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同伴們的抱怨,張強這賊胖和尚哈哈大笑,渾然不顧,反倒是爲楚南不緊不慢地介紹起來。
他當先指了指自己的表妹,道:“這是佛爺的表妹,李月涵,當朝宰相的大女兒,書香世家的丫頭,不是佛爺的菜。”
旋即,他又是指着爲首的英武男子,道:“這是當朝三皇子,趙振興,正在競爭儲君太子的寶座,號稱是文武雙全,佛爺是完全沒看到,着實是馬虎的緊,明知道自己的兄弟們沒安啥好心,還敢貿貿然外出歷練,若非佛爺陪同,這廝早已被他兄弟派來的刺客殺死上百次了。”此言一出,頓時弄得趙振興漲紅了臉,頓感顏面掃地,想要找個洞轉鑽起來,至於辯駁,他卻是更沒勇氣了,此次的確是他天真大意了,完全沒料到自己的兄弟們居然這麼不講情面。
“至於這兇巴巴的丫頭,乃是皇帝老兒最疼愛的七公主,趙香怡,真不知道京都的權貴子弟都是怎麼想的,這丫頭身無二兩肉,又沒啥好脾氣,居然一個個癡戀她,真是賤得可以了。”
聞言,趙香怡頓時勃然大怒,差點又是要拔劍砍人,不忿道:“誰兇巴巴了!還有誰身無二兩肉,誰沒有好脾氣!”
張強翻了翻白眼,暗道這丫頭也忒耿直了,自己這麼一介紹,她跟着這麼一表現,算是坐實了兇婆娘的名頭。至於身無二兩肉,倒也有些過分了,畢竟趙香怡不過是十五歲的少女,尚未停止發育,以後具體如何,還未可知。
至於最後一人,見到張強胡亂介紹,怕是損了自己形象,乾脆衝楚南拱了拱手,道:“在下楊成峰,楊家四少。”
楚南微微有些驚訝,他料定這些人來頭不小,卻是沒想到,又是皇子又是公主,李月涵是宰相之女,這李姓,分明是六大家族之一的李家,至於楊家,誰人不知北楊南嶽的名號,這楊家算是北宋王朝的一頭猛虎,世代爲將,滿門忠烈,只是先輩之中,太多名將戰死沙場,令得楊家人才凋零,昔年鼎盛時期,單是一家之力,便足以抗衡四大宗派,可見底蘊之強大。
楚南亦是稍稍介紹了自己,與這些人相比,他是遜色得太多了,以至於趙香怡和楊成峰都懶得跟楚南多打招呼。
“佛爺我是打算深入到遺蹟內,尋訪上古宗派殘留的寶物,你們誰有興趣?”張強大大咧咧地說道,他把一幫人忽悠到了柳州,起初的目的正是這遺蹟,加之本身的實力極端了得,毋庸置疑,是在衆人之上。
趙振興等四人多有顧忌,選擇了沉默。連四大宗派都動心的遺蹟,假如有實力的話,自然是不願錯過,但他們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卻是不願意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何況萬一得罪了四大宗派,定然是沒有一點好處。
相比起來,楚南是毫無顧忌了,直接是說道:“煩擾張兄多多照顧了。”
“嘿嘿,楚兄弟跟佛爺是過命的交情,佛爺跟你打包票,沒人能傷你一根汗毛。”這廝憨厚之中帶有一絲狡猾,但楚南覺得對方不似在撒謊,確實與自己真心相交,雖然不知道這賊和尚緣何這麼看得起自己,但對方以誠相待,自己自然也就以誠回報。
左青絲極其羞澀,在人前不願多說話,但一門心思系在了楚南身上,心愛的南少爺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去。
“表哥,你不要貿貿然闖入遺蹟了,四大宗派的人你惹不起,何況你勢單力薄,總歸是多有不便。”李月涵黛眉緊蹙,對於性格乖張的賊和尚是頭痛到了極點。
她的父母幾次嘗試,都是生下了女兒,她母親便是把張強是視作了親子,又是自小對於父兄的惡劣深有體會,一心想要讓唯一的侄兒成才,至少是擺脫掉家族的惡習,但如今看來,爲時已晚,不過那份疼愛依然不減,李月涵深知母心,自然是不可能眼看着張強去涉險。
張強皺了皺眉頭,撅起了嘴巴,說道:“你們真是笨蛋啊,動動腦子不會嗎?”
“嗯?”
“不客氣的說,你們這點天賦,在偌大家族的培養之下,這等年齡亦不過是霸體期的武者,即便能拜入四大宗派,頂多是不上不下的人物,不說問鼎巔峰,單是成爲一方宗派的核心弟子,怕是也無甚希望。”
張強嘆了一口氣,道:“佛爺看你們一個是表妹,一個是姑父看好的皇子,皇子的親生妹妹,以及忠烈之後,故而出手拉一把,給你們去獲得上古宗派傳承的機會,你們卻是不知道珍惜。”
趙香怡眼前一亮,對上古宗派傳承不動心絕對是假的。這些早已覆滅的上古宗派,至今依舊是有遺蹟殘存,足見其底蘊之恐怖,全盛時期時,怕是還在北宋王朝的四大宗派之上,如若是得到了某種絕學的傳承,絕對是足以光耀家族,但與之相對,假使爲此而得罪了四大宗派,卻是不值了。
其他人都是這般顧忌,心動歸心動,唯有是強壓下心頭的躁動。
張強搖了搖頭,一臉鄙夷地看着衆人,說道:“你們也夠傻啊,即便是得罪了某些宗派,但總不至於是接連得罪四大宗派吧,反正這些勢力彼此敵對,你們到時候投身沒得罪的宗派就行了,何況你們帶着上古宗派的傳承去投靠,人家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裡會拒之門外。再說了,你們幾個很有名嗎?才十幾歲人,或許是京都的權貴子弟圈中,你們一個個是聲名顯赫,此處面對的是四大宗派的精英們,能認出你們的身份才叫有鬼了。”
這胖和尚自氣海內取出一塊黑布,順勢把頭一包,只露出一雙眼睛,翻着白眼,道:“蒙個面,換身不顯眼的行頭,誰還能認出你們來?”
還別說,此言一出,趙振興等人立刻是恍然大悟了,紛紛從氣海內出一套麻布衣服,也不顧及這麼多了,直接是穿在了錦衣華服之上,又是蒙面掩人耳目,確信不會被辨認出來,方纔是安下心來。
“走吧。”
楚南以防萬一,自己和左青絲也是武裝起來,蒙面示人,畢竟他們亦是要加入四大宗派,不願節外生枝。
他們離開之時,古劍門的高敬軒和屍魂宗的顧房允依然是在爭鬥,殺的天昏地暗,卻是難分難解,不相上下。
“張兄,我覺得你頗爲古怪,似是別有企圖。”楚南與張強是以誠相交,也就毫無顧忌,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其他人亦是豎起耳朵,向賊和尚投去了關注的眼神,趙振興等人與張強相伴,從京都一路北上,來到了柳州,也算是熟悉了這賊禿的性格,非要說的話,就是無恥無賴,自私自利,其餘生活習慣以及行爲處事方面的缺點,也不一一列舉了,總之是讓人倍感汗顏的極品人物。
“的確啊,你可不像是好心到會來照顧我們的人。”趙香怡心直口快,作爲當朝皇帝最爲疼愛的七公主,她向來是百無禁忌,有什麼就說什麼。
張強臉色微怒,露出凜然之色,義正言辭地說道:“你們這是什麼話,莫非我張某人在你們心目之中的形象,就如此不堪嗎?”
衆人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乾脆利落,沒有一瞬半息的遲疑。
“表哥,你的人品,也就是我娘還會對你抱有希望了。”李月涵亦是不給面子,毫不留情地說道。
饒是張強素來臉皮厚如城牆,也不由是臉色微紅,幽幽道:“你們真是太傷佛爺心了……”
不過,他旋即又是輕笑一聲,喜怒無常,感慨道:“好吧,佛爺也不瞞你們了。”
突兀間,一股恐怖的氣息席捲而來,令得衆人臉色微變,差點是無法喘息,近乎窒息,只是一瞬,這種難受的感覺又是消失無蹤了。
“佛爺天生魔性,之所以被送入佛門,不完全是姑姑想避免我步上了祖宗們的後塵,還希望藉助佛門之力來鎮壓我的魔性。”說着,張強嘿嘿一笑,說道,“可惜,佛爺尚在孃胎裡,早已是繼承了魔道傳承,擁有了諸多神通,其中包括了道家的先天神算,不敢說預言未來,卻是能探知到少許的未來走向,尤其是關乎自己的事情,更是能獲知到不少有價值的信息。”
他又是環視了衆人一眼,道:“上古宗派的遺蹟出世,早早爲我推算而出,至於拉你們一起走,卻是根據推算來看,你們之中,有數人能觸發上古宗派的傳承,亦是助我得到某一遺寶的關鍵,若是少了你們一環,可能會令得佛爺我空手而歸。”
聞言,衆人不由是眼冒精光,這胖子的話有些玄乎,什麼魔性,先天神算,完全是脫離了他們對於尋常武道的認知。
但是,這先天神算,近乎預知未來的手段,卻是讓他們訝異不已。
“喂喂,胖……張大哥!”趙香怡眼冒星光,顯得尤爲激動,諂媚之意不言而喻,道,“您既然會先天神算,不如是算算我的未來。”
還未等她進一步懇求,張胖子擺了擺手,利索地拒絕道,“不行,佛爺的修爲太低,這先天神算得憑着感覺,感覺來了,方纔能施展,也就說,這施展的時機,我還無法自己去掌控,甚至連推算的內容,亦是閃過些許殘缺不全的片段,非是出自我心願。”
衆人有些不相信,只是又覺得胖子沒必要騙他們,畢竟是連先天神算的秘密都說出來了,還有啥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