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夫人失去誥封的時候,林大老爺就已經有了預感,再加上打聽到了侯府已經知曉他們做的事時,他就心裡開始不安起來,知道要出事情,哪知道就這樣的快……
林大老爺一臉的悲壯,帶着這些東西回林府,只怕也保不住了。
而水煙和雪煙到底也想明白了過來,頓時臉色極度不好起來,只怕回了林府的日子不好過……她們是管着林夫人的所有的事的,知道她不少的事情,回去後只怕要被逼問……
還有徐媽媽和吳媽媽也是戰戰兢兢,她們是知道大太太的很多事的,加上又背叛過大太太,這下子……可完了。
不管這過程多麼的壯烈,反正老太太算是清淨了,清理了這些以後,她便吩咐冬蘭道:“……將大太太的院子封了,她院子裡的其它的丫頭婆子先都打發出去,還有秋心苑也給封了……”
冬蘭忙應了,看老太太皺眉還在思索,她便不敢打擾。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道:“還有靈芸身邊的丫頭婆子也都打發出去再說,先換兩個去服侍她,也不必多,反正她在家廟也用不着這麼多的丫頭……”
“是……”冬蘭應了一聲,道:“那大小姐住的院子要封嗎?!”
“不用封,以後她還得從這院子裡出嫁……”老太太嘆道。
“是……”冬蘭知道大小姐以後出嫁還用得上她的院子,而韓睿淵的秋心苑卻封了,只怕是他以後也回不來了。這次喪禮過後,只怕要很快被送走了吧,哎……
冬蘭應了一聲,便匆匆的去了。
老太太揉着眉心,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就當爲侯府大換一次血也好,這樣下去,再優柔寡斷下去,這侯府得先從裡面爛掉了。
不管怎麼樣這喪事算是辦下去了,由於老太太的鐵血,再也沒有出過像上次這麼鬧出來的事。
至於睿淵和靈芸,老太太也只讓他們晚間的時候過來哭靈,其它時間並不讓他們出來。
三天過後,終於下葬。
下葬過後,侯府瞬間的安靜了下來,二太太在養着脖子上的傷,在院子裡閉門不出,楊氏越發的低調,雖然心裡已經笑的要死了的,但她們一向低調不已,這侯府好像瞬間沉寂了下去似的。
老太太看着月亮越來越圓了,無奈的道:“……靈芸和睿淵驟失其母,心中很是哀傷,我也憐惜他們去外頭心酸難受,不如等過了中秋,再送他們出去吧……”
韓驥自然是點頭應允,其妻新喪,他上了摺子要守孝一年,但卻被聖上駁回。韓驥心中冷笑不已,與老太太道:“……最近我也閉門不了吧,對外就稱病了,也合情合理……”
“好,只是不要做的太過觸怒了他……”老太太低聲道。
“我心中有數……”韓驥應了聲,道:“……巧思也查出了府上有幾個探子,只是具體的數目還不確定,慢慢的查吧,查出來了,也先不動便是了,只是知道是誰後,心裡也有數,做個預防,免得打草驚蛇,讓聖上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
“查到哪幾個了?!”老太太問他。
韓驥便低聲在她耳邊說了,老太太冷笑一聲,道:“真是沒想到,先不提這件事吧,反正你我身邊他們也插不進來,倒也不怕……”
“這倒是……”韓驥笑了笑,至少他防備多年,不可能讓自己身邊和老太太身邊也被安放了探子。
“只是這園子裡可有不少呢……”韓驥冷笑,道:“反正明天就是中秋了,一過完,就讓土妞趕緊回去吧……”
“嗯。”老太太應了一聲,道:“這是自然……”
沈思思這幾天因爲侯府辦喪禮,她也就沒那麼活躍的呆在廚房了,她便呆在上房裡休息,趁人不注意進了好幾次的空間,將裡頭熟了的東西慢慢的收割了,再種了新的種子下去,澆水,除草,鏟地之類的活計,真的不是一般的忙碌……
將收上來的東西都暫時堆放在空間裡,忙完了纔出來,想着空間裡堆的滿滿的食材和藥草花草什麼的,她只覺得這幾天的辛苦勞作也很值得了,身上有些痠疼,流的汗都是值得的。
出來時,正好要過中秋,所以她又做了一些月餅,準備過完中秋就回去了,春蘭秋蘭幫忙時,也嘀咕着道:“這府裡的氣氛怪怪的,還是回去舒服,姑娘,等我們回去了,可要灑些艾葉水去去晦氣,怎麼覺得這府上真的有一股邪氣呢……”
沈思思一笑,道:“邪不邪氣不知道,只是人心術不正了,這府上的氣氛自然也正經不起來,趕快乾活吧,過了明天,我們就能回去了……”
“姑娘也早不想呆在這兒了吧?!”春蘭笑着道。
“早忍不住了,我惦記我的啤酒,也不知道琛瑜做好了沒有……”沈思思笑着道:“還好過了明天就回去了,回去就能看得到了,若做好了,我弄啤酒烤鴨給你們吃……”
兩人一喜,道:“好。”
三人頓時便歡歡喜喜的開始做月餅了,這侯府上的氣氛倒沒怎麼影響到她們三人。
因爲剛辦完喪事,侯府上的中秋節倒不好過的太節慶了,所以也只是安排了一下人在園子裡吃個飯聚一聚便罷了……
來的人也極少,二太太養傷,不能出席,正好她也想躲着人,便不肯出來,楊氏她們身份低微,更不能出席,所以也就只有睿淵,睿思,睿臨,以及府上的五位小姐,加上韓驥,老太太和沈思思,大寶,便沒有人了。
園子裡也挺冷清的,老太太在等人來的時候便嘆道:“這裡越發的清靜了,唉……”
靈芸走在路上的時候,看到了靈嬋得意的往園子裡走,一時間就怒上心來,上一次她們倆就已經在園子裡大吵了一架,而靈嬋壓根就沒有退讓她,這讓靈芸現在想起來便怒不可遏的很。
她這兩天也哭夠了,氣夠了,恨夠了,現在一腔的怨火就往靈嬋身上發去了,她幾乎是衝了過去,一把推倒了靈嬋,靈嬋沒注意,就一氣跌坐到了旁邊的林子裡,一時間呆住了都沒有反應過來。
靈芸手也快,衝了上去就一巴掌扇到了她的臉上,怒道:“小賤人,你以爲你現在得志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娘即使是死了,你娘依舊是個妾,她是不可能是扶正的,你永遠都是庶出的,聽到沒有,賤婢……”
靈嬋一時被打懵了,她到底是少女,還沒有修練到深沉不已的時候,所以反應過來後便也是怒不可及的很,看着靈芸叫囂着叫她賤婢的臉,想到從小一直被她欺負壓抑的過往,她忍了多久了,好不容易等到出頭之日了,卻又被她給打罵,她一時心中涌起了滔天的怒火,頓時也反抗了起來,兩人立即滾成了一團,在草地上打的難捨難分……
靈嬋更是怒罵道:“……我是賤人,你是什麼東西?!你母親已死,外家也被逐了,你以爲你還是當初的侯府的大小姐嗎?!你纔是賤人一個,我告訴你……啊,疼……”
靈嬋?...
恨恨的在她心上灑鹽道:“……你母親一死,你的惡名早傳遍了京城,你以後……看你還能嫁給誰?!頂多是不上臺面的人家,我雖是庶出,卻比你強多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你們母女囂張了這麼多年,現在輪到我們了……”
“賤人……”靈芸氣的不行,眼睛都紅了,也不再說話了,只恨恨的去打她,兩人扯頭髮,抓臉,扯衣服,打的真的是再也分不開,丫頭婆子們急的要死的,要去拉架,哪知道兩人打紅了眼,去拉架的莫不是也被抓了撓了,披頭散髮的,園子裡就亂七八糟起來……
有丫頭們報到老太太處,老太太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良久後才恨恨的道:“……這兩個丟人的東西,給我把她們分開,這樣大打出手,還是我們府上的小姐嗎?!啊……給我分開她們,都給我關起來,氣死了,氣死我了……”
老太太恨恨的柱着柺杖弄的咚咚響,其它人大氣也不敢出。
韓驥見老太太氣的站都站不穩了,似乎還想去園子裡看看去,他便皺了一下眉頭,道:“母親,別去了,去了也是徒增氣惱,讓她們自己反思去吧,別管她們了,自作孽的很……”
韓驥很不耐煩的道:“把靈嬋拖回去,讓楊氏嚴加管束,靈芸也關起來,明天和睿淵一同送走……”
“是……”那丫頭便急急的去了,通知了管事的媽媽急忙去了園子裡。
這中秋本來就不怎麼好的氣氛現在已經是消散殆盡了,剩下的人是大氣也不敢出,睿淵更是臉色發白,神情呆滯,一連串的事讓他反應不過來了,他現在真的很難過很難過,彷彿最後的依靠也全失去了,他又要被送走了,這裡真的容不下他……他一下子就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