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績心思入密,即使是在玩樂的時間,也睜大着一雙眼睛,觀察周圍的形勢。
由於山霧隱去,視野也逐漸地開闊起來,能夠看到他們面前的這一片山林的輪廓,和遠處高低起伏的陌生建築。
頓時大訝道,“我的天,我們是不是不知不覺間,已經靠近到了千風城了。”
林晨對千風城的瞭解,比自己的十個腳趾頭還要熟悉。
“是與不是,上到瀑布頂點一看,不就什麼都明白了。”
三人穿好衣袍,有如賽跑攀援一般,像猿猴攀扯,沿着瀑布旁邊的野樹草藤,稍一借力,一飛一遁,幾個起落間,就已經來到了山峰的絕頂之上。
“啊,原來是冰雪融化後降下的冰水。乖乖不得了,這雪峰真是雄偉。”
徐世績和無情也像仰望天界般,望了一眼眼前的雪峰。生出與林晨一樣的一覽衆山小的感覺來。情景交融,引來一片唏噓之聲。
再轉往它處時,徐世績愕然發現千風城果真就在西北角大約一兩百里的地方。
“我的乖乖,千風城。”
林晨不屑地道,“我早看到了。”
無情笑意盈盈,指着千風城方向道,“太陽一出,在千風城的東城,是不是有傳說中的陽光三疊的奇景出現?”
“無情,不是吧,這天下有名的奇景,你這麼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兒,居然沒有去留下一點記號?再怎麼說,也要在千風城東城門樓上,留下本公子到此一遊的墨寶,以供後世觀瞻。”
林晨的話,戲謔裡開着玩笑,半真半假,引得無情苦笑不得,即便是舌爛蓮花的他,也要對林晨大感無奈,不知道應該怎麼答他的好。
“不好,我好像感應到了魔極令牌的力量。”
“啊。”
林晨和無情分別往徐世績望去。
一道天籟般的聲音從雪峰瀑布的頂點之後傳來,“你們要是再早點來就好了呢。”
三人轉身過去,林晨早就已經知道對方是誰,而無情也感覺到那道聲音十分熟悉,是他夢寐以求的天籟。同時愕然出聲道,“方小姐。”
方豔芸盈盈而立,一身的湖水綠色行裝,即清新脫俗,又能將美好的身段表露出來,連同那秀髮上的一記髮釵,兩顆珍珠就像兩點珠露,隨着對方的身形美輪美奐地晃動着,來到了三人面前。
她背後掛着一把身份的象徵,即無慾劍。
在天將亮未亮的雪峰上,襯托得此女有如從天上突然下凡來一般,仙氣氤氳,美到了極點。
三人差一點就要失態,還好林晨反應快,拍拍旁邊的無情,戲謔道,“還不快點拿出你的絕技來,在此處趁機爲我們的方仙子畫一副仙境圖。”
他本是開玩笑之語,哪知無情卻認真地啓出墨寶,在扇子上快速地描寫着。
方豔芸則露出了一個嗔怒的喜色,也不知道她是在怨誰,“未經得人家同意,你們就這麼將我當成了標本,來作畫麼。”
左邊的師兄
也入迷得很,林晨一連咳嗽幾聲,故意提醒他對方豔芸的美色不要太過入迷。
徐世績好像回想起什麼事情了,問對方道,“方小姐,你剛纔說我們要是來早一點就好了。究竟什麼意思。”
方豔芸回覆一貫的淡然色彩,秀容上沒有半點的感情,微風吹拂着她的秀髮,長裙飄飛,整個環境,因爲她的存在,立即變成了一處勝景。
“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她不答反問。
林晨和徐世績聰明絕頂的人物,怎麼會想不到方豔芸這一問,究竟是什麼意思。
“啊,你是說,魔極令牌曾經在此峰出現過?”
方豔芸不知可否地道,“的確如此。”
“我有點擔心。”
方豔芸瞥了一眼林晨,不解地訝然道,“林晨,你經過大小數百戰,與蠻三刀和離玉妊等人都交過手。什麼樣的大場面,也沒有經歷過。還擔心,擔心什麼。”
“我擔心你的美若天仙,讓我神思迷茫,連正事都差一點忘記了。不知方豔芸小姐,如果一個人因爲傾慕你,而做了錯事,能否得到你的原佑呢。”
方豔芸露出一個罕有的美態,步子輕盈,邁纖足,來到林晨面前,呵氣如蘭道,“林晨公子要麼是在拿豔芸開玩笑,要麼是在故作擔心狀,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是也不是。”
再轉向徐世績,“你們也感受到了來自魔極令牌的魔力?”
徐世績和林晨立即互相對望一眼,這句話應該是他們問方豔芸纔對。
要知道魔極令牌出世時,當今天下,能夠從令牌時吸收魔力的,不出四人。
其中兩個就是林晨和徐世績。
而另外兩人,除了此刻仍舊懷璧在手的蠻三刀外,就只有似是而非,或然得到了魔力的離玉妊。
徐世績嗅着方豔芸身上傳出來的芳香,心情變得大好,“我們對方小姐,也有同樣的疑問。不過魔極令牌到底是神物。蠻三刀帶着它來回躲藏,看來仍舊沒有突破火龍氣焰的毀天滅地招式的破綻。無情公子,我說的對嗎。”
無情突然驚喝道,“不要出聲。”
三人嚇了一跳,皆露出驚疑之色,向無情手指的方向瞧去。
一道黑影,有如閃電般,從瀑布的下方飛身而下。他的速度,比林晨他們三人任何一人還要快速。看來此人的輕身功法,的確達到了化境,天底下已經沒有幾個人能夠逃脫得了他的追綴。
四人同時呆住了,皆忘記了反應。
來人居然是蠻族之王,擁有毀滅天地之能,連魔極宗的宗主離玉妊都顧忌七分的蠻三刀!
“我的乖乖,怎麼會這麼碰巧的,蠻三刀居然也來到了雪峰之顛來。”
方豔芸露出一個嚴肅的玉容,“收攝心神,千萬不要驚擾到蠻王。”
四人在瀑布頂端的雪地極峰上,望着這位魔王級人物,以極高的速度,向雪峰之下的另外一座山峰飛馳而去,瞬間即消失在了茫茫的雪林裡。
四人
你眼望我眼,皆不知道說什麼的好。
林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嘆道,“怎麼不見離玉妊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如果不是有方豔芸在側,他一定會罵一句它奶奶的熊,方解心頭之癢。
徐世績眉頭大收,瞬間又釋然,“看來離玉妊沒有騙我們。前天晚上,她之所以來得快,去得快。是因爲還在照顧着魔極宗與天武學院的關係。至少晨少你與她曾經約定過,一起對付蠻三刀的協議。只要雙方沒有撕破臉皮,協議仍舊有效。蠻三刀即已經再現魔蹤,離玉妊應該就在這附近不遠的地方。”
方豔芸深以爲是地道,“你們的推測都有道理,以蠻三刀的心性。他應該將魔極令牌冰封在雪峰上的某一個角落。因爲只有冰封的魔力,纔可以震攝住魔極令牌的魔焰氣息,不被外人發覺到。”
就在四人正熱烈地討論蠻三刀和離玉妊時,另外一位魔門的至尊,已經將【魔魂寶典】修煉到了第九重化境的離玉妊,魔影如幢,美妙的身姿在一張斗笠的掩映下,也向先前消失的那道幻影處追了過去,前後相隔不到半杯熱茶的功夫。
就在四人眼神熱切,準備腳底下抹油,想黃雀在後吊着他們一起行動時。離玉妊突然停了下來,在一條雪地的小山道上,打開玉紗,露出半邊玉臉,往瀑布之顛峰望了一眼。
四人立即生了一股頭皮發麻的感覺,兩地相距至少在一千米之外。離玉妊居然可以從千米外的細微人聲,判斷出有人在瀑布上方。
最要命的是就在林晨等人準備起行,直奔雪峰之下追蹤蠻三刀和離玉妊而去時,離玉妊的魔影突然間消失了。
“啊,她怎麼不見了。”
“奇怪,離玉妊怎麼不往蠻三刀消失的方向追蹤而去。”
林晨道,“也許她發現一人對付不了蠻三刀,想等等自己的弟子豔魔蕊如冰,集合師徒二人之力,力戰蠻王也不一定。”
“是嗎。”
一道魔影從天而降,居然是從瀑布之顛的雪峰上飛身下來的。
離玉妊一到來,場面立即變得尷尬起來。
林晨和徐世績向她打個招呼,無情則衝着對方一陣微笑。
而本是身份最尷尬的方豔芸,也尊敬有禮地向離玉妊道,“離宗主你終於法駕到了。”
“原來是普渡院的老院長院智慧的高足,名師出高徒,本宗有禮了。”
兩人本是生死對頭,魔極宗與普渡院絕尿不到一個壺裡去,至少林晨是這麼想的。
不過現在看來,一正一邪,已經形成了某種默契,因爲形勢的需要,暫時藕合在了一起,真是讓人唏噓感嘆世事的無常。
方豔芸立即福了一福,“豔芸代家師向宗主請安。”
要是在場的人不知道她們之間的水火不容關係,一定會以爲魔極宗與普渡院是合作關係,又或者說至少不是對立的宗門。
離玉妊罕有地露出一個微笑的表情,突然轉冷,面向林晨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