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心中氣的想要跳腳,離灝凌深吸口氣,啞聲嘆道:“我沒有生氣,只是一時有些不適應!”
他此刻的心情,到底有多凌亂,除了他自己,恐怕沒有第二個能體會了。
他心愛的女人,此刻竟然想要把身子給了離蕭然!
即便,眼前的離蕭然是他易容喬裝,但她……卻仍舊如此繾倦的吻着這個人!
這讓他,恨不得立即掐死她。
然後,在狠狠吻活她!
“先生只是覺得不適應麼?”
淡淡笑着,將離灝凌變幻莫測的神情盡收眼底,袁修月伸出手來,猶如小野貓一般,探進他的襟口,細細摸索着:“以後習慣就好了!”
聞言,離灝凌只覺自己腦海中,轟的一聲巨響傳來,緊接着便覺渾身一緊。
倏地伸手,按住她不規矩的纖纖玉手,他喉間乾澀:“月兒,你心裡喜歡的人,不是皇上麼?何以此刻卻對我如此?你可知道,男人都是經不住……”
話,說到最後,離灝凌的嗓音,已然沙啞無比。
耳邊,聽着他沙啞的嗓音,袁修月輕輕一笑,擡眸凝向他的俊臉,她笑的嫵媚非常:“方纔我不是跟先生說了麼?我想要報答先生對我的好……”
說話間,她身形前傾,因她的突然靠近,離灝凌的身子,驀地便又是一緊!
感覺到他的緊繃,她低眉斂眸,眸光狡黠閃亮:“先生,你若要我,今夜我便給你……”
“我不要!”
離灝凌氣急敗壞的命令道:“你現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給我好好睡覺!”
聞言,被他緊擁在懷的袁修月輕勾了勾脣角。
瞳眸之中,波光閃閃,她柔荑輕擡,惡作劇似的:“先生……人家想要跟你一起‘睡覺’!”
呼吸,猛地一窒,離灝凌心下暗惱。
捨不得對袁修月破口大罵,卻在心底將離蕭然罵了個底朝天,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將她不老實的小手,悉數禁錮在她自己身前,而後惡狠狠的出聲說道:“我現在……便是在陪你睡覺!”
聞言,袁修月不禁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聽到她的笑聲,離蕭然神情微怔了怔。
一時之間,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他懲罰似的咬下袁修月小巧的耳垂,再次對她命令道:“睡覺!”
心,終是忍不住又開始抽痛起來。
袁修月脣角勾起的弧度,並未因身後之人不悅的語氣而收斂,靜靜感受着離灝凌掌心處傳來的溫熱,她怕自己呼痛,一直不敢去想什麼,只緩緩閉上雙眼。
她一直都以爲。
自己今生,只怕與他再無相見之日。
卻不曾想,上蒼對她總算眷顧了一回,讓她可以如現在這般,靜靜的偎依在他溫暖的懷抱中,聽着他沉穩的心跳,漸漸進入夢想!
她的夢裡,雖然會痛,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滿足!
那種,不再覺得自己孤單,心想事成的滿足!
夜,已深。
睡榻上相擁而眠的兩人,一人睡去,另外一人,卻思緒紛亂,總是無法入睡。
這個人,便是離灝凌!
他的月兒,要以身相許,來報答離蕭然對她的好。
這讓他情何以堪?!
若是以前,他大可冷冷對她,罵她水性楊花!
但是現在,他不能!
因爲,他愛她。
那份愛,很深,很深……深入骨髓!
“凌……”
不期然間,一聲輕喚出口,袁修月的雙眼仍舊緊閉着,始終不曾睜開。
但只這一字,卻讓離灝凌在微怔之後,心胸豁然開朗!
——
翌日,天晴氣爽,一縷陽光,淘氣的穿過簾帳,灑落在袁修月的*的額頭。
睡榻上,離灝凌仍舊緊擁着她。
不過,現在他並非與袁修月同側,而是與她面面相對。
視線,彷彿上了鎖一般,深深的停落在袁修月略顯蒼白,卻讓他魂牽夢縈的俏臉之上,離灝凌薄脣輕勾着,心中思緒卻是百轉千回。
昨夜。
就在他入睡時,聽到她的囈語,才恍然驚覺。
眼前這個讓她愛到骨子裡的小女人,又狠狠的耍了他一回!
試問,一個做夢都喚着自己名字的女人,豈會爲了報恩,將自己的身子給了別人?!
想來,她是應該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卻又秘而不宣!
可是,他該如何教訓她呢?!
深凝着袁修月沉靜的捶眼,離灝凌心思微轉,眸色微深,遂將自己火熱的脣,傾身覆上她的……
“先生……”
嬌嗔出聲,卻仍是喚他做先生,袁修月躲開他溫熱的脣,眸中波光繾倦,“你昨夜不是說,對於我的親近不適應麼?今日怎地比我還熱情?”
聞言,離灝凌淡淡一笑:“你也說了,那是昨夜,夜裡抱着你睡了一宿,我現在習慣了呢!”
“呃……”
迎着離灝凌臉上的淡笑,袁修月忍不住神情一怔。
在她怔愣之間,離灝凌輕擡眸首,再次吻上她的櫻脣。
他的吻,來的急如驟雨。
即便袁修月自怔愣中回神,卻已無招架之力!
“那個……”
終是伸手將離灝凌推離稍許:“先生,現在青天白日的……”
“那又如何?”
眸光璀璨耀眼,離灝凌輕笑道:“這裡是我的寢帳,我不讓他們進,誰敢進來?”
他怕!
怕她又會心痛!
但,人都說關心則亂!
此刻的他便是了!
卻聽帳外突然傳來杜生略帶焦急之音:“啓稟皇上,大元帥袁成海求見!”
聞聲,兩人瞬間跌回現實!
微擡眸華,袁修月忍俊不禁的笑了:“先生……這裡可是你的寢帳哦,你不讓他進,他便只能在外面等着!”
自那日袁成海與安太后意圖謀害她的性命,許是時候覺得自己沒臉見她,袁成海這幾日一直都不曾與她打過照面!
倒是今日,他來了。
可她,仍舊不想見!
“皇上!”
半晌兒,見帳內不曾作聲,袁成海親自出聲說道:“今日一早,探子來報,阜都方向的朝廷軍隊,有所動作,此事於我安氏一族,生死攸關啊!”
聞言,離灝凌眸色微閃了閃。
無奈一嘆,悻悻的自睡榻上起身,他瞥了袁修月一眼,伸手取了屏風上的外袍穿上,這才坐在睡榻上,對帳外說道:“請大元帥進帳!”
袁成海進入大帳之時,袁修月已然擁被坐起。
擡眼看了她一眼,袁成海便低眸行至榻前,對離灝凌輕恭了恭身道:“老臣參見皇上!”
見他如此,袁修月訕訕一笑,只輕抽了抽脣角,卻也並未言語。
“大元帥不必拘禮!”
淡淡出聲,卻不含一絲感情,離灝凌擡眸看向袁成海:“方纔你說,阜都方向的朝廷軍隊有所動作?”
“是!”
面色凝重非常,袁成海眉頭緊皺:“今日一早,探子便已來報,阜都方向的朝廷軍隊,今日大肆調動,似有蓄勢待發之態!”
聞言,離灝凌眉宇輕皺,瞳眸深幽閃閃。
想來,離蕭然爲了儘早停止離國內亂,此次回到阜都之後,便以他的身份,在最短的世間裡,最好的一切部署!
微擡眸,看向袁成海,他凝眉穩定:“招兵買馬一事,進行的如何?”
聞他此問,袁成海面色微變了變,道:“有了花姑娘的一百兩銀子,招兵買馬一事倒進行的順風順水,只不過……”
擡眸瞥了袁成海一眼,離灝凌接着他的話說道:“只不過那些兵士,良莠不齊,根本無法與朝廷的正規軍隊櫻鋒!”
聞言,袁成海臉色驀地一變。
“大元帥!”
凝着袁成海的眸子,微微變冷,離灝凌冷哼說道:“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老臣有罪!”
面色,再次變得難看,袁成海恭身垂眸:“就此事,老臣已然想到補救之策!”
“哦?”
俊眉挑起,離灝凌的臉色,仍舊不太好看:“大元帥所想到的補救之策,到底爲何?”
“這……”
擡眸又看了眼袁修月,袁成海並未直言,而是輕聲說道:“如今太后和衆位大臣已然在中軍大帳等候皇上聖駕,還請皇上移步中軍大帳!”
“朕倒要看看,你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冷哂一笑,離灝凌自睡榻上站起身來,回眸又深看袁修月一眼,他聲音溫和道:“待會兒乖乖用膳,朕處理完事情便回來陪你!”
“嗯!”
輕應一聲,袁修月彎脣淺笑。
擡眸之間,瞥見袁成海投來的視線,她淺笑輕斂,淡淡轉睛目送離灝凌離開。
目送兩人離開,袁修月心思微轉,只片刻之後,卻又在心中暗自苦笑。
她父親所想到的補救之策,她已然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