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大叔(二)

“你知道你是和我來學什麼的嗎?”

清晨的陽光,今天是小室哲哉向女孩授課的第一天,一大早原田夫婦似乎就是如同舉行宗教儀式一般,把女孩從被窩中趕了出來,緊接着就是前前後後幾乎長達一個小時打扮後囑咐,雙眼泛白的女孩有些明白那些作爲祭品被獻祭出去的明悟。而親親苦苦跑到這來,對面這個打扮的不倫不類的大叔竟然問了這麼一個不着邊際的問題……喂喂,大叔,教什麼不是你說的算麼!

“音樂。”

“音樂有很多種,你想學什麼?”

“學你能教我的。”

“好!那你會什麼樂器?吉他?鋼琴?還是別的?”

“……都不會”有些遲疑的看了看小室哲哉,女孩很是老實的說出自己的現狀。

“那你就會些彆扭的舞步和哼哼那些完全不在調上的調子?”語氣中帶着相比之前來說微微的諷刺。

“……”

“那邊有吉他和樂譜,自己拿着坐那去跟書上練習!”坐在辦公桌前的小室哲哉連眼皮也沒擡一下,隨手指了指房間的一個角落。

“哦……”

吉他似乎有些年頭了,上頭的漆都有些褪色了,不過即使如女孩一般對樂器一竅不通的也能看出,主人對它保養還算不錯。而樂譜……女孩有些無語的看着面前這本已經完全泛黃連封面和封底都沒有的東西,在扉頁上勉強還能看出幾個字——“基礎吉他入門……1962年……小川……”

“小室老師,你說的樂譜是這個?”雙手小心翼翼的舉起那本年紀幾乎是自己四倍的東西,女孩問道。

“就是那本!”

“那我們現在開始學?”

“對,你自己照着樂譜練,不懂的話不要問我,自己去想!”

“……”

對話漸稀,噢,應該說是對話戛然而止,正拿着兩件東西起身走過去的女孩止住腳步,嘴角抽搐一臉荒唐的看着依舊坐在那一動不動的小室哲哉,無奈的縮了回去擺弄着手上的兩件東西。

……

女孩完全弄不清這一個早上的時間自己在這裡到底學到了什麼,就傻傻的端着吉他對着簡譜一根弦一根弦的撥動着,而坐在不遠處的小室哲哉則自顧自的看着剛纔秘書大叔送來的來自艾迴的策劃。窗外的影子在女孩斷斷續續的彈奏聲中漸漸變短,轉眼間,已經是太陽高懸的午間時分了。

“小室老師,如果你不想教我你直說!不要因爲原田叔叔的原因讓我們兩個都在這裡浪費時間!”靜默了幾乎一早上辦公室,終於被女孩的爆發打破了之前詭異的氛圍。

“誰說我不想教你的?”

處理了一早上文件的小室哲哉終於擡起了頭,讓女孩今天第一次看到他的正臉。不過很顯然那張臉上的表情讓女孩的爆發

“你知道我是誰嗎?”

“恩?”疑惑的望着小室哲哉,

“你這種傢伙是怎麼在日本出道的,我很好奇韓國消息蔽塞到了什麼程度!你回去叫原田奈夫那混蛋幫你補習娛樂圈的知識和規則去吧!”

“……”

“你左手邊那個書櫃應該有一些我的資料,想知道自己去看,順便說一下,我現在要出去一趟,午飯井上等下回送進來,等下自己繼續練習!如果下午6點我還沒回來,你就自己會去吧,不用等我。”

看着小室哲哉走出房間,女孩照着提醒找到一本封面是小室哲哉的《音樂專科》。

……

小室哲哉,

日本音樂人、鍵盤手、樂團globe創立人,原教授。將電子舞曲發揚爲1990年代中期日本流行音樂主流,掀起被特稱爲「小室狂熱」的社會現象,並擔任許多著名歌手的大部分樂曲製作,如TRF、華原朋美、鈴木亞美,還有前段時間發片的安室奈美惠等,公認爲90年代對日本音樂界影響最巨大者之一。

……

1996年4月15日,日本ORICON單曲排行榜上前5名的作品都是小室哲哉一個包辦詞、曲和製作的作品。同一個音樂家的作品獨佔排行榜的情況(需要注意的是這5首作品分別來自5個不同的歌手、組合)在世界範圍內也是歷史上首次出現。

……

這是……大叔?!有些驚訝的看着雜誌上的介紹,女孩頗有些訝然,怎麼樣,她都沒法把剛纔那個在自己眼前晃悠的怪大叔和雜誌上這個成就斐然的音樂人放在一起……

“咚咚。”兩聲敲門聲後,門從外面打開了,進來的是提着外賣的井上秘書。

“井上大叔!”早就

“秀英,你的午飯來了。誒,老師呢?”

“怪大叔剛剛出門了,說是要處理事情了。”

“那估計是去了艾迴……老師也是,害我多買了一份飯。”

“井上大叔,你把外賣就放這吧,等怪大叔回來吃,他不回來不是還有我嘛!”聽着井上的嘀咕聲,女孩接過他手中的兩份外賣。

“是你自己想吃吧,上次吉美還跟我說別讓你吃太多,會長肉的!”用手指戳了戳女孩的額頭,捏了捏女孩臉上的軟肉,“你看,都長了這麼多了,那份外賣就放在那吧,等會就冷了,到時候餓了到外面找我,我那還有很多小零嘴!”

“嗯~謝謝井上大叔!”

“不用這麼客氣,你原田叔叔委託我在這照顧你的,說起來他還是我小師弟,所以大家就是一家人。”揉了揉女孩的頭髮,和小室哲哉態度不同的是,整個工作室裡其他人對女孩都表示出相當的友好,而這也被女孩歸納到小室哲哉的毒舌刻薄的本性使然。

“好啦,我知道了,井上大叔。”女孩甜甜一笑,忽然似乎想起什麼,揮了揮手中的雜誌,指着上面小室哲哉的照片,問道,“對了,這上面的,真的是那個刻薄的怪大叔?!”

“是啊,老師應該算得上現在日本音樂製作的第一人了。”

“那幫寫我幾首歌就好了,要麼好好教教我聲樂,提升下我唱功也行啊,教什麼器樂……”女孩小聲嘀咕着。

“那是老師想把他最好的東西教給你,看樣子老師是真心想收你這個學生了。”

“想收我做學生……算了吧,我可不想折壽來着,井上叔叔,難道你受得了那個尖酸猥瑣刻薄毒舌的怪大叔?”

“小秀英,吃完記得繼續練習吉他哦。井上叔叔出去處理工作了。”面帶些許尷尬的井上秘書沒有回答女孩的問題,只是找了個理由匆匆退出房間, 女孩有些同情的望着他的背影,看來平常他也沒少被那個尖酸猥瑣刻薄毒舌的怪大叔少鄙夷過。

“恩~我會的!”衝着正在井上秘書走出去的背影輕聲喊了一句,“我會努力的,夢想、Route0、TheBigEgg……”

……

夕陽西下,彩霞滿天。

“秀英,老師今天教了你什麼。”坐在駕駛座的原田奈夫隨口躺在後座的女孩,

“恩……什麼都沒教。”

“沒教?那你一整天在幹嘛?”有些詫異,原田奈夫轉過頭看着女孩,似乎在仔細探究着女孩的神情。

“誒……原田叔叔,你正在開車啊!看前面看前面啊!”看着頭轉回去的原田奈夫,女孩擦了擦額上似有若無的汗珠,女孩暗自腹誹着,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啊……

原田奈夫通過後視鏡看着女孩那很是誇張的表情,滿頭盡是黑線,“你這一整天在老師那做些什麼。”

“那個怪大叔跑出去處理什麼事情去了,留我一個人在他辦公室照着樂譜學吉他。”

“學吉他?器樂?那就好了,這下我和吉美也能放心了。”

“……”看着原田奈夫輕籲一口氣,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控訴,女孩荒唐的神情再次爬上小臉,“哪裡好了……還有,原田叔叔,有些地方我還沒弄懂,回去你跟我說說吧!”

“有弄不懂的?那你就自己去想想,把那些地方弄懂唄!”

“……”果然是怪大叔的好學生……女孩撇了撇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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