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完新郡主府,晚上思慮良久,顧欣悅這一覺睡得很是不安生。
第二日便起得晚了。
剛梳洗完,便聽到呂陶傳進來的朝堂上的消息。
慢慢的坐在椅子上,顧欣悅冷冷而笑。
五皇子這一手,太厲害了!
海戰一事,齊天傲倒了,他也一下得罪了秦陌寒和楚瑜,本以爲那傢伙會就此失勢。
誰知道,這人還有這麼一手。
那個人,只怕從一開始下江南,所佈之局就很深很廣。
利用了她,吸引了那些豪族前來結交,藉機敲詐一點錢,不過是第一步。
他和齊天傲交好,和他手下的官員結識,這是第二步。
海戰之事出來,他本是處於不利狀態。
可在他當機立斷的拋棄了齊天傲和左家結交之後,這個劣勢便得到扭轉。
而現在,他只怕是巧言說服了那些豪族,以錢消災。
如果江南再亂下去,朝廷就會派兵南下,那麼,豪族也得不到好。
現在豪族出錢幫助賑災,消除了民亂,那麼朝廷也沒有藉口。
便是齊天傲完蛋,也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當然,他五皇子只怕也會許諾。
而在現在這個局勢下,五皇子能不動用一兵一卒,不動用朝廷一文錢,便解了江南之難。
不管楚瑜怎麼想,朝廷上下,是交口稱讚。
而江南之事一解,所有的注意力便會朝向邊關。
不管秦齊和秦陌寒有什麼策略。
現在這個情況下,都會爲難很多。
只不過五皇子這麼一弄,不說楚瑜,其他皇子心裡肯定是不爽。
“姑娘?”看着顧欣悅一臉凝重,牡丹輕喚了一聲。
顧欣悅啊了一下,擡頭看了她一眼,道:“讓張奇派人去接紫蘇回來。”
袁子蘇是坐海船而下,這個時候,也應該到京東路了。
這朝廷的風雲變化,她不清楚。
但是,袁子蘇對這些可很是瞭解。
他應該知道,在這個時候,她怎麼做比較好。
便是無法做別的事,她也可以做一樣。
那便是加快聚寶齋和票兌的進程,將這楚國的錢袋子給捂住。
牡丹應了一聲,將手中的帖子放在了桌上,道:“姑娘,這是今兒一早,門口接的幾張帖子。”
顧欣悅掃了一眼,見其中兩張是威遠侯和夏家的帖子,眉頭不覺微挑,淡淡的道:“如今榮寧郡主病還沒好,只要不是宮裡的宣召,一概推了。”
現在,她可沒有時間去跟這些人玩心機。
牡丹道了一聲好,轉身往外走。
“對了,讓呂陶把賬本都送過來,還有店鋪裡的管事,我要問些事情。”顧欣悅揚聲又道了一聲。
“是!”
牡丹應了一聲,出門之後,將門給掩上。
顧欣悅手指在桌上輕敲着,腦袋正想着要如何做,就覺頭頂上落下了一個手掌,那掌心的熱氣從頭頂穴位涌進,讓她的腦袋一下冷靜了下來。
“青爺,我無事。”眼角瞅着那一抹青衣,顧欣悅輕吁了口氣的道。
“姑娘,你無錯。”青蓮子揉了揉她的頭,沉聲道:“錯的是楚錚那臭小子,總有一天,他會後悔。”
後悔,利用了你的善良和信任。
顧欣悅擡頭,頭頂在他手心裡蹭蹭,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道:“嗯,青爺這話我愛聽,我一定會讓他知道,得罪我,是沒有好下場的!”
聽着她那爽朗起來的聲音,青蓮子不覺一笑,收回了手,道:“還有,要對秦齊和大將軍有信心。”
顧欣悅撲閃了一下眼睛,道:“青爺,你是不是有事沒有告訴我?”
比如,看到那院子的人一點驚訝都沒有……
“呵呵,今日天氣不錯,姑娘,不如出去陪青爺喝杯茶?”青蓮子哈哈一笑,轉身就走。
那兩傢伙不說,就是怕她擔心。
他可不去做這種告了密,讓她擔心,日後還要被那兩混蛋埋怨的事。
“青爺!”顧欣悅叫了一聲,起身追了出去。
“啊,對了姑娘。”青蓮子卻是在外面腳步一頓的道:“一大早的,我聽見外頭有人求見,說是你找的繡娘,想給你量下尺寸。”
他這眼睛瞎了,倒是得了一個好處。
便是沒有任何人反對的,直接住進了主院廂房。
這外頭有什麼動靜,便是隔了兩道門的輕聲細語,他也能聽見。
這繡娘,他記得是顧欣悅在揚州找的,說是專門繡嫁衣的。
顧欣悅啊了一聲,這纔想起這人。
想着把人家都晾了幾個月了,心裡便不覺有些不好意思,忙對外頭的丫頭道:“去叫張娘子她來。”
想起張娘子,便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若是明年就出嫁,那她的嫁妝,現在也要開始準備了!
這出京之前,她可沒想到會要在這個世界裡真正的嫁人,所以什麼準備都沒有,什麼都是按照買進賣出,能否賺錢做的考慮。
“青爺啊,你知道,嫁妝應該準備些什麼嘛?”帶着茫然,顧欣悅轉頭朝向青蓮子問道。
青蓮子……半張臉蒙着冰晶綾看不出表情。
不過那沉默已經很明白了。
他一個孤身大老爺們,怎麼知道嫁妝要準備什麼!
顧欣悅訕笑兩聲,就聽得青蓮子幽幽的道:“要不,我去找一份來?”
找一份?
顧欣悅呆了一下,才恍然那找一份只怕是去人家家裡偷一份出來的意思。
忙上前幾步抓住了作勢往外走的青蓮子,連聲道:“不用不用,我去問千夏就好了!”
“姑娘。”呂陶手裡捧了一疊賬冊進來,正巧看見顧欣悅拽着青蓮子,忙出聲道:“不用麻煩青爺,姑娘,有什麼事,儘管找我!”
“是啊,他是長史,那什麼嫁妝什麼的,對了,你是郡主啊,這郡主的嫁妝……”
“嫁妝?”呂陶打斷了青蓮子的話,衝着顧欣悅道:“青爺說的是姑娘的嫁妝?這個,大將軍早已經讓我們準備,姑娘要看的話,我這就把單子拿來,姑娘看看,還有什麼要添加?”
顧欣悅手一頓,扭頭看向他道:“大將軍?我哥?”
“是啊,我到京城來,受到的命令之一,就是給姑娘準備嫁妝,那單子,大將軍都改過幾次,您等下。”呂陶將手中的賬冊放在了石桌上,轉頭便向外面跑,口中還叫着等着,我馬上就來。
按秦齊所說,呂陶是前年就來了京城。
顧欣悅的手緩緩的垂下。
那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