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無瑕的月光下,篙草旁,微風吹過,倒映着一個如標槍直立的男子的身影。
唐曦微嘆一口:“多少年啦,多少年沒再入修真界啦。”他念頭一動,一個長相邪異的中年大漢忽然呈現出身形。這大漢,一頭銀髮狂放的披灑,隨風飄揚。全身汗毛根根直立,臉色寒冷的像冰山上十年不化的寒冰。全身光溜溜的,一件衣服也沒有。身上的皮膚更是呈現一種近乎病態的慘白。他一出現,靈敏的動物都嚇得四散而逃,方圓百米,都沒有一隻老鼠,飛鳥。
白髮男子單膝跪下,面向唐曦:“主,我以你的意志爲意志,以你的思想爲思想。你是超越一切的存在,世人都在讚美你的存在。我願用盡全力,無限的信仰你。”
“白泉,收了靈壓吧,打擾了別人休息可就不好了。”這邪異男子正是白泉,那個唐曦收服了的元嬰後期妖獸!白泉被唐曦收服後,就一直在‘踏仙石’內修養,從未出來。
“是,我的主”白泉低下腦袋,身體一抖一抖,原本直立的汗毛柔順的披下來,再也沒有了剛剛的靈壓。
唐曦招招手:“白泉,變回本體吧。我們今晚就會會這遁甲宗!”一語言畢,面露寒光。他再也沒有了白天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只剩滿臉的殺氣。
吼!白泉嘶吼一聲,整個人趴下,瞬間變成一隻長約三米的白毛大豹子!唐曦往上一騎。狂風席捲之間,這一人一妖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黝黑的山谷之中,一塊牌子漂浮在最中央,任憑威風浮動,它自怡然不動。顯然是有什麼陣法控制。這時候如果有人湊上去細細觀看,就會發現那牌子上面用古樸的隸書寫着三個字。
遁甲宗!
這天,牌子前面迎來兩個不請之客。
他清晰一手拿着酒壺,不住灌酒。一手指着刻有字跡的牌子:“這牌子我看着不爽,白泉,給我把它下了!”唐曦隨便說道,就像吃飯喝茶一樣簡單。但誰都知道,拆了別人的牌子,和就等於是結下了滅宗之仇!
白泉深吸一口氣,吐出一口淡藍色的火焰,直直的衝擊向牌子,正是元嬰期修士獨有的三味真火!火焰到達牌子三尺的地方,牌子忽然涌起一道黑氣,試圖抵擋住火焰的前進。但這等低級的陣法怎麼可能抵擋的住元嬰期修士的三味真火?只見那火焰只是停止一下,瞬間變大,吞噬了黑氣,一下子包裹住牌子。三下兩下之間。就將原本程光瓦亮的牌子變成一地灰燼。
“大膽!”山谷裡傳來一聲爆喝,一個黑色的身影矯健的跳躍出來,一身紫色華服。修爲已經達到了先天巔峰:“何人如此猖狂?難道不知道這是我遁甲總的宗門麼?你燒燬了我遁甲宗的門派,那便是不共戴天之仇!”
先天巔峰在凡人眼裡算厲害了,但在擁有元嬰期妖獸的唐曦眼裡,明顯不夠看!
白泉是唐曦忠實的信徒,那容得他人隨意去侵犯唐曦的尊嚴?他聽到這話,也沒多做動作,只是眼睛一挑,兩顆邪異的眸子輕蔑的看向那先天修士。
喝!先天修士倒抽一口氣,在看到那白豹子一雙瞳孔的時候,看到的並不是兩顆珠子,而是無盡的殺戮和血海。意識之中,他就感到他陷入了無盡的殺戮之中,周圍無數把刀,無數的強者。都奮不顧身的向他殺去!
雖然明知是假象,但卻真實地可怕。啊!先天修士慘叫一聲,實在是受不了意向的折磨。他居然一下子跌落下去,就此昏厥!
“啊,騰師兄死了?”“騰師兄可是我遁甲總先天境界第一人啊,他居然被敵人的妖獸一眼睛瞪死過去。那敵人是什麼修爲?”“難道是鏡光宗的人來尋仇麼?不可能的,鏡光宗怎麼會有如此強者?”“我們遁甲總要完蛋了麼?我,我還沒修成築基,我還沒娶個老婆,難道就這麼死了麼?”
那‘騰師兄’一下子跌落山谷,山谷裡傳來一陣竊竊私語,大多是驚異和害怕。聲音雖然儘量壓低,但到了唐曦這個修爲,還有什麼聽不清楚?
“住口,你騰師兄沒有死,是這位前輩手下留情,只是昏死而已,快快擡進去,服下‘回魂丹’三日便醒。”山谷裡又傳來一股洪亮的聲音,瞬間吧那些雜七雜八的聲音鎮壓下去。
“是,宗主!”衆人得令,皆停止叫嚷。
一道劍光呼嘯而至,在距離唐曦十米的地方恭恭敬敬的停了下來。劍上踏着一白髮老者,鬍鬚皆白,老態龍鍾,衣衫華貴,前後兩面畫着巨大的八卦。
老者看到唐曦坐下的白豹子時,瞳孔猛縮一下,他分明感受到,這豹子身上有一種撕裂的力量,這種力量,不是他金丹期的修爲可以抗衡的。但他不愧是修煉了幾百年的人物,下一刻又恢復了正常。
老者作揖“貧道遁甲宗宗主騰青元。不知前輩何人,來我遁甲宗有何貴幹?”他是一點也不敢提牌子的事。他的豹子就起碼是元嬰期的強者了,這年輕人豈不是更厲害?是凝神,還是更高的乘境?不過對於騰青元都是一樣的,那就是,他們一個指頭就可以碾死自己。所以他不敢提,牌子沒了,可以再造,但人家一下子不高興,來個屠宗,可就完蛋了。
“我的名字,你無需知曉。”唐曦一開口,就讓騰青元眉頭微皺。“那山腳下的羅家莊,與我有些交情。”唐曦忽然說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但下一句,誰都明白他的意思了:“你們今天,是誰到那羅家莊,打傷了一個漢子,還搶走了些靈藥啊?給我站出來,如若不然。這遁甲宗,兩個金丹修士,十三個築基修士,還有先天,後天的小輩共計三百六十一名,我看,今天就留在這裡吧。”
恐怖!這年輕人雖然沒有說什麼過激的話,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恐懼。沒有人質疑唐曦的實力。無助,恐懼,絕望等等等等的情緒流露出來。
騰青元的額頭旁邊流出豆大的汗珠,他強忍住壓力,這纔沒有失態:“今天是誰跑到山下去了?還不快些站出來,讓前輩處置,可不也要因爲你一個人害了整個宗門!”他低吼道。平常宗內的人下山欺負欺負凡人也是家常便飯的事情,畢竟這些凡人在自己眼裡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誰知道今天居然踢到了鐵板。騰青元真是恨死了那個得罪唐曦的人。
“咦,今天不是張師兄出去了麼?”“對啊,張師兄還帶回來一些靈藥,跟我炫耀呢?”“沒錯,就是張師兄。”在唐曦強大的壓力下,原本的團結瞬間的瓦解了。
騰青元臉色一寒,把頭扭過去,大吼一聲:“張澤端,你給我出來!”
人羣漸漸分開,慢慢的走出一個瑟瑟發抖的男子,衣着的華貴也不能掩飾他此時內心的害怕。背部已經溼透,露出不少水漬,明顯是冷汗,頭低垂着,看都不敢看唐曦。
“你過來。”唐曦招招手。張澤端緩慢的走過。唐曦拍了拍他的肩膀,張擇端立馬一縮,極爲害怕。
唐曦笑了,也不計較什麼。
“年輕人,過剛易折啊。”唐曦輕嘆一聲:“我也不殺了,你只需做好兩件事即可。”
唐曦這句話,讓他徹底鬆了口氣,張擇端大喜過望:“前輩有何吩咐,晚輩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也不要你赴湯蹈火。”唐曦微微一笑:“第一,明早把搶來的靈藥送回去。第二,親自給別人道歉。記住,千萬不要說出我的存在。”
“是是是,謹遵前輩吩咐。”張擇端停了這話,哪還有不答應的道理?自然是連連點頭。
唐曦見事情完畢,騎上白豹子,雙腿一夾,便飛騰出去。“你們好自爲之吧,記住,欺人者,人恆欺之。”唐曦雖然不見的身影,但聲音還是從遠方隱隱約約的傳來過來。
張擇端鞠了個躬:“謹遵前輩教誨。”
第二天,羅家門前來了個白衣年輕人,他本來是御劍而來,可到羅家門前百米處,便步行而來。莊生一眼就認出了這人就是昨日搶他靈藥的修仙者。
“你到底想幹嘛,我們家已經沒有靈藥了。”莊生低吼一句,面色不善。他雖然知道修真者不是他可以抗衡的,但他還有幾番血性,這人三番兩次的欺到自己頭上,想不發火都難,
“哎,兄弟誤會了。”張擇端連連擺手:“我這次來是專程來道歉和歸還兄弟的靈藥的。”
道歉?修真者會向凡人道歉麼?莊生是明顯不相信的。
“兄弟,你看,這是你們的靈藥,一棵不少的在這裡了。”張擇端變戲法似的捧出一堆靈藥:“貧道昨夜經過掌教的教育,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錯誤。所以專程來向兄弟你道歉了。還望兄弟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貧道吧。”他倒是精明,把所有東西都推到宗主身上。
“恩?我看看。”羅姍也走出來:“沒錯,這是我們的靈藥,一株也不少。”
莊生儘管狐疑不已,但人家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自己也不好多少什麼。再說一個修真者對他如此恭維,他肚子裡的氣一下子也消的乾乾淨淨:“既然如此,那我就原諒你了,我們兩情了。”
這時候,羅姍的女兒羅嫣一蹦一跳的走過來:“孃親,要抱,要抱。”
羅姍溺愛的抱起她,不斷的逗她玩。
張擇端忽然眼睛一亮,他想到了一個絕好的法子可以和唐曦扯上關係:“這孩子有靈根!”他忽然讚歎道,眼睛看向羅嫣的時候就像個採石匠看見一塊絕好的石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