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成軒是修煉之人,耳力非比常人,就算是那外面的人的聲音壓得很低,他也依舊聽得清晰,當那些話傳入了他的耳中,他回過了身,凌厲的目光朝那名躲在他身邊的女子射了過去,黑瞳中,有的只有憤怒與無情,哪怕那女子長得嬌豔柔美,也並沒有一絲的憐惜之情。
“你是什麼人?”低沉的聲音有着上位者的威儀,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血無情。
女子攏了攏身上的衣裳,帶着怯意的聲音小聲的說着:“公子,我、我叫林婉倩。”她輕聲說着,小心翼翼的擡眸朝他看了一眼,又飛快的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墨成軒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雖然依舊黑沉着臉,但心下卻是痛苦不已後悔莫及。他曾經答應過柔兒,這一生,絕不碰第二個女人,而今天,竟然因爲醉酒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愧對柔兒,愧對他們之間的感情!
他墨成軒一生從未失過禮數,如今對這名女子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若是揚長而去那不僅他會落下罵名,他碧落山莊更會受人指責,雖然昨夜迷迷糊糊,但這名女子的清白確實毀在他的手裡,柔兒出事才三個月,他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這讓他情何以堪?
見到他眼中閃過悔恨的神色,林婉倩咬了咬脣,開口說道:“公子,你不用爲昨晚的事情自責,婉倩得公子相救,這才逃過了那兩人的魔掌,婉倩無父無母,孤苦無依,沒有能力可以報答公子的大恩,昨夜以身相許,是婉倩自願的,婉倩不會要公子負責的!”
她的聲音一頓,雙手捉緊了自己身上的衣裳,輕聲說道:“婉倩這就離開,不會再跟着公子了,公子放心吧!”她說着,移着腳步就朝門外走去,打開了房門,又向他行了一禮,這才往外面走去。沒人看到,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她斂下的眼中劃過了一絲不知名的幽光。
墨成軒靜靜的看着她離開,並沒有開口喚住她,雖然她的清白毀在他手裡,但要他把她帶回碧落山莊,帶回他與柔兒的家,他真的做不到!做不到……
“哎呀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暈過去了!”
突然間,樓下傳來了驚呼聲,墨成軒默默的坐在房裡,想着昨晚發生的事情,但那記憶卻是一片的模糊,依稀只記得一些。目光朝那凌亂的牀上看去,那裡已經乾涸的落紅顯眼的染紅了那白色的牀單,似在告訴着他,就算昨晚的記憶是模糊的,但是發生了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就算他多麼的不想承認,那也是真的發生過的!
“不好了墨莊主,剛纔你房裡的那名小姐在樓下大門口暈過去了!”店小二匆匆來說着,氣喘喘的看着房裡的墨成軒。
聽到這話,墨成軒眉頭微擰,站起了身走了出去,來到了樓下,看到了那已經被人扶起來趴在桌面上的嬌豔女子,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會,便邁步往外走去,低沉而帶着威嚴的聲音從他的口中說出:“讓人把她送到碧落山莊去。”
看着他自己往外面走去,小二不由不解的看着他離去的身影,喃喃的說着:“奇怪,這墨莊主不是要回碧落山莊嗎?怎麼不自己順便把這位小姐帶回去?”
“說那麼多做什麼?去!找個人叫輛馬車,把人給他送回去。”掌櫃的說着看了那女子一眼,也走開了。
而在凌峰山的山頂,子情獨自一人坐在那高高的山頂之處,目光看着那前面綠油油的一片樹林,思緒不由飄遠了。
她在這青山已經三個多月了,爹爹找不到她,應該會很擔心吧!可她身在這青山之中,又出不了青山,她應該如何告訴爹爹她還活着?如何告訴爹爹她在這裡?
“丫頭,在想什麼呢?”老者無聲無息的來到她的身旁坐下,伸了伸腰看着那底下的一片樹林,黑色的衣袍在晨風中微微的拂動着,他側過了頭看着旁邊的子情一眼,正好看到了她還不來得及收起的悲傷與擔憂:“怎麼啦?那幾個小傢伙又欺負你了?”
子情搖了搖頭,輕聲說:“沒有。”因師傅放了話,所以他們這陣子都沒再找她的麻煩,不過她倒是聽到了白逸前段時間天天騎着白紋虎王在青山中走動着,像是在找她的蹤影。
“沒有?你這樣子分明就是有事,說吧!有什麼跟爺爺說,爺爺幫你出頭。”老者說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聞言,子情轉過來臉看向了他,平靜的眼眸定定的看着,頓了一下,開口說道:“爺爺,你能幫我一個忙嗎?”三個月了,她擔心爹爹傷透了心,她好想可以下山回去見他,但知道現在下山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也應該捎個信告訴他,她還好好的活着。
“什麼?你說,要是爺爺能幫上忙的,自然是幫忙。”老者笑眯着一雙眼睛說着,眯着一條線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有些好奇她竟然會開口要他幫忙,要知道,自他認識她以來,她什麼事都是親力親爲不假他人之手,這會怎麼會想到請他幫什麼忙了?
“爺爺,三個月前,我和孃親回外公家時在路上遇到了追殺,孃親爲了救我,被那些黑衣人殺死了,而我當時躲在草叢中,看着他們一個個的在我的面前死去,到了最後我暈了過去,不知是誰把我送到了這裡,成爲了師傅的徒弟。”
子情的話才說着,頓了一下,看了老者一眼又繼續說着上:“我在這青山已經三個月了,起初來這裡人生地不熟,還時常遭受到他們的欺壓,現在已經好多了,今天在這山頂上坐着,看着那樹木過後的另一邊天空,想起了家中的爹爹,他若是找不到我,定然會很擔心的。”
“你想要我幫你帶個消息?”老者詫異的看着她,撓了撓頭訕笑着說:“若是別的爺爺我可能是幫得上忙,不過這個,還真的不太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