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王嬸兒的對話中,莫凡和釘子也漸漸瞭解了釘子的母親病倒的原因。
當莫凡問到釘子的母親病倒之後,王家有沒有人過來探望的時候,王嬸兒卻是氣憤的說道:“前些日子,也不知道狗兒娘要做什麼事,跟我們說想要湊集一筆錢,只不過,她需要的那筆錢是個大數目,我們都是窮苦人家,哪裡有那麼多錢借給她。後來,她便去了王家,聽說是按照外面高利貸的利息借了一大筆銀子,這不,眼看着狗兒娘病倒了,王家的人想來是怕她人不在,就沒人還賬了,這才一天來三趟的討債!”
聽到王嬸兒的敘述,莫凡和釘子對視了一眼。
釘子開口問道:“王嬸兒,我這兩年雖然不在家,可是也不斷託人往家裡送錢啊,我娘她借那麼多錢幹嘛?”
便在這個時候,牀上釘子的母親忽然咳嗽起來。
莫凡和釘子聽到聲音,顧不得再和王嬸兒說話,急忙跑進裡屋。
眼看着釘子的母親痛苦的咳嗽,甚至最後還吐出一口帶血的痰來,釘子頓時坐不住了,他回頭焦急的對莫凡說道:“少爺,麻煩你在這裡幫我照看一下我娘,我出去找大夫來!”
說着釘子起身就要往外跑。
莫凡卻是一把拽住了他,沉聲道:“釘子,不要慌,你剛纔也聽到王嬸兒的話了,一般的大夫肯定也治不好阿姨的病了……”
釘子頓時如墮冰窖,愣在那裡,滿臉的不知所措,只是連聲說道:“那該怎麼辦,那該怎麼辦呢?”
莫凡道:“好了,釘子,你忘記了,雪兒和晴兒都是高級的煉藥師,讓他們來給阿姨看病,是最有把握看好的。”
釘子喜上眉梢,興奮的點頭道:“對啊,我真是急糊塗了,竟然把雪姑娘和晴姑娘忘了!我這就回去請她們過來,只要她們來了……”
沒等釘子說完,莫凡卻再次打斷了他,道:“釘子,你記住,心慌則意亂,意亂則生錯!阿姨現在咳的這麼厲害,就算是你十萬火急的趕回去將雪兒晴兒叫過來,也還是耽誤時間啊!”
說着,莫凡沒再理會釘子,上前蹲坐在牀邊,對牀上釘子的母親道:“阿姨,我是釘子的朋友,我來幫您把把脈好嗎?”
釘子的母親這時候雖然說不出話來,但是顯然耳朵還是能聽見的,在莫凡說過這句話之後,她艱難的點了點頭,然後伸出胳膊讓莫凡搭脈。
釘子看着這一幕,暗自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心想自己真是什麼都忘記了,少爺早晚和雪姑娘晴姑娘在一起,以前還曾在藥王谷住過一段時間,想來醫術早就比一般的醫生高明的多了!
末了,莫凡爲釘子的母親把過脈之後,沉思良久,才寫下了一份藥方。
本來釘子是心急火燎的要去抓藥,但是王嬸兒卻說自己對附近熟悉,搶過藥方便出去了。
片刻之後,王嬸兒帶着藥回來了,在她的幫助之下,將藥熬了熬,然後釘子親自喂自己母親喝了下去。
莫凡開的這藥很有作用,釘子的母親喝下去不久,嗓子中便沒有了恐怖的“嗬嗬”之聲。
只不過,由於嗓子病的太嚴重,她本來嘗試着想要跟大家說幾句話,卻還是說不清楚。
莫凡在旁邊道:“阿姨,你現在的病還沒有好,還沒辦法正常的發聲說話,不過你不要着急,先在牀上養兩天,等把病養好了,再好好的跟我們聊天!”
釘子的母親很順從的點了點頭,然後感激的看了一眼莫凡還有王嬸兒。
然而,做完這些,她卻是拽着釘子,努力的仰起脖子想要將嘴巴湊到釘子的耳朵旁。
莫凡微微一笑,然後給王嬸兒使了個眼神,兩人轉身都出去了。
莫凡和王嬸兒站在院子裡,不大會兒,釘子也出來了,只不過出來的時候,眼眶卻是紅紅的。
莫凡迎上去,說道:“釘子,老人家怎麼樣?”
釘子抽了抽鼻子,道:“睡着了。”
莫凡點點頭,道:“嗯,我剛纔開的藥方中有安神的藥物,現在我只是簡單的控制住了她的病情,想要完全治好,怕還是得讓雪兒和晴兒過來。”
只不過,莫凡說着話,釘子仿似沒有聽見。
莫凡皺了皺眉,喚道:“釘子,你怎麼了?”
釘子這纔回過神來,想了想之後,有些略帶感傷的說道:“少爺,剛纔我娘跟我說,她把這幾年我寄給她的錢都攢了下來,然後加上前段時間去王家借的那筆銀子,在帝都給我買了一套宅子……”
莫凡這才恍然,也算是弄清楚了釘子的母親向王家借錢的原因。
釘子擡起頭,深吸一口氣,道:“我娘一輩子都沒有過上過好日子,好不容易,我跟着少爺,也算是混出來一點名堂,也能寄錢給她了,可是,她卻還是這樣,處處都在想着我……捨不得給自己買一點好吃的,捨不得給自己添置一件新衣裳啊……”
說着,釘子的眼眶再次泛紅了。
莫凡伸手緊緊抓住釘子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說道:“好兄弟,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你應該爲你有這樣愛你的、偉大的母親而驕傲,不是嗎?”
釘子狠狠的點頭,道:“嗯,我很驕傲,我爲我娘感到驕傲!”
莫凡道:“既然這樣,咱們當下最主要的事情便是先把你母親想做還沒有做的事情做完,等她好了也好能知道,他的兒子也是一個大人了,能爲她分擔煩憂了。”
釘子聽出了莫凡話中所指,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對王嬸兒說道:“王嬸兒,我娘生病的這段時間,多虧你和鄰居們照顧了,我想逐個的去跟他們道謝你看行嗎?”
王嬸兒還在猶自抹着眼淚,聽了釘子的話,連連擺手道:“可別可別,孩子,做街坊鄰居這麼久了,這些都是大家該做的事,誰也不是爲了你去跟我們道謝!”
釘子道:“王嬸兒,我小的時候,你們都是這麼疼愛我,現在我不在家,你們又這麼照顧我母親,不管怎麼說,我也得向你們表達一下我的感恩之情,至少,我也得把你們替我母親拿出來的醫藥錢還給你們……”
本來王嬸兒還要拒絕,不過她想了想之後,看了看莫凡和釘子的身上雖然
不算華麗,但卻絕對價錢不菲的穿着,有些不好意思,有些猶豫不定的開口問道:“狗兒,你,你有錢嗎?”
看到王嬸兒淳樸的樣子,釘子咧嘴笑了笑,還沒有說話,莫凡卻也是笑意吟吟的站了出來,說道:“王嬸兒,你放心,我跟狗兒現在是合夥做大生意的,她手底下管着好幾百號人呢,每天數錢數的手都疼了!”
王嬸兒喜上眉梢,看着釘子道:“真的嗎?乖乖不得了啊,管着幾百號人,現在狗兒也是大老爺了啊!”
釘子也是配合着莫凡那個善意的玩笑,說道:“是啊,王嬸兒,所以說,你們幫我母親墊的錢我是一定要給的,若是我連這點錢都要賴賬,那每天賺那麼多錢還能做什麼用?”
說着,釘子拉着王嬸兒的手,道:“走吧,還煩勞王嬸兒帶個路,我要挨家挨戶的去拜訪鄰居的叔叔嬸嬸們!”
王嬸兒這時候看着釘子,臉上露出由衷的喜悅之情,聽到釘子的話,她卻是擺了擺手道:“不用不用,你不用挨家挨戶的拜訪,我去他們都叫來這裡,反正他們在家閒着也是沒事做!”
說完,沒等釘子同意,王嬸兒已經小跑着出了門,剛出門便是喊道:“馬大姐、張妹子、吳嬸兒、樑嬸兒,都快點來啊,咱們西院的狗兒回來了!”
聽着這道喊聲,莫凡和釘子相識笑了笑,爲她們之間淳樸的感情感到心中暖洋洋的。
王嬸兒的效率果然很高,時間不長,釘子和莫凡所在的院子裡便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這些人大多看到釘子的時候都已經不敢認識了,倒是釘子還記得他們的面貌,一一上前打招呼,大爺大娘,叔叔伯伯的一一喊過。
末了,在街坊鄰居來的差不多了之後,釘子站在人羣前,先說了一番感謝大家的話語,然後對着大夥兒深深的鞠了三個躬。
之後,在大家一片欣慰的目光中,釘子高聲宣佈,爲了感謝大家這些年對他母親的照顧,他決定挨家挨戶,都送上五十兩銀子。
釘子的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大家頓時一陣躁動,他們中的大多人雖然都曾照顧過釘子的母親,在母親生病的時候也兌了一些錢,但只不過是幾個銅板,最多的也就是拿出來一二兩銀子,這時候釘子一下子要還給他們這麼多,他們着實是被嚇了一跳。
緊接着,這些淳樸的人都是紛紛開口,表示讓釘子多留點錢給他母親看病,他們不能要他這麼多的錢。
釘子和莫凡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馬上苦口婆心的勸說大夥兒。
然而這些淳樸的鄉親卻是一個脾氣比一個倔,說什麼就是不要。
最後,釘子實在沒辦法了,只得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把銀票,然後舉着銀票,對大傢伙說道:“各位叔叔伯伯,大娘大嬸兒,大家夥兒看,狗兒現在是做大生意的人了,這點錢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所以你們……”
釘子的話剛說到這裡,忽然間,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一個有些尖利的聲音傳了過來:“哎呦呵,這是哪家的少爺在這兒顯擺呢,既然不差錢,那就趕緊把欠我們家的錢還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