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遊適逢端午佳節,小鎮上到處一片繁華景象,瑟瑟走在大街上,一邊牽着小蘇晨的手,一邊興致勃勃地給他指着那些她認爲有趣的事物,手舞足蹈,繪聲繪‘色’地講述。
可相比起瑟瑟的興奮笑容,小蘇晨面上的表情是冷冷的,任憑瑟瑟講得再多再動聽,他也沒有表現出一絲的興奮愉悅,冷冷的眼神隨意掃過她所指的那些事物,然後簡單利落地回了一句便算了。
這樣熱臉貼冷板凳的,瑟瑟說着說着,也興致缺缺,最後只好閉了口。
站在一旁的司徒景嶽尷尬地附和笑了笑,不知該如何圓場。
一日下來,司徒景嶽帶着他們走遍這個小鎮上的大街小巷,吃遍了所有的特‘色’小吃。
從當地的油餈豆腐‘花’,再到糖葫蘆,最後是美味羊‘肉’串,吃得三人肚子鼓鼓的。這樣折騰了一個早上,小蘇晨原本僵硬冷漠的表情也漸漸緩和了些許。
但仍舊沒有跟司徒景嶽太親近,只是偶爾地瞟了他一眼,便把目光轉移到別處去了。
夜‘色’漸黑,街道上的各處商鋪都點亮了蠟燭,一些高檔的店鋪,比如酒樓等,‘門’口掛着的大紅燈籠也被點亮了,將整條街道都照明,原本熱鬧的街市,此時變得更加喧囂。
某些趁入暮來到街市上擺攤位的小商人已經叫賣起來,還有一些江湖賣藝人也找好了一塊地兒,在那兒拖家帶口地賣力表演起來。
好久在如此熱鬧的環境之中玩鬧過的瑟瑟,心裡按捺不住地‘激’動起來,拉着小蘇晨便走街串巷,遊走於各個小攤位和賣藝現場。
望着頗有活力的兩人,司徒景嶽眼眸含笑,嘴角掛出了一抹幸福的微笑,疾步地跟在他們身後。
走了一輪下來,瑟瑟跟小蘇晨的手掌已經抓了一大把不是吃的就是玩的小玩意兒,有冰糖葫蘆,小泥人兒,小風車等,兩人頭上還戴着個歪到一側頭頂的面具,小蘇晨的是嫦娥的‘玉’兔‘精’的可愛面譜,而瑟瑟的就是那威風八面的齊天大聖。
因爲貪好玩,瑟瑟還特意選了白骨‘精’的順手戴在了站在他們身後靜靜的看着他們選面譜的司徒景嶽頭上,他表情先是一愣,然後她微笑的回了一句:“家庭裝。”
聽到這三個字,小蘇晨只是眼珠子動了動,朝他倆瞥了一眼,不發一言,側過身子去繼續觀察別的面鋪。
這反應雖冷淡,但還是讓司徒景嶽心裡暗暗開心了許久。
夜‘色’逐漸‘陰’沉,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着,望望天,估‘摸’着已經是凌晨時分了,可是節日的街市卻沒有一點兒停歇的意思。
走了一日一夜,即便再好的興致,瑟瑟也累了,拖着疲憊的身子,他們選了一家最近的夜市酒樓,進去做片刻休息。
一坐下來,瑟瑟就累得趴到在了桌子上,有氣無力地對着掌櫃點了幾分小菜,等小二把菜端上來的時候,她仍舊趴在桌子上做死屍狀。
“瑟瑟,起來吃點兒吧!”
看到一桌美味菜餚擺在她的面前,她卻不爲所動,司徒景嶽只以爲她是累到睡着了,便輕輕的推了推她的身子。
可是,她卻沒有任何反應。
久久沒有得到迴應,司徒景嶽試圖再喚了幾聲,仍舊還是同樣的結果。
在一旁看着的小蘇晨也覺得不對勁了,跳下位置走到瑟瑟的跟前,用小手搖了搖瑟瑟的身子。
由於搖晃的力度有些大,瑟瑟原本伏在桌子上的腦袋一側,‘露’出了蒼白的臉頰,那毫無血‘色’的‘脣’,落入小蘇晨的眼裡,驚嚇得大叫了一聲:“媽咪!”
聽到小蘇晨的驚呼,司徒景嶽才察覺到了不對勁,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輕地將她扶起來,抱進自己的話裡。
她軟綿綿的身子就這麼無力地靠在他的‘胸’膛前,嘴‘脣’微微泛白,臉上直冒虛汗,昏‘迷’中的她眉頭微蹙,似乎很難受,司徒景嶽用手覆上她的額頭,只感覺到一股冰涼透過掌心傳來。
心中牟然一緊,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抱起瑟瑟,二話不說地就往外跑。
“媽咪!”
“晨兒,你跟緊點兒,我們現在回客棧!”
雖不知瑟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用猜測也知道是身體發生了什麼事,無暇顧及小蘇晨,卻也不能自顧着自己的腳步,而忽略孩子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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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的吩咐了幾句,司徒景嶽便大步跨出了客棧‘門’口。
一路上,小蘇晨已經將對司徒景嶽的怨恨拋到腦後了,他的目光緊緊追隨着他懷裡的瑟瑟,疾步小跑地跟在他的身後,心裡唸叨着,希望司徒景嶽再走快一點兒。
在這樣的擔驚受怕之中,不一會兒,氣喘吁吁的兩人將瑟瑟帶回了客棧,剛一進‘門’,就碰上了正巧下樓來不知是否要出‘門’的段成音。
看見行‘色’匆匆的兩人,段成音先是錯愣的一下,隨即目光才注意到司徒景嶽懷裡的瑟瑟,看到臉‘色’蒼白的她,心裡大驚失‘色’,大跨一步上前,還未開口詢問,就聽到小蘇晨急切的聲音:
“成音叔叔!快看看媽咪怎麼了!”
朝着急壞了的小蘇晨鎮定地點了一下頭,便對司徒景嶽說道:“把她‘交’給我。”
起初司徒景嶽對這個“情敵”還是很不放心的,可是看到小蘇晨似乎很信任他,而且再看到他眸中那傳達的“讓他放心相信”的信息,遲疑的司徒景嶽,小心翼翼地將懷裡的瑟瑟‘交’給了段成音。
看着段成音抱着瑟瑟虛弱的身子走上樓,身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了房‘門’之後,司徒景嶽這才把思緒收了回來,緊繃的神經得到了放鬆。
由於剛剛跑得太急,又走了一天,身子骨又開始痠痛起來,但他還能忍受得住。
深夜的客棧顯得靜謐,空曠的客棧飯廳中,司徒景嶽清晰地聽到來自自己跟小蘇晨急促的呼吸聲。
然,漸漸的,身旁的呼吸聲變得越來越急促,頻率越來越快,細聽之下,發現呼吸毫無規律,甚至有些雜‘亂’。
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司徒景嶽低頭望向身旁的小蘇晨時,只見他面‘色’發白,嘴‘脣’微張,‘胸’口因爲強烈而高頻率的呼吸而變得起伏明顯,此時他嫩白的小手緊緊地揪着‘胸’前左側的衣襟,冷汗直冒。
還沒緩過神來的司徒景嶽顯然被這一幕給嚇到了,他蹲下身子,關切地詢問小蘇晨:“晨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小蘇晨眼神飄渺地看着前方,被絞心的痛‘弄’得腦袋發脹,耳朵裡只聽到“嗡嗡”的雜音,根本沒有聽到司徒景嶽的問話。
他此刻只是微張着小嘴奮力地呼吸,想要給壓抑的肺腔吸入大量的清新空氣來平復自己狂跳的心。
可無奈他怎麼奮力呼吸,呼吸道似乎變得越來越狹窄,讓他逐漸透不過氣。
心一‘抽’,錐心刺骨的痛像一把利刀突然而猛烈地刺進他的腦袋,深深的刺‘激’了他的痛‘欲’,小蘇晨眼睛猛然睜大,瞳孔逐漸失去焦距,呆了半秒,身體直直地倒向身前的司徒景嶽。
“晨兒!”
嚇了一大跳的司徒景嶽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了小蘇晨,將他輕輕地抱進懷裡,仔細端詳了小蘇晨一番。
發現他額上冷汗直冒,緊緊拽着衣襟的手沒有絲毫放開的意思,‘胸’口的欺負越來越大,司徒景嶽注意到,他的呼吸似乎變得越來越困難了。
此時此刻,他才醒覺,小蘇晨患有心疾!記得瑟瑟曾經跟他提過,伢之所以給小蘇晨當做坐騎,是因爲他不能運動過‘激’烈,像跑步這種容易讓人呼吸變得急促的運動,小蘇晨是禁止做的。
今天的親子游只有他們三個人,因此沒有把伢帶出去,可他未料到瑟瑟會發生意外,一時間心思都擺在了瑟瑟的身上,而忽略了小蘇晨。
現在回想起來,剛剛一心想要把瑟瑟送回來,料想而知,那步子是走得有多快就多快的,小蘇晨在後邊跟得肯定是十分的幸福,可是爲了瑟瑟,他也沒有考慮那麼多。
如今將瑟瑟安全地‘交’到了段成音的手裡,鬆懈下來之後,運動給心臟所帶來的強烈超負荷,讓他的心疾發作了。
心裡牟然有種流失的感覺,空‘洞’得讓人害怕,司徒景嶽緊緊地抱着小蘇晨,看着他呼吸變得越來越小,他的理智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也顧不得段成音到底有沒有診斷好,司徒景嶽抱着小蘇晨就闖入了房內。
‘門’被粗魯地踢開了,段成音略顯不悅地轉頭望去,只看見臉‘色’煞白的司徒景嶽站在‘門’口,懷裡抱着的身子在微微‘抽’搐和顫抖的小蘇晨。
“晨兒怎麼了!”
剛爲瑟瑟把好脈的段成音起身疾步走到司徒景嶽的面前,表情惶恐地看着氣若浮虛的小蘇晨,看着他這般受苦的模樣,心裡很不是滋味。
“剛剛走得太急,晨兒……晨兒心疾犯了……”司徒景嶽喘着氣,斷斷續續地說道。
“心疾犯了!快,把他放到榻上!”
聽到司徒景嶽的話,段成音臉‘色’大變,立馬指着‘牀’上瑟瑟身旁的那個空位示意讓司徒景嶽把小蘇晨移到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