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非臉色嚴肅,心中凜然,緩緩說道:“煉劍?”
“呵呵……”老者一改平時的平靜,臉上掛着燦爛笑容,笑得像一個孩子:“我這小寶貝已經苦等了太久,我也苦等了太久,蒼天不負有心人吶!”
他寵溺的看着手中的銀劍,輕輕摸挲,宛如摯愛:“終於要煉成了,莫急,莫急。”
他好像在跟自己寵愛的女人說話。
冷非皺眉道:“你難道是爲了煉劍而來?不是爲了驚神宮?”
“不是爲了尋找你這樣的魂魄,老夫何必接下這種無趣的差事?”老者擡頭打量着冷非,雙眼放光:“可惜你這般魂魄太過難得,老夫等啊等,等啊等,小寶貝也一樣跟着我苦熬,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老夫都要絕望了,沒想到,在絕望之前,你出現了!”
他忽然哈哈大笑。
冷非沉聲道:“難道將我魂魄入劍,你的劍便有了靈性,威力驚人?”
“小子確實有點兒道行。”老者點點頭道:“知道一點兒靈煉之法。”
冷非道:“你們天神難道都是這麼煉劍的?”
“呵呵……”老者笑起來。
冷非搖搖頭:“看來只有你一個,你這是邪術,是禁術,被衆天神所唾棄的吧?”
“小子你確實聰明。”老者笑呵呵的道:“不愧是魂魄強大,悟性驚人。”
冷非道:“你是覺得自己一人在此界,所以無須遮掩,沒人能治得了你!”
“呵呵……”老者再次笑起來,點點頭道:“小子,太過聰明瞭也不是好事,你知道得太多了,那就死罷!”
他說罷忽然一甩手。
銀光閃動,瞬間已至冷非胸口。
它的速度突破了人眼捕捉,彷彿能跨越虛空。
雷印紫芒一閃,然後流光飛進腦海,天地頓時一靜,原本奇快絕倫的銀光現出銀身,緩慢而來。
冷非雙眼的金光撞上銀劍,令其顫了顫,繼續刺來。
第八層斬靈神刀施展,銀劍仍舊刺來。
冷非催動天神心法,以長春神功的內力催動天神心法,然後伸手按上銀劍。
劍身傳來強橫之極的力量,好像要把他炸碎。
冷非卻不停的用長春神功的力量包裹,不停的化解這強橫無極的力量。
同時雙眼緊盯着它,施展神目懾神術,想要尋找到它的靈性而馴服。
一絲微弱的靈性被冷非看到,孱弱如嬰兒,一幅懵懂模樣,好像天真未染紅塵的心靈。
冷非大喜過望,不停的施展神目懾神術,不停的包裹以溫暖的氣息。
長春神功與神目懾神術同時施展,溫暖的內力與溫暖的心靈力量同時包裹住銀劍,讓它好像出生在母親的懷裡,感受到溫暖與滋潤。
銀劍的躁動慢慢停止,冷非能夠穩穩的抓住。
天地頓時加快。
老者死死瞪着冷非,彷彿不共戴天的仇人,目光最終落在了銀劍上。
“你……”他聲音乾澀嘶啞,說話艱難。
冷非笑了笑道:“這便是你的小寶貝?它現在歸我了!”
“不可能!”老者嘶聲喝道。
他無法置信。
這小寶貝已經有了靈慧,已經認自己爲主,便是自己的兒子一般,每天以心血喂之,已經心神相聯。
可現在,它與自己徹底失去了聯繫。
縱使自己親生兒子死在自己跟前,也沒有如今這般痛苦,付出越多,感情越深,他在銀劍上付出了太多的精力與感情,已經成了他的寄託。
而且只有它陪伴自己上千載,在這個落後的世界,只有自己與銀劍相依爲命。
現如今,它卻要拋棄自己轉投他人,歸入別人的懷抱,他無法忍受,無法相信。
“啊——!”他仰天怒吼。
頭上一道道青筋賁起,雙眼彷彿染血,迸射着紅光死死瞪向冷非:“你今天得死——!”
聲音在天空震盪不休,無處不在的迴響:“你今天得死……你今天得死……”
冷非搖頭笑道:“這話說了無數遍,已經聽得膩了,還是換點兒新鮮的。”
老者嘿嘿發出兩道冷笑:“好!你今天會生不如死!”
冷非道:“即使死,我也會拉上它。”
他輕輕揮動銀劍。
老者不屑的冷笑:“你毀不掉它,它乃天下間至堅至利之鐵母而成,在這個世間,沒有東西能毀掉它!”
冷非道:“如果它自己毀掉自己呢?”
“你敢——!”老者出離憤怒。
縱使自己死,也不允許銀劍有個閃失,它是自己的寄託,是自己的延續。
冷非笑了笑道:“這有何不敢的呢?反正我都要死了,何不拉上它一起?”
“你若敢毀了它,那我便毀了你們斬靈宗,甚至毀掉這世界!”老者陰沉沉的瞪着他,顯示自己的堅決。
冷非搖頭道:“你做不到的,且不說斬靈宗如何,有先人護佑,便是這個世界,你毀得掉?也真能替自己吹牛,僅是一個極寒深淵你都奈何不得!”
老者臉色微變。
冷非一下捉住了老者的弱點,笑眯眯的道:“你是不敢靠近極寒深淵的吧?”
老者冷冷道:“你得死!”
他越發覺得這個冷非的可怕,精微的讓人毛骨聳然。
冷非道:“極寒深淵裡有你忌憚的力量,所以你不敢靠近極寒深淵,那是什麼呢?唔,是胡染塵留下的力量吧?”
老者面無表情,免得被冷非看出虛實。
冷非笑了笑:“看來是真的,胡染塵留下的一股力量都能讓你忌憚,看來他確實是剋制你們天神的。”
“嘿!”老者發出一聲冷笑。
冷非道:“胡染塵的力量留在極寒深淵的話,那如果能在極寒深淵裡找到它,化爲自己的力量……”
“嘿嘿……”老者不由的恥笑。
冷非道:“你覺得不可能,我卻覺得未必不可能。”
老者哈哈大笑。
冷非淡淡道:“你們天神是得不到這樣的力量,可胡染塵既然是這個世界的,怎能不留下繼續力量之法?傳承之術呢?”
“胡染塵……”老者搖搖頭,神色複雜,淡淡道:“世間只有一個胡染塵,也只會出一個胡染塵。”
冷非微笑道:“他可能是悟性驚人?魂魄強大?”
他指了指自己:“如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