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納蘭煙從睡夢中醒來,就映入了一雙深邃溫柔的黑眸之中,微微仰頭在他薄脣上吻了一下,聲音裡透着幾絲慵懶的沙啞:“三爺,早啊。”
冷少燁眸光微暗,俯身攝住她的雙脣,一如既往,霸道而火熱。
脣舌糾纏,纏綿悱惻。
“嘖。”冷少燁強壓下不斷躥騰的火氣,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要不是你待會兒得走,一定不放過你。”
納蘭煙吻了吻他的下巴:“等我回來。”
冷少燁眸光一亮:“狐狸?”
納蘭煙抿嘴輕笑,眸光清亮而迷人:“我說,等我回來。”
冷少燁驀地笑了,狠狠在她脣上親了一口:“好!”
納蘭煙推了推他結實的胸膛:“你收拾下直接去後山吧,待會兒不必送我了。”
“一路注意安全,狐狸,記住了,什麼都沒有你的安全重要。”冷少燁還是壓在她身上,“一根頭髮也不許少的給爺回來。”
“安了。”納蘭煙揪了揪他的嘴角,“認識我兩輩子,你什麼時候見我委屈過自己?”
冷少燁定定看了她許久,才笑了笑翻身下牀:“爺給你做早餐,吃完再走。”
納蘭煙倚着牀頭,笑眯眯地揮手:“好啊。” Wωω▪ tt kan▪ c o
嘶嘶……
小寶從門外哧溜一下滑了進來,盤在納蘭煙的手腕上,冰涼的小黑腦袋蹭了蹭她的手背:“主人。”
納蘭煙點了點它的腦門,笑道:“小寶,早啊。”
小寶在門外關了一晚上,這會兒總算有機會待在主人身邊,笑眯眯地不斷蹭着她的手背,聲音歡快:“主人也早,另外納蘭家的人都來啦。”
“來這麼早?”納蘭煙看了看天色,這會兒恐怕還沒有清晨五點呢,摸了摸小寶的腦袋,“小寶,你先去吃點東西,我去洗漱一下。”
小寶乖巧的從她手腕滑下,爬到一旁桌子上,一腦袋就扎進了點心盤裡。
納蘭煙洗漱完換好衣服,帶着小寶一起朝着餐廳的方向走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納蘭雙等人都坐在餐廳等着呢,一看到她進來便揮着手朝她打招呼。
“三妹!”
“三姐!”
納蘭煙笑了一下:“你們怎麼來這麼早?”
納蘭雙摸了摸後腦勺,老實地回道:“昨晚有點睡不着,就早早起了。”
納蘭諾笑眯眯地喝着茶:“反正也沒差這一會兒,索性就一起來討頓早飯吃了。”
藍清恰好這時帶着侍女端來了早餐,對納蘭煙行了一禮:“王妃。”
納蘭煙點頭一笑:“佈菜吧。”
一疊疊精緻的早餐擺在了幾人面前的桌子上,而納蘭煙的面前卻空空如也。
納蘭雙正疑惑地想問呢,就見一襲黑衣冷峻的冷少燁親自端着一個盤子走進了餐廳,對納蘭家幾人淡淡一頷首,便將托盤裡的早餐取出放在納蘭煙面前。
簡簡單單的,只有三個包子和一碗豆漿,外加兩個可口的小菜,看起來並不似其他那般精緻。
納蘭羽見此,清逸的眸光不禁染了一層笑意。
納蘭雙幾人也不禁調侃地看向了納蘭煙,那些看起來似乎是戰王爺親自下廚做的咯?
納蘭煙摸了摸鼻子,拉過冷少燁讓他坐下:“吃飯吃飯。”
冷少燁面前擺的早餐和其他人並無兩樣,只是目光始終時不時的落在納蘭煙身上,似乎半秒也不願移開似的。
納蘭諾吃完一頓早飯,不禁在心頭大嘆!
儘管那兩人什麼都沒做,也沒說太多的話,可她就是莫名的就是被虐成了一條狗,還是單身的那種!
——汪!
帝都,城門外。
納蘭家五個兄弟姐妹,兵分兩路,各帶兩支彪悍的護衛隊在無數人的目送之中,駛出了帝都。
城牆後,冷少燁一身黑衣冷峻非凡,雙手負背,幽暗的目光緊隨着離行的車隊,直到再也看不到車隊的影子,也久久不曾移開。
二缺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身邊:“捨不得吧?”
冷少燁收回目光,淡淡瞥他一眼:“訓練任務做完了?”
二缺臉色一僵:“啊哈哈,那什麼……”
“十倍。”冷少燁雲淡風輕的丟下幾個字,轉身下了城牆,“今天做完。”
“臥槽……”
遠遠的,似乎還能聽到二缺青年吐血的聲音。
天知道當他知道今天的訓練量時是個什麼表情,十倍?那還不要了他的老命啊喂!
……
一晃七天。
納蘭煙一行人穿過三個城池,風塵僕僕地抵達了納蘭羽本家所在的木城城門外。
納蘭羽坐在馬車中,衣袖下的雙手微微握緊,抿了抿脣,神情帶着近鄉情怯的蒼白。
納蘭煙無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納蘭寂也往他身邊移了移,面帶緊張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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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羽原本緊張惆悵的心情因爲兩人的舉動而散了大半,彎脣露出一抹清淺的笑意:“三姐,小弟,我沒關係的。”
馬車停了下來。
護衛隊隊長阿武策馬來到馬車外,低聲道:“家主,木城到了,分家家主已攜衆人等在城門處。”
納蘭煙微微頷首,對兩個弟弟笑了笑,隨掀開車簾,高大威嚴的城門之外,立着一個國字臉面色嚴肅的華服中年男子,他的身邊則
中年男子,他的身邊則是一位雙目含淚的中年女子,其他男男女女數十人依次立在兩人身後。
在簾子掀開後,那面容已顯老態的中年女子眼中積蓄的淚水忽然滾落,呢喃着朝馬車奔了過來:“小羽,小羽……”
納蘭羽卻在看到中年女子時,身子微微一顫,微斂的眸中卻閃過了一絲冷意,周身不由自主散發着抗拒的氣息。
納蘭煙不動聲色地擋住女子視線,脣邊溢出淡淡的笑:“這位是木城分家家主的三房姨娘吧?本家主可受不得你如此大禮。”
女子面色一僵,頓在原地掩面哽咽:“家主,我、我是看到許久不見的小羽一時情急,還望家主原諒……”
而木城家主在看到女子奔出去的一瞬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這下更是陰沉地能滴出水來,忙不停地走上前將女子往身後一扯,躬身對納蘭煙行了一禮,高聲道:“木城分家家主納蘭宵攜衆恭迎家主到來!”
其他人迅速緊隨行禮,齊聲高喝:“恭迎家主!”
納蘭煙淡淡笑了笑,從馬車走了下去:“分家主還快請起。”說完便對身後道,“小羽,小寂,下來吧。”
納蘭宵一看到小羽下馬車,連忙迎上前去,看着眼前這個已經比他低不了多少的清俊少年,眼眶微微有些發紅:“小羽,你……都長這麼大了。”
納蘭羽脣邊揚起一個極淡的淺笑:“父親。”
納蘭宵想說什麼,卻看着少年淡漠的神色,到嘴邊的話悉數哽在了喉嚨裡,說不出的難受發苦。
中年女子輕輕拉了下納蘭宵的衣袖,道:“家主,還是快請家主大人他們回家族吧。”
納蘭宵恍惚回神,斂了斂神情,轉身對納蘭煙道:“家主,先回族中吧。”
納蘭煙輕輕頷首,一手牽着小羽,一手牽着小寂:“帶路吧。”
納蘭宵不敢怠慢,側身朝前走了幾步,帶着納蘭煙一衆走進城門,朝着不遠處的納蘭府走去。
儘管只是納蘭家族在木城的分家,但府邸其氣派竟也絲毫不輸本家多少。
一路舟車勞頓,小羽本就不好的身子骨已經疲乏到了極點,一回到分家,納蘭煙便着人安排小羽去休息,隨後和小寂一起前往前廳。
坐在處處琉璃造就的奢華前廳主座上,納蘭煙輕飲了一口杯中清茶,對納蘭宵一衆分家人道:“這次我來有兩件事情,其一爲挑選幾個進本家修煉的孩子,其二則是爲了找您借一樣東西。”
納蘭宵聽到前言時雙目頓時一亮,畢竟如今的本家比曾經的本家要好上太多,何況老家主如今已經步入先天,族中晚輩若是能進入本家修煉當然是最好的!
再聽後言,納蘭宵便有些疑惑:“家主所需何物?”
納蘭煙輕笑着吐出幾個字眼:“心頭之血。”
啪!
坐在納蘭宵身邊的中年女子瞬間朝着納蘭煙跪了下去,額頭磕在地上發出砰砰聲響:“家主,您大人有大量,宵他一生爲分家兢兢業業,絕無半點反叛之心啊!”
“我說他有反叛之心了嗎?”納蘭煙狐目冷眯,聲音透着一股寒意,“還是說,你難道不知道本家主找他要心頭之血的原因?”
“我……”女子擡起頭,額頭上已有血絲溢出,“家主,您在說什麼?”
納蘭煙忽然一把將杯子摔到女子腳下,破碎的聲音頓時如同砸在了衆人的心上:“殘血黑竹,你可清楚?!”
女子瞳孔猛地一縮,臉色倏然變得蒼白無比:“我我……家主我……”
納蘭宵更是瞪大了一雙眼:“什麼殘血黑竹?怎麼回事?”
納蘭煙冷冷掃了一眼納蘭宵:“那就要好好問一問你的賤內了!”
納蘭宵深吸一口氣,顫抖着身體站了起來,指着女子發問:“殘血黑竹是怎麼回事,你說,你給我說清楚!”
女子心知這件事情再也躲不過,跪着爬到納蘭宵腳下,抱着他痛哭流涕:“家主,對不起,對不起,當年都是我一時糊塗,真的都是一時糊塗啊,請您原諒我好不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