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將近,禮部忙於準備中秋宴會,由於皇后深居宮中靜養,一切本應該該由皇后過目的事物都理所當然的交給了德妃。
佳節將至,各宮都賞賜了不少東西,卻獨獨漪蘭宮沒有,現在蕭婕妤風頭正盛,盯着這裡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一時之間,不知多少人把這當做笑話來看,而作爲主角的蕭疏陌卻只輕笑着搖了搖頭。彩寧見自家主子又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見怪不怪了,哎,正主都不着急,她一個侍女瞎操心啥。
“彩寧,這一個上午你一直都在嘆氣,總這樣容易老的。”放下手中的筆,笑看着彩寧“說說吧,是什麼事值得我們的小美人兒這樣一直這樣唉聲嘆氣。”
“娘娘您又取笑奴婢。”彩寧嬌嗔了一聲,“奴婢只是覺得中秋要到了,娘娘不需要準備些什麼嗎?”
聽了彩寧的話,蕭疏陌倒是露出了認真思索的表情,許久後在彩寧期待地目光下開口:“這漪蘭宮中似乎不缺什麼。”
“娘娘……”這就是你思考那麼半天的結果嗎……彩寧有些欲哭無淚。
看着彩寧的樣子,蕭疏陌反而笑了:“行了,逗你的。一會兒你去一趟御膳房,幫我取點東西回來吧。”
儀元殿內,寒溯影有些煩躁的看着手裡的奏摺,莫公公在一旁看着寒溯影的樣子,不禁暗暗咧了咧嘴。陛下自從那天從永壽宮回來就一直這樣,前不久打發人往各宮的賞賜卻偏偏少了漪蘭宮,誰知道那邊一直沒有什麼動靜,倒是惹的陛下自己滿心不快。
“你要是敢笑出來,朕就摘了你的腦袋!”寒溯影惡狠狠的聲音又傳到了莫公公的耳朵裡,這一句話是寒溯影這幾天最常說的一句話,莫公公又咧了咧嘴,最終沒還是忍住了。
寒溯影瞪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轉回了奏摺上。
一名侍從從殿外走進來,在莫公公耳邊說了些什麼,莫公公轉頭偷偷看了寒溯影一眼,跟着走出了殿外,沒多久,便提着一個雕刻着精緻鏤空花紋的食盒走了進來。
莫公公將食盒裡的碟子一一擺放了出來,有的點心做成了葉片狀,玲瓏剔透地綴在白色的瓷碟中,小巧而誘人,有的則是中規中矩的形狀,卻在表面印出了各式的花紋,還有其他許多的點心,每一樣看上去都是那麼精緻,足見製作之人的用心。寒溯影皺了皺眉道:“朕什麼時候那麼閒了,若是爲中秋宴會準備的,直接讓德妃過目就行了。”
“這個是娘娘送來的。”莫公公說着,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頓。
“哪個娘娘?”寒溯影不悅,又是哪個妃嬪差人送來的。
“娘娘說……”莫公公擡頭偷偷看了一眼寒溯影,“娘娘說,如果陛下不喜歡就都扔了吧。”莫公公有些爲難,他在宮中伺候寒溯影那麼多年,從來沒有哪個妃嬪想要討好皇帝會說這樣的話。
又是這種話!寒溯影暗暗咬牙,這後宮中敢和他這麼說話的人也只有一個了,“她人呢!”
“娘娘在外面候着呢,說……陛下不點頭,娘娘不敢進來。”
“哼,不敢。”寒溯影冷哼一聲,“她還有不敢的。”
“那……陛下,您看……”莫公公 期期艾艾地問。
“讓她進來!後宮妃嬪就這樣招搖的站在儀元殿外面,成什麼樣子!”寒溯影白了一眼莫公公,頗有一種這都不知道要你何用的的意思。
哎,最近陛下脾氣見長啊,尤其是遇到和蕭婕妤有關的事情。莫公公應了一聲便滿腹嘀咕地出去傳話了。
待蕭疏陌進入儀元殿時,寒溯影正低頭認真地看着手中的奏摺,莫公公見這架勢,便知趣地行了個禮退出了殿外。
蕭疏陌正要跪身行禮,寒溯影的聲音卻從 上面涼涼地飄了下來:“你這跪的不情不願地,以後還是免了吧。”
“我哪有跪的不情不願。”雖然這麼說着,蕭疏陌卻已經走到了案桌的前,隔着案桌看着寒溯影,“這些點心,陛下不嚐嚐嗎?”
寒溯影挑了挑眉,直直地盯着蕭疏陌,被盯着的人摸了摸自己的臉,奇怪的問:“我的臉上是有什麼嗎?”
“那倒沒有,朕只不過好奇這次蕭婕妤來找朕,還有什麼話想和朕說。”
蕭婕妤這個稱呼又從寒溯影嘴裡說出來了,不知道爲什麼蕭疏陌每次一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總覺得寒溯影的語氣陰陽怪氣的。
“還真讓陛下說對了,這次臣妾真的有求與陛下。”蕭疏陌蹙起了眉,做出一副苦惱的樣子。果然見寒溯影又不悅地眯起了眼,蕭疏陌直接繞到了寒溯影身邊,才慢慢開口,“臣妾這次是來找陛下要賞賜的,前兩天各宮都受到了陛下的賞賜,唯獨臣妾的漪蘭宮沒有,所以臣妾只好親自來向陛下討賞了。”
聽了蕭疏陌的話,寒溯影果然收起了不悅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盯着蕭疏陌:“那些賞賜,朕還以爲你不放在眼裡呢。”
“賞賜倒是沒關係,關鍵是心意啊。”蕭疏陌衝寒溯影笑笑,拿起一塊點心遞到了寒溯影面前,“這些點心可是臣妾親手做的,這份心意,陛下可願意收下?”
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人,寒溯影心中氣不打一處來,就着蕭疏陌的手直接把點心含到了嘴裡。就是這種無所謂的態度讓他氣不過來,總是不合時宜地說一些讓自己鬧心的話就算了,自己這兩天心裡煩悶,她倒像是沒事人一樣。似乎是把嘴裡的點心當成了蕭疏陌一般,寒溯影惡狠狠地咬了幾口。點心的外層軟軟地,咬破後內裡的陷兒如濃稠地湯汁一般溜了出來,甜甜地卻不覺得膩人。
“怎麼樣?”蕭疏陌眨了眨眼睛,看起來一副很期待的樣子。
“沒想到蕭婕妤點心做的那麼好。要是以前知道你會做這些,朕就不該把你打入冷宮。”寒溯影也擡起頭,笑看着蕭疏陌,在蕭疏陌半是滿意半是疑惑的目光中繼續道;“朕當初就應該把你貶到御膳房。”
聽了寒溯影的話,蕭疏陌的嘴角抽了抽開口道:“要是以前的蕭疏陌還真不一定會這個。”
“哦?”寒溯影 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
“我知道,你現在根本沒有把我當做以前的蕭疏陌,只是不問罷了。”蕭疏陌嘟囔。
寒溯影滿意地點了點頭,將蕭疏陌拉到自己面前,“說吧,蕭婕妤要什麼賞賜來讓朕表達心意?”
“真的?”。
“嗯。”
“什麼都行?”
“只要朕能給的。”寒溯影點頭。
“不反悔?”蕭疏陌似是確認一般的道。
“朕是天子。”寒溯影提醒她。
“那好!”蕭疏陌高興地一拍手,“那什麼時候你得了空,就陪我出宮玩玩,怎麼樣?”
對蕭疏陌所求的“賞賜”,寒溯影愣了愣纔開口詢問:“爲何?”
“因爲宮裡太無聊了,妃嬪又不允許隨意私自出宮,上次和靈舒出去也是急急忙忙的,都沒來得及好好看看。”蕭疏陌抱怨。
“我以爲你會要別的,比如……讓我重新徹查你家的事情,或者赦免你的家人。”寒溯影意味深長的看着蕭疏陌。
“如果這件事你可以一個人做決定,說不定我真的會提這個要求。”蕭疏陌對上寒溯影的目光輕輕笑了,“可是,很麻煩的吧,這件事。我想要的上次是寒溯影的,而不是陛下的。”
二人對視了半晌,寒溯影突然移開了目光,冷哼一聲:“你以後還是少和我說這種話,總覺得每次你和我說這種話,總會有不好的話在後面等着我。”
“……”自己帶給寒溯影的陰影又那麼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