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政顫巍巍的站起身,身形緩慢的來到鎖鏈前,準備一掌將其劈斷。
唯心做不到的事對他而言,輕而易舉。
可是如果這麼做,就代表着他真的要放她走。一條鎖鏈不是鎖在宣華宮,而是鎖在他的心尖。
若是放她走,她真的走了該怎麼辦。
他手上的動作略有遲疑,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氾濫的情/潮將他的理智逼死在腦中最深處的角落。
有個聲音在心底呼喊着,不能放她走,放開她,一走,或許就是一世。
慌忙把手鬆開,樑政搖了搖頭,咬牙轉身衝出了宣華宮。
“皇上!皇上您這是怎麼了?”靜謐的能聽到針落地聲響的宣華宮突然沸騰一片,院內呼喊聲此起彼伏,頓時亂作一團。
可是這些對唯心而言都已經不重要了,她看着他衝出門去,頹然的跌坐在地面上。
她越來越不懂他的心思了,或者說,她從來也沒有懂過。
看了眼手腕上依舊緊緊銬着的鐵鏈,她痛苦的閉上雙目。
或許這纔是對他們二人都好的選擇,他在這個時候放她走,獨自承擔慾火焚身的滋味。
可是即便是在這種神智已經近乎全無的時候,他也不肯鬆開對她的鉗制,憑藉她一人之力,根本無法弄斷這又粗又重的鏈子。
若想斷開牀腿,更是癡心妄想,那比手臂還要粗的銅鐵,都昭示着她將會被囚禁在這個牢籠中,自由不復。
樑政雙目通紅的穿梭在宮苑中,速度越來越快,步伐越來越虛浮。
他此刻的奔走漫無目的,皮膚上下浮動着青紫色的血管,血管內暴躁的血液如同灌入了炸藥,隨意披在上身的單衣已經被汗水濡溼,黏在他的肌膚上,勾勒出他肌理分明的完美線條。
看着眼前朦朧的世界,他的意識中多想回去,回到唯心的身邊,摟着她香軟的身子帶着她攀上極樂的高峰。
可是他也清楚,若是真的回去了,那麼她一定會被他折磨的半死不活。
她那麼恨他,只怕他這麼做會徹底的將她推開。
這媚藥……
一陣溼冷的風颳過,樑政敏銳的捕捉到空氣溫度的下降。不知不覺他來到了御花園,他的面前是結了冰的荷花池。
“皇上,您不能再上前去了!前面是荷花池!”樑政身後緊跟的大隊人,爲首的小培子失聲驚呼。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撲通”一聲,緊接着是冰面碎裂的“咔嚓”響。
樑政一聲未吭的徑直跳了下去。
“哎喲喂,皇上您今天是怎麼了!這裡面的水可都是結了冰的!泡冷水身子會出大問題的,皇上您這般折騰自己,不是要了奴才的命嗎!”
任憑小培子苦口婆心的勸說,躍入荷花池的樑政依舊抿着薄脣一言不發,他的雙目紅的能滴出血來,額頭上爆起的青筋突突怒跳。
“快來人啊,去稟報皇后娘娘一聲,來勸勸皇上!”
正在這時,樑政突然瞳孔一縮,驀的吐出一口血來。
那血是烏黑的顏色,濃稠如潑墨,四濺在荷花池內,頃刻間融入冰涼的池水。夜色涼如冰原,四周的喧囂聲戛然而止,所有人在看到那墨色的鮮血後,全部噤若寒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