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焰起了一絲的希望,趕緊一抹淚,匆匆地跑過去,只見她以爲已經在如魔鬼般的火海當中喪生的小姐此刻昏厥在地,而她下體正泊泊往外流敞着的血水更讓她大駭---。
“小姐---。”她悲慟地將人給緊緊地抱住----累
“我苦命的小姐啊,你可不要嚇我啊-----”
“走水了---快救火啊----!”
“走水了----走水了---霖苑走水啦---!”一些人發現升上半空的滾滾濃煙,都匆匆趕來救火----然而火勢依舊越燒越旺,直到火焰將幾乎半個霖苑都吞噬了,火勢得到了控制。
大火是滅了,然而,春節的喜慶因爲霖苑的一場大火而煙消雲散,莊主下令要追查起火的原因,整個殷家莊迅速地籠罩在陰霾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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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漫無邊際是一片漆黑的黑暗,震動---耳邊是哄隆隆的震動聲,雖然看不見,但她依舊感覺到四周皆有洪水猛獸向自己涌來。她想逃,卻雙腳彷彿有千斤、萬斤重,怎麼也舉不起來,心中無限的懼怕放大再放大---她只能夠聲嘶力竭呼喚着:“救命---。”然而任由她如何扯破喉嚨,卻依舊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她只有不停地顫抖着、不停地顫抖,整個人猶如置身地獄的深淵,她甚至摸不到自己的身體,這虛無的感覺讓她害怕極了----悶
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她心中吶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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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華麗的房間內,房間中央的一張四方桌上亮着一盞油燈,淡黃的火焰閃亮着,然而這盞油燈的光亮卻比不上室內一個暖爐裡頭的火光來得光亮。
大冷的天,這個暖爐給這個房間增添了許多的暖意。
一名身披着錦衣毛皮披肩的男人坐在牀沿,頭伏在牀榻的被褥當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的頭頂上方,一個女人正躺在牀榻上,被厚實的錦被緊緊地裹着身子,微弱的火光映得她那臉孔無比的蒼白---憔悴---。
整個室內除了爐內有燃燒的吱吱聲外,是一片的死寂。
靜靜地躺在牀榻上的女人那張臉開始冒汗,良久---但見她的身子痙孿了一下,長長的睫毛顫抖着:
“救我---救救我---救---”
“救我---救我---”
她連聲喊着,然而她喊得極吃力,喊出來的聲音卻像是語囈般細小,這聲音雖然小到幾近無聲,但那伏在她牀沿的男人還是一下子扎醒過來---
男人睜開那佈滿血絲的雙眸,神色緊張地湊了上去:“君兒---君兒---。”他對昏迷中的人兒的呼喚竟比那人兒的呼救聲更爲迫切-----
女人卻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只是舉起雙手在空中胡亂地揮動着,她這模樣就彷彿失足正往下掉着,伸手欲抓住一些東西,男人見狀迅速地伸手握住她的雙手,就這一瞬間,那不停地揮動着的雙手緊緊地攥住男人的手,無比的用力,就如捉住了手中唯一的浮萍,直抓得他的手背生痛。
然而男人對這些卻絲毫不在意,手掌任由她抓住,他的神情卻是越發緊張地對着牀榻上的人兒呼喚着:“君---、君兒---你醒醒---。”
大夫說了,要是今天她能醒過來那纔算是過了死亡關,這讓他怎能不緊張,他不想失去她---。
幸而在他急促的呼喚聲中,女人在昏迷中掙扎了半晌,抓住他的手漸漸安靜了下來,隨即那長長的眼睫毛顫動之下,終於睜開了眼臉---。
男人望着他那茫然的雙眸,終於露出了數日以來的第一個笑容,並感恩萬分地一把將她擁抱入懷,激動地念道:“醒了---君兒,你終於醒來了---。”
她被他過於用力的擁抱勒得喘不過氣來,不由得咳嗽出來,男人這才驚覺自己力道,趕緊鬆開了雙臂。
寧靜君止住了咳嗽,怔怔地望着他的臉,眼前的這張臉已經不如往日那般的英姿煥發,一臉的鬍渣、腥的雙眸、甚至平日那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也帶着幾絲的凌亂---這張臉憔悴得讓她覺得陌生。
她一時間茫然地凝望着他,並伸手扶上他的臉,良久才喃喃地問道:“夫君,你這是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嗎?”從她嘴中吐出關心的言語,她說出來的聲音無比的沙啞---直刺痛了男人的心。
“君兒---”男人緊緊地抓過她那在他臉上游移的手,一臉哀傷地望着她。
望着眼前那悲慟的雙眸,寧靜君微微一怔,她不解地欲坐起身來,然而身子微微一動,頓時腹膛一陣的刺痛傳來---
這感覺實在太熟悉了---太熟悉了----,頓時記憶如洪水猛獸般向她襲來---
鞭炮聲、火、還有血----
血---鮮紅的血---。
頓時她眼底閃過無盡的恐懼,但見她舉起自己的手,似乎此刻就能從那白淨的手指間看到腥紅的駭人血跡。
她抖着脣,久不成言,良久才吱唔出一句:“夫君---血---血---。”
見她這般神情,殷臣看在眼底又是一陣的心痛。
但見她將手覆在腹部,直勾勾地望着他:“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麼了?還好吧?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