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罪妃番外第57章偷窺

因着心中覺得安心,我沉沉的睡上了一覺,直到快到紫雲寺之前才睜開了雙眼。

醒來之後,一陣若有若無的香味撲入了我的鼻孔,不用說,這應當是林桀身上散發出來的了。

以前沒有在意,現在卻感覺到,這種香味,我非常熟悉,以前似乎也從蝶兒身上聞見過。

不過,因爲我現在手上沒有更多的證據,所以,我不打算說破,以免打草驚蛇。

而因着枕在林桀肩上的時間過長,我的脖子已經有些痠疼了,只是,因着貪戀他身上的香味以及那種莫名的舒心感,我仍然捨不得將腦袋從他肩上移開,只是睜開眼睛,打量着他的側臉。

此刻的他,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一臉的神采飛揚,好似心情非常愉悅的模樣。

這讓我忍不住的開口詢問他,究竟遇到了什麼開心之事,也想分享一下他的喜悅。

聽見我的聲音後,他將目光轉向我,不知從我臉上看見了什麼,就在那一剎那,他的目光顯得那樣的柔和,那樣的溫暖,閃耀出一種慈愛的光輝。

這種目光,小時候,我似乎也從母妃眼中見過。如若不是我懷疑他就是秦蝶兒,那我肯定都要以爲他有斷袖這癖了。

他並沒有如實回答我,他心情愉悅的真實原因,只是找了個理由敷衍了我一下。

不過,如若他真是秦蝶兒的話,他不說,我也能大致可以猜到他開心的原因,應當是因爲她馬上就可以在紫雲寺見到她的姐姐秦琳兒了。

因着馬車內還有楊柳以及趙德安在場子,我感覺自己現在這幅姿勢好似有些不合時宜。

方纔因着我熟睡之中,靠在林桀的肩頭,還算說得過去。

可是,我現在已經清醒過來,若繼續維持着這種現狀,就要被人誤以爲有斷袖之好。

所以,儘管我有些不捨,卻還是將腦袋移到了馬車壁上,順便能減緩一下脖子上的痠疼,閉目養神一會。

很快,侍衛便通知我,紫雲寺到了,我也緩過神來,將方纔被我扔在腳下的姜春雲的靈位拿到手上來。

雖然我恨透了姜春雲,但是,在紫雲寺的衆僧人面前,這種表面功夫我還是要做好的。|

下車後,我與四皇叔以及衆僧人寒暄了一番之後,便由四皇叔帶着我與楊柳等人先去歇息。

我自然是去專門供我居住的聖居閣休憩,而楊柳則被帶去了專門供女眷居住的清秋閣。

接下來,不知內情的趙德安竟然吩咐林桀去清夏閣,與侍衛們擠住一間房。

我一聽,不禁有些急了,在我有些篤定林桀便是秦蝶兒之時,我又怎會允許她與其他男人共居一室呢?

而林桀的住處確實是個問題,因爲他現在是男兒身,也是不能讓他去清秋閣居住的。

所以,思量之下,我便不顧祖制規定的,除了皇帝、皇子,以及皇帝、皇子隨行的太監、侍女,不得再有外人居住在聖居閣,讓趙德安在偏殿收拾出一間屋子來,讓林桀在那裡面住下。

趙德安雖然詫異,卻也只能照辦去了。

隨後,我又喊林桀與我一起用了一些膳食,便讓他去趙德安收拾好的廂房中歇息去了。

待他走遠之後,我喊來一個暗衛,讓他在林桀居住的偏殿前面受着,如若林桀外出的話,就讓他前來通知我。

吩咐完之後,我則因爲太過困頓,又躺在牀上休憩起來,直到天黑之後,趙德安喊我用膳時,才爬了起來。

用完之後,我屏退趙德安以及侍衛們的跟隨,又做了一回飛賊,躍上了林桀居住的偏殿屋頂,揭開一片瓦片,悄悄的查看起裡面的動靜來。

沒料到的是,印入我眼簾的是讓我血脈噴張的一幕,只見林桀只着褻衣的站在屋子裡面,“他”的胸脯也完全顯露了出來,我的猜測果然沒錯,林桀果然是個女人!

緊接着,她從隨身所帶的包裹中拿出一個小瓶,倒出了一些類似於藥水之類的東西,往臉上抹了一下,又用毛巾沾了一些水,擦了一把臉,頓時,那張屬於秦蝶兒的面孔便完全顯露出來。

雖然之前我便在猜測,林桀便是秦蝶兒,但是,真的是見着之後,我還是有些不敢置信,忍不住趴在屋頂之上,貪婪的看了起來。

不過,秦蝶兒的手並沒有停下來,她先是拿起牀上長長的白布條,將自己胸前的凸起緊緊的包裹了起來,看得我都有些心疼。

然後,繼續對着銅鏡,往臉上塗抹着,片刻之後,銅鏡之中又出現了另外一張男子面孔,看上去很熟悉,過了一會這後,我想了起來,這張面孔與秦碩非常想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張面孔應當是屬於秦碩的大兒子秦飛的。

我也明白了過來,她爲何要化妝成這樣。她應當是想去探視秦琳兒,因爲雖然秦飛的出現會讓秦琳兒有些意外,但總比一個原本已死之人突然出現在秦琳兒面前,讓秦琳兒心慌、害怕的好。

想明白這些之後,我心中頓時狂喜起來,整個人也鬆懈了下來。原來,秦蝶兒還沒有死,沒有真的離我而去。

因爲我高興過了頭,我用力一腳蹬在一片瓦片上,一腳將它踢了下去,落在地上,發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我已經知曉秦蝶兒會武藝,有些擔憂會被她發現,便藏在屋頂之上,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

而秦蝶兒也確實被我弄出的聲響驚動了,警覺性很高的吹滅了房間中的燈,先打開了窗戶,隨後又打開房門,向外面探視了一番,幸運的是,她並沒有注意到屋頂上方。

最後,她才放心的回到了室內,穿上了一件深色的服裝,又在臉上蒙上了一塊黑紗之後,才關上房門,往清秋閣方向行去。

已經知曉她真實身份,又知道她前行方向的我,便沒有再繼續跟蹤在她身後,反而大大方方的進入了她的房間中,點上了燈火,順便查看了一下她隨身所帶的包裹,發現除了有瓶瓶罐罐之外,還有一些女兒家的物事。

看來,是我太粗心或者說警覺性太低了,他在我身邊待了這麼久,我竟然都沒有識破他的僞裝,如若不是姜春雲的供詞,只怕我還不知道何時才能識破她的真實身份來。

不過,想到這裡,我也對她起了一分怨怪之心,怪她對我太心狠了

她之前爲了避免姜春雲、香兒以及楊柳等人的迫害,設計火燒冷宮,最後逃之夭夭,我也不怨怪她,因爲非常時期,非常對待。

反而,我很感謝她,感謝她好好的活着。不然,我可以想象得出,自己的後半生將一直在思念着她的痛苦中存在着,也會一直爲自己的大意懊悔不已。

我怨怪她的是,在我那麼痛苦,那麼絕望,簡直快要崩潰之時,她日日與我在一起,都瞧在眼中,也肯定知曉了我對她的情意,她竟然還忍心不告之我實情,這讓我不禁心中涌起了一股要小小的懲罰她一下的想法。

於是,我索性在房中的書桌前坐了下來,並拿起桌上她帶來的一本野史,邊翻看,邊等待她的回來。

終於,她拜訪完秦琳兒後,回來了。

看見我突然出現在她的房間中,可能是有些做賊心虛,她有些緊張,不過仍然還是強作鎮定問我找她何事,並說自己在外面觀賞風景,便回來得晚了。

就算這紫雲寺有再好的景緻,晚上這種黑燈瞎火的時候也無法觀看的,不過,我卻沒有點破她,只是漫不經心的說她興致不錯,只是,爲了讓她驚慌,我又準確的說出了她外出的時辰。|

哪知道,她的心情承受能力倒似不錯,瞎話竟然越編越順暢。

這讓我決心給她下些猛藥,我告訴她,自己非常思念蝶兒,想與“他”一起聊聊她,並想給蝶兒也做出個靈位,在紫雲寺超度。

自個活得好好的,卻要被人拿靈位來超度,她自己有些不樂意,卻又無法反駁什麼,只是有些悶悶不樂的向我道謝。

看着她那雖然不樂意,卻又還得向我道謝的憋屈模樣,我心中忍不住有些想笑,爲了不讓自己破功,我一本正經的告訴她,明日讓趙德安準備個她的靈位,後日讓四皇叔來給她做法事,然後就向她告辭。

看着我終於要走了,她顯出了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看着她這可愛的模樣,我忍不住又像貓戲老鼠一般的逗弄她,詢問林家是不是有祖傳的香料,以前我在秦蝶兒身上聞過,方纔又在“他”的枕頭上聞到了。

其實,我根本沒在她的牀上躺過,會這樣說,只是認準了她會做賊心虛而已。

然後,我不待她回答,便推門走了,不用看,我都能猜到,此刻,她臉上的表情一定非常驚慌。

而我的心情則大好起來,我知道自己今夜肯定能好眠一場了。

番外篇NO.58攤牌

果然,夜裡,我睡了一個這麼久以來,質量最好的覺,還做了一個充滿美好與幸福的夢,夢中自然是少不了秦蝶兒的了。

因着不忍心擾掉我的好眠,直到快到給姜春雲做法事的時辰,趙德安纔將我從睡夢中喊醒過來。

因爲我之前已經囑咐趙侍衛在辰時將遠兒帶過來,所以,秦蝶兒過來之時,我還正邊在讓趙德安服侍我不急不慢的梳洗着,邊在等待着遠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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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昨天早晨我便讓趙侍衛出宮去了,按說,昨日遠兒便能被接過來,不過,因着我是接遠兒來與四皇叔啊相認,就不能不對遠兒的師父,也是蝶兒的師父有個交待,畢竟是他將遠兒辛辛苦苦的撫育大的。

所以,昨天臨行前,我又讓趙侍衛帶上了一道聖旨,晉封遠兒師父爲義國公,晉封遠兒師孃爲一品誥命夫人,賜了一座義國公府給他們居住,雖然他們不一定在意這些,但是,我卻還是要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意。

如此一來,才耗費上了一日的時間。

而觀察着我舉止的秦蝶兒可能有些奇怪,爲何時辰到了,我還不着急去誦經殿。

不過,儘管如此,她還是禮節性的上前來給我行禮。

從她萎靡不振的樣子與她眼皮底下的那片黑青來看,她昨夜肯定是因我的話輾轉難眠了一整夜。

有些幸災樂禍的我故意問她,是不是因爲趙德安給她準備的牀不舒服,才讓她昨夜沒睡好的。

她以爲我沒看向她,悄悄的向我翻了個白眼,估計心中在咒罵與我,不過,她嘴上卻一本正經的說,不關牀的事,她自己確實有些認牀。

我被她的樣子弄得有些想笑,就繼續逗弄她說,明日就是她自己的法事了,估計她今夜就更要傷心的徹夜難眠了。

只是,說着說着,我突然想了起來,等會趙侍衛會將遠兒帶過來,這麼多日沒見遠兒了,她看見遠兒時,應當很激動,很高興吧?

想到這裡,我的心情無端的低落起來,也失去了繼續逗弄她的興致。

就在趙德安剛幫我將一切收拾妥當之後,趙侍衛就走了進來,他告之我,遠兒已經被帶了過來,此刻正在殿門外等候着。

儘管我心裡突然不想再讓遠兒與蝶兒再碰面,但是,此刻我卻也只能吩咐趙侍衛,將遠兒帶進來。

吩咐完趙侍衛後,我偷偷的窺了一下秦蝶兒的表情,只見她的眼睛竟然也順着趙侍衛走出去的方向,向外看去,臉上還微微呈現一些呆滯狀。

這讓我的心不禁變緊起來,手也不禁緊緊捏起了拳頭。

片刻之後,遠兒走了進來。

他在向我請安之前,先看見了秦蝶兒,便凝神向秦蝶兒看了過去

我看得出來,遠兒的眼神中寫滿了思念和一副有千言萬語欲要訴說的模樣。

而秦蝶兒也用眼睛迎向遠兒,眼珠半天都捨不得轉動一下。

看來,遠兒肯定已經知曉林桀的真實身份,甚至有可能與秦蝶兒一起合計來欺騙我的。

原來,被矇在鼓裡的人始終只有我一個,這讓我有些鬱悶,心中也有些難受起來。

而看着他們在我眼皮底下眉目傳情的模樣,我渾身都變得有些不舒服,心中也是妒火高漲,恨不得用手矇住他們二人的眼睛,不讓他們再這般含情脈脈下去。

不過,因着遠兒的身份已經不同於紫雲寺那日了,而秦蝶兒現在的身份也暫時不是我的嬪妃,我不能,也不方便說什麼。

於是,我只能惱怒的咳嗽了一聲,打斷了他們的膠着狀態。

遠兒可能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上前來向我問安。

雖然心中嫉妒不已,但是,我到底還是不忍心責怪於遠兒,只是帶些寵溺的吩咐他日後不用行此大禮。不過,旋即,我還是忍不住用秦蝶兒的死訊試探起他的反應來,我心中還是希冀,他沒有與秦蝶兒一起欺騙於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隻是我自己在多心而已。

可是,讓我失望的是,他首先浮現出來的表情不是悲痛欲絕,而是反射性的看了秦蝶兒一眼,然後反倒沉重的安慰我,人死不能復生,讓我節哀順變。

這讓我下定了決心,不能再在遠兒面前逃避蝶兒的問題了,雖然這有些傷害我與遠兒之間的感情,但是,如若不讓遠兒知道,我已經知曉蝶兒的身份,那他心中必定一直存在着希望。

時間越久,希望越大,以後的失望也就越大,對他造成的傷害也就越大,到那時,我們之間的傷痕纔會真的變得無法平復。

於是,我便讓林桀出去一下,說自己有話單獨與遠兒聊一下。

當房間之中只剩下我與遠兒兩人之時,我的眼睛盯着遠兒,緩緩的開口道:“其實,我已經知曉林桀的真實身份,她便是已經詐死的秦蝶兒,也知道你們原本是師兄妹,還能感覺到你對她的情意。”

“那你打算怎樣處置她呢?要治她的欺君之罪嗎?”遠兒聽見我突然很直接的告之他這樣的話,初時,他顯得非常震驚,不過,他卻始終沒有出口否認,只是帶些試探的詢問我。

然後,他有些困難的嚥了咽口水,帶些希冀與迫切的詢問道:“如果可以的話…………”

“我不會治她欺君之罪的,反倒很感謝她,能夠好好的活在我面前。因爲我是真的很愛她,永遠也不會再放開她的手了。”我害怕遠兒會提出讓我放開秦蝶兒的請求,便敢在他將這些話說出口之前,將拒絕他的話說出了口。

頓時,遠兒的臉上出現了一片死灰之色,眼眸之中也浮現出一絲絕望。

看着這樣的遠兒,我感覺到自己太殘忍了,可是,經歷過秦蝶兒詐死,嘗受過生不如死感覺的我,要再放開秦蝶兒的手,只怕已是不太可能,所以,我也就只能自私的選擇傷遠兒的心了。

只是,看着遠兒那副痛苦絕望的模樣,我心中也是異常的難受,我也不想曾被我呵護在掌心之中的遠兒,現在卻被我這般狠狠的傷害着。

“爲什麼,爲什麼偏偏是你?你知道嗎?蝶兒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比師傅還重要,在我迷茫、痛苦、開心之時,她都一直與我在一起,陪我分享。與她一起待在黃山上的那七年,是我人生中最快樂、最開心的時光。爲了避免嚇壞她,我一直不敢向她表露自己的情意,只是小心翼翼的守護着她,心急如焚的等待着她長大。

好不容易待到她及笄之年,我也興致沖沖的拉着師傅,一起去林府提親,卻傳來蝶兒被迫入宮參選,併入主後宮的消息。在聽聞到這個消息之時,我感覺到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灰色的,爲此,我還自暴自棄了好久。

後來,我來到京城之後,又間歇性的得到一些蝶兒的消息。我聽說,蝶兒不得你的寵,我便又存上了一份希冀之心。因爲,我知道蝶兒是一個非常驕傲、自尊心很強的女子,她不會將心丟在一個不珍惜她的男子身上,而只要她的心未丟,我就感覺到自己仍然還有希望。因爲等到蝶兒毫無牽掛之後,小小的宮牆是困不住她的,總有一天,她會重新出來的。

就這樣,我一直癡癡的等候着她,你不知道,當蝶兒真的從宮牆之中逃離出來之後,我心中是多麼的欣喜若狂,我以爲,日後我便可以這樣靜靜的守候着她,一直到老。

這時,偏偏有人跑來告之我,你便是我的兄長,那個曾經經常出現在我睡夢、百般呵護着我的少年。如若不是你身染瘟毒,生命危急,可能我還可以裝作什麼事情都未發生,一直守護着蝶兒,就這樣,平靜而幸福的過下去。可是,傳入我耳中的偏偏是你生命垂危的消息,我知道,如果我不趕赴邊關的話,日後我必將後悔一輩子,也永遠不會得到真正的幸福。

不過,還有人比我還要焦急,她也聽見了關於你中毒的消息,爲了怕大家反對,她甚至連任何人都沒有通知,就偷偷的喬裝打扮,去了邊關,趕在我前面,救治了你。”

說到這裡,遠兒的嘴角掛上了一絲淒涼的苦笑。

番外番外NO.59引誘

我知道他嘴中的那個人就是秦蝶兒,聽到秦蝶兒還如此關心我的安危,我的心中倒也顯得略微欣慰和開心了一點。

其實,依照她這段時日以來,對我的精心照料來說,我知道她對我肯定也是有一定情分的。

只是,在私心中,我仍然想在她的心目中,我的分量能夠遠遠高於遠兒的分量,否則,我都不會滿足。

可能,愛情終究都還是自私,並且有獨佔慾望的吧。

可是,看着遠兒那副絕望的摸樣,我心中又有說不出的難受。

雖然很早之前我就看出了遠兒對秦蝶兒的感情很深,但是,真的親口聽他說出之後,我就更能感覺到他對這份感情的執着、專注,以及他的痛苦與無助。

如他所描述的,我確實有些橫刀奪愛之嫌,並且早有夫妻之事,而且,通過這次之事,我敢肯定,自己對秦蝶兒的情意肯定不會比遠兒少。

不過,看着遠兒的摸樣,我心中倒是有了一個主意,那就是利用他對蝶兒的一片情深,讓他同意我給他封王,日後輔佐我共建江山。否則,憑着他那閒雲野鶴的性子,他是定然不會同意的。

我之所以要想這樣做,意識因爲與他交談之間,我發現他有很強的文韜武略,但是,卻無心功名利祿。如若他與我之間,不過是個陌生人,那我也不能強迫他。但是,他既然是我的弟弟,我就要好好的運用它的才能了,畢竟我登基未久,需要找個值得信賴之人來輔佐和幫助於我。

二是,我知道,等我讓秦蝶兒重新做回后妃之後,與他便成了事實上的叔嫂關係。因爲心中痛苦,他必定會逃的遠遠的。到時候,只怕我想尋他,也再難尋見了。我與他已經失散了這麼多年,現在不想再看見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於是,我緩緩的開口道:“遠兒,請相信我,如果之前我就知道這些,那我是定然不會讓事情發生的。只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蝶兒與你也已經有叔嫂之實,加上我對蝶兒的感情並不比你少,所以,蝶兒我是沒辦法還給你了。現在,我唯一能爲你辦到的是,可以讓你每年見上蝶兒幾次。”

在說出這句話之時,我的心中也是澀澀的,並且在心底做出了很大的掙扎與讓步,其實,我也擔憂秦蝶兒對他的情誼,超過了對我的情意,我也害怕秦蝶兒多見他幾次之後,心意會發生更大的動搖。

遠兒見我說出此話,原本灰白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用有些迷惑的眼神看了看我,他可能沒料到我能如此大方吧。

我見成功的引起了遠兒的注意,便開始下餌道:“可是,你也知道的,尋常的男子要見後宮嬪妃,是不合禮制的,除非,你是皇親國戚。那樣,自由出入皇宮也是在情理中之事,而且,逢年過節,皇室也會舉行皇室成員參加的聚會。”

聰慧的遠兒自然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可是,因着他的性子,平日無拘無束慣了,不願與皇室扯上太多的關係,便有些迷茫的重複道:“皇室成員?”

“是的。”我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你應當也已經猜出,我讓趙侍衛喊你來紫雲時的主要目的是爲了讓你與四皇叔相認的。當然,這件事我還是遵從你本人的意見。你可以選擇默默相認,不驚動任何人,但是,那樣一來,你就沒有了自由出入後宮的名頭。也可以選擇昭告天下,不過,因着先皇以前有道聖旨,封了四皇叔做世襲議政王,這件事因着四皇叔出家,便只能作罷,現在,既然他有了後人,那自然是要繼承王位的,這樣一來,你出人後宮就變得名正言順了。”

遠兒天人掙扎和痛苦了片刻之後,方纔帶些痛苦的點了點頭道:“好吧,我,答應此事。”

我知道他所說的答應應當是指答應繼承世襲議政王的皇位,心中便鬆了口氣道:“好,那你等會與我一起去參加姜太妃的法事,到時就我來安排你與四皇叔相認,來認祖歸宗。不過,四皇叔還不知道這件事,秦蝶兒也還不知道我已經識破她身份之事。做法事的時辰已經倒了,咱們一起過去吧。”

遠兒有些鬱鬱寡歡的點了點頭,然後,便與我一起向室外走去。

誰知,我們尚未走到門外,便看見了秦蝶兒的身影。

看得出來,她方纔一定在門外進行偷聽來着,這讓我心中又升起一股無名的醋火,她就那麼關心遠兒嗎?關心到我找遠兒談談話,她都不放心的湊過來偷聽着,難道是怕我爲難遠兒嗎?

雖然我同意以後遠兒每年與她見上幾次,但是,這種事說起來容易,真正坐起來,還是有一定難度的,至少我的心中會妒忌得發狂。

於是,我沒好氣的喊上她與趙德安,隨我與遠兒一起去誦經殿做法事。

一路之上,我看得出來,她刻意的想向遠兒靠攏,可能是因爲方纔聽牆角聽得不清楚,想找遠兒詢問清楚。而遠兒似乎也特意放慢了腳步,似乎也是在等秦蝶兒。

因爲我想懲罰懲罰她,不讓她知曉事情的真相,加上妒火的作用,讓我心中不想讓她與遠兒接觸太多,所以,我便刻意與遠兒保持腳步的一致,他的速度快,我便快,他的速度慢,我便慢。

就這樣,一直到誦經殿,秦蝶兒與遠兒一直都沒有什麼說悄悄話的機會iu

NO.60

因着與遠兒的談話耗去了一些時間,我們一行人到達誦經殿之時,辰時已過,四皇叔、寺中僧人,以及秦琳兒、楊柳等人都早已等候在那裡,等待着我的到來。

這裡面,其他我昨日都已經見過了,倒是秦琳兒,自從母后殯天之後,差不多有將近一年我都未見過她了。

看着這個在握人生之中,曾經第一個敲開過握心扉的女子,握不禁有種感慨萬千的感覺。

雖然那是一份無望的感情,早已被扼殺在萌芽狀態,在她的身上,我也早已找不到那種當初的悸動,但是,因着二皇弟與母后之事,我對她終究還是隱隱生出了一份歉意與愧疚感。

只是,逝者已逝,我也不知自己還能彌補她些什麼,就只能詢問詢問她的近況以及日常生活所需,看自己能不能幫助上她。

她的性子依舊還是那麼溫和,明知我對太后以及秦家所做出的種種行爲之後,依然沒有表現任何的不滿於挑剔,只是恭敬且溫順的回答着我的問話,並詢問着我的近況。

而在與她寒暄完這些之後,我開始轉向四皇叔,直奔今天的主題,故意大聲驚歎四皇叔與遠兒的面相是如此的相像。

因爲我的目的就是要讓四皇叔與遠兒相認,並且昭告天下,我這樣做,就是想故意引起衆人的注意,也爲了讓四皇叔不得不承認他與遠兒的關係。

遠兒之事,在遠兒被掠走的那年秋季,我曾趁着上香祈福之機,詳細的告知過四皇叔。

雖然四皇叔以自己是出家之人,已不過問紅塵俗事爲籍口來應答我,但是,我還是看到了,當我說出遠兒被掠,下落不明之時,四皇叔臉上充滿了黯然神傷與擔憂之色。

而我的此言一出,衆人對照着四皇叔與遠兒打量了一番之後,果然議論紛紛起來。

而我的這句話自然也引起了四皇叔的注意,他也細細的打量了遠兒一番,自然也是越打量,越覺得他與自個兒長得相像,打量到後來,他可能也是想起了遠兒,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

緊接着,我一面與四皇叔說着體面話,一邊開始趁熱打鐵的用口型告知四皇叔,站在他面前的便是遠兒。

這讓四皇叔情緒變得有些激動起來,嘴脣都不禁有些顫抖起來,可能到底是骨肉血親,就算四皇叔自認已是世外高人,卻也終究難以拋開這份骨肉親情。

而平生第一次見到自己親生父親的遠兒,他的情緒波動自然不消說都能猜到了。

我見已經取得自己所預期的效果後,便滿意的打斷了四皇叔與遠兒的對視,讓他們法事結束之後再來詳聊。

因爲遠兒的出現對四皇叔衝擊太大,一向以得道高僧模樣出現在衆人面前的四皇叔,在做法事時,也不禁漏洞百出,直到很久之後才平靜下來,讓所有不知情的人都詫異不已。

而我則無所謂,反正這場法事只是個表面工作而已,做得好不好我一點都不關心,反正我也沒想讓姜春雲那種人死後還能上西方極樂世界。

待到法事結束之後,我便馬上讓四皇叔將我與遠兒帶入了一間隱蔽一點的廂房之中,並派趙侍衛把守在外面,因着此事關係到皇家的聲譽,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竊聽到。

相較於法事之前初次相見時的激動,法事之後,四皇叔與遠兒的情緒反倒都平緩了許多。

看得出來,因着對遠兒懷有一份歉意,所以,四皇叔看向遠兒的眼神之中含有一絲內疚與侷促不安。而遠兒之前從未與四皇叔接觸過,腦海中也沒有關於四皇叔的記憶,所以,四皇叔對於他來說,親切之中卻又帶上了一種陌生感。

所以,他們就算是變得親近一點,隱隱約約的,卻還是能感覺到一份距離感。

本來,四皇叔與遠兒雙方都知道對方與自己的關係,我也沒打算再多介紹什麼了,只是想自己先去廂房外待上一會,讓他們父子進行相認,爾後,我再進來告知四皇叔,我的計劃與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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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依照這種情況看,他們不知道還要沉默不語的對視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還要這般默默的在房中矗上多久。

無奈的我,只得用一聲咳嗽驚醒了他們。

然後,我開口說道:“四皇叔,遠兒,你們應當都已經知曉了對方的身份,我也就不再多介紹什麼了。既然今日我安排你們相認,你們心中便都不要再有什麼芥蒂,當年的事,除了那個陰險狡詐的小人之外,誰都沒有錯,誰也不希望出現當年的那種情況,遠兒,我知道你不願與皇家牽扯上關係,不過,出身之事確實由不得你願意不願意的。你是晚輩,四皇叔就在眼前,你就上前給四皇叔請個安吧!”||

聽見我的話之後,遠兒猶豫了一下,然後,終究還是一步一步的朝四皇叔走了過去,緩緩的跪了下來,叩拜道:“孩兒叩見父親!”

說完之後,遠兒的眼圈紅了,隨即,一滴滴淚流落了下來。

我知道,這些淚中,一半是因爲做了這麼多年無父無母的孩子,現在終於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另一半則是因爲他認了四皇叔之後,就等於他已經進行了一次人生的抉擇,也就意味着他與秦蝶兒之間已經隔起了一道籬笆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就爲世俗所約束了。

而四皇叔的眼圈也紅了,他顫抖着手,慢慢的朝遠兒的頭上輕輕撫摸過去,良久之後,他纔開口道:“遠兒,我對不住你,讓你受委屈了。我自認還算得上是個坦蕩之人,可是,偏偏我這輩子最對不住的人便是你的母妃與你,虧欠你母妃的,就只能來世再還了。不過,你可與告之我,我要怎樣才能稍稍彌補你一下。”||

遠兒搖了搖頭,並打算努力的對四皇叔露出一個微笑,可能是想表達,不需要彌補他什麼。只是,因着他心中的悲傷太甚,反倒使他的笑容變得更加的悲涼與無奈起來。

我心中明白,遠兒不是因爲四皇叔而悲涼,讓他感覺到悲涼與無奈的只怕是他與秦蝶兒日後的身份問題。這讓我心中有些不忍與疼痛起來,幾乎快要動搖我早間的決定了。

不過,最終我還是搖了搖牙,對着四皇叔說了出來:“四皇叔,我想讓遠兒認祖歸宗,正式成爲您的兒子,並讓他繼承議政王的世襲王位。”||

四皇叔聽見這話,不禁也有些微微的喜悅,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這樣一來,他也算正式有了後人了。||

於是,他詢問我道:“既然皇上都已經做出了決定,那也便是我的福氣,只是,那皇上需要我做些什麼呢?”||

“嗯,這可能需要破壞一下四皇叔的名聲,畢竟四皇叔終於未娶,又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僧人,卻突然冒出個兒子,總得給天下人一個說法的。”我沉吟了半刻後說道。

四皇叔自然也明白我話語中的意思,帶些淡然的說道:“名聲之於我來說,也不過如那浮雲一般,皇上想怎樣做,可以自行決定,不用顧及到我。”

見着四皇叔未反對,我心中也安心不少。

隨後,我又與四皇叔以及遠兒商議好,別人詢問時,應當怎樣回答才能使人更信服,不會露出破綻之類的問題。||

待一切都商議好之後,我喊進趙德安,開始正式擬起聖旨,昭告天下,遠兒認祖歸宗之事,並讓他繼續世襲議政王王位。||

只有,因着遠兒本來的出身就有爭議,除涉及到四皇叔,還涉及到父皇與母妃的名譽問題,所以,君光遠這個名字是決計不能用了,於是,我另外給他賜了個名字叫君光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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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1

因着終於認回了遠兒,了卻了一樁心事,我心中高興,便讓趙德安分別去通知秦琳兒、秦蝶兒、楊柳,讓她們晚上與我、四皇叔以及遠兒一起,在聖居閣的主殿小聚,慶祝一下。

到了用膳之時,除了心中鬱結,生病了的楊柳之外,其他人都陸陸續續的趕來了,因着人不多,我也給趙德安以及趙侍衛賜了座。

而由於我的刻意安排,我身邊的那個席位則被留給了最後走進來的秦蝶兒。

待秦蝶兒也入座之後,我便開始宣佈,遠兒與四皇叔之間的關係,以及他被握賜名爲君光祖,並繼承世襲議政王之位之事。||

其實關於這件事,在座之人中,除了秦琳兒毫不知情外,其他人都算得是我的心腹之人,都已經略微知曉一二了,所以,倒也沒有顯得太吃驚,只是順勢紛紛向我以及四皇叔、遠兒恭喜道賀起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隱隱感覺到,原本加上昨天,應當一共才見過遠兒兩次的秦琳兒,似乎與遠兒也是舊時相識一般,她在向遠兒敬酒祝賀時,少了一份對陌生人時的客套與疏離,多了一份對熟人一般的真誠與祝福。

只是,我也沒有多想,只猜想她可能是因爲秦蝶兒的關係,纔對遠兒愛屋及烏才如此的。

就在我興致正高,酒興也正酣時,卻突然發現了遠兒與秦蝶兒竟然正在旁若無人般的對視着,我注意了一下,遠兒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與迷茫,而秦蝶兒的眼神中則充滿了心疼與不捨。

這讓我的心變得有些糾結與疼痛起來,方纔的那些喜悅也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在醋火的作用下,我不禁有些惱怒起來,隱含着一些怒火的詢問秦蝶兒,她爲何不與別人一樣,向我、四皇叔以及遠兒祝賀。

我的話成功的打斷了秦蝶兒與遠兒之間的含情脈脈狀,也使她在一時做賊心虛之下,打翻了身前的茶杯,將杯中的水潑到了她自己的衣袖,這讓她本能的甩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這樣一來,她身上的一些殘水以及藏在她袖中的一個紙折就這樣飛到了我的身上。

看着秦蝶兒死命盯住紙折的那副緊張模樣,讓我隱隱感覺到,這紙折上定然寫着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於是,我顧不得讓正在向我請罪的她平身,反倒先展開紙折看了起來。

讓我沒料到的是,這裡面寫的竟然是有關握這段時間以來,所患病症的備忘錄,以及針對具體病症所開出的處方。||

而備忘錄上的墨跡尚未完全乾涸,看得出來,應當是新寫未久的。

我腦子一時未轉過彎來,只是不禁有些疑惑,不知道她突然寫這些東西幹什麼。

就在這時,我的腦海中徒然間如風馳電掣般的閃過一個念頭:她之前向我提出過好多次,要離開皇宮,都被我拒絕掉了。難道,這次她又是想要離開我身邊,所以便寫下這些東西,以便交接時接任她之職的下一任御醫嗎?現在,她來參宴都帶上它,難道就是想透今天晚上就向我請辭嗎?見到我對她的那般情意之後,她還想離開我,難道她心中真正喜歡的人真的是遠兒嗎?||

原本,聽見遠兒說她關心我的病情,隻身前去邊關爲我祛毒之後,我心中還升起一種希翼,覺得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應當比遠兒還要重要的。原來,並非如此,她還是時刻都在想着要離開我。。。。。。||

想到這裡,我不禁有種很受傷的感覺,心也開始劇烈的抽疼起來,而此時,我的情緒也由惱怒轉變成了驚慌失措。||

可是,儘管如此,我腦海中也只有一個念頭,就算她不愛我,對我無情,我卻也無法放手讓她離開,因爲我已經害怕再重回到以爲永遠失去她的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

於是,我慌亂的將備忘錄重新疊起來,慌慌張張的放入她的手中,彷彿這樣就可以當作沒看見,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同時,我嘴中也不敢再說出任何責怪她的話語來,我害怕這樣一來,會將她推得更遠。

除此之外,我心中還生出一個幼稚的想法,我覺得既然秦蝶兒的心丟在遠兒身上,那我就將遠兒放在一個她看不見的地方,待她看不見遠兒之後,或許她的心就又回到我身上了。

恰好,這時我突然想了起來,前兩日我處理奏摺之時,有密探來報,說那金源國雖然表面上已經俯首稱臣,但是,私下裡卻仍然不服氣,最近他們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過段時間之後,可能又會有所動作。||

爲了避免這種情況,我需要派一個信得過之人去駐守邊關,再給他們一些厲害看看,鎮壓住他們。因爲一時之間,我尚未找到適合之人,所以,這件事暫時就被擱置在這裡。

現在想想,就這件事來說,遠兒確實是個合適、可以值得信賴的人選。而且,日後他若要與我一起共主朝政的話,就必須多經歷一些磨練,這次倒也算得一個合適的機會。

所以,握便急急匆匆的詢問遠兒,他是否願意去駐守邊關。||

不知是真的以此報效國家,還是想暫時擺脫這混亂的一切,遠兒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這讓我落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不過,因爲害怕夜長夢多,我便快刀斬亂麻的定了下來,讓他先隨我回後宮,與後宮嬪妃們見上一面之後,就即刻趕往邊關。

只是,話雖這樣說,儘管他的武藝也非常高超,但是,我仍然還是忍不住的會擔心他的安危,對自己的決定也感到一些隱隱的內疚,因而,我便讓趙侍衛再找上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與他同行,守護他的安危。||

有了這個由頭之後,我也順勢提出,明日就起駕回宮,並很自然的告訴秦蝶兒,取消之前告之她的,明日給她自己做法事的兒戲之言。

而這時,秦蝶兒,秦蝶兒則順勢想提出請辭的要求,沒等她將最後那句話說出來,就已經猜出她的語意、心中驚慌不已的我,在腦子一切混亂,尚未想到應對她之策的情形下,便只能當作沒聽見她的話一般,故意不禮貌的打斷她的話,沒話找話的找四皇叔說起話來。

接下來,因爲害怕秦蝶兒再次在席上提出請辭的話語,讓我不知該如何應對,我便開始一直不停的說着話,不再讓秦蝶兒有任何開口的機會,就這樣,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宴席結束之時。||

爲了避免晚上她單獨找上我,同時,也爲了避免她晚上去找遠兒,從遠兒嘴中知曉,握已經知道她真實身份的真相,而想出極端的應對之法,我便以需要討論邊關軍事形勢的名義,將遠兒留在我的房間中,說是要秉燭夜談上一整夜。

那一整夜,除了剛開始的那兩個多時辰,我是真的在與遠兒討論邊關形勢,以及商討應對金源國的計策,餘下的時間我便讓遠兒在房內的牀榻上先睡了,而我則點着燈,一整夜都在怔忡以及忐忑不安中度過。||

我之所以要這樣一直阻擾着秦蝶兒,不讓她將話說出來,其實是害怕,如若她執意要走,即便是我不同意,依照她的武藝與智慧,她想走,只怕沒人能夠攔得住她。

而沒讓她將話說出來之前,出於禮節性的考慮,也爲了避免給自己日後帶來麻煩,她至少要給我一個交代後纔會離開。因而,沒讓她將話說出來之前,她應當都不會離開。

當然,在她離席之後,爲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悄悄的囑咐了一個暗衛,在聖居閣的偏殿前看守着,以免她真的自己消失不見了。||

而第二日一早,暗衛也告之了我,秦蝶兒當真是在聖居閣的主殿外守候了一整夜,應該是想等待着我與遠兒結束這場討論。

不論她是想單獨找我,還是想單獨找遠兒,我都對自己昨夜所做出的那個決定慶幸不已。

[VIP]NO.62送別,

回宮之時,我自然不會再傻乎乎的將自己或者遠兒安排得與秦蝶兒同乘了,我徑自將自己、遠兒、趙德安三人安排在同一輛馬車,讓她自己單乘一車。

就這樣,一直到回宮之前,我都沒讓她與我或者遠兒再見上一面。

而晚上的皇家內宴,我也沒有邀請她參加。我已經打定主意,在遠兒趕赴邊關之前,都不打算讓她與我或者遠兒單獨碰面了。

原本,我還打算過,這次從紫雲寺做完法事回來,就揭穿她的真實身份,讓她重回後宮。

現在想想,似乎不可行,因爲她身懷武藝,如若她不想繼續待在宮中,這宮牆根本不可能攔得住她,所以,現在就只能裝作對她的身世不知情,先拖住她,以後的事就只能從長記憶了。

不過,讓我沒料到的是,我剛帶着遠兒回到玄清宮,念兒就已經等候在那裡,一臉焦急的模樣,說是有事向我稟報。

因遠兒也不是外人,我也沒有讓遠兒迴避,徑自讓她先說出來。

沒想到,念兒倒是給我出了一道難題,而這道難題的始作俑者則是林俊。

念兒說,在我離開宮中的這兩日裡,林俊去幫雨兒與玉雯診脈時,出現了嚴重的診斷失誤。

我聽了念兒的詳細敘述之後,也有同樣的感覺。因爲如果說念兒患的是陳年舊疾,林俊診斷不出,也還算情有可原。可是,玉雯的只是心情鬱悶導致的食慾不振,林俊竟然也能給她診出個上吐下瀉出來,這就難怪念兒生氣,並心生疑竇了。

據念兒說,經過她的測試,竟然發現林俊不會懸絲診脈之法。所以,她便作主,先停了林俊的職,讓他這幾日先在御醫院的住所好好休息,等待我回來判決。

在這皇宮大院內,住的基本都是女眷,作爲御醫,不會懸絲診脈之法,幾乎就不能給嬪妃和公主們看病。

而林俊不會懸絲診脈之法也很正常,因爲她應當就是遠兒的師妹杏兒,既然是女兒身,就沒有必要學什麼懸絲診脈之法了。搞不好,連秦蝶兒都不會懸絲診脈之法。之前,讓她們診治的一直都是男人,所以也一直沒能發現她們不會這些。

這讓我不禁非常頭疼起來,有種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感覺。她們二人都是御醫院的主位者,可是,她們如若連最基本的懸絲診脈法都不會,肯定是難以服衆的。

而一旁的遠兒聽見念兒這話之後,則顯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我擔憂這件事剛好就又提供給秦蝶兒一個光明正大請辭的籍口,因而,我必須要阻止這件事的影響繼續擴大化。

於是,我儘量輕描淡寫的告之念兒,這件事我會來妥善處理,然後,就將遠兒介紹給念兒,並告之遠兒現在的身份,並讓她今天晚上準備一場宴席,我要將遠兒介紹給其他的嬪妃以及皇子、公主們。

因着遠兒的穿着太普通,以至於念兒現在才發現了遠兒的存在,不禁詫異萬分,同時,她也覺得自己方纔的行爲太過急切,有些失態,臉都微微有些紅了。

不過,念兒跟隨我的時日比較久了,多少也知道一些關於我與母妃的往事,因而,她也大致猜出了遠兒與我之間的真實身份,只是聰明的沒有說出來。

因此,她倒是真心的替我高興了一番。

只是,在她出去籌辦宴席之前,卻突然詢問我,姨娘尚住在綵鳳宮帶躍文,晚上是否也要請姨娘一起赴宴。

我差點都快忘記這件事了,姨娘這些時日待在宮中一定很難受吧,若是我今晚不邀請她,只怕她會變得更難受。

更何況,姨娘是母妃生前的好姐妹,遠兒也應當見見她,於是,沉默了片刻後,我輕輕的開口道:“請吧。”

因爲遠兒明日就要前往邊關,此事也非同小可,所以,我便強壓下方纔念兒所來稟報的那兩件煩心事,從書房中拿出邊關的地勢、地形圖,邊關駐守官兵的人員構成以及讓密談所探得的有關金源國的一些詳細情況,一一與遠兒解說起來。

直到趙侍衛進來告之我,念兒已經派人過來,請我與遠兒去參宴時,我才停了下來,讓趙德安服侍我去換衣服。

最近風雲變幻太多,加上處在後宮之中,沒有多少人的手是絕對乾淨的,因而,宴席之上,嬪妃們有種人人自危的感覺,她們除了向我與遠兒敬敬酒之外,別的是能不開口就儘量少開口,這讓宴席的氣氛明顯不如以前熱絡。

而平日一當參宴就必會與我同桌的姨娘,不知是恨我無情,還是怎麼了,今日謝絕了念兒的安排,自己帶着躍文,鬱鬱寡歡的坐在一個角落裡。

原本一向比較活躍的躍文,現在也如那霜打的茄子一般,悶悶的坐着,一聲不吭,眼神也微微有些呆滯,這讓我不禁想起當年母妃被打入冷宮後的我,躍文現在的心情應當如我一樣糟糕吧。念及到此,一股憐惜之意不禁涌上了我的心頭。

看着這宴席上的一切,我也不禁有些感慨萬千,這次宴席距離我上次班師凱旋歸來的慶功宴不過也才幾日的時間,後宮卻已經風雲變幻了一般,主事者都已經換人了。

因着心中有些苦悶,同時又爲秦蝶兒以及香兒之事苦惱,我對嬪妃們敬上來的賀酒都是來者不拒,不久之後,便喝個酩酊大醉,後來自然就被趙德安與趙侍衛攙扶着去玄清宮睡覺去了。

我班師回朝之後,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我所受的打擊也太大,所以,我一直尚未恢復自己上早朝的習慣,而是仍然由南陽王和漢陽王兩位皇叔在代替我上,因而,第二日我不需起早,卯時去上朝,倒是好眠上了一場。

不過,因爲遠兒巳時就要出發,趕赴邊關,所以,辰時過去後不久,趙德安便將我喊起了身。

雖然遠兒的出行是我安排的,可是,到了他真要離開之時,我卻又變得有些戀戀不捨。

而且,我突然又擔憂,假如遠兒果真有個好歹的話,自己將要以何顏向四皇叔以及九泉之下的母妃交待。

因而,我將遠兒及那幾個隨行侍衛送到宮門外之後,還如個婦人一般,婆婆媽媽、絮絮叨叨的叮囑了半天,讓他哪怕是將邊關弄丟了,也要將自己的生命安危放在第一位。

直到遠兒快被弄得快有些哭笑不得了,我才放他們離開了,之後,我又目送着他們,直至看不見任何身影,才憂慮重重的返回了宮牆內。

回到御書房之後,我開始思索起關於怎樣處理秦蝶兒與杏兒之事來,思索了半天之後,我終於想出了一個妙招,那就是將林俊封爲正七品的御醫院吏目,負責御醫院的藥材採購,林桀則封爲我的專屬御醫,官拜正六品。而御醫院原本的院使與院判官復原職。

這樣一來,無論他們是否會懸絲診脈之法都無所謂了。

而且,成了我的專屬御醫之後,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讓秦蝶兒緊隨我身後了。

想到這裡後,我興致沖沖的讓趙德安幫我擬旨,然後去御醫院宣讀。

而就在趙德安擬旨之時,由將林桀封爲我的專屬御醫這件事,我得到一個靈感,既然我可以讓她成爲我的專屬御醫,那我也可以以專屬御醫之名,讓她住入玄清宮。

於是,在趙德安臨走之前,我又吩咐他,讓他告之林桀一下,從明日起,讓林桀搬入玄清宮居住,這樣方便他隨時爲我診病。

趙德安有些愕然,因爲讓一個御醫住在玄清宮中,是連前朝都從未有過的事。

不過,我的話他也不敢質疑什麼,只能依照我的囑咐去做。

接下來的一整天,一想到從明日起,秦蝶兒就要與我朝夕相處了,我的心情變一掃昨日的抑鬱,變得出奇的好。

而在晚上趙德安開始詢問我,要將哪間廂房分給林桀居住,以便他來讓人收拾。

其實,那時我心裡最想讓她住的自然是我的寢宮,不過,此事不能操之過急。

於是,我指了一下離我寢宮最近,現在由趙德安居住的那間過道房,說道:“要不你將你的房間稍微挪一下吧,讓林桀住在這裡,最近朕的身子不太舒適,朕有時到了半夜,也需要喊林桀幫朕看看。嗯,至於你,朕沒召人侍寢時,你就誰朕寢宮中的那張矮塌上吧。”

因着我最近的身子出現過好幾次問題,趙德安便信以爲真,連忙應允了,並喊來小林子他們,一起幫助收拾起來。

NO.63捉弄

第二日清晨,辰時剛過,我便早早的爬起身,翹首以待起來。

可是,左等右等之後,沒將秦蝶兒等來,反倒等來了南陽王與漢陽王兩位皇叔,他們是特意來向我稟報最近朝中政事的事態進展情況。

無奈之下,我只得先隨他們去了御書房,不過,臨走之前,握囑咐趙德安派個人去將御醫院,將秦蝶兒喊過來,並讓她來了之後,直接去御書房找我,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早點見到她了。||

儘管如此,她還是磨蹭了好久,等到兩位皇叔都已經與我商議完政事,離開半個時辰了,她才與趙德安一起慢騰騰的走進了書房。

雖然見到她之後,我心情非常激動,心中也非常開心,但是,握仍然還是做出一副平靜無波的模樣,努力不在她面前表現出來。||

爲了表現出自己對她的不在意,待她與趙德安進來之後,都已經等候上了好一會,我才作出一副剛發現他們的模樣,擡起頭來,看了他們一眼。

而因爲我想與她單獨相處,便找了個理由,以自己不喜御書房中人多爲名,將趙德安與女官忘憂遣了出去,由秦蝶兒暫時來充當一下女官的角色。

當御書房中只剩下我與她兩人之時,我不禁在心中重重的舒了口氣,心頭驀的涌上了一種幸福感,整個人都變得異常的放鬆起來。

不過,她倒是顯得比較緊張,垂頭喪氣的站立在那裡,看着趙德安與忘憂離去的背影,露出一臉非常羨慕的表情。||

握看得出來,自從我那夜說她身上的香味與秦蝶兒身上的香味一樣之後,可是是因爲做賊心虛,她看見我之後,就總有一些閃躲的味道。

我估計我讓趙德安通知她搬來玄清宮居住,必定也是她所不了樂意的,所以她纔會磨蹭上這半天才過來。

方纔,在我說出不喜歡御書房中有太多人時,我的眼角瞥見她一臉的眉飛色舞,若不是我開口喊住她,只怕她早已擡起兩條腿,跑出去了。

爲了與她之間的距離再靠近一點,我故意詢問她,會不會磨墨,其實是在暗示她過來給我磨墨。||

當然,替我磨墨也是女官必須要做的事情之一,只是,我猜想得到,如果我不提醒她一下,只怕她是很難想起來的。而且,估計就算想起來了,也故作不知,因爲她躲我都來不及了,又怎會往我身邊湊呢。

待她真的開始延起墨來之後,爲了和她多說上幾句話,我又開始故意挑剔起來,不是嫌她磨太慢了,就是嫌她磨太快了。奇怪的是,她竟然出奇的溫順起來,還真努力的改進起自己的磨墨進度來。

直到後來,實在無法挑剔之後,我也無話可說了,才閉了嘴,開始認認真真的處理起奏摺來。

嗅着她身上散發出的那陣陣清香之味;讓我感到格外的安心,處理奏摺的速度與效率都變得出奇的高起來。

直到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我有些口渴,便順手拿起手邊的茶杯,準備來喝水,可是,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

正當我轉頭準備讓秦蝶兒給我添置茶水時,卻發現她正在盯着我,癡癡的看着,這讓我不禁變得有些心花怒放起來,也覺得格外的受用,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爲了避免她害羞,不敢再看握,我沒有點破她,只是裝作沒在意一般,讓她給我添上茶水,然後又心情喜悅的埋首到奏摺之中。就這樣在她的陪伴下,到了午時左右,我身邊那一兩尺高的奏摺已經被我批閱完了將近一半。||

因着腹中有些飢餓,我便停下了筆,吩咐秦蝶兒去傳膳。

往日都是趙德安來張羅這事,而今日因我想與秦蝶兒一起單獨用膳,便沒讓人去喊趙德安過來了。||

正在這時,秦蝶兒突然跑過來問我從簡還是全部。

因我不喜鋪張浪費,所以我每餐一般不會讓御膳房按照規定給我上齊九九八十一道菜,而是根據自己的食慾,讓趙德安去吩咐御膳房上一部分菜,一半不會超過二十道。

因而,我每次用膳時,傳膳的小太監總會習慣性的問上一句。

我本來打算依照以往的習慣,說從簡之時,卻發現她不清楚握用膳的規矩,而顯得有些迷糊、呆愣的模樣,讓我一時之間,起了逗弄她之心,於是,我故意說出“全部”兩個字來。

就這樣,不一會之後,御膳房的太監們就將九九八十一道菜全部上了上來,因我平日從未在秦蝶兒面前這樣奢侈的用過膳,所以,她很快就看得有些目瞪口呆起來。

我心裡不禁樂了起來,不過,卻一直沒有吭聲,好整無暇的看着她,等待她來給我佈菜。

可是,讓我感覺到喪氣的是,從未服侍過人的她,好像根本就沒有這個意識和自覺性,只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好像不知道我爲何這樣注視着她一般。

最後,我只好開口提醒她給我佈菜,並教導她,應當怎麼做。

接下來,到了讓她試菜,可以捉弄她的時候,我又變得像個喜歡惡作劇的孩子一般,興致勃勃的將所有的菜都讓她試吃了一遍。

初時的她,沒有察覺到我的意圖,也沒有過試吃的經驗,剛開始吃的那些菜,分量都比較多,到了後來,可能是肚子已經有了幾分飽時,開始聰明瞭一些,逐漸將試吃的分量減得越來越少。||

可是,儘管如此,也並不能阻止她的肚子變得越來越撐,此刻那些美味的膳食在她的口中估計已經變得與毒藥一樣了。||

看着她那苦哈哈的模樣,我心中的歉意更甚了,特別是她將辛辛苦苦試吃過的菜,擺到我的面前,我只吃了兩口之後,便說飽了,她那臉色陡變,一臉愕然的模樣,更是讓我忍不住的想笑出聲來。||

爲了不讓自己破功,我推開碗筷,站了起來,沒有再看她,自己往御書房走去。

我想象得出,我身後的她,亦是一副怎樣的咬牙切齒的模樣,而背對着她的我,此刻臉上也早已笑開了花。||

NO.64弄巧成拙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開始加快速度的批覆起奏摺來,我想早點批覆完之後,能夠專心致志的來陪陪秦蝶兒,並與她多說上幾句話。

不過,就這樣安靜的過了一段時間之後,秦蝶兒突然告訴我,她想出去一下。

因爲她的聲音有些不太對勁,我便有些奇怪的回過頭,看了看她,卻發現她臉色蒼白,臉上的表情也顯得非常痛苦,額上冒着冷汗,這讓我的心一下就糾結起來,變得有些驚慌失措,不知道她方纔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突然變成這幅模樣。

我一邊抓住她的手,緊張的詢問她怎麼了,一邊又着急朝外喊着人,讓門口的小太監找個御醫過來。||

這時,她卻出聲阻止了我,告訴我不用了,她只是想如廁而已。

她的話讓愣了半響之後,才反應過來,握終於想到,她可能只是午膳時吃得太多,撐住了。||

至此,我也完全冷靜了下來,只是,看着秦蝶兒的那副狼狽模樣,我心中又不禁有些想笑。||

不過,因爲心中還是害怕她自己如廁時會出什麼事,在她出去之後,我便吩咐門外的小太監,讓他幫我記着時間,若是秦蝶兒一刻鐘之後還不回來,就趕緊進來告之我,我着人去尋她。||

吩咐完小太監之後,我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背上,那因爲方纔太過緊張而流出來的冷汗,卻又不由自主的沉思了起來,她的一個小小舉動就能讓我緊張成這樣,若是她離開了我,我肯定都無法想象自己會再次變成什麼樣。

可是,我們現在繼續這樣捉迷藏下去也不是辦法,她早已存了求去之心,這兩日也一直在伺機向我提出離去的請辭。

難得今日未提,只怕不是相通了,而是因着我昨日的那道聖旨,將她與杏兒貶了職,爲了不讓我以爲她是那種心胸狹隘之人,她覺得現在不是提出請辭的好時機,才強自壓了下來。

但是,即便是這樣,她肯定也不會安安心心的待下來,等到她覺得時機合適之時,肯定還是會再次提出來的。||

這種隨時會失去她的感覺讓我心中極度的缺少安全感,我應當用個什麼辦法,才能讓她自己不願意離開我呢?我揉着額頭,心中開始苦苦的思索起來。

正在這時,我的耳邊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奴婢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擡頭一看,竟然是劉彩兒帶着她的侍女,正站在御書房內向我行禮,這讓我不禁皺起眉頭,看樣這門口的小太監就是該換換人了,他也實在太膽大妄爲了,御書房是何等重要之地,他竟然不通傳,也不經過我同意,就徑自將人給放進來了。

因爲心中不豫,我並沒有立刻喊劉彩兒起身,而是不冷不熱的詢問她有什麼事。

其實,我看見那個侍女手中所提的那個大食盒,就大致猜出了她的來意,應當是我自班師回朝之後,一直未去找她,讓她感到受了冷落,便藉着給我送膳食之名,特意尋我來了。

爲了不讓她日後養成這種讓握厭煩的習慣,我臉色沉了沉,就準備來拒絕掉她,並言辭正色的訓斥她一番,讓她日後不敢再犯。||

正在這時,握突然看見了秦蝶兒正站在門外,靜靜的看着這一幕。

這讓我心中突然有了個注意,或許我可以利用劉彩兒來刺激出秦蝶兒的嫉妒心,讓她開始正視起自己對我的情感,進而不願意離開我呢。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樣的可能性會有多大,不過,對於現在也正無計可施的我來說,不管希望有多大,都總得試一試。

這樣一想之後,我收起原本非常不悅的面色,換作一副柔情萬種的模樣,從龍椅上站起身,彎身親手扶起了劉彩兒,作出一副非常感動,非常心疼劉彩兒的模樣。

這時,我眼角的餘光看見秦蝶兒的臉色似乎變得有些不太好看了,還作出了一副轉身要走的樣子。||

看見這方法果然奏效,我心中一喜,而我的這場戲主要就是演給秦蝶兒看的,她若是走了,我的這場戲也就沒有什麼演的必要了。

於是,在她離開之前,我先開口喊住了她,並讓她去給劉彩兒泡杯茶水。

因着她現在的身份是林御醫,我的話她自然沒有理由不遵,因而,她給劉彩兒行了個禮後,就照做去了。

爲了達到更震撼的效果,我一邊與劉彩兒打情罵俏,一邊將劉彩兒摟入了自己的懷中。

而劉彩兒見我如此待她,心中也非常歡喜,連忙吩咐她的侍女將食盒拿來,讓我自己看看喜歡食用什麼。

因着我腹中並不飢餓,加上本來也只是作戲而已,於是,握隨手指了一下食盒中的銀耳紅棗蓮子羹。||

接着,劉彩兒端着銀耳蓮子羹,用勺子往我嘴中餵食過來,我也配合的張嘴嚥了下去。

隨後,我的眼角瞥到秦蝶兒已經泡好茶,正準備端來給劉彩兒飲用,便連忙從劉彩兒手中接過勺子,舀上一勺蓮子羹,並在脣邊吹上了幾口,往劉彩兒脣邊送去。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砰”的一聲,這讓我心中又是一動,覺得總算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了,於是,我的手也停頓了下來。||

只是,爲了避免自己喜形於色的臉被秦蝶兒看見,我沒有轉首看向她。

倒是劉彩兒的目光被茶杯的碎裂聲吸引了過去,隨後,劉彩兒突然出聲道:“林御醫,水都濺到你腳上了,你的腳有沒有被燙傷啊?”

這讓我心中一驚,順着劉彩兒的目光看了過去,果然,秦蝶兒穿着的靴子表面已經全溼了,而秦蝶兒方纔泡茶用的水全是滾燙的。

這些滾燙水都倒在腳上,會產生什麼後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而秦蝶兒卻似是失去知覺一邊,竟然還淡淡的笑着說自己不妨事,並打算再去給劉彩兒重新沏上一杯茶。||

我一聽急了,顧不得再作戲,連忙叫起劉彩兒,自己還有事要處理,將捨不得離開的劉彩兒給打發走了。||

我本想讓小太監去喊御醫過來的,可是,因爲秦蝶兒的傷在腳上,要處理燙傷之處,就必須得脫下靴子,除去襪子。

女兒家的蓮足一般是不能給除夫君之外的其他人看的,而且御醫看了之後,十之八九可以看出她是女兒身,這恰恰是我現在不敢揭穿的事。

一時之間,我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

而秦蝶兒自己彷彿也散失了疼痛感一般,竟然還走過來,繼續默默的替我磨墨。

此時的我,眼前雖然盯着奏摺,可是,腦海中怎麼可能還看得進去一個字呢?

我想讓她自己提出,腳上疼痛,先回去處理一下自己的燙傷處,可是,她卻偏偏又犯上了倔強的性子,硬是一個字不吭。這讓我不禁又心疼,又着急,整個人都變得坐立不安起來,眼神總是忍不住就溜到她的腳上。||

終於,我忍不住了,放下奏摺,先開口詢問她,問她是找御醫來處理,還是讓外面的小太監將她的醫藥箱要過來,讓她自己來處理。

誰知,她竟然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下,語氣生硬的對我說,她的傷不勞握費心,讓我自己安心處理我的奏摺就好了。||

我被她搶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氣結之下,我也只能無趣的繼續看起擺放自己面前的奏摺來。||

可是,憂心着她腳上燙傷之處的我,是不可能真的看得進去奏摺的。

一怒之下,握扔下毛筆,沒好氣的對她說,自己不看奏摺,想出去走走,讓她不必跟着了。||

其實,我這樣做,也是爲了讓她能夠早點回去處理她的傷口。

走粗御書房的門之後,我不禁開始嘆氣,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得是弄巧成拙。

我本想氣氣她,激發激發她的嫉妒心的,哪知道,到後來,她倒像個沒事人一般,反倒是我自己被弄得又心疼又急的。

NO.65心碎

因爲心中擔心這秦蝶兒,在院子外面漫無目的的轉悠了一會,估摸着她應當已經離開御書房了,我才又折了回去。

待我回到御書房一看,秦蝶兒果然已經離開了,這讓我心中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坐了下來。||

不過,方纔發生了那一幕卻又讓我開始沉思起來,我剛剛只是用劉彩兒來試探秦蝶兒,雖然她反映得也比較激烈,可以看得出來,她對我應該有些情意,但是,即便是這樣,還是不可否認後宮中嬪妃衆多的這個事實。

就算我最近因爲她之事沒有寵幸其他嬪妃,可是,爲了後宮以及朝堂的穩定,我不可能永遠都布寵幸那些嬪妃們。||

現在,我僅僅是摟抱一下劉彩兒,並給劉彩兒餵食一下銀耳蓮子羹,秦蝶兒的反應就這樣大,那我將她住宿的地方安排在我的寢宮之內,無疑是個很不明智的行爲。

那樣之後,每當我不宿在寢宮,她就能猜出我是去哪個妃子的宮中了,產生的反應必定就更大。||

她光是與遠兒默默對視一下我都覺得受不了,將己心度人心,看見我經常寵幸其他嬪妃,她必定更受不了。如此一來,她必定就更不願將心放在我身上,只會離握越來越遠。

左思右想了一番之後,我決定還是讓她住到宮外去,每天白天進攻來陪伴我,晚上出宮去住,這樣便能遠離宮中的是非,我晚上的行爲她也就無從知曉。

而且,讓她晚上出宮後,也就等同於給了她一定的行動自由,這樣反倒還能夠穩住她一段時間,她就不會再那麼急着出宮了。

而我也不打算再使用什麼歪門邪道之法了,乾脆好好的待她,通過平日一點一滴的行爲來慢慢打動她的芳心,反正遠兒現在也不在她身邊,我還有足夠的時間來做這件任重而道遠之事。||

想到這裡,我便走到門邊,讓小太監去內務府將趙德安給喊過來。

自從將黃得仁賜死之後,內務府一時無生,內務府總管又是宮中的一個非常重要的職位,爲了避免用人不當,再出現黃得仁事件,我便讓趙德安暫時先辛苦一段時間,在沒找到合適人選之前,將內務府總管之職先給兼任了下來。

這樣一來,趙德安在玄清宮的時間便少了一些。||

趙德安進來之後,我便吩咐他,儘快去宮外看看,我班師回朝那日,囑咐他讓人修建的、賞賜給林俊與林桀的宅子,修建得怎麼樣了,讓他再過去督促一下,讓外面加快速度,以便秦蝶兒和杏兒能夠早日搬進去。||

另外,我又將今日劉彩兒未經我同意,就被守門的小太監放進御書房之事告訴了趙德安。

趙德安清楚我的脾氣,我在處理政事時不喜歡被人打擾,所以,他自然也明白我告之他這件事的真實意圖了。||

他向我保證,待他明日從宮外回來之後,就換個機靈點的守在御書房門口,然後就匆匆的告退,去宮外按我的要求辦事去了。

趙德安的辦事效率我向來都很放心,便安心的坐了下來,繼續將剩下來的那一點奏摺給處理完了,隨後便匆匆的往寢宮走去,想看看秦蝶兒的腳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只是,我到了寢宮之後,朝秦蝶兒居住的那間過道房中看了一下,卻發現裡面靜悄悄的,不似有人,這讓我感到有些奇怪。

不過,我想着可能是方纔她不想自己包紮,特意跑去御醫院找杏兒包紮去了。

因着想早點看到她的現狀,我有點等不及她回來了,便又坐上馬車,往御醫院趕去,去找秦蝶兒。||

哪知,到了御醫院之後,我竟被告之,林俊今日上午出宮採購藥物去了,林桀今日沒去御醫院。

我這才緊張起來,秦蝶兒不在玄清宮,也沒來御醫院找杏兒,那她究竟去了哪裡呢?

難道她對我太失望,離開皇宮,離我而去了?皇宮外範圍那麼大,她又會易容術,我應該去哪裡尋她呢?||

想到這裡,我不禁雙腿發軟,渾身冷汗涔涔。

在徹底絕望之前,我決定再回一趟玄清宮,去碰一下運氣,看看宮人們有沒有知曉秦蝶兒行蹤的。||

幸運的是,當我回到玄清宮之後,詢問了一個小太監,他竟然說秦蝶兒根本沒有出宮,因爲肚子不太舒適,正躺在牀上睡覺。

原來是自己嚇自己,虛驚一場,我心中暗自慶幸不已,隨後便留下了一盞宮燈,屏退了宮人,想自己靜靜的看看秦蝶兒。||

只有看到她真實的存在後,才能安撫安撫我那仍有些驚魂不定的心。

我來到她的牀前之後,發現她果然如宮人們所言的那樣,正在熟睡着,這讓我徹底的鬆了口氣,並順着她牀前的木椅坐了下來。

這時,我突然又想起了她那雙受傷的腳,便輕輕的揭開她腳邊的被角,低頭看了下去。

映入我眼簾的確實一雙裹得如糉子一般的東西,都包成了這樣,那她腳上當時的燙傷一定很嚴重,她當時又硬着性子與我僵持了一會,延遲了處理的時間,現在她的腳一定很疼吧?

想到這裡,我不禁心疼萬分的輕輕撫摸了一下,嘴裡也喃喃自語的詢問她,爲何她那般倔強,我應當拿她怎麼辦?這句話既是在問她,也是在問自己。

隨後,我改坐到牀沿上,癡癡的看着她,並慢慢靜下心來,回想回想這段時間以來所發生的一切,有種好似正在做夢的感覺。||

雖然我痛徹心扉過,絕望過,生不如死過,但是,我現在最感激的便是,她能活生生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忍不住伸出手來,想輕輕的觸碰觸碰她,讓我感覺到她的真實存在。

可惜,處在睡夢中的她也是這般的倔強,我手尚未觸碰到她時,她便翻了個身,讓我的手頓時就落空了。||

我無奈的輕笑一聲,打算將手轉到她現在面龐的所在處時,卻突然聽見她夢囈道:“大師兄。。。。。。不要走。。。。。。不要丟下蝶兒。。。。。。”

我知道她嘴中的大師兄便是遠兒,沒想到,雖然遠兒走了,但是,便是在夢境之中秦蝶兒都對他如此念念不忘。||

頓時,我的手僵在那裡,一般銳利、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在我全身蔓延開來,在這種疼痛感的作用下,我臉上的肌肉都開始抽搐起來。

正在這時,我突然又看見她放置在被子上方的手中,握着一個墨綠色的笛子,這個笛子我以前也曾在秦蝶兒的行禮上面瞧見過,不過,卻一直沒有太在意。

突然,我的腦海中靈光一閃,覺得自己的腦海中似乎也有關有一段墨綠笛子的記憶,那是以前母妃最喜歡用的笛子,有一日我拿着那墨綠笛子吹奏曲子,哄遠兒睡覺時,隨手放在遠兒的搖籃之中。後來,賤人將遠兒掠走時,連帶着這支笛子一起掠走了,莫非莫非。。。。。。

從她手中將笛子抽了出來,在燈光下細細的看了起來,終於在笛子的尾端看見“兄梅風增梅靈”幾個楷體小字,梅風是舅舅,也就是香兒父親的名字,而梅靈是母妃的名字。這支笛子原本是母妃入宮前,舅舅贈與她的。||

原來,這支笛子竟然是遠兒送給秦蝶兒的,遠兒說過,他腦海之中又母妃吹奏這支墨綠笛子的記憶,既然他知道這笛子是母妃的物品,卻仍然將它轉送她人,只怕這笛子在他心中,已經如同定情信物一般無異了吧?||

原來,他早已將秦蝶兒定了下來。

而秦蝶兒一直將笛子懸掛在蚊帳上的寓意,不就是表示她也一直在思念着遠兒嗎?

看來,他們一直就是郎有情,妾有意,我只不過是個第三者插足罷了,估計,遠兒與秦蝶兒都非常痛恨我這個強勢的第三者吧。||

我也未想過,母妃的笛子竟然以這種形式出現在秦蝶兒的手中,這是不是寓意,母妃也早已屬意將秦蝶兒指配給遠兒,而非我呢?

在這種情況下,我是不是應該君子不奪人所好,瀟灑一點的將她還給遠兒呢?

可是,我的心似乎很排斥這個想法,一想到將蝶兒拱手讓人,哪怕所讓的是親密如遠兒之人,一股挖心般的疼痛和窒息感便從我的體內傳了出來,讓我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身子,也無法呼吸。||

NO.66自作自受

片刻之後,待心中的疼痛稍微平緩了一點,呼吸也稍微順暢了一些,我將笛子輕輕的放在泰蝶兒牀前的那張木桌上,跺跺蹌蹌的走了出去。

因着心中依然難受,我讓門外今夜負責職守得趙衛士幫我去御膳房拿一罈酒,送去御書房,隨後,我自己坐在御書房中,借酒消愁起來。||

只可惜,借酒消愁愁更愁,那一大罈子的酒就這樣被我稀裡糊塗的飲了下去,我拍的人似乎已經酩酊大醉了,可是,我的心卻依舊清醒着,並止不住的疼痛着。

酒喝到末了之時,我開始在御書房內嘔心瀝血的嘔吐起來,嚇壞了門外守門的小太監。

小太監本來打算去幫我找泰蝶兒來給我看看,雖然我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但是,我還是伸手製止了小太監。||

此刻,我不想見她,我好不容易纔用酒精稍微麻痹了一下自己的心,見到她後,只會讓我心中的痛意復甦,並且更甚。||

後來,在小太監的幫助和清理下,我在御書房後面的軟塌上沉睡起來,一直到趙德安從宮外辦完事,進入御書房之後,我才醒了過來。

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的趙德安,看見我的這幅狼狽模樣之後,不禁嚇得愣住了。

他不明白,爲何不過纔不到一日時間未見而已,我怎麼就將自己折騰成了這模樣。

本來,他看見這幾日我好不容易從泰蝶兒的喪訊以及前幾日所發生的那一連串事故中真做了起來,心中還正在暗自高興呢.||

我聽見他偷偷的去詢問了那守門的小太監,這一日多來,究竟發生了何事。

小太監自然也不太清楚是爲什麼,只是我昨夜一夜未回寢宮,在御書房中喝了一罈子酒,後來有嘔吐了一地,並睡到了現在。

這個答案讓趙德安更加着慌起來,他開始小心翼翼的詢問我,發生什麼事。

我不知道該如何對趙德安解釋起,於是靜靜的搖了搖頭,繼續躺在軟塌上發着呆,我想爲昨夜之事找出解決方案,可是,我又不敢繼續將所有的事情都回想一遍,那樣心又會變得疼痛異常。||

就這樣,我睜着眼睛,繼續躺在軟塌上,一直躺到日頭漸漸西下之後,才爬起身來。

因爲腹中空空的,我便勉強吃了幾口趙德安拿過來的膳食,隨後,我拿起桌上的一本奏摺,打算硬撐着自己批覆一下。||

可是,讓我感覺沮喪的是,我卻硬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而且,儘管心很疼,也暗自罵自己沒用,我卻還是想回寢宮,想回到能感受到泰蝶兒的氣息的地方去。

於是,我拖着疲憊的身子,又向寢宮走去。||

在快經過道房時,我的心跳又開始加速之時,趙德安突然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問我今晚是否要去那個妃子的宮中歇息,還是要招哪位妃子過來。

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知道這應當是趙德安一直沒找到我今天一整天這般頹廢的原因,便自動將它歸結到我是因思念“已經死去”的泰蝶兒所致,所以,便想讓我召個妃子待寢,沉浸在溫柔鄉中,而暫時淡忘一下泰蝶兒。||

趙德安的話,讓我心中突然升起一個邪惡的念頭,我想氣氣泰蝶兒,也想故意向她顯示,自己沒有她,也能過得很開心,以彌補彌補自己那受到很大傷害的自尊心。

於是,我決定聽從趙德安的提示,召個妃子來玄清宮待寢,而且,我還特意挑選了一個在牀上反應非常熱情的妃子—楊晴兒,這樣到時就不愁隔壁的泰蝶兒聽不清楚。

趙德安見我終於應許了,以爲我相通了一些,也滿心歡喜的去玲花宮將楊晴兒帶了過來。

隨後,我便遣退了趙德安,故意讓他去隔壁等着,其實也就是想到時從他嘴中問出泰蝶兒的反應,雖然我自己知道,這樣很幼稚。||

接着,我便一邊聽楊晴兒向我問安,一邊豎耳聽着隔壁的反應。

很快,我就聽見趙德安詢問泰蝶兒,問她躺得好好的,爲何突然又爬起身了,並囑咐她,不用迴避,見過了,習慣了,就無所謂了。

這正合我意,於是,我便開始大聲的與楊晴兒打情罵俏起來。

不過,因爲我現在心情正難受,加上泰蝶兒又正躺在隔壁,我自然是不會真有什麼要與楊晴兒歡愛的衝動了。||

只是,爲了將效果演示得更逼真一些,我摟過楊晴兒,藉着給他揉揉腰的機會,在腰身的兩側輕柔的撈起樣樣來。

果然,這番之後,楊晴兒開始帶些放蕩的呻吟起來,我知道,他這般做,一是因爲確實有些癢癢,而是因爲她想引誘我。

如此一來,這種聲音傳到隔壁去,帶給人的感覺也就可想而知了。

就在我正感到滿意之時,突然聽見隔壁傳來一聲很大的聲響,緊接着。便聽見了趙德安急呼喊聲:“林御醫……….林御醫…………你怎了啦?”||

這讓我心中一驚,連忙推開楊晴兒,來到隔壁的過道房,想看看泰蝶兒究竟出了什麼事。

誰知。這卻看到讓我魂飛魄散的一幕,之見過道房中,趙德安拉着泰蝶兒的衣袖,焦急的呼喊着她,而泰蝶兒的頭部還正在“日日”的往外流着血,他的眼睛則已經閉上了。

看到這樣的情景,我的呼吸差點都要停止了,我一邊用衣袖使勁的掩住泰蝶兒額頭的血,一邊用殘存的理智吩咐趙德安說“快,快去御醫院找個御醫過來!”

趙德安這才反應過來,火急火燎的往御醫院趕去。

而眼睜睜看着泰蝶兒的血往外越流越多,除了更用力的按住流血出之外,就無能爲力的我,不禁陷入了一片慌亂與害怕之中。

我甚至都不清楚,只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泰蝶兒怎麼會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模樣,剛纔的那很大聲響又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禱,祈禱泰蝶兒不要有任何事,也就在這一瞬間,我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哪怕泰蝶兒隨着遠兒,離開這皇宮,離得遠遠的,也比她出什麼事情強,因爲只要她尚還活在這世上,我的心中就還能殘存一份希望也盼望。

就在我的胡思亂想之中,趙德安還沒趕過來,御醫到時先來了,他便是林役,也就是杏兒。

杏兒的到來也正合我意,這樣可以避免其他御醫在給泰蝶兒診脈時,發現她是女兒身。

從杏兒凌亂的服飾上看,她心中肯定也非常慌亂,應當是一聽見趙德安說之後,立刻着慌着忙的跑了過來,並將趙德安甩在了她身後。

進來之後,她顧不得向我行禮,也顧不得多說什麼,只是平穩了一下自己稍微有些凌亂的呼吸,隨後便徑自打開醫藥箱,拿出一些止血之藥,敷在泰蝶兒的頭部,接着又趕緊用紗布將泰蝶兒的頭部包紮起來。||

終於,片刻之後,泰蝶兒頭上的血止住了,杏兒與我同事略微鬆了口氣。

剛好,這時趙德安也趕了過來,並走了進來。

因着泰蝶兒,還尚未甦醒過來,這讓我不禁仍然有些不放心的詢問杏兒:“爲何她還一直閉着眼睛啊?”

杏兒這才反應了過來,並趕緊向我補上了一禮後,回答道:“過來之前,微臣聽趙公公說,林御醫的頭部似乎在牆壁上重重的撞擊了一下,他的昏迷應當就是因爲頭部受到劇烈的撞擊所致,又因爲她流血過多,元氣大傷,她要甦醒過來,只怕還要多上一些時間了。”

杏兒匆匆忙忙的向我解釋完這些,然後又轉前向趙德安到:“林御醫的頭部怎麼會突然撞擊在牆壁上啊?”||

趙德安有些猶豫的看了我一下,隨後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因爲今夜皇上召了楊娘娘過來待寢,而林御醫身子不太舒服,我便讓他躺在牀上不用迴避了。因爲他是皇上的專屬御醫,還就住在皇上的寢宮隔壁,日後碰見這種情況也還多,必須先得適應適應。可是,我沒想到的是,本來林御醫還在牀上坐得好好的,後來,後來就不知她爲何突然淚流滿面,還使勁的搖晃起自己的頭來,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正當我準備出言詢問他時,他的腦袋就已經使勁的撞在牆壁上了。”

我聽見趙德安的話之後,不禁呆愣了一下,我沒料到泰蝶兒的反應竟然這般激烈。

“什麼?”而杏兒聽完趙德安的話之後,不敢置信的提高聲音,然後,她轉過神來,也顧不得尊卑的質問我:“皇上你爲什麼要這般對待我們家小姐?太過分了!你明明已經知曉我們小姐的真實身份了,要寵辛其他的妃子,竟然還將妃子帶回寢宮,當着我家小姐的面來寵辛?這也太傷人了吧?難怪小姐會做出這番舉動呢。”

“林使目,休得對皇上如此無禮!還不趕緊跪下向皇上請罪?”趙德安見杏兒突然生出如此大的火氣,不禁有些奇怪,不過,他又擔心杏兒會衝撞到我,便趕緊喝斥道。

杏兒應當是太生氣了,如泰蝶兒一樣的倔強起來,扭過頭,不理睬趙德安。

而我聽見杏兒的話後,也不禁大吃一驚,她是如何知曉,我已近知道林緊的真實身份的?

於是我顧不得理會杏兒的無禮,只是帶些顫抖之音的詢問道:“你,你是如何知曉朕已經知道林傑便是泰蝶兒的?”||

“這是我們家小姐告訴我的,本來,我想着,皇上既然已經知道我們小姐的身份了,應當會善待她,與她重修於好的。誰知,誰知,你竟然這樣對待她…….,小姐真可憐……..”意識到自己的口氣確實比較衝之後,杏兒的答話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一點,可是,說着,說着,她又激動了起來,後來,乾脆坐到牀沿邊上,輕輕的撫着泰蝶兒的臉,抽泣起來。

這時,趙德安也終於猜出究竟發生了飛何事,雖然因不敢置信變得有些呆如木雞,不過,等她回過神來之後,也用不贊同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嘆息了一聲。

番外NO.67追悔莫及

“皇上,你今日有事,奴婢還是先回宮吧……”正在我懺悔自責之時,一個嬌媚的女聲突然在我耳邊響起。

我轉頭一看,原來是楊晴兒。

我心中不禁一驚,方纔一慌亂,我竟然都忘記她還在寢宮之中了。

看來,剛纔發生的一切她都應當都看在眼裡,那她必定也知曉林桀的真實身份就是秦蝶兒了。

想到這裡,我的心中不禁一陣不安,在我尚未做好應對之策之前,此事若是被人在宮中傳播開來,並被有心人傳到朝堂,那就糟糕了。

朝中那些心懷鬼胎,卻又顯得義正言辭的傢伙,少不得會使勁的揪住秦蝶兒的把柄不放,逼近我治她個欺君之罪。

想到這裡,我的臉色沉了下來,盯着楊晴兒,逼問道:“楊婕妤,那方纔這裡所發生的一切,你定是都已瞧了個一清二楚,也知道林御醫的真實身份其實是誰了?”

楊晴兒見了我這般凝重的臉色之後,有些驚慌,也有些心知不妙,但是,卻又不敢撒謊,只得硬着頭皮,點了點頭道:“是的,奴婢這才知曉,她很高興,原來秦貴妃娘娘並沒有歿了。”

“那愛妃最好忘了今夜之事,並不得向任何人透漏。這件事目前只有朕、趙德安、林吏目以及愛妃知曉,我們三人自是不會對外人說的,若是朕何何時聽見宮內或者朝堂之上,有人討論這件事的話,那應當就是愛妃之責了。朕對於不聽話之人,處置起來,可是絲毫不會心軟的。愛妃是個聰明人,想必能夠理解朕的話吧!”我冷冰冰的對楊晴兒說道。

聽見我的話之後,楊晴兒的臉色嚇得一片蒼白,隨後,她一臉驚慌並帶着一些委屈的跪了下來,向我保證道:“奴婢罪該萬死,聽了不該聽的話,請皇上放心,從現在開始,奴婢便忘了它。奴婢也向皇上保證,不再告之任何人。否則,任憑皇上責罰。”

隨後,我轉過身,吩咐趙德安道:“送楊婕妤娘娘回宮!”

爲了保證萬無一失,侍衛趙德安與楊晴兒的身影不見之後,我又走到正殿的門口,召來兩名暗衛,吩咐他們去盯住楊晴兒,一但發現她與外界在私通信件什麼的,就立刻給攔截下來,而且,要密切注意她的行蹤,看她每日都見些什麼人,做些什麼事,並隨時向我報備。

處理完這些之後,我才重新轉回了過道房中,此時杏兒仍然坐在牀沿上,淚眼婆娑的看着秦蝶兒。

因爲感覺自己有些理虧,所以我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用有些心疼並帶些癡癡的目光打量着昏迷在牀上,臉色一片蒼白的秦蝶兒。

“皇上,雖然這話不應當是奴婢對您說,可是,如若您不是非我們家小姐不可,就行行好,放過我們家小姐吧,您就當作她是真的在冷宮的那場火中歿了好了!”就在這時,杏兒卻突然開口道。

“你也在責怪朕不該將她從你大師兄手中搶奪過來嗎?”我心中片澀然,帶着一臉的傷痛,詢問杏兒道。

“從大師兄手中搶奪過來?”聽見我的話後,杏兒瞪大了眼睛,有些的看着我。

“朕也是昨日看見那支笛子方纔知道,原來遠兒早在朕之前,就已經向蝶兒遞交過定情信物。這樣說來,朕倒確實是活生生的將蝶兒從他手中搶了過來,這都怪朕,這支笛子一直掛在蝶兒的幔帳之上,如若朕對她動情之前,就發現這支笛子上的秘密,或許不會有現在之事的發生了。”我有些喃喃自語的說道,說着,說着,我眼中有了些的溼潤之意。

“定情信物?你是說那支墨綠的笛子嗎?這是小姐與我下山之時,大師兄送與小姐做紀念的啊,沒聽說過什麼定情信物啊。”杏兒有些疑惑的說道。

“那是母妃生前最喜愛的笛子,遠兒腦海中存有一些殘餘的記憶,他應當知道那是母妃的東西,那他竟然還將它送與蝶兒,在他心中,這就應當是有當作定情信物之意了。”因爲杏兒與蝶兒應當都知曉遠兒的真實身份,我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了,真實性開門見山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唉,那大師兄當初爲何不早說呢?若是早點說了,或許就沒有現在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小姐就不用經受如此多的波折,受這麼多的苦了。”杏兒若有所思的感嘆道,然後又轉向我道:“可是,即便如此,那她只能證明是大師兄對小姐有情而已,也沒有搶奪之說啊?難道皇上認爲小姐對大師兄也有情意,大師兄與小姐二人是兩情相悅?”

我悽楚的笑了笑道:“朕也不想這樣認爲,如果可以的話,朕寧願它就是個子虛烏有之事,可是,她卻連睡夢中都喊着遠兒的名字…………”

“所以,皇上今夜便找來楊婕妤娘娘,想氣氣小姐?”杏兒說完,狀似很無奈的拍了拍額頭,嘆息道:“我以爲你們經歷過這麼多的波折,應當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哪知道仍然還在這裡兜圈圈了。小姐在睡夢中喊大師兄,那可能只是因爲大師兄去了邊關,小姐有些想念他而己,畢竟我們與大師兄一起待了那麼多年,感情自然是非常深厚。”

聽了杏兒的話,我不禁稍微呆愣了下,確實,蝶兒的夢話之中,除了讓遠兒不要丟下她之外,好像也沒說什麼其它的。

隨後,杏兒吁了口氣,繼續說道:“可是,小姐真正喜愛的人是皇上您啊。否則,小姐是個理智的人,當初就不會因爲皇上所說的那番絕情話而斬發斷情,就不會……,不會在得知皇上中毒之後,擔憂不己,並赴邊關,爲皇上祛毒。而且,皇上中毒那段時間,因爲皇上的牙羊緊閉的,皇上服下去的所有藥,都是小姐冒着舌尖受傷的危險,一次次用舌尖頂開皇上的牙關,一口口的給皇上喂進去的,皇上在聽聞到小姐的喪訊,昏迷過去之後,小姐也是用同樣的方式給皇上喂藥的。而且,皇上也應當見過小姐的身手,如若她真想離開皇上,這小小宮牆根本阻攔不住她。之前,我們不敢離開,是因爲害怕秦相爺和太后娘娘會拿夫人、舅老爺他們做文章,可是,現在夫人,夫人已經不在了,林家也離的離,散的散,小姐根本也就沒有什麼可顧忌的了,小姐卻一直未離去,皇上難道還不明白這是爲什麼嗎?

雖然小姐詐死欺騙皇上,犯了欺君之罪,可是,在那種情況下,若不想辦法逃脫,那不就只有等死了嗎?後來,小姐在爲皇上祛毒之後,還以御醫的身份進了皇宮,其實應當不是拒絕不了皇上的要求,而只是想再與皇上多待上一段時間而已。本來,奴婢不贊成小姐意氣用事,都已經逃離皇宮了,又跑回來。可是,在見着皇上聽聞小姐的死訊後的反應,也不禁被皇上對小姐的那份情意所動。

這次,聽小姐說皇上已經知曉小姐與真實身份了,初時,奴婢確實有些緊張,不過,後來冷靜下來想了想,依照皇上對小姐的情意,應當不會傷害小姐的。既然皇上與小姐之間,郎有情,妾有意,奴婢倒抱上了一份樂觀其成之心。沒想,沒想到小姐還是被皇上重重的傷害了……”

杏兒剛開始所說的那句話聽到我心頭一陣狂跳,原來,我之前所感受到她對我的情意真的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着的,我心頭不禁涌出一陣狂喜。

可是,聽到後來,我又不禁淚流滿面,追悔莫及起來,我痛恨自己反應遲鈍,又不太自信,即便是感覺到蝶兒對自己的情意,也不敢確認。如若我早點感覺蝶兒對自己的情意,就不至走到今天的這般田地了。

“都是朕的不是……待她醒了之後,朕必定不會再如此待她,朕也會將以前虧欠她的,全部補償給她!”我蹲在秦蝶兒的牀前,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流滿淚的臉上,帶些哽咽的向杏兒保證道。

番外NO.68晴天霹靂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故意爲了懲罰我,它並沒有立刻讓秦蝶兒甦醒過來,反倒讓她一直死氣沉沉的躺在那裡。

一日一夜過去了,秦蝶兒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原本老神在在,以爲秦蝶兒的醒來不過是個時間問題的杏兒,也變得有些不太確定起來。

而原來只是非常悔恨、自責並心疼的我,隨着時間的推移,也變得越來越驚慌,越來越害怕。

爲了讓秦蝶兒早點醒過來,又爲了不讓她暴露身份,我還特意讓杏兒給她易了一下容之後,將御醫院的所有御醫都找來爲她會診,可是,會診的結果除了我痛哭他們頓“飯桶,一羣廢物!”之外,便再無收穫。

隨着秦蝶兒昏迷時間的延長,我也一刻比一刻慌亂起來,我甚至都不敢離開她的牀塌,她不敢閉上雙眼,我害怕自己離開之後,或者再次睜開雙眼之時,突然又有個人過來告訴我,說秦蝶兒已經離我而去了。我已經隨不住第二次這樣的結果了。

可是,即使是這樣,我除了學着秦蝶兒之前對我那般,每日將杏兒敖出來的藥汁哺入秦蝶兒嘴中,別的我卻也什麼都做不了。

到了第二日的時候,她倒不是繼續一動不動了,好嘴中開始時不時的發出幾句囈語。

到底,這也算得是一個進步,我、杏兒、趙德安三人都驚喜了一番。

接下來,我開始認真的傾聽起來,想聽聽也究竟在說些什麼,卻發現她不是在說“不要”,就是說她自己很疼。

說着這些話的同時,她的表情非常痛苦,手也在不停的胡亂揮舞着。

看着這樣子的她,我心如刀絞,也悔恨得心中都快要滴出血來了。

我握住她的手,拼命的呼喊着她,想讓她告訴我,她到底是什麼地方疼,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爲她做些什麼,以減輕她的痛,卻怎麼也喚不醒她。

而看着我這幾日以來,不吃不喝不睡的模樣,越德安心中很緊張,也很擔憂,開始不停的勸說起我來。

我知道他也是一片好意,可是,看着秦蝶兒現在的這副毫無生氣的模樣,我怎麼可能心安理得的吃下任何東西呢?而因爲害怕自己再次睜開眼後,又找不到她,我的眼睛自然是不敢閉上的。

不過,因爲在戰場上所中的毒對我的影響尚未完全祛除掉,後來又因爲秦蝶兒詐死之事傷透了心,加上這次再沒吃沒喝沒睡這麼久,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些支撐不住了,整個都有些快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爲了不讓自己在秦蝶兒醒來之前倒下,我最終選擇聽從趙德安的建議,將他端來的粥吃上幾口。

可是,不知是因爲我腹中太空,還是因爲我身子太虛,我剛吃下幾口之後,竟然就涌上了一陣噁心感,接着就使勁的嘔吐起來,嘔吐到後來,吐出來的都是一口口苦水。

這嚇壞了趙德安,他趕緊讓小杯子找來了杏兒,爲我把了把脈,又給了我一粒補充體力的丸藥。

丸藥吃下去之後,我倒真的感覺體力好了不少,隨後,我便開始接過杏兒手中端着的碗,開始給秦蝶兒哺起藥來。

只是,今天的秦蝶兒似乎有些不乖,也有些不合作,她不僅將牙關咬得緊緊的,還將我的舌尖咬出了血,不過,這並沒有讓我退縮,我仍然堅持在她嘴中弄出了一道牙縫,將整碗藥都喂她服用了下去。 ◆ttκΛ n◆C〇

接下來,我改坐到椅子上,並繼續握住她的手,只只的看着她。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這兩日太過困頓,竟然感覺到眼皮非常沉重,努力掙扎無果之後,就沉睡了過去。

讓我沒料到的是,等我再次睜開雙眼之後,卻已經發生了一件讓我感覺如同遭受晴天霹雷一般的事,秦蝶兒竟然失憶了,還非常排斥我。

本來,我醒來之後,卻突然看到秦蝶兒已經睜開了雙眼,心中還正欣喜若狂着,卻突然發現,她看見我,竟然如同看到惡魔一般,立刻縮向牀裡面,露出一臉的驚慌與害怕。

她竟然用如此驚恐的眼神看向我,難道是太痛恨我了嗎?這讓我有些手腳冰涼的往後退了幾步,心中疼得像是快要無法呼吸了一般。

然後,我強忍着痛楚,向她哀求,讓她再給我一個機會,我們重新開始,我保證日後一定善待她,不再猜忌她,刀子不再讓她痛苦和難過。

誰知道,這絲毫沒有打動她,她依然抗拒着我,並痛苦的哭喊起來。拒絕着我的靠近。

這讓我既痛苦,又不知所措起來,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時,杏兒突然跑倒在我面前,哭着說方纔我睡着的時候,蝶兒就醒了,並跑進到御花園,卻遭人打了一記悶棍,失去了記憶,所有人都不記得了。

失去了記憶?我呆滯在那裡,那她也忘記我了嗎?

想到這裡,我不由自主的帶着祈求與期盼的眼神看向她,滿心希望自己在她心中能夠是最獨特的那一個,獨特到她能夠忘記所有的人,卻不會忘記我。

事實卻證明,這不過是我自己在癡心妄想罷了,她看向我的眼神是那般的陌生,那般抗拒,那般驚慌,那般恐懼……。

這樣的眼神,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我怕繼續看下去,自己會崩潰掉,在杏兒的提醒下,我決定將這般因痛苦失望而產生的怒氣發泄到行兇者身上。

而這個行兇者就是那個竟敢不聽我勸告的楊晴兒,她居然心生惡念,要將秦蝶兒置於死地,幸而我派了兩名暗衛跟蹤楊晴兒,否則,只怕秦蝶兒早已一命嗚呼了。

聽完暗衛詳細的描述後,一怒之下,我本欲將楊晴兒與那兩名行兇的宮女一起亂棒打死,爲秦蝶兒報仇,也一消我心頭的怒氣。

不過,趙德安阻止了我,他說如何真這樣之後,只怕興國公楊凡不會善罷甘休,這也讓我稍稍清醒了一點,只是,對待這般心腸歹毒之人,若是這樣輕易放過她,我心中卻又不甘。

後來,與我同樣痛恨着楊晴兒的杏兒出了個主意,給楊晴兒布了一個局,給她吃了一些“催情藥”,讓她一名死囚淫亂起來。

而故意喊來四名輔政大臣一起議政的我,得到杏兒的通報之後,便帶着四位輔政大臣一起去探奸。

那樣的場面羞得楊凡老臉通紅,也無顏再爲楊晴兒求情了。

我也沒有牽連無辜,沒再追究興國公府中任何人的責任,倒是那楊凡,經受不住別人的指指點點,自己大病一場後,告老還鄉去了。

處理完楊晴兒之事後,我又三番五次的嘗試着接近秦蝶兒,想喚回她的記憶。

只是,讓我有些不明白的是,雖然她已經喪失記憶了,卻還是由衷的與杏兒要親近一些,對我,卻依然排斥,而依照之前杏兒所說,秦蝶兒真正愛的是我,她應當也對我感到非常親切纔是啊。

與此同時,杏兒也在努力的幫秦蝶兒恢復着記憶,她將秦蝶兒從小到大經歷過的事情,事無鉅細的都向秦蝶兒描述過一遍。

然而,在我詢問她收效時,她卻告訴我,幫蝶兒的腦海中一共只有兩個場面,一個是我賭氣時告訴幫蝶兒,我從未愛過她,一直在利用她,隨後她揮發斷情的場面。另一個就是我

將楊晴兒召進玄清宮,故意作出要寵幸楊晴兒時的場面了。

原來,她偏偏記住了這兩件事,杏兒的話讓我的心如同掉入了冰窖中一般,難怪她會對我如此的排斥呢。如果她不能恢復別的記憶,只怕她會一輩子都對我如此的排斥下去。

爲了改變秦蝶兒腦海中的這種觀點,我開始一遍遍地向她解釋起,自己當初爲何那樣做,並一次次的向她道歉,也向她重申着自己對她那綿綿不絕的愛意。

無奈的是,這些她都聽不進去,也拒絕聽,還變得更激動起來。

爲了不刺激到她,每日處理完政務之後,我在一個她身後的角落裡,偷偷的看着她。

而當這些仍然不能讓我解除掉她的相思之意後,我便乾脆選擇每夜在她入睡之後,來到她牀前,使勁的打量打量她,以慰我的相思之苦。

番外NO.69進展

因爲心中焦急異常,明明也知道事情可能沒有新的進展,我每日還是忍不住的都要詢問一下杏兒,是否找到了新的能讓秦蝶兒恢復記憶的方法。

自然,我能得到的肯定都是一個否定的答案。

過了幾日之後,我左思右想了一番,決定召集更多的醫師一起來爲秦蝶兒治療失憶症,這樣能夠集思廣益。

不過,因着秦蝶兒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御醫而已,動靜若是過大,未免就顯得有些大題小做,驚師動衆了,也容易找來別人的異議。

後來,趙德安替我想出了一個辦法,就說我在寢宮中遭受了刺殺,而睡在我寢宮中的林御醫,爲了救駕,替我擋去了刺客的襲擊,自己反倒受了傷,並因此失去了記憶。

爲此,趙德安還特意喊上趙侍衛,帶着幾名侍衛,在宮中布了一個似是在追趕刺客的局。

如此一來,秦蝶兒便對我有了救命之恩,也讓我能夠名正言順的隨時召集御醫院的御醫們來爲她問診。除此之外,我還讓人張貼告示,尋找民間的高明醫士,與此同時,我還讓趙侍衛帶人去宮外四處查訪、打探,不斷地尋找武林中的醫藥高手,一起來宮中想診療方法。

只是,所有的辦法都用盡了,秦蝶兒的失憶症卻一點進展都沒有,她依然對我是那麼的排斥,這讓我既痛心,又變得更加心急如焚起來。

在藥石無效之下,杏兒曾小心翼翼的向我請求過,讓秦蝶兒搬離出玄清宮,這樣,秦蝶兒見不到我,便能少受些刺激,或許反倒有利於她記憶的恢復。

可是,卻被我強烈的反對掉了。因爲經過幾番波折之後,現在的我,回到寢宮之後,只要看不見她,心中就會產生強烈的不安,之後便會變得魂不守舍,做什麼便都沒有了心思。

不過,我倒是也考慮到了杏兒所說的話,我派了專人跟隨在秦蝶兒左右,如果她晚上熟睡過去之後,就去御書房通知我,到那時,我纔會回寢宮休息。

雖然這給我的行動帶來了不便,不過,卻是既不刺激到秦蝶兒,又能讓我安心的可行辦法。|

杏兒有點無奈,不過,見我已經做出瞭如此的犧牲,便也只能妥協了。

不久之後,杏兒又從醫書上找到了一條有關治療失憶的建議,那就是讓周邊的人,儘量的還原出失憶患者原先所處的環境,說是這樣能讓患者感到一種似曾相識感,能夠有助恢復記憶。

因爲一時之間,也找不出其它好的辦法,杏兒向我奏請,要如法炮製一下。

除了讓秦蝶兒離開我身邊之外,其它對秦蝶兒恢復記憶有利的建議,我自然沒有不允之理。當然,因爲心中害怕秦蝶兒會利用自身的武藝逃離出皇宮,我特地還派了幾名暗衛看守着她。

讓我感到欣喜的是,通過杏兒以及暗衛們傳來的消息,這般做了之後,秦蝶兒的記憶還真的恢復了一些,這讓我心中重新充滿了希望。

這時,杏兒再次向我奏請,要讓秦蝶兒搬入她在這個宮中,居住最久的地方——靜心宮中去居住一段時間。|

因爲見着這種治療方法確實有效,我認真的思考了一番,心中雖然仍舊是非常的不捨,但是,既然真的對秦蝶兒找回記憶有幫助,我還是做出了一個非常果斷的決定,同意了杏兒的建議,依依不捨的讓杏兒帶着秦蝶兒搬入了靜心宮。

只是,因着秦蝶兒現在的身份是男御醫,去住後宮嬪妃曾經居住過的宮殿未免顯得有些怪異,爲了避免惹人閒話,便暫時賜他在此修養。|

我此話一出,自然沒有人再敢在明面上議論什麼了。

在此後的一段時間內,雖然大部分時間,我的政務都比較繁忙,而靜心宮又離着玄清宮比較遠,兩地往返需要花上一些時間,但是,我每日仍然還是堅持在早朝後以及晚上就寢前抽上一些時間,前去靜心宮,遠遠找個角落探望探望她。當然要碰到運氣好的時候,我過來時,她尚未醒來,或者已經入睡,我還能靠近她的牀榻邊,近距離的接觸她。

而若是某一天,我對她的思念比較強烈之時,我也會多抽一些時間過來。

可能是杏兒的治療方法真的起到了一點作用,我與秦蝶兒的相處方式也有了一些微妙的改變,現在,即便是看見了我,只要我不靠近她的身邊,她倒也不會像以前那般接近歇斯底里的排斥了。

這讓我對這種診療方法更爲信服,也更加積極主動地配合起杏兒來。只是,有一天,杏兒突然來找我,說要帶秦蝶兒去冷宮看看,不過,卻讓冷宮門口的侍衛攔住了,她讓我給個旨意,能讓她與蝶兒進入冷宮中。|

冷宮門口的侍衛確實就是我派過去的,因爲前幾天我接到稟報說,香兒服用的膳食中似乎被人動了手腳,腹中疼痛不已。這讓我大驚了一下,隨後連忙派給御醫去給她問診去了。

我猜得出來,此事肯定與香兒掌管後宮事務之時,爲人刻薄、刁鑽了一些,現在被打入冷宮之後,別人故意來報復的。

雖然,我心中仍然對香兒有着很大的不滿,也知道此事是有前因後果的,可是,真看着香兒被人欺凌,我心中卻仍然還有說不出的難過。

爲此,我特意派了侍衛,把守在冷宮前,這樣既能對那些對香兒不滿之人起一個震懾作用,又能讓他們禁止其他人再隨意出入冷宮。|

也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杏兒帶着秦蝶兒進去之時,纔會被攔了下來。

不過,杏兒的這個請求倒是讓我猶豫了一段時間,因爲秦蝶兒在冷宮之中畢竟有不少傷痛的記憶,而她能有這些傷痛記憶的始作俑者則是我。我怕她再想起這些記憶之後,會破壞我與她之間,好不容易纔和平共處了一些的關係,她再見到我時,可能又會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杏兒明白我的顧慮後,告之我,那夜我聽聞秦蝶兒的死訊之後,在冷宮之中所做出的那些瘋狂動作,她與秦蝶兒追隨在我身後,看的清清楚楚,秦蝶兒當時也非常感動。若是秦蝶兒先恢復了那段記憶,必定會消除之前對我的成見。

這讓我有些心動起來,而且,我仔細思考了一番之後,也想通了,既然要讓秦蝶兒恢復記憶,那這一部分記憶必然是不可或缺的。

於是,我讓人先去將冷宮清理了一下,尤其是那片廢墟,以免秦蝶兒磕碰出什麼毛病來。

隨後,我也藉着這個由頭,將香兒從冷宮中放了出來,給她封了一個正八品的才女,位分雖然不高,卻也讓姨娘以及躍文感激涕零了。當然,我能夠做到這些的前提是,秦蝶兒並沒有真的在香兒手下弄出個三長兩短來。

番外NO.70萬念俱灰|

接下來的日子中,杏兒與暗衛們開始輪流向我報告,說秦蝶兒的狀況越來越好,記憶也恢復得越來越多。

這讓我變得越來越歡喜,心情也越來越好,彷彿美好生活即將出現在眼前一般。

可是,有一日夜裡,杏兒卻突然驚慌失措的跑回來向我報告,說秦蝶兒傍晚時吵着要去冷宮找記憶,入了冷宮之後,卻突然說自己肚子餓了,讓杏兒回靜心宮去拿東西給她吃,等杏兒拿着膳食返回冷宮時,卻遍處都尋不見了秦蝶兒的身影了。

杏兒的話讓我的心立刻如同置身於冰窖中一般,我臉色泛白的喊來趙侍衛,讓他立刻帶上所有侍衛,隨我一起去冷宮之中搜尋。|

到冷宮門口時,我強自鎮定了一下自己,讓趙侍衛帶人先進去,而我則用暗號喊出那兩名一直隱藏在秦蝶兒身側的暗衛,詢問他們當時的情況,並問他們是否知曉秦蝶兒的行蹤。

讓我感到非常失望的是,他們說秦蝶兒讓杏兒回靜心宮去拿食物之後,就走進了廢墟堆。因着暗衛們防範的重點是冷宮的宮牆,加上當時天色已黑,他們便對秦蝶兒走上廢墟中的行爲也沒太在意。

沒想到,待到杏兒回來之後,卻沒有發現秦蝶兒的影蹤,他們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妙,爲了避免我的怪罪,當杏兒跌跌撞撞的跑去向我報備之時,他們便先慌忙的在冷宮之中搜尋起來,只是,卻一無所獲,秦蝶兒似是憑空在廢墟堆中消失了一般。

聽完暗衛們的話,我的心頓時沉入了谷底。

隨後,我抑制住心中的慌亂感,沉聲吩咐趙侍衛,讓他先派兩名侍衛,飛馬出宮,讓看守城牆的官兵關閉城門,再留幾名侍衛繼續在冷宮中搜索,並再派一些侍衛在宮內搜索。而他自己則帶些幾名武藝高強的侍衛,從冷宮的城牆頭分躍過來,喊上駐紮在皇宮外面的羽林軍,讓羽林軍隨他以及其他幾名侍衛,一起在城中搜索。

吩咐完這些之後,我有種渾身需軟無力的感覺,我的心中也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這次秦蝶兒不會那麼容易的被找到。|

果然,很快我的預感便應驗了。

侍衛們和羽林軍將宮牆內、宮牆外以及整個城中都翻遍了,城牆處也派了重兵把守,都搜尋不到她的身影。

雖然心中不願意承認,但是,我卻又不得不承認,她應當是爲了躲避我,而特意一步步的佈局,讓我放鬆了警惕之後,再次逃離了出去。她可能已經恢復了記憶,抑或從未散失過記憶,一切只是在做戲而已。

因爲除此之外,很難再找到別的解釋。

而她的武藝高強,又擅長易容術,如果她自己不願意出來,只怕誰都很難找到她。

儘管心中有了如此的猜想,但爲了抓住最後一絲希望,我特意派了暗衛去山東秦碩退隱的地方查訪,並也派了羽林軍駐守在她的師父——義國公府前,看能不能找到秦蝶兒的蹤跡。

可是,秦蝶兒的蹤影依然如石沉大海一般,無法找尋。

我的心也由初時的焦急、失望、煎熬,到後來的心灰意冷、萬念俱灰。

我甚至在猜想,或許,杏兒原本所說的那些有關秦蝶兒愛我的話,只不過是杏兒在安慰我罷了,否則,秦蝶兒怎麼能夠狠心的消失得這麼徹底呢?

接下來的日子裡,沒有食慾、夜不能寐對我來說,早已成了家常便飯。爲了讓自己沒有時間再想起這件事,也爲了不讓自己的心永無止境的沉浸在絕望之中,我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政務的處理上。|

除了每日的早朝之外,我所有的時間都花費在御書房批覆奏摺,任憑一番伺奉的趙德安與杏兒百般規勸,我卻仍然是每日看得頭暈眼花,都不肯放下。

然而,我畢竟還是個凡夫俗子,比不得神仙的身子骨,在不吃、不睡、憂傷、用腦過度的情況下,終於,有一日我昏倒在了御書房。

早已萬念俱灰、失去求生意志的我,雖然後來被杏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救醒了,卻變得如同一個活死人一般,每日都抗拒食用杏兒與趙德安端來的藥物與膳食,這讓杏兒、趙德安以及玄清宮的所有人都變得束手無策、一籌莫展起來。

爲了避免我因不吃不喝,失去維持生命的源泉,導致生命的枯竭,杏兒與趙德安商量之後,每日都會陳我不注意之時,點中我的昏睡穴,給我餵食上幾丸補充體力的丹丸。

初時,我以爲自己只是因爲體弱昏迷了,後來,每次醒來之後,卻發現自己體力又充滿了能量後,才明白了過來。|

只是,雖然我心中明白,但是,我卻仍舊一聲不吭,只是任由着他們去折騰。

再到後來,因爲我這幾個月的身體一直不好,再加上我的求生意志薄弱,杏兒每日給我喂入得那幾粒補充體力的丹丸也開始變得收效不大了,我的脈搏跳動終究是一天比一天弱了下去。

這時,杏兒、趙德安以及所有的宮人們都變得着急起來,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們合計了一番之後,關閉了玄清宮的宮門,以我身子不適,需要待在宮中靜養爲由,拒絕了後宮所有嬪妃以及大臣們的探視,以免引起朝中以及後宮中的動盪不安。

而杏兒隨後則出宮去將她的師父——義國公劉一刀找進府來,由他來給我進行診治。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劉一刀,他是一位四十來歲開外,一臉正氣、面向儒雅的男子,因着遠兒與秦蝶兒的關係,我對他由衷的生出了一種親切感。

在他向我請安時,我還使盡了全身的力氣、蒼白着臉,朝他微笑了一下。

不過,在他端着煎好的草藥向我走來之時,我仍舊是堅定地朝他搖了搖頭,雖然我知道自己此舉有些孩子氣,也有些不負責任,可是,我能夠猜得到,就算自己繼續活了下去,也必定是一輩子都活在疼痛、思念之中。

與其一輩子都難受,倒不如讓自己現在就解脫了。

我的這種悲觀厭世的態度讓劉一刀明顯有些不贊同,但是,我是君,他是臣,他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反抗我什麼。後來,他索性也採取了與杏兒類似的辦法,每日點中我的昏睡穴之後,用內功來給我療傷,同時也找來一些新的藥物,給我偷偷的服下,維持着我的生命。

當然,雖然我已經存了厭世之心,但是,腦子之中卻也還非常清醒。爲了避免因自己的離去給敦煌朝帶來動盪不安,我特意讓人去邊關召回遠兒,將自己的後事安排好。

待我歸去之後,如若遠兒願意登基稱帝,我便將皇位讓予遠兒。如若遠兒不兒願意登基稱帝,我便讓躍文繼承我的皇位,讓遠兒輔佐躍文。

就這樣,在我身體狀況進一步惡化,並不時的會陷入昏迷之中後,遠兒終於從邊關返回來了。|

當時,當再次昏迷多日的我,睜開雙眼之後,看見遠兒握着我的手,滿面憂愁的坐在那裡發着呆,這讓多日未見他的我,心中微微感到了一些喜悅。隨後,我便氣若游絲的喚了他一聲。

可能是我這次昏迷的時間太長了,嚇壞了遠兒,聽見我的叫喚聲後,遠兒不禁欣喜若狂,同時也淚流滿面。

因爲我自己也心知,若是依照現在的這種狀況持續下去,那我歸去之日也必定不久了。於是,我便趁着自己現在還清醒,就將自己召他回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誰知,遠兒卻堅定的搖了搖頭,似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的說道:“皇兄,現在除了父親之外,你便是我在這世上唯一親人了,遠兒不會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你離我而去的。”

說完,他用手拭乾了自己面頰上的淚,站起來,將杏兒與義國公喊了出去。

接下來的大半日,我都一直未見到他的蹤影。|

而我沒料到的是,待他再回到我牀前時,卻多帶了一個人過來。

番外NO.71欣喜若狂

那是一位面容清秀、身着青衫,讓我感到有種莫名熟悉的男子。

我猜測,他可能是遠兒特意從宮外找來的醫藥高手之類的人物,我在心中嘆了口氣,覺得遠兒這番動作只怕是白費心思了。

方纔,我已經開始咳血了,雖然我不是醫生,但是也能知曉這必定是傷及內臟之後,身體纔會出現的反應,母妃與母后離世之前,都曾有過這個反,之後不久便過世了。

估計再過不久,就是我的大去之日了,我在心中有些悲哀的想着。

不過,遠兒回來得也正好,不然我都要讓趙德安派人去尋他了,因爲我需要在自己離世之前,將所有的後事都給他交代好,然後再來擬下臨終前的遺旨。

只是,因爲我剛剛咳血時,彷彿將五臟六腑都咳嗽出來了一般,這耗盡了我全身的力氣,因而,我打算稍作歇息一會,待身上重新聚起說話的力氣後,再來向遠兒交代後事。

就在我閉目養神的當口,我聽見劉一刀好像在稱呼那名青衫男子位“齊掌櫃”,看來,他們應當相識。不過,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劉一刀也是個醫藥高手,他們之間相互認識也沒什麼奇怪的,我自以爲是的想着。

而接下來,杏兒對那名男子的稱號則讓我心中一驚,她竟然喊那名男子爲“小姐”,這個世上能被杏兒稱爲“小姐”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秦蝶兒。雖然這個齊掌櫃是名男子,但是,秦蝶兒善於易容術,她能易容成林桀。自然也能易容成眼前的這名男子。難道,這名青衫男子是秦蝶兒扮的嗎?

想到這裡,我的心中不禁一顫,忍不住用原本已經有些模糊與渙散的眼神向那名男子看了過去。

而那名男子竟然也應了杏兒,隨後杏兒便哭着嗔怪起她來,趙德安也隨之跪了下來,乞求她,讓她不要再離開我了。

原來,真的是秦蝶兒回來了,我心中有種恍惚和不真實感。

原本,我應當感到欣喜若狂的,畢竟我找她找了那麼久,生這場大病也是拜她所賜。

可是,我的心中不僅找不到半點歡喜與波瀾起伏的感覺,反倒本能的提高警惕起來。

她這次再回來又有什麼企圖呢?是想再重重的傷害我一次,隨後再不告而別?還是聽見我的病重了,想親眼看着我離開這個人世間呢?

她是與遠兒一起入宮的,那就說明,她可能與遠兒一直有聯繫,甚至可能與遠兒一起在一起,難怪我一直找不到她呢。

原來,我之前的猜測都是正確的,她真正喜歡的人真的是遠兒,所以纔會絞盡腦汁的想辦法離開我,出宮去尋找遠兒。

我那本已麻木的心突然恢復了痛覺,五臟六腑再次痛得糾結在一起,我開始怨怪起她,繼續已經消失掉了,爲何還要再次出現在我面前,讓我就算離開人世,都不能離開得安靜一點。

正在這時,因爲心情的起伏太大,我的胸口不禁又涌上一股腥甜之味,不願在她面前失態,於是,我用力的撐住自己,強忍到牀榻邊上,纔將它吐了出來。

看見我的這副模樣,她痛苦出聲來,並湊上前來,打算給我順順背,卻被我負起的閃躲了開來。或許,她會哭得這般傷心,是因爲覺得我可憐,同情我吧。

但是,即便我馬上就要死了,我也不願意被她同情。

看着我吐血的模樣,一旁的劉一刀也有些看不過去,又端起那碗已經放置多時的草藥,苦口婆心的想勸我飲下去。

我早已存了求去之意,而方纔又在心中證實了秦蝶兒所愛之人真的是遠兒,我心中更是萬念俱灰了,所以又怎肯再吃藥呢?於是,我裝作沒聽見劉一刀的話一般,重新躺回到牀上,一動不動。

這時,我突然聽見秦蝶兒讓其他人都退出去,她說她要自己來餵我吃藥。

緊接着,我邊感覺到,她的脣又覆到了我的脣上,隨即,一股苦澀之味傳上了我的舌尖。

原來,她是想又如從前那般,以口來給我哺藥,這讓我的身子不禁一僵。同時,也已經好久沒有觸碰過她的氣息的我,也變得有些心神盪漾起來。

但是,儘管如此,我還是咬緊了自己的牙關,不讓她的目的得逞,而此時的她,也似是泛起了倔強的性子,仍然執着的用舌尖敲着我的牙關,想將我的牙齒撬開。

一時之間,我們便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僵持在那裡。

突然,有兩滴淚珠滾落在我的面頰之上,這讓我心中不禁一驚,自動的睜開原本緊閉着的眼睛,向她的臉看去,只見她滿臉的悲慼與傷痛,雙眼含着淚花的看着我。

看到她這幅傷心難過的模樣,我的心中不禁一軟,將牙關也鬆開了,任由她將藥一口口給我哺了進去。

這是我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吃藥,我有點痛恨自己,爲何一碰見她就沒轍。

隨後,我哀傷對她說道,爲何她心中不愛我,總是千方百計的脫離我,還一次次的招惹於我,讓我心中一次比一次難過,我已經不願再承受這一次次的得而復失後的痛苦與恐慌了。

可能是心中壓抑太久了,說完這話之後,像是一個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一般,我的淚就這樣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誰知道,我的話竟然讓她再次放聲大哭起來。她抽噎着說,她愛我,就是因爲愛我,纔會在一次次的離開我後,再重新回到我身邊,那日她在睡夢中喊遠兒,也是因爲我摟抱劉彩兒之事故意氣我的。可是,因爲她擔心君恩淺薄,不知道我對她的愛意究竟能持續多久。所以,當她發現自己愛上我之後,便總是千方百計的想逃離我。

這是秦蝶兒第一次親口向我承認她的愛意,這讓我不禁有些愕然,接着便是覺得不敢置信。

因爲有些不敢置信,我還又向她確認了一次,又再次得到了她堅定不疑的答覆。

頓時,我欣喜若狂起來,渾身上下涌現出一種蓬勃的生機與活力。

我急切的告訴她,她是這麼多年以來,第一個能讓我有如此強烈感覺的人,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獨一無二的。我央求她,以後她若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就直接說,千萬不要再悶聲不響的離開,我已經承受不住這種刻骨銘心的痛了。

隨後,我本來又打算將之前吩咐趙德安去宮外修建賜予她的府第及我的計劃說出來,不過,因爲我現在身子太虛,話出口便被喉嚨中溢出來的咳嗽聲打斷了,其它話就只能待我身子稍微舒坦一些之後再說了。

截下來的日子中,因爲我最近有了旺盛的求生意志,自然就不會再抗拒吃藥與進食了。

只是,因這我自小就不愛吃藥,每次生病之時,都會在母妃面前撒嬌耍癡,想少吃點。

在蝶兒面前,我不禁又犯了同樣的毛病,並希望能夠討價還價,少吃一點。

可是,她卻一點都不似母妃那般好說話,一副兇巴巴的模樣,而且,每次說到後來,她都是一副眼淚汪汪、泫然欲泣、非常自責的模樣。

見不得她受任何委屈的我,爲了讓她不再傷心,此時別說她只是要我喝下她手中端着的草藥了,便是毒藥,我可能也會一飲而盡。

只是,日子久了,她也抓住了我的這個弱點,後來只要我不肯吃藥,她都會使出這一招。

慢慢的,我有了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可是,就算心中明白她的眼淚多半是裝出來的,我卻仍然不能對她的眼淚免疫,因而,每次這樣的鬧劇總會以我百般委屈的飲下她手中端着的那一大碗苦藥而告終。

除了逼迫我吃藥與進食外,她每日還會花上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用內功爲我療傷。

然而,儘管如此,因爲這次我身體的耗損太大,還是足足花了兩個多月時間才復原過來。

不過,在這兩個多月中,我卻過得非常幸福,非常快樂,因爲每日有她的相伴和細心照料。

番外NO.72最終版大結局

因爲幸福來之不易,我們相互之間都好好珍惜了起來,平日相處時,都慢慢開始學會以真性情來坦誠相待。

蝶兒向我坦白了很多事,包括她娘詐死,後來又由她的師傅劉一刀結爲夫妻,林府並未家破人亡,當初她兩次逃離皇宮,都是通過之前她師傅找人幫她挖的那條地下通道逃脫的,出宮之後,她又做了些什麼,等等。

在這之中,其它的我都可以理解,也有些感嘆她的腦子實在是太靈活了,只是,這裡面卻還有一樣東西讓我有些耿耿於懷,那就是那條曾經兩次助秦蝶兒逃離皇宮的地下通道。

雖然秦蝶兒已經向我老實交代了,但是,我還是有很強烈的不踏實感,我擔憂什麼時候我一個不留神,再將她惹得不高興時,她又會從這條地下通道中逃離,逃得遠遠的,再次讓我找不到蹤跡。

而除此之外,在我的皇宮裡,留下一個能夠讓人自由出入的通道肯定是一件非常不安全的事。

因此,我便總是在尋思着,想要將它填平掉,除掉我心中的一個大隱患。

可是,讓我感到非常奇怪的是,每次我一提及到這個話題時,秦蝶兒總是會表現出一副強烈反對的模樣。

雖然,每次到最後,總以我屈服在她的眼淚之下而告終,但是,我的心中卻總覺得缺乏安全感,似有個陰影存在一般。

我總會不由自主的胡亂猜測,猜測她是不是想爲自己的出宮留條後路,所以才一直不肯讓我毀掉這條地下通道。

直到有一日,我收到了趙侍衛從邊關傳來的一份急報之後,才順藤摸瓜的探出了她如此強烈反對的理由。

上次遠兒從邊關回來後不久。因爲我身子不適,他需要留下來幫我處理朝政,而又因軍中一日不能沒有主帥,我便派專家非常信得過的趙侍衛去邊關頂替了遠兒之職。

這封趙侍衛從邊關傳來的急報說是找我,倒不如說是找秦蝶兒更貼切一點、

因爲趙侍衛前幾日曾排他手下的四個暗衛去金源國暗殺一個惡貫滿盈、作惡多端的道人,這道人就是在我率大軍與金源國大戰之時,幫金源國擺下天門陣之人。

此次暗殺雖然成功了,但是,其中一個暗衛在闖入那道士的府中時,卻誤中了那道士設下的瘟毒。

趙侍衛知道上次我所中的瘟毒是秦蝶兒解掉的,所以便發來急件向秦蝶兒求援。

恰好急件發來之時,秦蝶兒與杏兒一起,去了御醫院,研究她們的草藥去了。

因爲知道此事非常緊急,攸關那名暗衛的性命,我便打算着宮人去御醫院,將秦蝶兒喊回玄清宮一起商議對策。

這時,遠兒突然走了進來,準備與我一起商議一下今日早朝時,大臣們稟報的一些事誤。

遠兒的醫術不下於秦蝶兒,因此,我便直接將急件遞於他看了一下,想徵求一下他的意見。

於是,當秦蝶兒從御醫院回來之後,我便故意與她聊起以前的事。

隨後,趁她沒注意之時,我又悄悄的將話頭引向她當時趕赴邊關救我之事上。

我問她:“蝶兒,你雖然身懷武藝,但是,你一個女子之身前往邊關,你師父與你師孃以及遠兒他們也不阻止你嗎?”

她得意的笑道:“他們根本不知道我要趕赴邊關啊,那一日,我偷偷的跟隨在大師兄身後,聽到了那個知曉邊關情況的人與他之間的談話,知道你中毒了。而隨後我又未動聲色,只是在家中找齊

草藥,練好丹藥,然後便留下一份書信就走了。倒是杏兒那個鬼精靈早已知道了我的意思,早早的便準備好,在家門口的樹林裡等着我……”

我一邊微笑着聽她說話,一邊在心中思索道,若是她從遠兒的身上取得藥引,那遠兒必定會有所察覺,不會放她獨自前來。

依賴這種藥引的獨特性,這個世上,能爲我提供藥引的就只有遠兒與躍文了,現在,遠兒的可能性已經排除掉了,難道,她曾潛入過皇宮,尋找過躍文?

“那你走之前,曾來過皇宮?”我不動聲色的詢問道。

“來皇宮幹什麼?等着被人當鬼捉啊?”她顯出一臉的愕然,彷彿我在說什麼天方夜譚似的。

隱隱的,我感覺事情越來越不對勁,於是,我盯着她的眼睛,索性挑開來說道:“那解藥的藥引是從哪裡來的呢?據說,這種藥引就是嫡親父、兄、子的鮮血,據你所說,你應當未用遠兒的血,又未來皇宮,用躍文的血,那你這藥引是從何而來呢?”

這時,她似是想起了什麼,立刻慌張起來,臉色與遠兒的如出一轍。

這讓我愈發的覺得事情不簡單,我帶些哀怨的說道:“蝶兒,我們一起經過了這麼多的波折,難道,你現在仍然還是不信任我,仍然有事情欺瞞着我嗎?”

頓時,她的臉變得紅一陣,白一陣,沉默了良久之後,她深深的吁了很多的一口氣,似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的說道:“不是我存心想欺瞞你,而是此事實在太過重大,我怕說出來之後,你會怪罪於我。其實,前幾次,我不同意你封掉地下通道,原因也在於此。我想留住這條地下通道,在自己抑制不住對他的思念之時,可以隨時出去看望看望他。”

“抑制不住對他的思念?”我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心中也有了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

“就是那天深夜,你怒氣衝衝的來找我,隨後我又沒有飲下小林子端去的避孕藥後留下的。後來,就發生了太后姑媽殯天之事,因爲心中比較悲傷,我也未注意到自己的月事未來,直到進入冷宮之後,我才發現了自己受孕這件事。因爲之前你一直讓人端避孕藥給我吃,這件事我自然是不敢告知於你的。這也是後來,爲何師父要找人打通地下通道的原因,也幸而有了這條地下通道,不然,那日姜太妃、淑妃帶人闖入冷宮,惹得我動了胎氣,如若我沒有進入地下通道,只怕那日我與孩子必死無疑……”說到末了之時,可能讓蝶兒想起自己當時的苦楚,她抽泣起來。

我驚呆住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件事情的發生,不過,見到蝶兒的眼淚,我也來不及思考了,只是上前擁住她,邊拭着她眼角的淚,邊輕輕的吻着她的面頰,憐惜的說道:“都是我的錯,委屈你了,這怪都怪我對母后的成見太深。其實,每次讓人給你喝避孕藥時,我心中也非常痛苦,我也非常渴望能與自己深愛的女人有個孩子,沒想到,沒想到,我的願望真的實現了……”

說到後來,我的心快樂得都快要飛翔起來了,不過,我仍然帶些嗔怪的詢問她:“之前你沒告訴我,也是情有可原,可是,我們冰釋前嫌之後,你爲何還要隱瞞我呢?難道你還在記恨着我,想隱瞞我一輩子嗎?”

她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也不願意這樣做,我也想將孩子接進宮來,與你我一起生活。可是,我害怕,害怕他到時候招人嫉妒,會變得如包晴腹中的那個孩子一般,遭人毒害,那樣的後果,是我所承受不住的。所以,我寧願與他分離,也要讓他在宮外平平安安的長大。”

聽完蝶兒的話,我愣住了,這確實是個問題,在皇宮生活了這麼多年,這其中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我是最清楚的,我也不願意他有任何的意外發生,否則,我同樣會悲痛欲絕。

所以,一時之間,我的腦子也有些混亂起來,不知採取什麼樣的辦法纔是最妥善的辦法。

不過,因爲迫切的想早點見到他,當天夜裡,我便拉着蝶兒,也藉助於冷宮中的那條地下通道,去往義國公府,去探視那個蝶兒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孩子,當然,我也從蝶兒的口中,知曉了他的名字原來叫念安。

一路之上,我像個才初次當爹的人一般,不停的追問着蝶兒,念安的模樣,長得像誰更多一些,他現在會爬了沒有,長牙了沒有……

問到後來,蝶兒都有些不耐煩了,瞪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等會見到後,你不就知道了嗎?”

我被她一嚇,只能如個小媳婦一般,委委屈屈的將剩下的話咽回了腹中。

而真等見到念安,抱住他之後,我便再也捨不得放下來了,他那酷似我的模樣,一看就是我的縮小版,讓我心中溢滿了爲人父的驕傲與自豪。

到了後來,還是在蝶兒的生拉活拽之下,我才肯回宮的。

之後,一有空閒時間,我便控制不住自己的通過冷宮中的那條地下通道,往義國公府跑。

自然,那條地下通道現在便是蝶兒求着我封,我也不會封了。

原本,我打算讓蝶兒以林御醫的身份存在着,白天在御書房與我在一起,晚上回宮外我所賜予她的那座府第居住。

可是,試行了幾日後,我卻發現,晚上她離開我之後,我總是變變得魂不守舍,而且,自從發現念安的存在之後,我更是無法將自己的這個想法堅持下去。

因爲我現在只要一兩日看不見念安,心中便像貓抓了一般,總是忍不住的想悄悄出宮去看他。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長此以往,必定會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進而會讓人發現念安的存在。

而念安現在名不正、言不順,反倒更容易遭人毒手,與其這樣,倒不如將他認回宮中,讓我可以名正言順的保護他。

因此,我便將自己的這個打算告訴了蝶兒,看得出來,她不願意再次捲入後宮紛爭之中,所以,她對我的這個將念安認回後宮的打算有些排斥,因爲念安的回宮,就意味着她必須以嬪妃的身份回到後宮。

後來,在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服下,考慮到這樣一來,確實更有利於保護念安,她只能應允了。

得到蝶兒的應允之後,我便開始着手具體實施起來。

首先,便是後宮中其他嬪妃的問題,雖然,因着蝶兒知道我的難處,一直未再提楊晴兒之事,也未要求我不再寵幸其他嬪妃。

但是,我知道,我每寵幸其他嬪妃一次,對她肯定就是一次傷害,這也會爲我們日後關係遺留下隱患。我不願意讓我與她的關係中,再有任何的隱患存在。

於是,我開始動起了歪腦筋。

我將宮中的所有嬪妃都“寵幸”了一遍,當然,最後都未寵幸成功,原因是不舉。其實,也確實是不舉,自從與蝶兒冰釋前嫌之後,我對別的女子再也提不起來興趣了。

隨後,我又故意在宮中喜怒無常了一段時間。

感覺效果差不多已經達到之後,我再將所有的嬪妃召集在一起,滿臉頹廢的告知她們,也爲了不讓我自己見了心生鬱悶,我給她們三日時間考慮,要出宮,還是要繼續留在宮中,都隨她們自己的意。

要出宮者,雖然必須隱姓埋名的過上一輩子,但是我可以讓她們衣食無憂,也允許她們再另行婚嫁。所有之前給予她們家族的榮華富貴以及官爵襲位,只要她們家族中,無人犯錯,便仍然不會改變。

因爲所有的嬪妃都見過我雄風不舉的情形,再加上我這段時間以來的喜怒無常,所以對我說的“影響了身體”究竟是怎麼個影響法,自然也心領神會了。

她們見我如此一說,紛紛心動不已,因爲後宮中的女子入宮大多是被逼無奈,沒有人真正願意在這宮中活守寡,更何況我現在的脾氣還糟糕透頂呢。

因而,不出三日,那些未生孩子的嬪妃中,大部分都紛紛來向我請辭,然後領着賞賜出宮去了。極少數對我情深意篤的,也被我着趙德安勸離了。

而剩下來的幾個則是香兒、念兒、雲兒、雨兒,以及腹中有個癡呆兒的包晴漾。她們不是跟隨我多年,就是替我育有兒女,我自是不能像對待其他新進、無甚感情的嬪妃那般對待她們。

思前想後了一番之後,我將躍文封爲定安王,在宮外賜他一座定安王府,讓他與香兒一起搬過去居住;給大公主玉雯、二公主玉晴各賜公主府一座,念兒和雲兒搬過去與她們同住;給雨兒晉封爲淑妃,以雨兒身子孱弱,需要靜養爲名,給她在京郊賜了一座府第,讓她搬過去靜養,給包晴漾腹中的孩子也賜了一座府第,包晴漾先搬過去居住,待她生下那孩子之後,再來具體進行冊封。

就這樣,我的後宮佳麗沒多久之後,便全被我遣散掉了。

自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朝中的大臣們也知曉了這件事,但是,此乃是天災人禍之事,也沒什麼可值得說的。

雖然他們覺得我遣散後宮之舉顯得過激了一些,但是,雄風不舉對男人來說是很大的恥辱,他們也不敢提及此事,免得獅子頭上撓蝨子,惹禍上身,最多隻能在私下暗自嘆息,併爲我子嗣稀少而感到憂心。

此時,我所策劃的一幕大戲也上演了。

幾日後,杏兒裝扮的“林御醫”突然站了出來,跑到朝堂上告御狀,“他”爆出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原來,那個在“死後”被我追封爲皇后的秦蝶兒不僅沒有死,還誕下了一名皇子。

因爲“他”是秦貴妃的表兄,接到了秦蝶兒的求救之下,在當時形勢所迫之下,翻入了宮牆,救走了懷有身孕的秦貴妃以及她的宮女們,隨後放了一把火,燒了冷宮。

初時,我裝作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故意將他的話當作是胡說八道。

緊接着,秦蝶兒再帶着念安現身朝堂喊冤,才引起我與朝臣們的震驚,自然,我的震驚是裝出來的。

這時,遠兒站出來,很沉着的說,要驗證念安是否是我的親生兒,證實秦蝶兒所言是否屬實也不難,用滴血認親之法確認一下就可以了。

遠兒此言一出,引得朝臣們紛紛點頭贊成,其實,看着念安那與我肖似的面孔後,朝臣們心中自然已經信了三分。不過,因着此事非同小可,故他們都覺得應當再確認一下。

念安本來就是我的兒子,滴血認親的結果自然是不消說了。

而原本正在憂心着我子嗣稀少的朝臣們,見我突然多出了一個如假包換的皇子來,幾乎個個都歡喜不已,紛紛爲犯了欺君之罪的“林御醫”和秦蝶兒求起情來。

可是,脾氣不好的我並沒有立刻善罷甘休,仍然堅持要懲處“林御醫”和秦蝶兒,誰知,他們二人手上竟然突然冒出兩塊免死金牌來,這讓所有人瞠目結舌不已,我自然也無法懲處下去了。

不過,我依然沒有輕饒“林御醫”,讓“他”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難饒。“他”被我義無反顧的逐出了宮廷,日後永不再錄用“他”爲御醫。

自然,“林御醫”此人從此以後便就這樣消失掉了。

至於秦蝶兒,因爲二皇子“念安”年紀尚幼,不能缺少母親的照料,所以,我允許她留了下來。

我本來也想封二皇子爲王,賜座王府,讓念安與秦蝶兒一起居住的,但是,秦蝶兒卻執意不從,一定要留下來照顧我,並在我的寢宮外跪了三日三夜,最終昏倒在地上,這打動了我,讓我應允她留在了宮中。

當然,這跪了三日三夜,並昏倒在地上之事,只是我讓人散播出去的謠傳,我可不捨得真這般折磨她。

想當然爾,經過這麼多的準備工作之後,我終於能與蝶兒、念安三人在皇宮中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不過,念安並不是我們唯一的孩子,後來,蝶兒又爲我誕下了三皇子享安和三公主玉羽。

只是,爲了呼應我雄風不舉的這個傳言,孩子生下之後,就暫時先放入了議政王府,說成是遠兒的孩子。

然後,我又以自己膝下子嗣稀少爲名,將他們一一認養了過來,享安與念安一樣,同樣擁有皇位繼承權,屆時,究竟由誰來繼承皇位,就看他們自己的資質和意願了。

而至於遠兒,過了兩三年之後,蝶兒的事他也終於完全釋懷了,並且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另一半,這另一半竟然就是先朝太子妃秦琳兒。雖然這有些不合禮制,但是,我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幫秦琳兒重新轉換了一個身份,嫁給了遠兒,成了議政王妃。他們生活得也非常幸福,並且育下了兩子一女。

在這之中,我在蝶兒的請求下,還賜過三樁婚事。第一樁是將杏兒賜婚於蝶兒的哥哥秦飛,第二樁是將剪春賜婚於趙侍衛,第三樁是將桃紅賜婚給了羽林軍中的一個將領。

在江山社稷方面,一切都已經進入了正軌,敦煌朝也變得日益強大富強起來。我已經作好打算了,待從念安與享安之中挑到一個皇位繼承人後,我便退位坐太上皇,與蝶兒一起頤養天年,並做一些自己愛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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