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心,你與柚兒進來吧。”
聽到她的叫喚,婉心擡頭望了周顯一眼,見他頷首同意後方拉着柚兒的手一道走了進去。
見一名老嬤嬤正殷勤地給寧靜君繫腰帶,婉心二話不說便衝了上去,接過那老嬤嬤手上的活。
她見寧靜君的臉色蒼白,不由得自責地說道:“靜君姐,我都聽柚兒說了,都怪我,連累你在外頭受這般的罪。”。
寧靜君衝着她一笑,說道:“傻丫頭,這怎麼能怪你。”她說着說着,側頭見柚兒站在一旁,於是向她伸出一隻手來。
柚兒見狀,紅着眼眶舉手與她的手相握了一下,柚兒那比自己更爲冰凍的手指讓寧靜君皺了皺眉,她低下頭看,看到她身上的衣裳依舊是溼的,顯然她是急急領着婉心趕過來的。
寧靜君吸了一下鼻子,對着那老嬤嬤說道:“嬤嬤,麻煩您給這位姑娘也換一身衣裳吧。”
那名老嬤嬤知道皇上極看重這女人,自然不敢悖逆她的旨意,連忙恭恭敬敬地衝着她應道:“是!”
柚兒一聽,不由得心存感激的望了她一眼,輕喚了一聲:“嫂嫂。”
“快換上吧,你褲子都溼透了,再不換該凍壞了。”
聽了寧靜君的話,婉心這才察覺原來柚兒的褲管處都溼透了,她不由得深深的自責道:“柚兒,原來你也---,都怪我---。柚兒你也趕快換一套衣裳吧,這般模樣肯定難受極了,都怪我粗心---。”
兩名侍女走了上去,將一套裘衣在柚兒跟前攤了開來,柚兒一看是如此華貴的衣料,不由得有些退縮了。她喃喃衝着兩人說道:“小姐、嫂嫂,這衣裳太華貴了,我一個下人,怎麼可以穿?”
寧靜君一瞪她,說道:“嫂子能穿,你怎麼就不能了?別廢話了,趕緊換上吧。”
婉心也說道:“就是,穿上。”
見她們如此說,柚兒不由得點點頭,紅着臉蛋在那幾名侍女的伺候之下將嶄新的衣裳給換上了。
佛要靠金裝、人要靠衣裝這名言當真說沒錯,換上一套裘衣的柚兒,倒顯得有幾分貴氣,絲毫不遜色於平常人家的千金小姐。
“柚兒換上這一身,真好看。”寧靜君不由得讚歎道。
柚兒聽罷,害羞得他垂下了臉頰。
那老嬤嬤領着那幾名侍女剛走了出去,周顯便走了進來。
婉心甚是拘謹的衝着他行禮道:“皇上---”
柚兒見他進來,頓時如鵪鶉一般站在婉心身旁,不敢吱聲,兩人緊張的神態遠不如寧靜君來得淡然。
“嗯。”周顯淡淡的應了婉心一聲,注意力卻全然投注在那坐在牀榻上的寧靜君的身上。
見他目不轉睛的望着自己,寧靜君一臉的尷尬,她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由得衝着周顯說道:“周顯,其實我過來這找你,是有一件事相求--”
她說這話的時候,婉心不由得一驚,深怕她將話說出口,趕緊急急的大步上前一把扯住寧靜君的手,阻止她再說下去---
寧靜君疑惑地望着她,但見她紅着臉衝着她搖了搖頭。
寧靜君一看婉心這女兒態的羞赧神色,便猜得出幾分她的心思,也是,周顯長得一表人才,要一個女子動心,卻也不難。看這模樣,這婉心丫頭是決定了跟着周顯上京了。
如此看來自己這一趟算是白來了、在這外頭也是白遭罪了。
周顯又豈知這兩人的心意,一聽寧靜君說有事相求,便急急的追問:“君兒,有什麼話你說吧,我一定替你辦到。”在她的跟前,他從不自稱爲朕。
婉心不由得緊張萬分地握緊寧靜君的手,寧靜君淡淡一笑,另一隻手搭在婉心的手背上安慰地拍了拍,又伸手拉過柚兒,這才擡頭對着周顯說道:
“我聽說你納了婉心爲貴人,婉心與我情同姐妹,我不想她嫁過去受委屈,只求皇上能好好待婉心妹妹---”這一刻,她沒再喚他的名諱,而是尊稱他爲皇上。
這一聲皇上,無形間拉開了她與他之間的距離。
說罷,寧靜君又輕扶着柚兒手說道:“柚兒也是,平日裡對我百般照顧,她是婉心的貼身丫頭,自然是要跟着婉心進宮的,我不想看着她在宮中虛度青春,只希望皇上日後能爲她指上一門好的親事,讓她過上好日子。”
“嫂嫂---”沒想到她還爲自己做好了打算,柚兒不由得萬分感激喚了她一聲。
周顯心頭閃過了一絲的失落,原來她竟是爲了別人纔來央求的自己的。
寧靜君見他不吱聲,不由得又喚了他一聲:“皇上---”
周顯再擡頭時,眼底的失意已經隱藏得很好很好,他淡淡一笑,說道:“嗯,這是小事,朕自然答應你。”
聞言,三個女子不由得歡喜得對望一眼。
這時,首領太監劉德海匆匆走了進來,衝着周恭恭敬敬地稟報道:“皇上,裕嬪娘娘在外求見。”
聞言,周顯原本淡然的臉孔不由得往下一沉。
寧靜君一聽是那女人,不由得急急的欲從榻上下來,卻被周顯伸手阻止了。
他淡淡地對着劉德海吩咐道:“讓她進來吧。”
“是!”劉德海領命,彎着腰身退了出去。
裕嬪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知道是皇上召見,便喜氣洋洋的過來,此刻更是一臉春風得意的款款走了進內,趙慕青厚着臉皮尾隨着她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