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皇后有喜了
雖然不知道趙禮究竟有什麼制勝的辦法,只是當在十日後,他們匆匆數萬人剛剛到達西北邊陲不久,就迎來了同時從凌國趕來的凌洛天。
故人相聚,總是有幾分眼紅的,尤其是在再見凌洛天時,陳葉青更是磨着後牙槽,紅着眼睛,笑的陰森狡詐。
凌洛天跟趙禮見過面之後,總算是還忘記老子這個老戰友,穿着一身騷包的太子服飾來到他這個皇后娘娘的營帳,掀簾進來的那一刻,陳葉青差點都被這小子的俊美迷暈了眼,也不過是半年多沒見,這小子的雄性荷爾蒙簡直就是到處暴走好不好。
陳葉青是一身簡單幹練的裙裝打扮,烏黑的長髮紮成個馬尾綁在後面,昔日華麗逼人的首飾項鍊早已被碧瑩收起來,現在的他,薄施粉黛、青眉黛染,褪去了尊貴無比的皇后裝扮,倒是像極了一個闖蕩江湖的熱血兒女。
凌洛天一看見陳葉青,就騷包的招呼着他那把冬天扇冷夏天扇熱的破扇子,笑的牙縫都能看見:“皇后娘娘,數月不見,您可是越來越口味獨特呀!”說着,凌洛天就拿自己的扇子尖把陳葉青從上到下都指了個遍。
陳葉青知道這混蛋是在嘲諷他這份奇怪的打扮,他孃的!這混小子還真是個屬魚刺的,說話不卡人他活不下去。
陳葉青本來還想看在兩國將要聯姻的份上給這小子幾分顏面,現在來看,給這小子臉面就是給他自己沒臉;大刑伺候,不帶商量的。
陳葉青齜牙,斜睨着跟花孔雀似得凌洛天,不冷不熱的回道:“本宮也是數月不見凌太子心中甚是想念,今日一見真是頗爲驚豔;一個人該是有多飢渴,才能將自己發春的訊息散發的到處都是;本宮聽說這大宛的主場將軍木壘是個愛好龍陽的,專門喜歡那些長相漂亮,身條誘人的美男子,要不要本宮去皇上那裡進上一言,讓皇上將凌太子引薦給大宛主將?”
凌洛天頓時臉黑,啪的一聲收起手中的扇子:“司馬媚,你別胡鬧!”
雖說趙禮是不會聽從這個女人的瞎嚷嚷,可是經由這個女人的嘴一說,最終丟人的那個人可是他呀;他此次前來可是代表了凌國,自己若是丟了人傳到父皇的耳朵裡,回去恐怕不僅僅是一頓板子就能瞭解的。
陳葉青瞧着凌洛天耍橫,自己也跟着一聲啪的一巴掌狠狠地拍在身旁的桌子上:“凌洛天,你也知道我胡鬧起來不光丟人還有可能會丟命,所以,你最好別惹我;小心我給趙禮說一聲,他有可能還真的會把你洗乾淨了丟到木壘的牀上,聽說那個木壘擁有千夫不擋之勇,八歲時就能單手舉起一尊大鼎,十二歲就能徒手殺熊,這樣的人物恐怕連蕭騰將軍都要忌諱幾分,正好把你送過去在牀上搓搓他的力量,對我大周將要到來的迎戰也是很有好處的。”
凌洛天的一張臉被陳葉青說的又紅又囧,生怕這位姑奶奶再說出什麼讓他汗顏的話,立刻服了軟,走下神壇伏低做小:“我的姑奶奶,求你別折騰人好麼,你明明知道我不怕丟命,就怕丟人,你這樣瞎嚷嚷,這不是要人看我笑話嘛!”
“你也知道丟人啊!當初我懷胎十月,你爲了自己居然將老子綁架,路上你在你表弟那裡把祖宗的老臉都丟完了,直到現在我都不敢給趙禮說,我的女兒是夏鳳輕那個孫子接生出來的;當時看你危險重重,就好心放你一馬,今日重逢,你說,要怎麼償還我!”陳葉青怒吼着,甚至還猛地跳起來衝到凌洛天面前一把揪起這孫子的領口狠狠地攥住使勁的搖晃。
凌洛天被陳葉青搖晃的頭上的金冠都歪了,漂亮的桃花眼開始一陣陣的渙散,活似一副已經被木壘將軍騎過的樣子,一陣陣的透出一股虛弱無力感:“司馬媚,君子動口不動手,咱們能坐下來好好的說嘛!”
陳葉青冷哼:“老子現在早就不是君子了,放開?你覺得可能嗎?”
凌洛天依然像條死魚乾一樣掛在陳葉青的手裡,道:“不是,你聽我說嘛,我剛纔過來的時候趙禮是被蕭騰尤烈他們幾個絆住了,萬一等會兒他回來看見咱倆這樣近距離的……咳咳……接觸,你認爲他會……咳咳……”說着,凌洛天這孫子居然還曖昧的朝着陳葉青眨了眨眼。
陳葉青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弧度,又是一聲冷哼之後,一把就將凌洛天推開,務必讓自己和這混球保持一定的距離,免得等會兒趙禮回來真的以爲他和這孫子有什麼牽扯。
從陳葉青手底下逃出來的凌洛天忙將自己扯歪的發冠整理了一番,一邊整理還一邊不忘數叨陳葉青:“你說你,半年不見這暴脾氣怎麼還不改一改?一遇見事情就炸毛,只顧着一時痛快根本不計後果,司馬媚,你這樣很不好你知不知道。”
陳葉青癟嘴:“好不好礙着你什麼事,我是脾氣不好,你小子是人品不好!”
“我人品不好?哼!跟趙禮比起來,我都算是不錯的了!”凌洛天美美的捋了捋垂在胸口上的烏黑髮絲,桃花眼一飛,當真是奪魂攝魄的厲害:“真是想不明白,趙禮如斯人品,他居然還能事事順遂,我聽說了,蕭家倒臺,現在整個大周都是趙禮的,當皇上能當到他這個地步,也算是傳奇人物。”
陳葉青自然知道凌洛天這個傢伙是從內心深處不服趙禮的,但是不服又不行,畢竟曾經栽倒過,見識過人家的手段,而且還欠過別人的人情,所以這才選擇只是在他這裡嘟囔兩句權當抱怨,可是在面對趙禮時,還是要收住手腳,小心翼翼。
畢竟凌洛天剛纔說的那句話很對,趙禮的人品實在是有待考察,而且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還是個要人頭疼不敢小覷的傳奇人物。
陳葉青瞥了眼在他面前念念碎的凌洛天,沒好氣道:“你只是看到他的光彩一面,卻不知他再背後也曾付出過巨大的努力。”
這句話並非是爲了維護趙禮,只是據實以告,但是聽在凌洛天的耳朵裡,卻成了其他意思。
這混蛋一轉頭,饒有興趣的看着陳葉青:“司馬媚,你當真是喜歡上趙禮了?”
自己的心事被這樣明晃晃的說出來,不知是羞還是惱,陳葉青狠狠地剜了眼眼前的混球。
“哈哈——看來真的是真的!我就說嘛,當初趙禮爲了救你不顧大雪寒冬一路追到薊州來,最後甚至讓自己身犯險境隨着你一起滾下山坡,那個時候你倆就有貓膩;現在看來像是已經開花結果了!”說到這裡,凌洛天還故意的說道:“司馬媚,你現在總算是不再嚷嚷着殺了趙禮,自己當太后的事了吧。”
被凌洛天這樣一說,陳葉青還真是有些回憶起當年的自己來。
那時,忽然穿越到這裡的他對一切都充滿了恐慌和懷疑,面對趙禮的強壓,他的內心深處早就糾結扭曲到他姥姥家了;那時,曾天真地認爲自己有太子在側,只要弄死趙禮自己就能成爲手握大權的太后,所以一心盼着趙禮死,甚至和凌洛天、趙煜裡應外合;卻不知,自己的一切謀算全部都早已落在趙禮的眼裡,而那份小聰明也讓自己變成了跳樑小醜,差點一失足成了孤魂野鬼。
其實那時,他若是肯相信趙禮幾分,就不難發現這個男人雖然什麼事情都不說,其實還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着他;有些人是用愛、用溫柔保護着自己重視的人,而趙禮則是用鞭策、用摔倒的疼痛保護着身邊的人。
想起以往,陳葉青不免露出幾分嘲笑,自己折騰來折騰去,還是將自己折騰到趙禮的牀上,不僅爲了他將自己的雙腿打開,甚至還爲了他貢獻出了自己的子宮,折騰出了奶娃娃;如今看來,過往種種簡直就像一個鬧劇,明明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自己卻想要咬斷繩索自己飛翔,卻不知,別說是飛了,老子連爬都爬的跌跌撞撞。
看着陳葉青臉上隱晦深奧的笑容,凌洛天打了個激靈,生生覺得跟趙禮待得時間久了,曾經那個動不動就喊着要趙禮不得好死,自己要成爲大周第一太后的女人還是變了許多。
陳葉青看向凌洛天,語氣依舊不善:“要不是當初你小子派了夏壞壞綁架我,我也不會這麼早的就被趙禮拿下;說到底老子淪落到今天這一步,還不是你小子害的。”
如果不是儘早被趙禮拿下,他也不會爲了趙禮受了那麼多的窩囊氣,現實一個虞子期不夠,又來了一個刺頭蕭意,甚至連蕭玉桃都是上趕着湊到他面前的;說到底,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趙禮惹得桃花債,一個臭男人長的比女人還要吸引人,也難怪有那麼多的女人爲了他發瘋發魔,只是那些小妞兒都是些心理有病的主兒,喜歡趙禮就是騷擾趙禮去呀,偏偏跳到他這個皇后娘娘面前折磨他,害的他現在只要一看見後宮的小美人,就下意識的開始想象小美人們會不會袖中藏刀,飛撲上來給他一下子。
以前喜歡小美人,欣賞小美人,看着小美人們那一張張面若桃花的臉頰聊以慰藉自己苦悶扭曲的內心,現在可好,趙禮成功的將他影響成看見小美人就發寒直哆嗦的小娘們,曾經的那一點興趣也開始漸漸消失,不敢輕易靠近巧笑嫣然的小美人們一步。
許是看出陳葉青臉上的怒色越來越嚴重,凌洛天心有餘悸,不敢再在營帳中多待,找了個機會就先跑路了,看着那兔崽子飛一般消失的背影,陳葉青坐在凳子上霍霍磨牙。
臭小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妹妹馬上就要嫁給趙煜了,到時候就不怕你小子不來大周送親;屆時人在京城,想收拾你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趙禮很快就從蕭騰那邊回來,只是他此次回來帶來了三個消息。
第一,三日後大周和大宛全軍徹底開戰!
第二,凌洛天此次前來,不僅僅是人來了,還帶來了凌國的十萬將軍前來支援。
第三,趙禮要親自上場,不能帶着身爲女眷的皇后娘娘一通奔赴戰場第一線,要讓他的影衛軍護送陳葉青退居到百里之後的朔陽城內靜待消息。
陳葉青一聽趙禮的這個安排,當下就明白這孫子是又要丟下他一人孤軍奮戰去了!
當下,也不知自己內心深處是悲是喜,他只覺得心口一股悶氣冒出,狠狠地攥緊拳頭,脫口就將這幾天一直都很懷疑的一件事說出來:“趙禮,我也有一件事想要告訴你!”
趙禮眼神深邃,整個人都緊繃着,薄脣緊抿,眉心微擰;似乎是對陳葉青沒有痛快答應下他的話頗有微詞但又不好開口直說。
陳葉青看着這樣的趙禮,眉角一挑,脫口而出:“你要是敢讓我離開我也不會說什麼,只是你若是前腳讓我離開,那我後腳就抱着你未出世的兒子去跳井!”
本來微擰眉心的趙禮猛地睜大眼睛,剛纔還處於緊繃狀態的男人,此刻就像是被人灌下一頭冰水一般,呆呆的愣在原地。
看見趙禮這樣,陳葉青得意洋洋的走上前,抓住他微微顯得有些冰涼的大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語氣輕快,聲調得意:“其實我也不敢保證這個消息是真的,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月信一項準時,當初我們在關雎宮破鏡重圓、重歸於好,你二話沒說就把我拉到後殿一通折騰,時間算起來也快有兩個月了,我這個月的月信遲遲不來,你說會不會是因爲這裡面有了礙事的小傢伙?”
趙禮的表情就跟被人突襲從背後被人敲了榔頭似得,整個人都呆呆愣愣的,目光停滯般的落在陳葉青尚還平坦的小腹上,忽然又像是從混沌的夢中驚醒一般,躬下身雙手在陳葉青的膝間一抄,在將陳葉青打橫抱在懷中的同時,扯着脖子就衝着外面大喊:“快!宣杜遷!”
陳葉青躺在趙禮的懷裡,看着這個扭頭大喊的男人,哧哧笑着窩在他的頸窩間,明亮的眼睛裡露出了狐狸般狡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