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禪房裡面的,閃電不時將房內一黑一白的照亮,除了張神月和唐凡手中的兩個菸頭以外,死去的李鬼的屍體靜靜睡在地上,再也不會甦醒了。
沉默,禪房裡面只有死一樣的沉默,“滋滋滋…”,張神月用力的吸了一口草煙,菸草和紙張碰撞響起一陣好聽的燃燒聲,唐凡大大的吐了口煙霧,濃濃的青煙悠悠的飄向到了外面,隨後隨風而去,兩個人不知道怎麼了,都有點非常沉重的感覺。
的確,這種年齡,本來是應該在學院裡面無憂無慮的生活,泡着妞、逍遙自在的時候,兩個人卻已經走上了一條非常殘忍的道路,短短一天的時間,死在唐凡槍下的整整4個,這個原本從未殺生的射手,此時眉頭緊鎖,只是機械性的一口一口抽着手指間的香菸,張神月理解他的心情,他自己都有點感同身受,也許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經註定了,自己就是走一條路的料。
“後悔麼?”張神月問着唐凡,這是兩人第二次如此這麼正經的交流。
“殺人的時候不後悔,殺人後很後悔,他們雖然錯,但是有專門的法律來制裁他們”,唐凡說的絕對是心裡話。
“什麼叫做法律,什麼叫做正義?”張大官人冷冷的哼了一聲“就算這些東西是執行官,但是因人而異,說實話,我只是有點沉重,但我絕對不後悔,這些人都該死,他們必須死,因爲他們不死,死的就是我們,剛剛如果讓擼管幾個生存下去,我所在地的消息就會再次傳遍大陸,當然,我知道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但是爲了我自己着想,和那些死去的野獸靈魂頌歌,我別無他法!”。
唐凡紅着眼睛道“可是他們是人,活生生人”。
拍了拍他的肩膀,張神月意味深長的看着唐凡“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人是我們殺得,這鐵一樣的事實擺在眼前,會讓一切的話都顯得那樣的蒼白,正義和法律,那是擁有實力的才能去談及的東西,這些人都有罪孽,我們同樣也有罪,但是我們跟他們的立場不一樣”。
“可是他們罪不至死,他們如果用金錢來買通法律那邊,一定可以生存”。
“所謂的弱,就是一種罪!弱者沒有資格高談生存”,張神月昂起頭顱“從我來這裡的那一天我就告訴過自己,做什麼事情都不會後悔,老唐,你也應該很清楚,我們現在面臨的是怎樣的挑戰,我相信你也早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如果我們後悔和猶豫了,只能證明一件事情,我和你唐凡,只是那種嬌滴滴的人,不是什麼可以貧瘠荒原統領的男人,與其讓人看懦弱的我,還不如讓別人看到殘忍的我”。
聽到張神月的這番話,唐凡笑了,扯着嘴巴笑了“借用你的一句話,不就是殺幾個人嘛,好像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嘛“”說得好老唐,這纔是我認識的唐凡,好了,我們該出發了,老子永遠討厭客房!“。
張神月的這番話,徹徹底底的解開了唐凡的心結,這也爲唐凡成爲張神月左手奠定了一份基礎,也更在後來唐凡的實力超進化,成爲蒼穹第一射手的重大伏筆,誰能現在這個跟張神月一起猥瑣的男人,就是日後在張神月困難的時刻一人直接幹翻一個國家男人?誰都料不到。
走出客房,聽着那讓人有些害怕的雷聲,看着這又溫柔又嫵媚的細雨,兄弟倆對視一笑,埋頭走出山隱寺,當然,乾坤袋張神月從李鬼的身上取了出來,順手牽羊的又把那件真的袈裟也放到了乾坤袋裡面,不管怎麼說日後也是一小筆財富嘛,至於幾個黑獵人的屍體,就讓老天的大雨來洗刷他們身上的罪孽吧!
“這雨落在身上舒服,這次的遭遇真的跟一個夢境一樣”。
又走到那條小河旁,張神月抹了一把頭髮的細雨,然後昂頭看着大山,夜幕下的大山就如同正在睡覺的野獸一樣,充滿了神秘感和壓力感。
黑漆漆的山上什麼都看不清楚,只有當閃電響起的時候才能看到一些花花草草正在接受着細雨的沖刷,唐凡在小溪邊將槍身上面的血漬洗了洗後抗在肩上“我這把火銃打算不要了,我日,這巨弓我以後也還是少用好了,身上就帶一把好槍算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箭術也不能荒廢”,張神月也洗了洗手上的血漬,隨後用冰涼的河水洗了一把臉,頃刻間精神一怔,冷冰冰的河水彷彿能夠驅趕一天的疲憊一樣,讓張神月心情大好。
“那是,頭兒,我們現在應該還在荒原的外圍地帶吧,沒有遇上什麼厲害的角色,我還琢磨着跟那個血猿比試比試呢”,脫掉靴子,唐凡將腳泡在小河裡面洗着,正當他要舒服的一聲的時候,不遠處小河的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橘黃色的燈光。
“有人!”,張神月一把捂住唐凡的嘴,隨後兩人慢慢的退到了一旁的灌木叢裡面。
的確,上游是有人打着燈籠走了過來,將靴子穿好後唐凡的耳朵動了動“聽腳步聲,很重,我推測是扛着什麼非常有重量的東西,而且腳步聲密集、很亂,應該不是一個人,我說頭兒,我們兩個不會是遇到了什麼情侶之內的扛個帳篷出來*吧?”
看着唐凡那**的笑臉,張神月罵了一聲“庸俗,真是跟你難以交流,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等會在那個位置看比較容易看到最刺激的地方?其實我的靈魂告訴我不許偷看,但……“。
“滾!“
“過來了過來了,尼瑪的你的巨弓一直戳着的腰部,拿下來好麼?”,兩人在草叢裡面手忙腳亂的鬧了一會兒,終於在來人到了他們剛好可以清晰看見全部身影的地方休息了下來,“我說老唐,你的思想也太齷齪了,從閃電照耀他們的臉和身體來看,這他孃的分明是四個男人,還尼瑪偷情,偷你妹”,張神月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暗暗後悔,怎麼就不是偷情呢?
是的,這幾個綿雨中的身影的確全部都是男人,但是他們的氣質跟別的人不一樣,而且四個人扛的東西也有點不一樣,那是一個棕色大箱子,箱子裡面是什麼看不清楚,用一把巨大的銅鎖鎖着,張神月的目光看向一個人的腰間,有着一大串的鑰匙,各式各樣的都有,“喂,老唐,看那個帶着一大串鑰匙的人,他在團隊中應該有着重要的身份“。
他的觀察的時候唐凡也沒有閒着“恩,其餘的幾個人都是要寬體盤的大漢,但是神色之間都有着能一眼看得見的謹慎,頭兒,你看他們的服侍,都是清一色的青色青盔甲,只有那個帶着鑰匙的人穿着黃色的輕甲,我很同意你的推理”。
“不錯啊,什麼時候也學會觀察細節,有張哥我當年的一絲風範啊“”呵呵,你就吹吧“,兩人笑着貧了一句話後又緊緊的盯着眼前的幾個人看起來。
他們在觀察的時候,這幾個黑影也同樣在壞事四方,確定沒有了什麼可疑的東西后,四個人將那個大箱子放到了一旁,一個挨着一個的坐到了小河的石頭上面,“雷元素們,給我到他們的身邊去“,現在正是雨天,雷元素最旺盛的時候,張神月控制着雷元素,就像是長了一隻耳朵一樣,開始竊聽起來。
一個大漢剛剛想說話的時候,那個黃色衣服的人“恩?”的阻止了一聲,隨後目光看向綿雨中一小團雷元素“小心被三巨頭哪裡的雷系魔法師盯上,休息一會兒立刻走!”。
“是”,其餘的三個大漢都是謹慎的點點頭,然後沉默不語的開始休息。
“不是一般人,能夠隨時隨地都如此小心的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看着對方已經察覺到了雷元素,張神月將他們驅散,對着唐凡道“這幾個人剛剛說不要被三巨頭的魔法師竊聽到,很可能是森林之主和血猿的手下,他們這麼謹慎,我們暫時也不要輕舉妄動”。
“頭兒”,唐凡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小聲道“我很想知道那個大箱子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等會答案很快就會揭曉的”,張神月微微的笑了笑“真的是什麼狗屁事都讓我們兩遇上了,也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天生就有這麼好的運氣,如果他們是森林之主的手下,我們就不要管了,如果他們是血猿的手下,那幾個傢伙,我跟定了!”。
休息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一行人又快速的站起身,和他們來的時候一樣,三個大漢扛着那個包廂,一深一淺的在石頭嶙峋的河灘上面走着,那個黃衣人殿後,而且腦袋不時的向黑暗中的四面八方觀看,“就他這麼勤快的轉頭,頸椎病和這個人是沒有關係的,跟!“,他們開始移動,隔着一條河的灌木叢中的張神月和唐凡也行動起來,而且動靜很小,樹葉的婆娑聲已經被雷聲和雨聲掩蓋。
他們行色匆匆,十分匆忙…
當那三個大漢的腳步停下,黃衣人最後扭頭一看的時候,張神月和唐凡也在樹枝繁茂的灌木叢中停了下來,這猥瑣二人組此時也有點緊張,不敢亂動,甚至連臉上的雨水不敢輕易的擦去…
“恩“,黃衣人確定周圍沒有人後,對着三個大漢點了點頭。
由於下雨的關係,原本平靜的河水開始變得有些湍急,清澈的河水也變成了濁黃色,河面上面漂浮着很多漂浮物,隨着河水的流向慢慢的流向遠方,“轟隆隆…“許久沒有落下來的雷聲再次炸響了一下,綿雨,好像有點更大的意思,讓張神月感覺到耳邊的樹葉被打的啪啪作響。
一行四人在河邊站立了許久,黃衣人又對這三個大漢點點頭“可以進礦了,應該沒有什麼可疑的“,聽到這句話,三大漢好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樣,開始過河,不愧是大漢級別的,就如同三尊寶塔一樣,他們慢慢在何中行走着,劇烈和他們粗壯的小腿接觸和碰撞着,但是對幾人絲毫沒有影響,“老唐,我跟你賭一個金幣,我們又碰上了什麼好事情”。
其實一開始張神月是沒有注意他們的,但是那個黃衣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那樣謹慎,着實開始吸引了張神月的注意,要說優點吧,可能就是太過於小心,要說破綻,可能也就是在這點上。
但是讓張神月有些驚訝的是,這四個人過河後竟然朝着自己和唐凡的方向走了過來,而且看他們的瞳孔中還有着一點點的殺意,這是昌長久養成的眼神還是剛剛在浮現的?而且,幾個人越走越近,眨眼間,和灌木叢中的張大官人以及老唐相隔僅僅三米。
張神月的心緊張的到了嗓子眼上,唐凡的心臟更是更打雷一樣,咚咚直響。
“淡定”,張神月一邊冷靜一邊用力的掐着唐凡的腰,“頭兒,我日”唐凡也是竭力的忍受着從要上面傳來的劇烈疼痛感,但是無論你們兩個再怎麼那麼淡定,無論你們兩怎麼冷靜,無論你們再怎麼抗拒,他們還是來了,而且帶着淡淡的殺意來的。
一個大漢,慢慢的伸出了手。
張神月和唐凡已經開始在猛咽口水,如果對方真的是來者不善的話,那就只有戰鬥了,雖然他們兩很不想,但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大漢伸出自己手的同時,唐凡也捏緊了袍子裡面的黎明之眼…
但……有些事情他就是給你一個驚嚇而已,大漢也只是將灌木叢撥開而已,將這些樹藤撥開,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木門,而唐凡和張神月就站在這個木門,這兩個傢伙估計也是緊張過頭了,居然連這個都沒有發現,只聽“嘩啦啦”的一聲,黃衣人拿着一大把鑰匙抖了抖,然後從裡面挑出來一個,打開了木門上面的鎖,隨後吱呀一聲,一股暖黃色的燈光從大山裡面傳了出來。
張神月聽到一聲劇烈的“當”聲。
黃衣人的習慣又來了,他又朝着四面八方看了一眼,當他的目光掃過就在眼前的張神月的時候,說實話張大官人已經開始先動手的準備都有了,但是這道目光很快的掃了過去,隨後黃衣人又習慣性的“恩”了一聲“進去吧,沒有什麼可疑的“。
“臥槽,我就在你面前你都感覺到我,你這叫什麼觀察?“張神月憋着笑看着四個人走進了大山裡面,隨後木門重重的關上,那些擋着木門的樹藤也又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我彷彿聞到了一種叫做金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