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頭望着區三嬸,說道:“三嬸子,最近真麻煩你了。”
“嘻嘻---”區三嬸衝着她嘻嘻一笑,說道:“不麻煩,這叫啥麻煩呀,再說了,我可是收了你那當家不少銀子。嫂子您這樣說倒折煞我了。”
“不會---”寧靜君說道:“嫂子幹活利落,真幫了我不少忙,我知道他就給了你一錠銀子,讓你照料到我傷好爲之,如今我也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啊嬸子你就不用過來了。”
區三嬸一聽,不由得一楞,喃喃說道:“明天就不用我來了?我收了那麼多的銀子,就讓我做這幾天的活啊?”
見寧靜君點點頭,她不由得大爲歡喜,還極厚道地說道:“那我當真是賺了---她們說我那是從天下掉下來的大餡餅,這話說得還當真沒錯。”
見她如此開心,寧靜君不由得也由衷地展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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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刺耳的咒罵聲高高地在空中揚聲:
“死丫頭,你敢去跟我爹告狀,害我白捱了一頓訓,看我不抽了你的皮。”
水桃眼淚汪汪、慌慌失失地從屋裡衝出來,但見趙慕青手拿着一條滕條,追在她的身後,一邊追着還一邊舉着這滕條直往她後背無情地抽過去。
水桃一邊尖叫着一邊閃躲,但還是捱了好幾下,頓時只覺後背陣陣的抽痛。
沒一會功夫,趙慕青已將水桃逼到了一個牆角。
眼看已經逃無可逃了,水桃哭着一把跪在她跟前。
“啊---”滕條再度無情地抽了過來,水桃痛呼了一聲,趕緊雙手在跟前合十不停地搓動着手掌向眼前這一臉惡狠的女人求饒道:“四小姐,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饒了奴婢吧。”
那日大人爲她出頭,狠狠地責斥了這女人一頓之後,她的確過了幾日平安日子,她以爲事情就這樣過去,卻沒料到她這主子原來一直懷恨在心,恃機教訓自己。
大人最近有事,要外出數天,水桃怎麼也沒料到,大人前腳剛出趙府,這四小姐就開始衝着自己發難了。
眼見着趙慕青絲毫不理會她的苦苦求饒,高高揚起手上的滕條,這滕條抽下來的滋味水桃才領教過,那當真是一陣絞痛,此刻見她這架勢嚇得水桃那身子直哆嗦。
下一刻,她又捱了狠狠的一鞭。
水桃痛呼了一聲,急急地向她嗑了一個響頭:“四小姐,看在奴婢伺候了您多年的份上,您就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
趙慕青陰着臉望着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也知道你跟了多年?吃裡扒外的東西,你明知道我最恨趙婉心那女人了,你倒好,聯同她一道去我爹跟前狀告我---讓她看我笑話。你以爲有我爹給你撐腰,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了嗎?我告訴你,我可是再過兩個月就要出閣的人了,出閣前我非得治治你這賤骨頭不可。你想得倒沒錯,我是怕我爹,但如今他不在呀,你還能找誰哭訴、找誰出頭去?你去---你去求那趙婉心啊---去啊---我倒要看看她有沒有膽來救你---”
水桃哭得悽慘,她流着淚衝向趙慕青連聲保證道:“四小姐,我保證,日後再也不去找三小姐,再也不去找大人了,日後就專心伺候您一個,求您就放了我這一回吧,求您了---”
趙慕青已經打紅了眼,聽得她這連聲求饒,非但沒有半分惻隱之心,反倒一臉譏諷地說道:
“做錯了事,你以爲求饒幾聲便能了事了嗎?想得你美,而且你以爲我會信你嗎?我不打你,你是記不住今日的教訓---”
說罷,她再度舉起手,那滕條直直地往水桃那滿是淚水的臉孔抽了下去---。
“啊---。”伴隨着一聲慘叫,水桃只覺得臉上一陣刺痛,下一刻她大驚失色地捲縮着身子,雙手捂臉慟哭着。
趙慕青見狀,狠狠將手中的滕條扔在地上,高傲地扭頭進了屋。
水桃不敢再在這地方呆,拖着傷痕累累的身子走出了東庭,抱着膝蓋窩在一個角落慟哭。
直到哭得累了、渴了,她走到不遠處的水井上打上一桶水上來,一邊抽泣着一邊就着木桶喝上一口。
忽然間,她一怔,只見桶裡映射着她的臉蛋,那張原來完好的左額多出一條深深長長的血痕來,模樣可怖。水桃一驚,一把跌坐在了地上。
“趙慕青,你好狠的心啊---”她癱坐在井邊喃喃言道,指腹輕輕扶着臉,她的雙眸閃過一絲的寒光---這一刻她將趙慕青記進了血肉、骨髓裡頭,懷恨已在心。
“趙慕青,既然你對我如此狠,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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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睡炕上,寧靜君緩緩地鬆開了身上的衣裙,脫得僅剩下身上的那件單薄的肚兜。
一股冷空氣往身上襲來,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趕緊抓過一旁摺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蓋住肚子。
她拿過不遠處的那罐金創藥,用指腹沾了些許藥膏,側着頭,異常艱辛地伸手往背後摸索而去,準備上藥。
然而那藥尚未抹上背,忽然間門卻被人從外頭一把推了開來。
寧靜君愕然地轉頭,但見殷臣舉步走了進來,他見到她這衣衫不整的模樣,明顯也是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