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莊主,是夢妤小人之心了,再次賠禮道歉。”夢妤凝眸注視着他,倒是對洛天祺多了幾分好奇之心。
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快的讓她抓不住,夢妤和風之恆告別,返回暢歡樓。他的話,倒是給她提了個醒,“高夢妤”和她真的有太多相似之處,長此以往難免秦邵峰起疑。替她開門的正是林媽媽,驚得差點站不住腳。
緩了半天才施禮:“參見昭陽公主,公主吉祥。”
“林媽媽,我很像高夢妤對不對?”夢妤丟下一問,徑直上樓換裝。
可憐的林媽媽怔在原地,揉揉眼睛,馬上跑回去補充睡眠。定然是老眼昏花,看錯了。
同樣的,此時此刻一處房間內,風之恆前方站着意味英偉的男子,背對着他。“天祺,她再想也不是她。”
低沉清冷的音調,掩不去的溫情:“之恆,你知道我有多希望她是嗎?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世間會有這麼相似的人。”長袖一揮,拖着步子消失。
巳時二刻,碧波亭前一位軒逸的男子,正是天下第一莊莊主洛天祺。清風徐徐,讓他的風姿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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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記悅耳動聽的女音:“不知駱莊主,要見本宮有何要事?”
洛天祺轉身,讓她錯愕的是他居然帶着一個面具,露出一雙慧黠的眼睛。夢妤莞爾一笑,人人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她也不會在意。
“聽說,夢妤公主對洛某研製的解藥極爲不信任,不惜以身犯險。”洛天祺清冽的音調,語氣中竟帶着些不屑。
夢妤與他並肩而立,喂喂注視着他,發出悅耳的笑聲:“本宮並不是不相信洛莊主,而是不相信贈藥之人。”
“好,果然爽快。”洛天祺取出一個精緻瓶子,是天下第一莊獨有的盛藥瓶。隨即笑道:“那今日洛某贈藥,公主可願意收下?”
夢妤微鄂,她使用千靈針導致身體受損之事,他又是從何得知?
“是他告訴你的?”不用問,肯定是秦邵峰。
洛天祺別開目光,不敢停留在她的身上,“是他。”
“本宮收下,多謝洛莊主。”眼前的洛天祺,該是情深之人,這就足以和她共鳴。夢妤掏出他掌心的瓶子,竟然跟她打碎的那隻一模一樣。
他們都不再開口,只是靜靜的站立在碧波亭中,遙望遠處的風景。時間隨水流走,沉浸其中的人恍然未覺。
“洛天祺,本宮先走了。”夢妤懷揣着小瓶子,不禁想到他。也許是她當時太沖動,她和秦邵峰,不知是誰先傷害了誰?最終兩敗俱傷。
洛天祺目送着她遠去,追隨着她卻看見一個人和她並肩,兩人親密如故。
風之恆從後面走出來,順着他的視線,不禁感嘆:“天祺,你這是折磨她,還是在折磨你自己?”
臉上的面具被緩緩拿下,而前行的人只要回頭就能看清他的真容。洛天祺沉吟:“算是折磨我自己,她又豈會知?”
而就在洛天祺和風之恆轉身的那一刻,夢妤回眸,只見到他的背影。
雲飛理順她絲絲紊亂的頭髮,“妤兒,我們回去吧。”
“好。”夢妤和雲飛一道往前,洛天祺又與她何關?她最多認識風之恆而已,就算洛天祺走在她的面前,她也不識得。
“雲哥哥,你昨天和……”她
說到一半就停住,她這麼問是何意?
雲飛淡然的往前,步子並未亂掉,一如往日的沉穩,“還好,我們就是喝了點酒,沒打架,也沒切磋,更沒有刀劍相向。”
夢妤並未接話,倒是雲飛突然拉着她:“妤兒,你是在關心我,還是他?”
夢妤一頓,隨即釋然,迎上雲飛的眸子:“我擔心你。”秦邵峰的安危,何時需要她多慮,不是有一個正牌未婚妻,姚落汐嗎?
雲飛閃亮了眸色,哪怕她也有擔心秦邵峰,至少他在她心裡,地位不低。
蒙古人,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他的承諾就是未來。
昭陽公主擺駕秦府,會見撫遠大將軍秦淵。書房內陳設精緻,香氣濃厚,有凝神安逸之效,夢妤環視四周,背對着秦淵。
白色的旗裝,朱翠玲瓏,移步至暗紅色的書桌前,“秦將軍,今日之事只有本宮和將軍知道。本宮先行一步。”
秦淵立於一側,恭敬回答:“是,微臣遵旨。”
“還請秦將軍保重身體,秦家是大清朝的棟樑,本宮在此多謝秦將軍。”夢妤微微施禮,而後踏出書房的門。
心神不寧的踏在秦家的園子裡,爲何秦將軍沒有中毒,那下毒之人的目標是高家人,包括漪瀾嫂嫂。
“公主。”晚月出聲提醒,夢妤纔回神,而站在她對面的正是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姚落汐。
姚落汐俯身施禮,夢妤淡淡點頭,繼而快步離開。
而在姚落汐的身上,漫着一股沁人的香味,說不出的怪異。可是最新研製的香料?晚月驚異的揉揉腦袋,急忙小跑着跟上去,氣喘吁吁的,纔沒兩步就頓住。
夢妤停下腳步,暗自氣餒,冤家路窄。
“參見公主,公主吉祥。”秦邵峰一身黑衣,風姿颯颯,身旁配着一把鋒利的寶劍,更是顯得英偉不凡。
“秦少將軍,把你的寶劍給本宮。”夢妤朝晚月使眼色,晚月立即意會上前一步:“秦少將軍難道想抗旨不遵?”
秦邵峰取下佩劍,不由想起在天下第一莊的那一幕,“此劍鋒利無比……”沒等他說完,一對主僕揚長而去,秦邵峰無奈的追上去。
“邵峰哥哥。”姚落汐姍姍來迎,卻連一句話也未說上,惱的直跺腳:“她昭陽公主算什麼?憑什麼頤指氣使。”想起前段時間被折騰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無數的嫉恨,會聚在她的眼眸中,愈發暗沉。
而另一處,晚月恭敬的拿着佩劍,卻不知公主意欲何爲,只得跟在她的身後。盈盈多姿的小丫鬟和鋒利無比的寶劍實在不怎麼相配,寶劍上的金光圖騰,預示着它的悠久歷史。
夢妤自是預知他會跟來,毫無預兆的拔出劍,眉目冰寒,將它夾在秦邵峰的脖子上:“本宮問你,高家的大火是否與你有關?”
寒冷的劍氣,讓晚月不得不後退,但是又害怕她會受傷,正欲開口勸阻,收到一記寒澈的警告。
秦邵峰從容不迫,迎上眼眸:“我說無關,公主可相信?”
夢妤凝眉不語,甚至說不出爲何要問?
秦邵峰淡漠的看着她,彷彿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她的神色及其明瞭,自嘲的笑着,眼中飽含怒意。
片刻,寶劍掉落在地,她隨即轉身,千絲萬縷的心緒涌上心頭。被人深深地拽住手腕,當中力道不小。
秦邵峰靠近她,氣息相貼:“我只說一次,與我無關,信不信由你。”猛地甩開她的手,“譽滿天下的昭
陽公主也不過如此。”
秦邵峰與她沒有君臣之別,他居然敢推她,手臂上的紅痕清晰可見,還泛着絲絲血光。
“晚月,把寶劍還給秦將軍,本宮要離開幾天,倘若雲哥哥和師兄問起就說本宮去散心。”
“你不許去。”秦邵峰本已走出幾步,赫然回頭。
昭陽公主已經在江湖上引起軒然大波,不少武林人士都覬覦她的美貌。
秦邵峰扯住她的另一隻手:“你不許去,聽見沒有?”
連他都沒有注意到,此時此刻他們之間的親暱說不出的怪異。
夢妤收回目光,想要掙脫他的手,無奈他越抓越緊,“本宮之事,容不得你插手。”
“晚月,你杵着做什麼?沒看見他以下犯上,對本宮不敬嗎?”
“公主,你不能走。”晚月臨時反抗,和秦邵峰站在了同一陣線。
夢妤揚眉,又狠狠地甩了甩某隻爪子。
晚月在他們倆的注視下緩緩的開口道,“因爲貝勒爺回來了。”
承康哥哥回來了?讓她比較驚愕的是,皇阿瑪居然沒有急詔她回京,莫不是蒙古王爺安哲還在京中?皇阿瑪給她的回信上只有一句話:“保證安全,查明真相。”
夢妤輕咬着手背,神情無比凝重。承康哥哥斷然會阻止她以身犯險,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放手。”夢妤喝道:“秦邵峰,你放手。”
莫不是連晚月都知道,安哲王爺爲費雲揚提親之事?
秦邵峰察覺到她的異狀鬆開手。“公主,你沒事吧?”
“本宮一切安好,勿勞秦少將軍關心?”夢妤面向晚月一言不發。
晚月被她瞧得心驚膽戰,縮了縮脖子。“公主。”
秦邵峰的臉色瞬間難看到極點,他又豈會不知?下意識的去看她,夢妤別開視線,“本宮要做的事,還沒能有誰阻止得了,哪怕是承康哥哥和師兄也沒有用,更不用說是秦少將軍。”
“那你的雲哥哥呢?”秦邵峰不悅的吐出雲飛的名字:“倘若今天阻止你的是雲飛,你是不是就會順着他的意思?”
她的回答是:“不會。”秦邵峰升起一股愉悅的心情,隨即說道:“我陪你去。”
雲飛的那句話:“她會是我的妻子。”着實敲擊着他的心。他只想陪着她去。
夢妤頓住,這又是何必?正色道:“不必,秦少將軍婚期將至,本宮不敢煩勞?”
秦邵峰的聲音響起,沒有埋怨,也沒有不滿,甚至多了幾分愉快,他說:“皇上有旨,邵峰保護公主不力,故推遲婚期,並且收回了賜婚的旨意。”
夢妤語氣揶揄:“所以,秦將軍想贖罪?放寬心,本宮一定有辦法讓你們如期完婚。”
她能說什麼?她的皇阿瑪龍心難測?明明答應她,給姚落汐和秦邵峰賜婚。收回賜婚的聖旨,怕是大清朝開國以來頭一遭。
可是這又能改變什麼嗎?改變他對姚落汐的心意?還是改變她的決定?當一切落下帷幕的時候,就真的太遲了。
晚月急忙扶住她:“公主還是先回去見見承康貝勒爺,還有云公子也會擔心的?”
夢妤不禁失笑,任由晚月挽着她走,秦邵峰跟在他們身後,嘴角揚起一絲難掩的笑容。
才一入高家府門,就遠遠見到幾個熟悉的人。晚月倒好直接把她送到了雲飛的面前,笑眯眯的說:“雲公子,我把公主給平安送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