微一笑,並不將男子的話記在心裡:“二哥說的是,不過爲人子‘女’,孝順父母害死應該的,更何況爺爺身爲帝師,是儒家之先,更是該做出表率纔是。”
男子笑笑,臉‘色’有點發白,顧青竹的意思分明就是說他沒有出面替父親攔了那麼一下就是不孝。不過他確實是不想去擋,不說其他的就是在自己頭上的庶長子,明明是庶子,自己見了他還得叫一聲大哥,這樣的父親如何值得自己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