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雪峰山下282號地區
惠風和暢,春山如笑,百花爭豔,奼紫嫣紅,綠草如茵。藍藍地白雲飄蕩在天空下,淡淡地微風吹在衆人心頭,青山綠水的雪峰山,正在經歷着有史以來最爲慘烈的人類廝殺給它造成的傷害,只是今天,是休戰日。
爲鼓舞士氣,雙方都大肆渲染着這次中日間新一代狙擊手中最爲突出的巔峰對決,因此,雪峰山戰役打到這個最爲關鍵的時刻,也被這種神聖時刻所震撼,雙方不約而同的選擇了休戰,就連很多外國記者不顧戰火的硝煙而及時趕到,就更別說一些大佬們來鼓勵我了,中國解放區和敵佔區的報紙第一次同一時間內就大幅度的宣傳了此事,都對自己的決鬥人員很有信心,都爲了打擊對方而努力的打宣傳戰,一時間,***到處都有人注視着這場生死較量的結果。而向老總給我的話最是有趣:公平決鬥,找到對方,幹掉對方,然後回家抱孩子玩!
可讓所有都失望了,我和阿超都沒有接受任何人的拜訪,所以沒人知道決鬥的地點和準確的時間,但我很生氣,因爲我對這次決鬥要求保密,卻不知道是誰給泄露出去了,真是氣人,不就是殺兩個人嘛,幹嘛要搞的這麼轟轟烈烈地,這還叫狙擊手嗎,簡直跟唱戲的一樣了,我還不是不想在抗戰勝利之時,我方有更多的人員犧牲而作出的這個艱難決定嘛。
我覺得自己已經達到了師傅的那個級別了,對人\對物的認識也客觀了很多,如果不分國際和仇恨,光從個人的角度講,阿部龍一還算條漢子,他並沒有爲難花和尚,甚至還派兵護送他回來了,他還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所以,我並沒有派人去察看決鬥的地點,只是默默地調和心態,等待着時間的問候。
不需要人歡送,不需要人問候和鼓勵,更不需要讓更多的兄弟那關心的眼神,我需要的只有寧靜。
決鬥的地點並沒有規定的如何準確,因爲雪峰山下這片原始森林實在是太大了,不過這樣也好,便於狙擊手對空間的要求。
……
“李峰閣下,李超閣下,這位是我的兄弟遲田浩大佐。”阿部龍一和幾年前相比老了很多,不過他那樣子,特別是他臉上的那到疤痕依舊十分顯眼,說話也沒以前那麼鋒芒畢露了,看來,經過戰爭的洗禮和歲月的流失,他成熟多了。
“請兩位多多指教!”在一介紹完後,那個遲田浩就對我倆微微一彎腰,很隨和的說。
我和阿超都點點頭,我正要說幾句客氣話,阿超卻很直白的說:“我們對一下表,然後各自返回,一點正就正式開始,以三天爲限,如果三天後還沒分出高下,我們就各自回陣,大家再來個混戰,你們覺得如何?”
由於我們都穿着軍裝,爲了顯示自己的大氣和對裝備的保密,雙方都沒有帶任何武器,所以我們都得要花一點時間去準備下,阿超這話說的他倆都點點頭,不過那個遲田浩卻微笑的問:“現在是十二點過十九分,請對錶。對了,你們不派人在這片地區檢查下嗎?對我們就這麼放心?畢竟我們還是戰爭的敵對雙方。”
我知道決鬥就從這一刻開始了,對方首先打起了心理戰,所以我微笑着反問:“你們覺得自己配不配做我們的對手?”
這話問的很巧妙,即點明瞭我們不是個人的恩怨,作爲對手就更應該尊敬對手,又說明了他這話問的多餘,同時,我也明白了當時給師傅提出各種想法時,師傅爲什麼要教訓我的原因和心情了。
阿部龍一第一次正色的對我點點頭,然後看着我:“上次在南京望仙台,我們的前輩打成了平手,這次,我希望我們能夠分出高下,以便讓世人看看,我們雙方到底誰纔是王者。”
我知道他是故意提起南京大屠殺和我師傅的死,以便讓我的怒火控制我的思想和冷靜,所以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地上摘下一朵野花,放在鼻子間嗅了下,然後笑着說:“兩位,不知道日本的櫻花有這朵野花美麗麼?”
媽地,你還好意思提那禽獸不如的事,老子就提你們的思鄉之情,嘿嘿!
遲田浩的臉上怒氣一閃而過後又回覆了平靜,那個阿部龍一卻一點事也沒有的繼續笑着說:“真希望你的槍法有你嘴上功夫一半厲害就好了。”
我笑了笑轉身走人,同時留下一首詞:“借我三千虎賁,?復我浩蕩中華!旌旗指處,望塵逃遁?。敢犯中華天威者,?雖遠——必誅!哈!哈!……”
兩人看着我們離去,仔細的體味了我那句話的含義後,遲田浩滿臉的憤怒,那個阿部龍一卻尊敬的感嘆:“大日本現在的形式不比從前了,要是放在開戰初期,他倆絕對沒有這種豪氣,唉~!形式壓人啊!”
遲田浩走近他身邊,小聲的說:“大本營很看重這次決鬥,要求我們不擇手段,一定要取勝,只要殺了他倆,特勤三虎已去,特勤師就徹底失去了主心骨,必定陣腳大亂,那時對付他們將易如反掌,你看,我們是不是在這裡面設幾個伏擊,保證讓人看不出來——!”
“夠了!”阿部龍一猛地大喝一聲,然後滿身殺氣的看着遲田浩,兇狠的說:“不要和我提那羣好高騖遠又沒有武士道精神的傢伙,他們懂什麼,這次比試是武士和武士間的較量,我不希望有別的因素參與其中,更不希望有不公正的地方出現,那將是對武士的最大侮辱,這種恥辱將是不可原諒的。”
然後他緩緩地逼近遲田浩,低沉的說:“遲田浩大佐,如果我發現你在這而玩什麼詭計的話,就算取勝,我也必將親手殺掉你。”
見遲田浩誠懇地點頭答應,阿部龍一才嘆了口氣:“回去準備吧,如果你不想參加的話我也不勉強。”
“不,我定要參加,這是武士的榮耀,就算是死,我的光榮也將爲家族添輝。你沒有權利拒絕我!”遲田浩氣憤的說。
……
沒讓人來打攪,我倆畫好油彩,再次檢查完所有裝備後,我邊吃東西邊看着跟隨我多年的毛八槍,心裡感嘆着:“老夥計,多年不開張,不知道你還習慣嗎?你可別給我丟臉哦,不然我回去後就得不要你了,你不知道吧,很多人送我些比你更先進的槍,可我還是覺得你最好,所以這次你要保佑我能得到勝利……”
正想着,阿超站起來輕輕地拍了我一下:“峰少,還記得我倆殺老虎時的情景麼?”
“當然記得,那個時候你嚇的差點尿褲子,嘿嘿!”他一說起這個我就知道他是想讓我倆都放鬆放鬆,所以我也很不正經的強詞奪理起來。
“你啊,你都多大了,24歲的人了還這般不講理,唉~!你說當時我倆要是沒跟着大鬍子去參加那個比賽,而是直接投靠了共產黨或者在江湖上混的話,現在會是個什麼情景?”阿超苦笑着搖頭說。
我邊給水壺蓋蓋子邊得意的說:“那還有說的麼?師傅不是說過嗎:龍,在什麼地方都是龍。就我倆的槍法和默契,要是在江湖上混,現在絕對是江湖第一,我是第一小帥哥,你是第二,對吧。”
然後我倆又說笑了一下,阿超卻突然低着頭說:“時間過的真,轉眼間我們連孩子都能割豬草了,師傅、大娘、小敏他們一個個地都離開了我們,真不知道多少年後,後人對我們又是如何評價的,畢竟我們殺的人太多了,不管對方是誰,但畢竟他們是條生命啊!唉~!”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師傅說過的話你忘記了: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要前怕狼後怕虎的,那不是個爺們兒考慮的事。”我沒好氣的說了他一頓,然後也嘆着氣說:“其實我剛纔很憤怒,真的,不騙你,我剛纔真的很想揍那兩王八蛋,娘地,他們一說起南京我就想到了師傅和小敏,然後就想到了阿蓮,最可恨的是我控制不住的想起了南京大屠殺,他娘地!”
然後我拉起阿超就要進森林,可阿超卻反手拉住我,嚴肅的說:“兄弟,如果我沒回來,你幫我對小月說,希望她能再嫁個好人,行不?我自己說不出口。”
“說什麼了,就對面那兩小子也能和我們比,娘地,老子和他們決鬥是看得起他們,哼!還有,這種齷齪事你自己對阿月說,別來煩我。”說完,我又向前走,可走了幾部我卻拉住阿超說:“阿超,如果我沒回來,你也對燕子這麼說吧,我當面對她也說不出口。”
“唉~!不說了,我們好好地幹這一仗,娘地,我就不信我們會比他們差,靠,說不定他們現在正在交代後事了,嘿嘿!”
人,都怕死,可在某些情況下,卻又不得不面對死亡,這就是戰爭的殘酷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