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子情聽了,嘴角微微往上一揚,這些人應該是什麼家族的子弟,從他們的談話中可以得知,那個少女的身份似乎比較高,不過任性的性格倒是讓人不敢維恭。她朝他們底下瞥了一眼,這些人好選不選,正好選在她休息的這棵樹下,還真的是會選地方。
“夏大哥,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你忘了出門前夏世伯還讓你要多照顧着我。”白鈺彤嘟着嘴說着,那聲音帶着幾分的委屈,又似帶着撒嬌的氣味。
“如果不是我父親交行,你以爲我會跟在一路同行?”夏浩宇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便對其他人說:“輪着休息,兩個人一隊輪着守夜,你們先睡,我和致遠先守。”
聽到這話,衆人點了點頭,都圍坐着火堆把頭埋在膝蓋上休息着,也有的脫下自己的外袍鋪在地面上睡着,那白鈺彤見沒人理她,不由氣得跺了跺腳,氣呼呼的走到火堆邊坐下。
一旁的凌致遠見他冷着一張臉,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浩宇,行了,不要跟她置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本來就是這樣的。”說着,朝那白鈺彤看去,見她抵不過睏意已經趴着睡着了。
“我是在想,我們纔出門歷練沒多久就已經有不少人在喊累了,這樣下去,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支持到半年後。”夏浩宇沉着聲音說着,俊朗的面容微擰着,朝那些都休息下的人瞥了一眼,這才把目光落在那火堆上面。
“有多少人支持得住我不知道,不過我相信你是頂得住的。”那凌致遠笑說着,手中的樹枝微微撩了一下火堆,看着那往上竄的火焰。夏浩宇是夏家的長子,這樣的歷練對他來說自然算不上什麼,不過對於一些總是養在優越條件裡面的孩子而言,想要熬過這爲期半年的歷練卻是沒那麼容易的。
在這外面他們什麼都得靠自己,他們得學會如何在野外生存,如何在逆境中保住性命,如何在戰鬥中提高自己的實力,每一天都有着不同的歷練在等着他們,也許前面會有猛獸,也許會遇到不懷好意的人的攻擊,也許會遇到天災人禍,但他們都得學着一一去面對。
夏浩宇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落在那火花之上,沒有說話。夜,靜得慌,六月的天,就算是到了夜晚空氣中也應該會瀰漫着一股悶熱的氣息的,但是,他們在這樹林中卻只感覺到一股陰測測的陰風,偶爾幾蟲鳴聲傳來,輕風吹過,樹葉沙沙而響,更是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感覺。
兩人原本靜坐着各自沉思着,卻又突然間覺得這夜靜得不太正常,夜間的風吹過,莫名的讓他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兩人不約而同的擡起頭來,相視了一眼,皆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朝周圍看去,卻是什麼也沒有,不禁覺得奇怪。
風,還在吹,冷嗖嗖的,讓人不寒而慄。
“這風,好像有些奇怪。”夏浩宇遲疑的說着,周圍看不到人,只有濃密的樹木和樹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以及蟲鳴的聲音,但是卻莫名的讓人不安着。
凌致遠也皺起了眉頭,在這一行十幾人當中,就數他的年紀最大,不過也就二十來歲左右,雖然他常在外面跑動,不少的時間也曾在樹林中落角,但卻沒試過有像今晚這樣的。
感覺到自己被那陰測測的風吹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的眉頭不由擰得越緊:“是有些奇怪。”但是卻說不上來。
“唔,怎麼突然這麼冷?”
原本抱着身子休息的十幾人被這一陣陣的風吹醒了過來,擦了擦手臂企圖讓身體暖和一點,又往火堆邊靠近,一邊看向了夏浩宇和凌致遠兩人:“怎麼突然間這麼冷?”
“有些不對勁,都別睡了,保持警戒!”夏浩宇沉聲說着,臉上盡是凝重之色,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對旁邊的凌致遠說:“你把地圖拿出來看一下,我們到底進了一個怎麼樣的樹林?”
“好。”凌致遠應了一聲,便從懷中取出地圖藉着火光看着,一邊指着上面的路線說:“浩宇你看,我們從這裡經過,繞到了這邊的小道,又過了這河才進了這樹林,不過我們在這裡轉了好久都沒轉出去。”
聞言,夏浩宇心頭一跳,連忙問:“你快看看這樹林叫什麼?”如果是一般的林子,他們不用走這麼久,而且也不可能會在這裡面迷了路,唯一可能的就是,他們誤入了不應該進入的地方,亡林!
“這林子是叫……”凌致遠的手一直在地圖上面移動着,順着那一片大面積的樹林往下移着,最後在看到那地圖上面標註的兩個字時,整個人渾身一僵,不可置信的說:“我們、我們竟然進了亡林!”
亡林,也稱亡靈,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地方,這裡面白天沒什麼,但是若是進了這裡的人在天黑之前還沒走出這林子,那後果不堪設想!這林子裡面不會有兇殘嗜血的猛獸,也不會有心懷不軌的惡人,但是,卻有着連猛獸的野獸和惡人都怕的亡靈!
“什麼?亡林?”
十幾人一聽,頓時驚呼出聲,原本一個個都帶着睡意半眯着眼,在聽到這話後,睡意當即全消,剩下的只是無邊的恐懼,而夏浩宇同樣的擰起了眉頭,他也沒想到竟然會誤打誤撞的進了這亡林,眼下要怎麼辦纔好?
樹上的子情早在空氣中發生的變化那一刻便醒過來了,原本她正打算小睡一會,誰知還沒睡沉,一陣冷嗖嗖的寒風便吹了過來,那股寒風不同一般夜間的風,而是冷得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當感覺到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時她就知道不正常了,只是沒想到這林子竟然就是她曾在天之痕的地圖上看見過的死亡之地,亡林!
她朝底下的那十幾人看去,見除了那兩名較爲年長的男子之外,其他的全是一臉的驚恐,一個個在喊着怎麼辦怎麼辦?而那兩名較爲年爲的男子則擰着眉頭,似乎在思索着應該怎麼做一般。
進了亡林,他們想要活命就沒那麼容易了。
亡林,又名亡靈,這裡的白天還好,不會有亡靈作怪,但是到了晚上你就別想着可以安全的走出這裡,說白了,就如同鬼遮眼一般,就算是找到了出口也看不見,而傳說這亡林向來都是死亡之地,進來了,就都別想着活着走出去……
以前她是不相信亡靈的存在的,但是,那一回她親眼看見那位老前輩給他們開了天眼,看到了那些亡靈她才知道,不是沒有,而是他們看不見而已。
想到這,她不由朝她周圍看了看,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沒有,但是誰又知道,在這漆黑的夜色當中,沒有亡靈正盯着她呢?人們都說心疑生暗鬼,越是覺得有這些東西的存在,越是覺得它就在身邊,就是樹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也會將這看成,是不是有亡靈的靠近?是不是有亡靈正盯着他們準備隨時出手?
沉思了好一會,夏浩宇站了起來神色凝重的說:“今晚都別睡了,提高警戒,不要走散了,只要能等到天亮,也許會有活命的機會,否則,只能死在這裡!”
十幾人點了點頭,一點也不敢放鬆,誰都知道亡林的可怕,就算是實力頂尖的人進了這裡面只怕也無法活着走出去,更何況是他們纔剛出來歷練的,只是,當知道自己身處亡林之中,心下的那股懼意卻是怎麼也掩不住的。
幾個女的微微抖着身體,雙手緊緊的握着劍,嚥着口水目光不時的朝周圍看去,那白鈺彤更是來到了夏浩宇的身邊,雙手緊緊的拉住了他的衣袖:“夏、夏大哥,我、我怕……”雖然她很少出門,但是,但是她不止一次聽人提起過亡林的恐怖,可是他們現在卻是在這裡面,光是想想渾身就忍不住的發抖着。
夏浩宇瞥了她一眼,見她嚇得臉都發白了,不由暗歎了一聲,也沒甩開她的手,只是看着衆人說:“大家不要擔心,只要我們齊心,相信會走出這裡的,你們記住,不可走散了,如果真的受到攻擊我們十幾人圍在一起還能有活命的機會,如果走散了,那就更危險了。”
樹上的子情聽到他的話,不由一笑,這人倒還算鎮定。她擡頭看着頭頂上茂盛的樹葉,心下暗自思量着,亡靈是一種虛體,就算是用刀劍武力也無法將它消滅,而唯一能做的就是她淨化之術,淨化之術是可以對付亡靈的,這也是爲何在來天之痕時,那老前輩叫她一定得修煉結界之術和淨化之術的原因。
想到結界之術,她脣角微揚,雙手在胸前結出了一個防護結把自己保護了起來,這樣一來,就算真的有亡靈出現也傷不到她,朝底下看去,見那名叫夏浩宇的男子也凝聚出一個防護結界把他們十幾人保護了起來,只是,從結界的能量流動中可以看出,他的能力有限,而在護住十幾人他的結界也得結得較大,這所消耗的能量就更大了,因爲結界不夠牢固的原因,這樣的結界就算能護得了一會,也無法支撐到天亮。
“呼……呼……”
風,詭異的在林中吹過,呼呼而響着,林中的樹葉在風中的搖動着,發出沙沙的聲音,漆黑的夜色中,詭異的風聲讓他們心口微提,一個個警戒的朝周圍看着,不安的嚥着口水。
“呼……呼……”
他們的結界連同那火堆也護在了裡面,藉以用火光壯着膽子,也好藉着火花看清周圍,只是,當那冷嗖嗖的夜風吹過時,竟然還能感覺到有一絲的夜風吹入了結界當中,火焰被那詭異的夜風一吹,像是灑了水一般,小了不小。
“啊!火、火小了,夏大哥,我們會不會死?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白鈺彤驚恐的尖叫了一聲,顫抖着身體蹲了下去,渾身發抖着,另外的兩名女子也嗚嗚的低泣着:“我想回家……我不想歷練了,不想了……”
凌致遠看着火焰小了不小,也不禁皺起了眉頭,臉上盡是凝重的神色:“結界的能量不夠,這樣的防護支撐不了多久,我們得再想想辦法才行。”
“我沒凝聚過這麼大的結界,能量應付不來。”夏浩宇開口說着,看着那火焰在結界裡面卻還隨風搖曳着,心頭也是很是焦急。
樹上的子情瞥了他們一眼,脣角微勾,帶着笑意的聲音在這時傳入底下他們的耳中:“無法護得了這麼多人,那就讓他們各自設下結界護着自己。”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傳入他們的耳中,讓身處驚懼之中的衆人心頭一驚,身體驀然一僵,本能的擡頭往頭頂上看去,咋一看去,一名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倚在樹上好不悠閒,只是,看到她一身的白,卻是將他們都嚇了一跳,有好幾個更是本能的尖叫出聲:“鬼、鬼啊……”
本是看他們都年紀不大,好心的提醒他們一下,誰知竟然說她是鬼?子情嘴角微抽,果然這年頭好人難做,雖然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不過被人說成是鬼,這倒還真的是……
這也莫怪他們誤以爲她是鬼,畢竟這冷不防的出現一個穿着白色衣裙的絕美女子一臉悠閒的倚在樹上,而且她是什麼時候來的他們都不知道,自然以爲她是鬼了。
“別叫了,我不是鬼,再叫就要把那些鬼都引出來了。”在這裡,亡靈亦稱之爲鬼魂。
聽到她的話,旁邊的幾人迅速捂住了他們的嘴,一邊朝周圍看去,在看到周圍沒有什麼不正常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擡頭看着那一派悠閒的倚在樹上的女子,看她的樣子,似乎與他們不相上下,但她的身上卻有着一股他們沒有的淡然與自信,這讓他們很是奇怪,她一個女子,怎麼也會進了這裡?莫不是跟他們一樣也是迷了路?誤入亡林?
夏浩宇和凌致遠相視了一眼,兩人抱拳恭敬的問:“在下夏浩宇,凌致遠,敢問小姐如何稱呼?”異口同聲的兩人看着樹上一派悠閒的女子,臉上的恭敬神色一點不假。
她既然不是鬼,那便是人,而能無聲無息的在樹上這麼久不被他們發現,實力定在在他們之上,雖然她看起來年紀與他們差不了多少,但是在這實力爲尊的世界,尊稱強者那是理所當然的。
“呵呵,你們還有心情問我叫什麼?難道沒發現,火焰越來越小了嗎?”子情輕笑着說着,看着他們裡面的火焰越來越小,而周圍的空氣也越發的陰冷,便心知定是那些鬼魂靠近了。
聽到她的話,下面的十幾人心頭驀然一驚,猛的朝火堆看去,果然看火焰漸漸的小了下來,火爲陽鬼爲陰,火焰越來越小,那隻代表着那些鬼魂正在向他們靠近着!
這個念頭一在腦海裡劃過,夏浩宇和凌致遠當下連忙對着他們喊着:“快!自己設下結界!這個結界頂不了多久了!”聲音一落,他們兩人也迅速的凝聚氣息凝聚成能量,在他們的身邊設下結界,雖然結界不大但卻牢固。
而另外的人一見,當即也學着他們爲自己設下保護結界,他們都是家族中的子弟,結界之術自小就修煉,尤其是這保護結界,對他們來說難不倒他們。
只是,那白鈺彤和另外兩名少女卻是因驚慌而無法凝聚能量設下保護結界,三人看着他們都設下了保護結界,那個先前由夏浩宇設下的結界也在漸漸的消失着,而周圍陰測測的氣息越發的濃郁,幾人不禁嚇得哭了起來。
“嗚嗚……不行,我怕……我手都在發抖,設、設不了……”白鈺彤驚慌的哭泣着,看見周圍有好幾十個黑色的影子正在往這邊靠近,不禁嚇得說不出話來。
而旁邊的那兩名少女也不知是看到那些黑色的影子而被剌激到了還是怎麼的,竟然雙手迅速的在身後一轉,口中喃喃的一念,也爲自己設下了一個小小的結界,結界一設成,兩人渾身一軟跌坐在地上發抖着,臉上除了那未乾的淚珠之外還帶着驚懼的神色,額頭也滲出了薄薄的冷汗。
子情朝她們看去,見結界雖小,但也足以保護到她們,倒是那名叫白鈺彤的少女,蹲在地上發抖着,一張小臉嚇得慘白,周圍的那十幾人不停的在喊着,叫她快設下結界,而她卻是搖頭哭泣着,什麼也做不了,連話都嚇得說不出來。
“白鈺彤你想死是不是?還不快站起來設下結界!”夏浩宇怒聲喝着,見她蹲在地上發抖着,不禁又氣又急,他父親叫他看着她點,要是真的死在這裡,他回去怎麼跟他父親交待?又怎麼跟白家的人交待?
“我、我、我做不到……”她怕,她怕得渾身都在發抖着,她也想站起來,可是站不起來,她的腿都是軟的,腦海裡更是一片的空白,以前天天都會練上十幾二十遍的結界之術此時竟然全都想不起來。
“做不到你就蹲在那裡等死!出來歷練不像你在家裡面一樣,你要學會自立!否則沒人能幫得到你!”他怒氣喝着,一邊注意着周圍的動靜,眼看自己先前設下的那層保護結界快消失了,心下不禁越發的焦急:“快站起來!”
“夏、夏大哥……”她擡起頭看着他,嬌俏的臉上盡是淚水。一直是家裡人捧在手心的寶貝,哪裡經歷過這些。
夏浩宇看着她的樣子,心下又急又怒,他可以衝出去把她拉入自己的結界裡面,但是如果這樣,她永遠也學不會自己獨立,永遠也學不會自己面對困難與危險,沒有人能隨時隨地的保護着她,有的只有她自己成長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心頭的焦急,放緩了口氣鼓勵着她:“鈺彤,站起來,沒事的,你看我們都做到了,你也一定能做到的,保護結界而已,你在家裡面也是經常做的,這個難不倒你,相信自己,站起來,如果真的害怕,那就閉上眼睛,閉上眼睛想着你在家裡面是怎麼做的。”
樹上的子情朝那夏浩宇看去,越是危險越能讓人迅速成長,那名少女明顯的身上氣息不弱,想必定是缺少實戰的經驗,如果想要她能迅速的成長起來,歷練確實是最好的辦法,只不過,那個叫夏浩宇的想要幫她成長起來,卻也是有一定風險的,如果那個少女不能在那些鬼魂靠近她時設下結界,便有可能面臨着死亡的危險。
“我、我真的可以嗎?”她擡起頭看着他,感覺着自己的身子都還在抖,她怎麼可能做得到?
夏浩宇肯定的點了點頭,對她說:“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來,站起來,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想着你在家裡面是怎麼設下結界的。”
聽了他的話,她試着照他說着去做,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站了起來,雖然雙腳還在抖,卻咬着牙站直了,看着他鼓勵的眼睛,她閉上了眼睛,回想着她在家裡面時,總是跟在他的身後學着他設結界,感覺着他就在她的身邊一般,原本驚慌的心也漸漸的平復了下來,腦海裡回想着她與他相處的畫面,雙手慢慢的轉動着,嘴裡喃喃的念着。
十幾人不時的看看她,又看看那圍着結界的魂體,看着那層先前夏浩宇設下的結界在那些鬼魂的衝撞下漸漸的破了,隨着化成了一陣風消失在空氣中,那些鬼魂在那層結界破了之後猛的衝上前來,夜色之下,那扭曲的魂體,可怕的面容迅速的放大着,伴隨着一陣陣陰測測的冷風那尖長的雙手猛的朝正閉着眼睛設結界的白鈺彤撲去。
眼見她危在旦夕,結界卻還沒設好,夏浩宇當即提氣就要衝出去,卻在下一刻迅速穩住了身體,欣慰的看着那成功的在危險面前爲自己設下結界的白鈺彤。
“保護結界,現!”隨着白鈺彤的那一聲低喝聲而出,一股能量迅速的在她的身邊圍起了一個圉,從地面到她的頭頂,把她完完全全的包裹在其中保護着,也在結界成功設下的那一刻,那些鬼魂撲上前去,卻受到了結界的阻礙,魂體被彈開了去,卻又迅速的圍上前,衝着結界裡面的人張牙舞爪的。
白鈺彤一睜開眼睛,正好看見那些鬼魂正張大着嘴撲上前來,冷不防的被嚇了一跳,尖叫了一聲整個人也跌坐在地上,好在有結界保護着,倒也沒事。
“鈺彤,你看,你做到了。”夏浩宇難得的對她露出了笑容,心下也是一鬆。
怔怔的看着夏浩宇的笑容,白鈺彤不禁有些呆愣,記憶中,夏大哥一直都對她冷着一張臉的,就算是她一直跟在他的身後與他一直修煉他也沒給過好臉色給她看的,現在竟然對她笑了。
樹上的子情看着這一幕,脣角也微微勾起,愛情的魔力就是大。看了那些魂體一眼,見它們原本是隱身的,他們根本無法看見,不過後來也不知怎麼的,竟然都以虛實體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一直在那裡嘶吼着,那像要將結界撕裂的模樣讓她脣邊的笑意漸漸的隱去。
就在這時,那些魂體又慢慢的消失了,一時間,周圍的風聲又漸漸的平復了下來,那股陰寒的氣息像是消失了一般。
“它們走了?”一名少年問着,朝周圍看去,確定不見了那些鬼魂的影子,這才鬆了口氣。
wωw⊙ T Tκan⊙ ℃ O “嚇死我了。”
不少人一見,當即跌坐在地面上直呼着氣,他們哪裡知道一出來歷練會遇見鬼魂的?剛纔還差一點就死掉了,想想真的是嚇了一身的冷汗。
夏浩宇和凌致遠相視了一眼,同時看向了那倚在樹上的子情,見她半斂着眼眸似乎在想着什麼一樣,凌致遠便問:“這位小姐,還未請教大名?”她,到底是什麼人?
子情睨了他們一眼,淡淡的開口說:“我姓墨。”
“墨小姐,那些鬼魂突然間消失了,您怎麼看?”凌致遠開口問着,他總覺得沒那麼簡單,不可能單憑他們的結界那些鬼魂就離開的,如果這麼容易就能活下來,這亡林又怎麼會被稱之爲死亡之林?
清幽的目光閃過一絲不明的幽光,她打量着這兩名男子,這個叫凌致遠的要比她大上幾歲,而那個夏浩宇頂多大她一兩歲吧!不過這兩人從剛纔看到她開始對她的態度就很是恭敬,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爲她實力的原因,不過,在這稱呼上面,她注意到他們用的是尊稱,您,而不是你,倒是讓她有幾分的意外。
朝漆黑的夜色中看去,林中一片的陰森,沙沙的樹葉聲伴隨着風聲傳來,在這陰測測的林中形成了詭異的氣息,白天的林子和晚上的可以說是天差地別,白天這片林子怎麼看都不像充斥着危險的氣息,但是一到了晚上,卻是詭異得緊。
頓了半響,她看向了他們,不緊不慢的說:“我覺得,這保護結界也頂不了多久,那些鬼魂也許在等,等午夜之時,陰氣最重,就算是有結界相護也等同沒有,所以你們要做好死亡的準備,逃過了剛纔,不等於你們能活到明天天亮。”
聽到她的話,原本正鬆了一口氣的衆人一顆心又猛的提了起來:“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在這裡等死嗎?”一名少年焦急的問着,眼中盡是擔憂。
“不,是你們在等死,別把我算進去。”她可沒空跟他們死在這裡。
“你說的是什麼話啊!哪有你這麼說話的!”另一名少年也怒喝着,指責着她的不是。
聞言,子情脣角微勾,眼中流動泛動,睨了那名少年一眼,不緊不慢的說:“我說的是人話,怎麼?難道你聽不懂麼?”
“你!”那名少年氣結,本來就擔心着,驚慌着,她卻還在一旁說着風涼話,真當人不爽。
“你閉嘴!”
夏浩宇和凌致遠沉聲喝着,銳利的目光朝那幾名少年掃去,心下暗罵了一聲。而一旁跌坐在結界裡面的白鈺彤見他們兩人那樣護着那坐在樹上的白衣女子,不由朝她看去暗暗的打量着。
“墨小姐,那依您之言,我們應該怎麼做才能活着走出這死亡之林?”夏浩宇恭敬的問着,想要詢問她的意見,因爲從她的話中他們知道,那些鬼魂傷不到她,但是,他們就未必能像她一樣活着走出去了。
“我怎麼會知道?”子情漫不經心睨了他們一眼:“我要休息了,你們別吵到我。”說着,倚在樹上閉目養神,全然不把這惡劣的環境當一回事。
“墨小姐……”
凌致遠心一急,連忙開口喚着,卻見她看似不經意間的掃來一眼,那一眼帶着警告,讓他當即閉上了嘴。好冷的目光,那目光中所夾帶着的威壓就是那樣的一掃,竟然讓他心頭一寒,到嘴的話都不敢說出口。
一直看着的白鈺彤知道他們兩個是想要那個白衣女子救他們,不過白衣女子卻是不打算幫忙,她不禁皺了皺鼻子,她的實力不怎麼樣,如果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那麼到了午夜之時,他們豈不是都得死在這裡?
夏浩宇見她當真閉着眼睛休息,心下也不禁一急,他們在這裡沒有求助的對象,而唯今也只有她一人在這裡,雖然她只是一個女人,但是從她悠哉的神態中確實是不難看出,就算是身處死亡之林對她也是沒什麼兩樣的,這裡面的鬼魂傷不了她分毫,如果他們想要活命,也只能求助於她了,只是,要怎麼樣才能讓她幫他們?
如果她一開始就打算置身事外,那就不會在那時給他們提了個醒,也不會告訴他們午夜之時陰氣最重,他們的結界抵擋不住那些鬼魂的攻擊,那麼,他們應該怎麼樣做才能請她幫忙?
“不過就是一個女人,有什麼了不起的?就憑她也能救得了我們?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一名少年說着,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又見夏浩宇和凌致遠正冷冷的瞪着他,當下便說:“現在也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趁着還沒到午夜儘快的找到出口,這樣一來至少還有一線生機,要不然我們就真的只能在這裡等死了!”
說着,他看向了衆人,問:“我可不想留在這裡等死,你們誰要哪我一起去找出口?”
夏浩宇和凌致遠只是皺着眉頭看着,並不言語。來時說好了一起行動的,現在他們卻說要自己去找出口,那根本就是找死,看着他們你看我我看你的猶豫着,他們兩人的心不由一沉。
其中一名少年猶豫了一下,看向了他們兩人開口問道:“夏少爺,致遠,你們可有想到什麼辦法?”他們也不想跟着着那名少年走,但是,他們更不想留下來等死。
“沒有,但總會有的。”夏浩宇沉聲說着。
“我們不想留下來等死,至少去尋找出口還能有一線生機,我們、我們……”
聞言,他們皺了皺眉,凌致遠開口道:“白天都沒能找到出口,更何況是晚上?如果你們真的去尋找出口,那隻會死得更快。”畢竟是一起出來的人,他也不想他們就那樣死了。
原本打算跟着那名少年走的衆人聽到這話,又猶豫了起來,白天他們都找了好久也沒找到,更何況現在是晚上?那怎麼辦?他們真的要留下來等死嗎?他們從沒想過會進了這亡林,更沒學過對付這些鬼魂的方法,他們要怎麼做?
“哼!你們不走我增!我就不信走不出去!”那名少年見他們一個個都在猶豫着,當下哼了一聲,解開了結界往前走去,不一會,便沒入了漆黑的夜色當中。
“啊……”
然而,沒多久,就從那漆黑的夜色中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鮮血的味道隨着夜風在空氣中散開,原本打算跟着那名少年走的人不禁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才走出去沒多久就被殺死了……
夏浩宇眼中浮現濃濃的自責,他是他們這十幾人中帶隊的人,卻把他們誤帶進了死亡之林,讓他們面對這些,都是他大意犯下的錯誤,是他把他們帶進來的,他就有責任把他們帶出去,只是,以他的能力,他知道這根本不可能辦到。
想了想,他朝那睡在樹上的子情跪了下去:“墨小姐,他們都是我帶進來的,是我的大意和經驗不足才讓他們都陷入了這樣的危險,我知道您一定有辦法,請您給我們指點一下,我們定當感激不盡!”
樹上,閉着眼睛休息的子情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繼續閉着眼睛睡着。見狀,凌致遠也朝她跪了下去,沉聲說:“墨小姐,請您幫幫我們吧!”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輕易下跪,但是若與生命相比,這一跪又算得了什麼。
見他們兩人都跪了下去,白鈺彤眼眶一紅不由喚了一聲:“夏大哥……”夏大哥怎麼能跪人呢?在她的記憶裡,夏大哥一直都是很厲害的,除是跪師傅與爹孃,他都沒向誰下跪過的,現在,現在卻爲了他們跪在了地上……
“墨姐姐,請你幫幫我們吧!”她也跪了下來,眼眶盈着淚水,如果是以前在家裡,她根本不可能這樣,但是經歷了剛纔那樣的生死,她知道了生命的可貴,也知道了她以前太任性了。
見他們都跪了下來,那十幾人也跟着跪下了,比起活命,下跪其實沒什麼,更何況,他們都朝那白衣女子跪下了,更何況他們。
樹上的子情雖然閉着眼睛,卻也知道他們都跪在地上求她,對於這些人,她也不過是萍水相逢,開口提醒不過也就是隨心所至,她沒有必要去救他們,也犯不着去救他們,不過,看在他們能屈能伸的這份上,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着,夜色也漸漸的深了,地上的十幾人仍然跪着,子情也沒讓他們起來,這不僅僅是看他們值不值得她救,同樣的也是給他們一個教訓,沒有保護自己的實力就敢進這死亡之林,有十條命都不夠死,任何時候,大意都會將自己置於萬劫不復之地,甚至還會連累身邊的人。
她睜開眼睛透過茂盛的樹葉看向了夜空,見時間也差不多了,這才從樹上坐了起來,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他們:“起來吧!”她淡淡的說着。
聽到她的聲音,地上的衆人心頭一喜,當即擡起了頭看向了她,夏浩宇和凌致遠同時開口問着:“墨小姐,您願意救我們?”
聞言,子情勾脣一笑:“不是我救你們,能救你們的只有你們自己。”她也不過是個人,哪裡有辦法救他們這麼多人?
看着他們一個個一臉的不解,她便說道:“起來說話。”說着,清幽的目光在他們的身上一一掠過,像是在思量着什麼似的。
聽到她的話,他們這才站了起來,因爲跪得有些久,這一站起來雙腳都有些發麻,當下運氣活動了一下血液的行走,這纔好一點,只是,他們沒想到這才站起了身體,卻在聽到她的問話後,險些被嚇倒在地。
“你們當中,有幾個人是童子之身?”她淡笑着問着,絕美的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聲音聽着像是漫不經心,卻讓底下的十幾人臉上都出現了不自在的神色,三名少女更是在錯愕過後都不好意思擡起頭來。
夏浩宇在錯愕過後,問道:“這跟能不能活着走出去有什麼關係嗎?”
“有,關係可大着了。”她點了點頭,嘴角含着笑意的看着他們。
她看了一下,這十幾人中除去三名少女,也就剩下十四人了,十四人當中,年紀都在十五歲到二十歲左右,一般來說,十五歲的少女已經是能嫁人的了,十五歲的少年有的也是破童子身的了,這些人看着都是大家族裡面的子弟,十四人當中也不知有幾個還是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