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鷹和軍刺繞着城市輾轉許久,又是走路又是坐公交車,幾乎是繞了半個東京城,確定沒有人跟蹤了,纔在午夜時分回到酒吧。
後來他們才知道,這個酒吧的老闆也就是秘密情報員原來叫芳姐。
此刻芳姐正在櫃檯裡聚精會神的算着今天收入多少,擡頭見是他們兩人進來,微微一笑對着二樓點點頭,低下頭繼續忙她的事情了。
夜鷹會意的往裡走去,這是芳姐在告訴他一切安全。
上了樓,依然有個保鏢守衛在門口,筆直站立,警惕的要命。
雙方打過招呼,夜鷹進了門。雖然已經很晚了,可屋裡仍是燈火通明,沒有這些在危險人物中拼命戰友的任何消息,沒有人願意去休息。包括受傷最重的夢飛也臉色蒼白的坐在沙發上竭力支撐着等待他們回來。
夜鷹看到默默等待關心他的戰友,一股暖流瞬間涌滿了全身,連眼眶也是有點溼潤。短短一刻間,覺得就是付出再多的代價,遇到再多的危險,能有這樣一羣一直守護着自己的兄弟,自己這輩子也無怨無悔了。
老周走到夜鷹身邊,看了看安然無恙的他們突然皺着眉頭說“怎麼就你們兩個,夢露呢?”
“她還沒回來嗎?”軍刺焦急的搶過了話頭。
“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怎麼分開了。”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老周立馬問道。
所有人呼啦一下都圍了過來,臉上是深深的抑制不住的關心。夢飛更是急切的向這邊挪來,三個人出去,只有自己姐姐沒回來,心裡那個着急,沒有人比他更嚴重了。
其實,軍刺焦急的內心比夢飛也好不到哪兒去。聽到老周的問話,夜鷹忙一五一十的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末了說道“最後我們在地鐵口分開了,按說警察看到我們的車都會來追我們了,她應該是暫時安全的,而且她的反追蹤能力大家都知道,這麼晚了還沒回來是不是她發現了什麼,繼續去追蹤了。”
老周沉思着面帶肯定的點點頭。對於這個學生,他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夢露漂亮,大方得體,更是比在場的衆多男人更要心細不少,或許真的像夜鷹說的那樣,她只是有些事被羈絆住了吧。
軍刺和夢飛雖然也想往好的地方想,可是心裡總是平靜不下來,這見不到人出現,怎麼能讓人放心呢。
老周嘆了口氣說:“我們事事都被松本預料到,這個人真是不簡單啊。好了,今天你們辛苦了,先休息吧。夢露嗎,她是個讓人放心的人,我想很快就會回來的,我坐這裡等她。”
大家都點點頭,轉身去休息了。夢飛雖然不甘心,可是他也不相信憑姐姐的能力,會這麼容易便出事。
地雷攙扶着他,一步一瘸的進屋休息去了。因爲坐的久了,加上他失血過度容易疲勞,剛躺下便沉沉的睡去了。
老周坐在沙發上,扭頭看見軍刺又折了回來,滿臉焦急憂慮的坐在自己身邊,笑笑拍打着他的肩膀說:“怎麼?不放心你的女朋友?”
“啊?你怎麼知道了?”軍刺有點沒緩過勁來。昨天才發生的事情,這老周不會是偷窺自己吧,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老周呵呵一笑說:“我徒弟的事情我能不瞭解,我還當什麼師傅。”
軍刺點點頭,憂心忡忡的說:“ 我就是不放心她,再怎麼說她也只是個女孩子,一個人別遇到了什麼危險。”
老周看着滿臉擔心的軍刺,拍了拍他,嘆了口氣:“那我們就一起等吧。”
黑暗,一片黑暗,一道搖晃的白色光線不停的在眼前搖晃着。
夢露感覺自己的頭很痛,脖子上火辣辣的,像是被火燒過一樣。她慢慢睜開眼,想扭動一下脖子,可隨即便是一陣刺痛傳來。
眼前的一片白光是懸在屋頂上一個節能燈發出來的。長長的電線拖拽着燈在半空中搖晃,像是老舊的電影般,使她有種眩暈的感覺。
啪,左臉被響亮的打了一個巴掌,發出清脆的聲響。夢露歪過頭,猛的清醒了許多,舔着嘴角慢慢流出的鮮血,濃烈的血腥味刺激的她整個人都精神不少。微微擡頭,火辣辣的疼痛立時傳遍全身,一個渾身陰鷙的男人正陰陰笑着吊兒郎當的站在他身前。
“呵呵”這個男人發出瞭如夜梟一樣難聽的笑聲:“說,你是什麼人,爲誰工作?”沒有交流,沒有做自我介紹,這傢伙直截了當的就發了問題。
夢露稍稍看了看這個滿臉陰鷙的男人,輕蔑的頭又扭向一邊,懶得再再理睬他這種幼稚的問題。
她如今坐在椅子上,雙手被反綁身後,雙腿也給牢牢的綁在了椅子上,一動都不能動,猶如一頭待宰的羔羊。而且清醒過來後,渾身都是一陣陣的痠痛傳來,和自己的脖子一樣。
“啪,”又是一個響亮的巴掌,重重打在夢露另一邊臉上。這次力氣明顯加重了許多,夢露差點痛的暈過去,嘴角鮮血噌噌往下直流。
呵呵的笑聲又響了起來:“我問什麼你答什麼,這樣還能少吃很多苦頭,不然的話,呵呵。我叫你生不得,死不成。”
夢露轉過臉,滿眼鄙視的看着他,一吭也不吭。對於這樣的逼供,她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訓練,這種以肉體疼痛就想讓她說出秘密,他都懷疑眼前的人是個白癡。
男人撇着夢露傲慢無禮,滿不在乎的表情,不怒反笑道:“哈哈,是個有骨氣的女人啊。你是我見過最有耐力的女人。老子見過這麼多人,你還是第一個敢這樣看老子的,好,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拳頭硬。”
跟着不打招呼,一腳踢在夢露胸口,巨大的力量讓整張椅子帶着夢露倒翻下去,重重的跌倒地面。夢露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上心頭,雙手被綁在身後,這下全壓在身下,和地面親密碰觸的時候,兩隻手腕感覺都要斷了。
男人一腳踩在夢露胸口,大聲喊道“說還是不說。”
夢露忍住鑽心的疼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聚起最後的力氣,重重的對着魔鬼般的男人吐了口口水:“呸!”隨即歪下頭,再也沒力氣。
男人氣的哈哈大笑,猛的向身後狂喝:“來人,給我灌水。我倒要看看這小娘們兒是不是鐵打的。”
身後匆匆走上兩個精赤着上身的壯漢,一個提着高壓水管,另一個獰笑着蹲下身,死命按住了夢露身體,趁機還不忘揩兩把油。
拿水管的傢伙把夢露的嘴死命的撬開,看了眼滿是驚恐的夢露,得意的呵呵直笑,把水管硬是塞進她的嘴裡。
踩在他身上的男人此刻笑的更開心了,放佛這是一件能使他身心愉悅的事情,總之做一下他就能多活幾年一樣。他大笑着說道:“我看你應該知道這個厲害吧,快點說,還有次機會。”
看着直接閉上眼睛的夢露,哼的一聲,大手一揮:“真是個不怕死的東西,灌水。”
不遠處的牆邊,同樣是精赤上身的漢子,大聲答應着開了水閥。
帶着高水壓的水瞬間狂暴的涌滿了夢露嘴中,狠狠的不帶絲毫停滯,從喉道向胃裡滾滾咆哮而去。翻江倒海似的翻滾騰舞着,夢露像是受了電擊般,渾身不受控制的上下翻騰。
眼淚水忍不住的一下全流了出來,可轉眼又和水管裡噴出的水融合一處,糊滿面頰。她手腳被綁緊,只能瘋狂的不停扭動身軀,帶動整張椅子不停的上下晃動着。
就在她快要撐不住,覺得馬上就要死的時候,男人忽然叫手下停止了瘋狂的灌水。
男人慢慢把一張醜臉湊到夢露的身邊,呵呵奸笑着說:“怎麼樣,滋味不錯吧,現在想說了嗎?”
夢露重獲新生般艱難喘息,大口的吐着胃裡不斷翻騰涌到嘴邊的水。
肚子像是被填滿了一般,連吸一口氣都感到疼痛無比。求生的希望像是隻小孩的手,不停撓播着她即將要崩潰的心。可她還是狠心的閉上眼睛,看也不看眼前陰笑着的男人。
男人大怒,站起身狠狠對着夢露肚子踩了一腳,把剛緩過點氣來的夢露踩的彎曲成C型,嘴裡又大口吐着水。
“好了,鬼之丸,把她扶起來吧。”松本的聲音從旁邊響起,阻止了鬼之丸的動作。
“是,宗主。”鬼之丸轉過頭恭敬的對松本說,眼睛一瞟,那兩個精赤着上身的壯漢已經把倒在地上的夢露給扶了起來。
“你好,我是松本。就是你們一直在追殺的對象,松本一郎。”松本走到夢露身邊。臉帶微笑,像是在問候一個多年的老朋友一樣,怎麼也不像是立判生死的仇敵。
夢露吐了幾口氣,平復了心情,緩緩睜開眼,靜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只見松本穿着一身得體的黑西裝,頭髮向後梳起,亮潔的額頭下一對大眼睛深深的鑲嵌在眼窩裡。粗眉毛,高鼻樑,四四方方的臉,也是個一表人才的人物。夢露怎麼也不能把他和一個軍國主義分子,變態的殺人魔王聯繫在一起。
“你就是松本?”夢露很傲慢的問,立馬得到了旁邊鬼之丸的又一個巴掌。
松本喝止了鬼之丸,淡淡的對夢露說道:“對不起,我的手下比較暴躁,我想,這麼漂亮的一位女士,絕對不是越南的殺手吧。怎麼樣,天朝小姐,能告訴我你受僱於什麼人嗎,爲什麼非要殺我不可呢?”
松本問的彬彬有禮,讓夢露有種錯覺,兩人是在咖啡屋閒聊一些高興的事情,而不是自己現在在做別人的階下囚。
夢露颯然一笑:“沒什麼可說的,既然被你們抓住了,我也沒什麼好求的了。如果你是個男人,就給我一個痛苦的,別像旁邊這個狗東西,我是不會說的。”夢露說的很決絕,鬼之丸心情很不好,他最痛恨的就是被女人罵了。
松本微微一笑說道:“我從小在英國長大,受過良好西方的教育,從心底裡對女性很是尊重。這個世界上唯一值得男人尊重的也只有女性,不管什麼樣的英雄,他們都逃脫不了是偉大的女性所造就的命運。
不管你 信不信,我的骨子裡便是一個高貴的紳士,紳士,是不會殺害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士的。”
看着目瞪口呆的夢露,他轉過頭,走向了牆邊一張桌子旁。伸手拿起了一支注射液,放在自己的眼前,慢慢的按了一下後面的推管,一道液體迅疾噴出。
松本轉過身來,走回到了夢露身邊,手裡高高的揚起注射器忽然面色一緊,嚴厲的說道:“不過,再文雅的紳士,碰到危險的時候都會做自我保護的。這就好比是一種本能,所以,對不起了。”松本突然把注射器插進了夢露的脖子裡,夢露的臉扭曲的像是一個茄子。
松本拔下針,看着椅子上開始痙攣的夢露,對着身邊的鬼之丸低聲道“把消息傳出去,哼,我會在古堡等這些傢伙,就讓我們做個了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