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唯心瞳仁恢復了焦距,艱難的開了口吐出兩個字,可瞬間後神智再度被泯滅,眸中大霧瀰漫。
“唯心!”樑政抓住唯心瘦削的雙肩,大聲嘶吼。
“先不要急!”路逸用眼神警示樑政,“只要能清醒第一次,就能清醒第二次!”
“朕該怎麼辦!朕看着她受苦,可什麼辦法都沒有!”樑政一直低垂的頭終於擡起,對上路逸的眸中佈滿了血絲。
路逸和樑政如枯井般的目光對視,爲之一震,片刻後開了口,“還有最後一個法子,可以一試……”
“說!”
“致幻劑這一次的發作,既然是人爲之,目的便是給唯心打上屬於那人的烙印,也就是讓唯心的身心和神智都臣服併爲他所用。”路逸說的十分緩慢,邊思考邊斟酌,“可是如果打上屬於皇上的烙印……說不定可以讓唯心擺脫致幻劑的控制。”
“什麼烙印?難道讓朕再給她服食致幻劑!”樑政不明白,面色瞬間變得陰冷。
“不需要。”路逸的目光突然變得極爲認真,像是穿越了時光千年。“那種極致,也是烙印,只屬於皇上一人的烙印。”
“所以你的意思……”
“是……”路逸突然撩開長袍在樑政面前跪下,“草民知道唯心雖然跟了皇上但如今還是清清白白的身子。”
樑政呆在原地,下意識
的看向懷中的唯心。
她仍舊在喃喃着“哥哥,哥哥”,可那張沒有粉黛修飾的臉,白皙如雪,清華如月,出塵如蓮。
“唯心……”不知不覺樑政粗糙的大掌從唯心的頭髮撫上了她的臉頰,細膩的觸感和髮絲間飄來的沁香讓人心神一蕩。
“皇上!”路逸再次提醒,“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草民知唯心雖然長相不如妍貴妃嬌媚,可也是個難得的美人不是嗎!”
時間一點點流逝,但路逸跪着的雪白身影無堅可摧。
“朕知道了……”樑政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抱着唯心站起身來,目光一直沒有從她的臉上離開。“朕自然會救她。”
“謝皇上救命之恩!”路逸語調一顫,對着樑政遠去的身影長叩首。
那麼多年過去了,他和羅川苟延殘喘於世,終於能爲她再做些什麼……路逸最後一叩後額頭貼地,閉上雙目。恭送,皇后娘娘……
“她雖然本來就是朕的女人,可,是因爲朕喜歡她,所以才這麼做。”樑政走出醫館的大門時停了片刻,留下最後一句話給身後的路逸。
說完他抱着唯心的手臂又緊了緊,讓她的小臉貼在他懷中,“唯心,你願意真正成爲我的女人嗎。”
回到宣華宮的道路暢通無阻,所有的宮人在見到樑政後全部立刻停下跪拜。待樑政疾風一般走過後他們卻都急忙擡起頭,好奇
的目光一直追隨。
好奇一直沉穩的樑宣帝居然如此風風火火,以及……他懷中似乎有個人?
樑政一腳踹開內殿的門,掌風一揮門隨手就被帶上。
屋內燭火昏黃,在掌風掃過下竄動,安神香的氣味瀰漫在倘大奢華的內室。
正在這時,唯心突然清醒了過來,讓樑政空蕩的心立刻被填滿。
“是……致……幻……劑……”她雙目圓睜,字咬得極重,看上去承受了莫大的痛苦,目光片刻渾濁片刻清晰。
“知道,我知道的……”樑政幫她脫下鞋襪,安放在龍榻上。
“好痛……我感覺快要被柔碎了……”唯心痛苦的捂着頭,死死咬着脣瓣。
“別害怕,有我在,一定沒事。”樑政呼出的溫熱氣息噴薄在唯心冰冷的額頭上,聲音清泉般清冽。
“如果我變成了怪物,一定不要手下留情!”唯心正在和腦海中的苦楚做着掙扎,渾身上下止不住的顫抖。那晚在錦色春天看到的侍衛們是她的夢魘,可她已經變成了半個那種怪物。
神智也只是存留片刻,立刻又被剝奪,她看着樑政的目光空洞,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樑政見到她這副模樣心中像是被狠狠地刺了一刀,疼惜的低頭銜住了她已經咬出血的脣瓣。
“唯心……”他用舌尖撬開她緊閉的牙關,“記住今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