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抓住尾巴,放裴大大
“娘娘,你說蕭玉桃究竟是什麼意思,她爲什麼要說蕭意會成爲第二個蕭貴妃?她,這是好心的再提醒我們嗎?”事後,碧瑩好奇的湊到陳葉青面前,很是不解的問出這個問題。
陳葉青放下手中的茶盞,看着殿外燦爛的日光,道:“她纔沒有那麼好心呢,她只是不允許自己都沒搞定趙禮,也不願意讓蕭家的其他女人也搞定他,充其量不過是嫉妒心作祟罷了;再說,當年的蕭貴妃橫行一時,連先皇后都要避其鋒芒,她這麼說也會讓我心裡很不舒服,無法安安生生的坐在這個鳳位上。”說到這裡,陳葉青一聲不屑的冷笑:“不得不講的是,蕭玉桃這招棋雖然下的爛但她的目的多少還是達到了,我的確是心裡很不爽,還有那個蕭意,看樣子真的不能小覷了,畢竟那可是蕭太后真正選擇的人;老狐狸之所以被稱之爲老狐狸,不光她狡猾,更重要的是她的的眼光毒辣。”
碧瑩一聽這話,立刻就有些慌了,忙開口說道:“那我們該怎麼辦呀?難道這個蕭意真的會成爲咱們的對手?”
“蕭家的哪個女人不是咱們的對手?你着急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還就不相信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姑娘,能成什麼大氣候?趙禮要是這麼簡單就被勾引走,那他也不配被我這樣惦記着。”
說完,陳葉青就又端起茶盞,悠然自得的輕壓了一口。
關雎宮中
凌洛辰看着匆匆忙忙,神色慌張的扶桑上氣不接下氣的從外面跑進來時,手中的硃砂筆微微一頓,清亮的眼睛落在一旁伺候的小貝子身上,小貝子就心領神會的帶着滿宮上下的宮侍們弓腰走出關雎宮。
只是小貝子在步出關雎宮後,懷疑的眼神更深更濃的落在漸漸緊閉的宮門;他自幼便照顧在趙禮身邊,在這個世上,除了柔妃娘娘,怕是就連皇后娘娘都及不上他來的瞭解皇上;可是這些天下來,他疑惑了,他猜測了,甚至捉摸不透了。
爲何皇上的言談舉止開始變的有些不一樣?起先他只是認爲皇上有了如此變化不過是因爲前朝政事繁忙,情緒略有不穩罷了;可是這麼多天都過去了,皇上的性子越來越跟以前有着強烈的衝突;就拿這後宮之事來說吧,小貝子最是清楚皇上是最不喜歡跟宮女攪和在一起的,可是如今呢?
皇上已經數日不宿在芙蓉宮也就罷了,居然還跟一個初荷宮的小宮女經常來往;而且他們相見的時候就連他都必須退出去,關於這一點,小貝子感覺到前所未有過的困惑,更是有股從內心深處升起來的被排斥的感覺。
忠心耿耿如小貝子,就算是給他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懷疑此刻坐在龍椅上的人會是他人,他只會懷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惹得皇上不快的事,這纔會被皇上這樣日漸疏遠,一點一點的消磨了他們主僕間的那點情意。
關雎宮內,凌洛辰纔不知道小貝子此刻糾結的內心,他只是冷眼看着眼前這一臉糾結的女人,冷冷的笑着:“怎麼?終於闖禍了?”
扶桑心急的擡起頭,惶恐不安的看着凌洛辰:“殿下,皇后娘娘去了初荷宮,蕭玉桃是要完了,你要想辦法保住我,我不要跟着蕭玉桃一起遭難。”
凌洛辰放下手中的硃砂筆,雙手一抄放在胸口,看着扶桑的眼神裡滿滿的都是冷漠:“本殿下當初就警告過你,適可而止、見好就收,可是你呢?你真以爲有本殿下坐鎮關雎宮代替了趙禮,你就會是這後宮的主人嗎?司馬媚不是好惹的,這一點你早該知道;現在惹禍上身,終於開始着急求救了。”
扶桑不是沒聽出此刻凌洛辰對她的冷眼嘲諷,可是,她也不想這樣的;她只是沒想到這個蕭玉桃當真會是如此無用,他更沒想到司馬媚的手腳會這麼快,當初燒死黃問蘭的時候她都能忍着,爲什麼在她殺死淨月這個身份卑微的小宮女後,司馬媚就不肯再忍耐了?
終究是她一直小瞧了司馬媚,以爲她不會這麼快就有所動作;只是沒想到她說動手時就動手,速度之快猶如閃電,居然連一口讓人喘息的機會都沒有;還有那個曹貴人,擺明了就是司馬媚手裡的槍子,完全被司馬媚掌控在手掌心中像只發瘋的野狗到處亂咬人,蕭玉桃就是這樣被咬死的,她不可以跟着蕭玉桃一起出事。
扶桑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凌洛辰眼前的桌案前,被逼急的眼睛裡帶着一絲狠決,本是旖旎的眼瞳中卻是微微泛起紅色的血絲,這簡直就是典型的狗急跳牆的徵兆。
“凌洛辰,你不會真的想要見死不救吧;你可別忘了,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聽見這話,凌洛辰瞧着扶桑那張有點狗急跳牆死咬人的架勢,眼底的冷笑更勝了幾分;這個女人,難道永遠都想拿這句話來要挾他嗎?
想他凌洛辰長這麼大,何時被人真正要挾過;如果不是看在她好有點用的份上,他何時允許自己身邊有一個這樣自作聰明的蠢貨存在着。
凌洛辰的沉默讓扶桑誤以爲自己踩着了他的尾巴,在心口大石落下的同時也不免長吐一口氣,一改剛纔的心急火燎,變的得意洋洋起來:“殿下,當初扶桑決定跟在你的身邊,就是知道你是不會輕易丟棄扶桑;如今扶桑爲你做了這麼多的事,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是會有苦勞的;現在後宮幾乎已經被司馬媚攥在掌心裡,我一個小小的宮女你想要按死我,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可是你也知道,司馬媚神出鬼沒的,她的那些心思恐怕連你都捉摸不透,如果她無意之間關雎宮這裡也弄死了一個宮女,你猜,依照我們這麼聰明的皇后娘娘的心理,她會想些什麼?做些什麼?”
說到這裡,扶桑居然還帶着挑釁的朝着凌洛辰眨了眨眼,平滑柔軟的語氣因爲得意而悄悄上揚了尾音。
看着眼前女子那副自作聰明到近乎讓人捧腹的境地,凌洛辰第一次深深爲自己當初選擇這個女人當盟友而覺得可恥;他總算是過來,爲何當初司馬媚能夠分分鐘都將這個女人給弄死,原來,她根本就是自己找死。
想到這裡,凌洛辰的眼前浮現出司馬媚那張靜美端莊的臉,又瞧着眼前扶桑那張普通到讓他連多看第二眼的興趣都沒有臉頰,凌洛辰更是覺得趙禮的正牌老婆要比眼前這找死女人好了千萬倍;有了這份心思的凌洛辰此刻看扶桑的表情就像是將要送上砧板上的爛肉,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只是,這份不屑都被凌洛辰完美的隱藏起來,因爲他決定,要送給司馬媚一份大禮,讓這個自以爲是,分分鐘找死的女人徹底歇菜在司馬媚的手裡。
陳葉青剛回到芙蓉宮,關雎宮那邊就來了聖旨。
聖旨的大致內容便是經查證這段時間宮內發生的兩起命案皆是出自初荷宮嫺貴妃之手,爲了安撫死者、匡正明義,還後宮一片清靜,賜蕭氏三尺白領、自行了斷;聖旨中自然又將皇后好一通誇讚,硬是將陳葉青讚揚的好似天上有地上無似的。
陳葉青看着急匆匆前宣旨的小貝子,在接過聖旨後就對着小貝子笑出了聲:“要不說咱們皇上可真是厲害呢,本宮剛在後宮裡辦了蕭氏,皇上這麼快就知道了,還下了聖旨。”
其實小貝子也是雲裡霧裡的,他剛纔還被皇上的一個眼神示意退出了關雎宮,還沒在外面停留兩刻鐘的時間,皇上就下旨要辦蕭氏;他不過是個跑腿的,雖然有些不知所云,但主子交代他還是必須要辦的。
“娘娘掌管後宮,皇上是最得以放心的;皇上讓奴才給娘娘傳遞幾句話,說娘娘近段時間辛苦,當是要多多注意身體;後宮交託到娘娘的手中,那些不乾淨的、礙眼的東西娘娘都可以盡數剔除,只要能讓後宮恢復成往昔的那一派祥和之氣,娘娘儘管放開手腳去做。”
瞧着小貝子這樣字字句句的傳遞着假趙禮的口諭,陳葉青的眸光輕輕地閃了一閃。
假趙禮這個聖旨來的可真是時候,這聖旨表面上看着並沒什麼奇怪的,可是仔細咂摸一下就察覺到一絲怪異;按理來說,這後宮的事向來都是皇后一手抓起,不管是處理一個妃子還是升遷一個妃子,都是要皇后印了鳳印之後才呈報到皇上面前請準批奏。
如今倒好,陳葉青剛從初荷宮裡回來還沒將凳子坐熱乎,這個假趙禮就先下了聖旨賜死蕭氏?
雖然蕭玉桃死不足惜,可是假趙禮這樣急吼吼的想要弄死蕭氏,不得不讓人揣摩一二;而且聖旨中只提到了弄死蕭氏,卻沒說怎樣發落初荷宮裡的宮人;蕭玉桃犯下如此大錯,照說她宮裡的宮人們都要經過一次大洗牌,不死上幾個宮侍是絕對不會讓這件事情徹底過去;可如今假趙禮隻字未提,則是第二個讓人心生疑惑的地方。
陳葉青看了眼小貝子,知道他的這些問題這小奴才怕是也回答不了;恐怕此刻小貝子就是連自己真正的主子被人換了都不知情。
陳穎裝模做樣的在小貝子面前很是端莊有禮的唸了幾句假趙禮的好,又說了幾句自己身份皇后的責任,就也將小貝子打發走了。
黃梨瞧着小貝子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芙蓉宮的宮門口之後,這才走上前,道:“娘娘,您還沒寫奏請,皇上怎麼就先下旨賜死了蕭氏?”
碧瑩這個只知道宮斗的傢伙總算也開了點竅,忙跟着附和說道:“是啊娘娘,通常來講,應該是您上了奏請之後,皇上纔會下旨賜死的;這樣做是不是有點……”
“看不出來嗎?皇上這是在及早的殺人滅口呢。”
陳葉青這涼涼颯颯的一句話說出去,頓時就驚得身邊這倆狗腿子差點都沒站穩。
碧瑩和黃梨交換一個眼神,誰都不知道皇后娘娘這口中的‘殺人滅口’是什麼意思;皇上用得着對着蕭氏殺人滅口嗎?
陳葉青不用回頭去看就知道黃梨和碧瑩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迷茫樣兒,其實,他也只是猜測這一點可能,一切都必須等小豆子回來了才能完全肯定。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被陳葉青派出去的小豆子才滿頭是汗的回來了。
瞧着這跑的渾身上下都冒熱氣的小奴才,陳葉青忙要人端了一杯茶給這聰明伶俐的小東西;小豆子也是渴極了,端過茶水對着陳葉青謝恩之後,就是一通猛灌,瞧得都要人心疼了幾分。
碧瑩和黃梨都不知道娘娘這是在打什麼牌,先是在剛纔說了那樣一句語破天驚的話,現在又是對着一個小奴才這樣照顧,真是越來越不知道自家主子這心裡盤算些什麼了。
小豆子喝過茶水就覺得好了許多,瞧着皇后娘娘留在身邊照顧的人都是心腹,也就放開膽子,直接開口說道:“娘娘,奴才不辱使命找到那名宮女了,原是那宮女在離開初荷宮後,直接去了關雎宮。”
就算是黃梨和碧瑩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在此刻聽見小豆子的這番話,都在心裡拐了個彎,隱約間都聞見了一股秘密的味道。
陳葉青眉心一皺,看向小豆子:“她是直接進去,沒被阻攔?”
小豆子立刻回道:“這也是奴才覺得奇怪的地方,當值在關雎宮門口的宮侍和禁衛軍都無一人阻攔便直接放了那宮女進去,直到剛纔貝公公從外面回去那名宮女才大喇喇的從關雎宮走了出來;奴才長了個心眼,就覺得這裡面有不對勁的地方,便一路跟着那名宮女,可是那宮女像是會法術一樣,去了假山叢後就再也沒出來,奴才心生疑惑就進去尋找,但奴才真的是都快要將御花園的假山叢翻爛了,別說是人了,就是連影子都沒看見。”
說到這裡,小豆子就是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樣狠狠地抓着自己的頭皮,那模樣,真正是一副白天撞邪的樣子。
不過,此時小豆子想不明白不要緊,只要陳葉青將一切都想明白了,這纔是最重要的。
原來,這個假趙禮急慌慌的殺人滅口,不是爲了別人,而是爲了袒護這名宮女;而這名宮女,恐怕就是這個假趙禮的人。
想到這裡,陳葉青詭異的笑了,這下,總算是被他抓住尾巴了吧。
“黃梨。”
黃梨正沉浸在小豆子帶回來的信息中撓腮抓耳,忽然聽見皇后娘娘喚他,忙一個激靈回過神,看着陳葉青就規規矩矩的跪下來:“奴才在。”
“你出宮一趟,去柱國公府,將裴大人請過來。”
黃梨得令,在應了一聲後就快步朝着宮門口步去。
陳葉青交代完一切後,就若是有所思的摸上勃頸上系的那根紅線,將紅線扯出來就見一枚渾身碧玉潤透的扳指被她系在上面;這枚扳指跟珍寶庫中那些價值連城的玉扳指比起來自然是比不上其價值有多高,但是此刻落在陳葉青的眼裡卻是這全天下最珍貴的所在。
趙禮一定是很喜歡這枚扳指,要不然也不會貼身佩戴了這十數年,扳指上的紋理似乎都被他磨平了一樣,摸上去極爲潤滑柔和、平整熨心。
陳葉青輕輕地觸摸着手間的玉扳指,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個淺淺的笑容,慢慢的閉上眼睛觸碰着趙禮的隨身之物,就像是感覺到趙禮並未有離開過他一樣,鼻息間好像還能聞見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氣。
原來,真正開始在乎一個人之後,連他的隨身之物都會成爲心中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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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種不可抗力,漫漫只有無語望青天,對着太陽公公比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