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疼啊!”
慘厲的哭喊,一聲聲傳入耳裡,蕭青蕤幾乎將嘴脣咬出血。
“奴婢......不知道什麼妖孽,奴婢只知道有人放火燒蕭更衣的宮室,啊!”半夏的聲音越來越低。
一進入宮正司,她和薛寶林就被分別關在兩間小屋裡,屋子四壁沒有窗子,門一關,白日裡都黑昏昏的,更不用說現在到了半夜時分,沒有燈燭,整個房間都黑漆漆的。
偏隔音效果又極差,外面審問鹹福宮奴婢的動靜,清晰的傳到屋子裡,讓人毛骨悚然。
“我的手,娘啊!”十根針順着指甲齊刷刷的插進手指,侍候薛寶林的宮女再受不住,“我說,我說,是......寶林要奴婢在蕭更衣的窗子上塗上糖水,她說蕭更衣是妖孽,上天會示警的,啊,不要啊。”
“封上嘴,拉下去,下一個,我倒要看看,她們的嘴有多硬!”陳司正淡淡的說,仍然是那幅不喜不怒的模樣,可說出的話,卻讓人膽戰心驚。
“死奴才,你敢誣陷主子,陳司正,你別信她的胡話。”隔壁薛寶林氣怒攻心,她的奴才竟然背叛了她。
嘴脣咬出了血,聽着半夏一聲聲慘叫,卻咬死了不認,蕭青蕤嚥下一口血沫子,喃喃的喚:“半夏,半夏。”
“寶林,您的奴婢已經招了,凡是做過的事情,都會留下痕跡,本司已着人去取東西了,是真是假,一會兒就知道了。”陳司正帶着人進了薛寶林的房間。
“我沒有,是蕭賤人放的火,故意嫁禍給我。”薛寶林身子發抖,聲音尖利。
“本司爲皇上辦差,自會查明真相。”
果然很快就有人回來了,對着陳司正一陣耳語。
“把東西呈上來。”
薛寶林看着帶來的東西,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寶林,這是在你宮裡找到的蜜罐,奇怪的是,裡面蜜糖不多了,卻有很多的螞蟻,這是怎麼回事呢?”
“我怎麼知道,自從賢妃表姐沒了,誰都欺負我,分給我的份例都是差的,蜜裡面都混進螞蟻了,嗚嗚
,表姐,沒了你,妹妹都讓人欺負死了。”薛寶林哭天抹淚的哭起了林賢妃,她知道陛下對錶姐的死心裡有愧,她哭一哭,陛下知道了,一定不用再責罰她的。
可薛寶林沒注意到,這次一聽到她提林賢妃,陳司正的眉頭就蹙了起來,看着她的眼神也瞬間冰寒。
“寶林傷心過度,本司待會兒再來。”陳司正帶着人走出屋子,臨走前,突然聽到薛寶林的鸚鵡叫了起來,“陛下,你好狠呀!”。
薛寶林也嚇了一跳,“嬌嬌,你亂叫什麼?”
陳司正定定的看着鸚鵡,“寶林的鸚鵡真是伶俐!”
鸚鵡本能的覺得危險,撲棱棱的飛到薛寶林肩膀上,不停的叫着。
薛寶林連忙安撫,“嬌嬌,嬌嬌你怎麼了?”
陳司正掃了一眼這一人一鳥,走了出去。
“司正,她暈過去了。”
“蕭更衣的這個奴婢嘴倒是硬,什麼都還沒說呢,誰許她暈了?潑鹽水!”
這些人太狠了,蕭青蕤再忍不住:“陳司正,我們本來就是受害人,半夏她什麼都沒說,是因爲她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蕭更衣的意思是妖孽和放火兩件事都是薛寶林做的?”陳司正呵呵一笑,果然,話音一落,那邊薛寶林的罵聲便響了起來。
“看來薛寶林並不認同蕭更衣的說法,這樣吧,既然奴才審不出來,兩位主兒就自己辯一辯吧,來人,給蕭更衣換個地方,帶她去薛寶林的房間。”
蕭青蕤呼吸一窒,她感覺到陳司正的態度不對,明明早上她去鹹福宮時,無論是對薛寶林還是對她,態度都有幾分客氣,可現在,爲什麼她感覺到陳司正對她們帶有濃濃的惡意?
“是你這個賤人自己放的火。”蕭青蕤剛一進去,就重重的捱了薛寶林一腳,接着頭髮被扯住,她甚至能感覺到薛寶林的鼻息噴在臉頰上。
忍着疼,摸到薛寶林的手腕,順着摸到胳膊肘,使勁彈了下麻穴,薛寶林整條胳膊又麻又疼,不得不放開蕭青蕤。
順勢退到一處角落,蕭青蕤放輕呼吸,
藉着黑暗,遠離了薛寶林。
整整一夜,蕭青蕤都沒有閤眼,既擔心半夏,又要防備着薛寶林。
天亮了,她們這間屋子卻依然昏暗,薛寶林鬧了一夜,也消停了些,外面也沒有人了,靜悄悄一片。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餓又渴,卻依然沒有人過來。
蕭青蕤心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
直等到腸胃抽痛,還是沒人來送飯。
“來人,你們要餓死我嗎?我可是陛下的寶林,陳舟你不要命了?”又餓又渴之下,薛寶林大罵陳司正。
白日過去了,房間裡又一片漆黑。
又餓又困,蕭青蕤靠着牆壁微微閉着眼睛,正恍恍惚惚時,突然聽到聲音。
“兩位主兒對不住了,今兒宮裡事多,差點忘了給你們送飯。”陳司正一手提着飯盒,一手提着盞燈籠,開了房門。
“陳舟,陛下知不知道你把我關在這裡?快放我出去。”在這牢籠裡待了兩天,薛寶林快要瘋了。
“寶林,沒有陛下的命令,我又怎麼敢將你們二位主兒請進宮正司呢。”陳司正揭開飯盒,將飯菜一一擺好。
“不會的,陛下答應過表姐要照顧我的,不會的。”林賢妃死後,薛寶林之所以還敢囂張跋扈,就是因爲林賢妃臨死前求皇帝照顧她,所以,她雖然不受寵,家世也不顯赫,依然活得張揚。
“賢妃娘娘生前是得陛下的眷愛,可是,和先皇后比起來,卻算不了什麼。薛寶林,你入宮也有兩三年了,這幾日是什麼日子,莫不是忘了?陛下現在心情十分不好,你們又在鹹福宮鬧出那麼大的事,本司也很是爲難呢。”
蕭青蕤靜靜的聽着,拿了一塊點心,咬了一口。
兩人吃完,陳司正等了片刻,兩人果然都暈了過去。
“嘎”鸚鵡叫了一聲。
陳司正手一揚捉住鸚鵡,擰斷了它的脖子,“怪只怪你這小東西說了不該說的。”
“回去告訴主子,事情辦妥了,明日一早,薛寶林和蕭更衣就會染上疫病,不出兩日,就會病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