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冷非站在竹舍前練功。
他修煉的是白象神功。
白陽真解已經停止修煉,而且已經通過拳勁將它們都用掉,一絲不剩,經脈裡只有白象神功的內力在流轉不休,被天龍珠催動着疾轉。
白象神功確實差了不少,遠不如白陽真解的精純與銳利還有陰寒,傷人之威少了一半。
所以白象宗打不過驚雪宮。
白象神功僅僅練了一晚上加一早晨,已經勝過常人數年甚至十幾年的修煉。
更關鍵的是,經過大地之力的混合,精純程度大增,宛如一個數十年的先天高手。
他忽然拿出天絲面具,戴到了臉上。
腳步聲響起,曲靈芷帶着一箇中年男子來到了竹舍外,冷非上前打開籬笆門。
“這是趙子良。”曲靈芷道:“王爺在龍京時的侍衛,後來榮養在莊子裡。”
冷非抱拳:“趙前輩。”
趙子良微笑行禮:“周公子。”
他舉止從容,不卑不亢,不會武功卻沉穩大方。
不過他相貌平平,站在人羣裡不會被看到,配上這般氣質,即使站在身前也容易被忽略。
冷非道:“有勞趙前輩指點了。”
趙子良微笑道:“不敢,趙某也只是熟悉一點兒龍京而已,別的本事沒有。”
冷非看得出,他還有戒心,也不再多說:“王妃,趙前輩隨我去龍京?”
“對。”曲靈芷道:“人多了眼雜,什麼事有他提醒,也少一些麻煩。”
龍京不比青玉城,禁忌極多,一個不好就容易惹下大麻煩,有他在冷非身邊提醒着也放心。
冷非輕輕點頭。
曲靈芷遞給他一封信:“一切小心,莫惹大麻煩。”
她打量着冷非的面具,仍舊不放心。
儘管他以周方的身份行事,斷絕與驚雪宮的聯繫,還是讓她不放心。
冷非笑着抱抱拳,轉身道:“趙前輩,咱們走吧。”
“周公子請。”趙子良抱拳道。
冷非伸手搭上他肩膀,兩人化爲一縷風消失於竹舍,離開王府之後繼續往前。
第三天的清晨,兩人抵達了龍京。
趙子良臉色難看,蒼白如紙,甚至泛出臘黃,冷麪的速度太快,他承受不住。
冷非沒練成罡氣,無法護住他,只能用內力緩解着他的不適,可惜趙子良仍舊承受不住。
這一路上已經嘔吐了數次。
冷非愛莫能助,即使速度放緩,還是一樣的眩暈嘔吐,好像前世的暈車一般。
他索性把速度催到極限,減少趙子良受苦時間。
看着眼前一座雄壯巍然的巨城,冷非油然生出一絲敬畏之意,頭一次見到如此雄偉巨城。
城牆高有一百丈,城門更高,有一百五十丈,站在下面,感覺城門遮住了整個天空。
趙子良道:“周公子,我在城裡有宅子,先進去歇一歇。”
冷非點點頭。
城門並沒有守衛,來來往往車水馬龍,煞是熱鬧。
兩人隨着人羣進入城內,沿着一條寬闊的大道往北兩里路,往右一拐,來到一片住宅區的一座宅院裡。
宅院裡只有一對老年夫婦,看到他們,頓時忙活開來,沏茶的沏茶,做飯的做飯。
坐在自家的客廳裡,趙子良喝過茶茗,長舒一口氣,好像才活過來。
“趙前輩,我不宜住這裡。”
“也好,城內的朝仙樓乃是鼎鼎有名的大酒樓,可以住那裡。”趙子良道。
身爲王妃的心腹,那一定是不缺錢的,住在朝仙樓不在話下,也能隱藏身份。
朝仙樓身後是昭王爺,最講誠信,不會泄露客人的身份。
冷非點點頭。
趙子良一坐到家裡的太師椅裡,馬上便變了神態,多了幾分自矜與從容。
冷非心下暗笑。
這便是人性。
他是煜王爺的侍衛,對王妃可能會敬重,可對自己這個王妃的心腹卻未必敬重。
即使見識了他風馳電掣的速度,還是會有較量之意,甚至有幾分倚老賣老。
冷非放下茶盞:“趙前輩先好好休息一下,我明天再過來請教,告辭。”
“好,你也好好歇一歇。”趙子良起身道。
兩人在門口道別,冷非繼續往北走,依着趙子良指的路,然後在大道上又問了人,很快來到一座氣勢磅礴,宛如直插雲霄的酒樓前。
這酒樓高有百丈,若非他的目力,一般人根本看不清上面的情形,看不清窗戶。
冷非皺了皺眉頭。
他在前世已經住膩了高樓,還是覺得住院子更踏實,大地之力更磅礴。
他搖搖頭,踏入了酒樓,問可有獨院,發現真有院落,比住在高樓上便宜幾分。
他發現了龍京的特點,大街與青玉城佈局相似,只是更大更寬更高。
青玉城就像是一個縮小了的龍京。
坐在小院的石桌邊,他一邊練着白象神功,一邊思忖着對策,一邊感受着龍京的氣息。
他踏入龍京之後並沒陌生感,反而像一直生活在這裡,只是身處龍京之內,他隱隱約約感受到壓力。
無形的力量彷彿來自頭頂,又來自某一處,他遙看一眼,雖然隔着重重建築的阻礙,他仍能斷定那裡應該皇宮。
“篤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進來!”冷非揚聲道。
一個小二端着茶盤進來,推開門後嫣然一笑,在臉上一抹,現出了董瑩嬌美臉龐。
“公子!”她歡喜的叫道。
“過來坐下說話。”冷非指一指石桌對面。
他仍舊戴着天絲面具,進龍京之後便不準備取下來,免得露出破綻。
董瑩輕盈坐到石桌旁,將茶盤放下,替他斟滿茶茗,笑道:“公子一路辛苦了。”
“辛苦的是你。”冷非道:“可打探清楚了。”
他已經讓董瑩提前來到龍京,打探煜王爺的消息,原本只是下一步閒棋,沒想到真用到了。
董瑩得意的道:“不僅打探清楚,還都鋪好了路,公子想見煜王,簡單得很。”
“嗯?”冷非肅然道。
董瑩道:“公子,我沒騙人!……煜王圈禁的地方就在天龍大道旁邊,是一座小院裡,只有兩個大內侍衛看着,除此之外再沒旁人。”
“大內侍衛?”冷非笑了笑:“大內侍衛你能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