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皇后崛起計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7) 全本 吧
花豹子看着跌坐在地上仍然執着於姐妹之情的可笑女人,目光落在她帶着血漬的脖頸上,伸手入懷,掏出一方乾淨的灰色帕子扔到季佛兒面前:“你不是懂醫術嘛,把你的脖子包起來吧,再流下去就離死不遠了。
”
錦紅看着季佛兒不動,就忙撿起帕子輕輕地捂在她的脖頸上,生怕她出半分意外。
花豹子自然知道季佛兒這是在跟自己生氣呢,氣自己不該對她極爲看重的姐姐那般出言不遜,還真是不識好歹的女人,看來以後真有她的苦果可吃。
想到這裡,花豹子便是毫不客氣的站直身子,自上而下睨着季佛兒:“你用自己的性命換回了在場所有人的生命,這對於我來說本就是虧本的買賣,若是不想讓我後悔就立刻將自己收拾好跟着我上山,我可不願意擡着一具不死不活的屍體離開。”
說到最後一句花豹子刻意壓低聲音,果然,季佛兒有了一絲神色波動。
“你放心,你說話算數,我自然也不會食言,我會跟着你走;但是,我提醒你一句,你離大禍臨頭也不遠了。”
看季佛兒終於願意打理自己,花豹子顯得心情很不錯,吹了聲口哨,面色帶着痞笑:“從老子落草爲寇那天起就已經把腦殼掛在褲腰帶上了,大禍臨頭、死期不遠這樣的話,老子早就聽的耳朵起繭;小姑娘,你放心,老子的命硬氣的很,除非老子自己想死,要不然誰都拿老子沒法子reads;。”
說完這句話,花豹子就大聲的吆喝一聲,叫上神色散漫的小嘍囉們就開始趕緊收拾快些回虎頭崖;季佛兒有句話說的很對,他在這寶華寺裡大鬧了一通,保不齊官府已經接到通知前來抓捕他們,此刻不溜更待何時。
季雨和碧珠相互攙扶着一路跑到山門口,而原本負責擡着小轎的轎伕在發現情況不對時早就貪生怕死的跑了,所以此刻在山門口,除了兩頂小轎孤零零的杵在這裡之外,居然連一個接應的人都沒有。
看着這情況,季雨不禁暗咬貝齒:“一幫貪生怕死的混蛋,等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碧珠早就在寺內被嚇得要死,此刻看這情況更是一陣嗚呼哀哉,跌坐在地上就是不停地啼哭:“小姐,轎伕不見了,我們怎麼下山吶?”
看着哭慟不止的碧珠,再想到自己在寺內差點因爲這賤蹄子害的去了性命,季雨再也難以抑制怒火,一腳就踹在碧珠的心口上,含怒咒罵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平常看你耀武揚威的不是很厲害嗎?怎麼到了關鍵時刻除了叫喊你什麼都做不了了?早知如此,我就真該將你留在寺中,讓你被擄到土匪窩裡給那些混蛋王八羔子狠狠糟蹋。”
碧珠生怕季雨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也顧不上心口上陣陣的刺痛,匍匐着就跪倒在季雨面前,緊緊地抱住季雨的雙腿,滿眼祈求:“小姐饒命,奴婢知錯了,請小姐開恩!”
季雨現在看見碧珠這幅貪生怕死的模樣就滿是心煩,哪裡還能聽得進去碧珠的祈求,又是一腳踢在碧珠的身體上後,季雨含怒帶恨的轉過頭,看向依然冒着煙霧的寶華寺,聲音低低道:“季佛兒,你別怪我心狠手辣,你若是在出事之前先走了自然也會平安無虞,要怪就怪你多管閒事,自己闖到鬼門關來。”
跪在地上的碧珠聽到季雨喃喃自語的聲音,眼神一怔,驚愕的擡起頭看向季雨:“小姐是不打算去救二小姐嗎?”
季雨回頭瞪了眼碧珠,這死丫頭,關鍵時刻不頂用也就罷了,居然在這種時候耳朵這麼好使,看來她真得找個機會將這不中用的賤蹄子給扔了纔好。
雖然心裡是這樣想的,季雨表面上卻是絲毫未表現出來,只是一步一步的朝着山門的階梯往下面走,聲音緩緩地:“我這也是爲了她好,你也看見了,那幫匪徒是些什麼貨色,佛兒絕色天香,落到這幫人手裡你認爲她還能當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嗎?季家書香門第,能容得下她這樣不貞不潔的女子嗎?與其讓她在世人的指指點點中苟延殘喘的過日子,還不如讓世人都以爲她消失了,不見了,亦或者是死了,這樣好歹還能給她留點名分尊嚴不是嗎?”
碧珠趕緊在後面跟上,聲音顫顫的:“可二小姐在我們臨走前說過她有法子保護自己,讓我們趕緊給阿元公子講,讓阿元公子去救她。
”
如果說以前碧珠也與季雨一樣憎恨季佛兒,但是在經過今天這件事情之後,碧珠對季佛兒的厭惡已經消散太多,救命之恩的恩情對於碧珠來講,相當於再世爲人,自然也是對季佛兒刮目相看、心存感激。
季雨聽出碧珠言語之中對季佛兒的袒護,不聲不響中更是捏緊手邊的衣袖,眼神中閃過狠厲之色:“別人不知道阿元公子的身份,難道你會不知?阿元就算是再喜歡她,一個在土匪窩裡走過一圈的女人,你覺得她還能配得上那些榮華富貴嗎?你放心,季佛兒不管怎麼樣也算是救了我,等將來我會在古寺中給她請一盞長明燈,好好地祈求她能夠在那老虎崖上平平安安,歡歡快快的活下去。”
碧珠心口猛地一揪,眼神詫異的看着季雨的背影;雖說她伺候這位主子已經數年,可她從來都沒像現在這樣如此害怕過,這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滲人勁兒,宛若芒刺在背,讓人膽戰心寒。
季雨一直以來都沒將碧珠放在眼裡,此刻自然更是沒有多加留意她;所以,在說完這段話後,她便伸出手由着碧珠扶着自己,一步一步的繼續朝着下山的路走着:“我們的速度放快些,儘量追上那些先逃出寶華寺的百姓,然後混跡其中趕回城內;我們的人不是已經查到阿元公子的住處嗎?佛兒爲了救我們身陷險境,身爲親人我當然要跑到她心心念唸的人兒面前將事情經過說的清楚纔是。”
碧珠雙腿顫抖的看着自家小姐在說完這段話後露出的別有用心的笑容,本是膽寒的心臟更是戰慄的縮成一團;隱約間似乎已經看見小姐與阿元公子相見時的摸樣。
隨着第一波從寶華寺中死裡逃生的善男信女回到平涼郡,本是安逸祥和的城鎮瞬間陷入一陣騷亂恐慌之中。
負責把守城樓的城衛和官兵怎麼也沒想到這虎頭崖上的賊寇會如此狡猾,居然趁着城內嚴防警戒的時候將魔爪伸到了城外的佛寺之中;好在被挾持的百姓都平安歸來,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朝廷追查下來可是有他們好好地喝一壺的。
但,就是城衛捂着心口暗暗放心的時候,人羣中忽然傳出一聲驚呼,跟着就聽見一個稚嫩的童音沖人羣中傳揚出來:“娘,那個救我們的大姐姐是不是被壞人帶走了。”
什麼?難道有人被賊匪帶到虎頭崖上了?
城衛們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一次提到嗓子眼,飛快在人羣中尋找那個稚嫩的童音。
此時此刻,季佛兒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拼命救的這幫百姓之中,只有一個孩子在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
城衛將穿着棉麻布衣的小童拉到眼前,連聲詢問:“你說的那個大姐姐是什麼人?”
孩童剛剛經歷被賊匪挾持的風波此刻堪堪平穩情緒,此刻又被這幫身着官府鎧甲的城衛圍住頓時驚起剛纔噩夢般的回憶,再次陷入恐慌,跟着就緊緊地抱住母親的雙腿哇哇大哭起來。
孩童的母親知道城衛不過是例行公事的詢問,一邊安撫着自己的孩子一邊想要與眼前的官爺交代清楚,但奈何孩子哭鬧不止,讓她無法分身細說關於季佛兒的一切。
一旁,緩緩從噩夢中回過神來的城內百姓也漸漸明白眼前的狀況,面對季佛兒的出手相助,這要他們無比感激,再加上季佛兒多年來在城內積攢的聲望,更是讓她在城內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極高。
故而,在城衛詢問關於寶華寺內發生的情況時,幾個年輕的男子立刻站了出來,將寺內發生的一切都事無鉅細的依次交代,並不斷懇求城衛前去救人。
城衛怎麼也沒想到最終卻是季佛兒救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再想到季府在平涼郡中的地位,城衛立刻就察覺到情況的嚴重性,在安撫好百姓之後就立刻朝着太守府直奔而去。
而就在城衛欲將寶華寺內發生的一切告知太守嚴富的時候,兩道纖細柔弱的身影也同時出現在趙元暫時居住的小院前。
趙元爲了掩飾身份,將隨身保護的侍衛都打扮成普通護院僕從的摸樣;所以,在季雨攜着碧珠齊齊出現在前院正門時,便看一個門房打扮的侍衛駕輕就熟的走上前,對着季雨一個拱禮後,便開口詢問:“兩位姑娘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也不怪乎這名侍衛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一路隨着從寶華寺中逃出來的百姓風塵僕僕的趕回來,這要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季雨着實吃不消;身上的長裙早就髒亂不堪,甚至連總是梳理的極爲乾淨漂亮的長髮也亂七八糟的披散着;可季雨卻是中意極了自己這幅摸樣,所以並未讓碧珠幫忙整理。
瞧有人詢問,季雨便露出驚慌孱弱的樣子,身體已經長時間走路而吃不消的趔趄數步,更顯嬌柔:“阿元公子……不知這可是阿元公子的府上?”
侍衛一聽季雨的詢問,便知曉她開口詢問之人是誰。
但太子爺與四殿下來到此處行蹤隱秘,只有少數人知曉罷了;眼前這位姑娘卻是脫口而出四殿下的名諱,着實……
看侍衛帶着懷疑的眼神看自己,季雨便衝上前一把抓住侍衛的手臂,眼帶急迫,淚水也跟着落了下來:“佛兒出事了,……我的妹妹佛兒出事了……求你去告訴阿元公子,讓他救救我的妹妹……佛兒,佛兒……”
說完這些話,季雨便跌坐在地上捂着臉失聲痛哭起來;可明明是這般煽情動容的場面,碧珠卻像是被釘住了一樣,雙腳死死的紮在地上,連動彈都沒有動彈一下。
侍衛當然知道這個‘佛兒’是誰,所以,在聽到季雨的話後,臉上的疑惑瞬間變成震驚,剛欲拔腿就往院內衝,卻看見一個暗紅色的身影從門口走了出來。
趙元一身華衣紅袍,紫金髮冠彰顯尊貴的頂於頭上,同色的飄帶垂在兩側,隨風擺動間帶着無人敢於忽視的金貴和氣勢。
只是,本來臉色帶笑的他在恰巧聽見季雨說的那番話後,瞬間臉色蒼白,眼睛瞪的好大:“你再說一遍,你說佛兒怎麼了?”
季雨沒想到自己的運氣會這麼好,一來就撞見了趙元本人;身着紅衣華服的他更是俊美到要人驚豔的地步,不愧是龍子鳳孫,不管是氣勢還是儀態都是尋常人無法模擬的。
季雨收起臉上的傾慕,面含悽楚的一面擦拭着眼淚一面對着站在臺階上的趙元說着:“今日我隨妹妹一起上山去寶華寺還原,誰知寺內招致賊匪,妹妹爲了救我和寺內所有的百姓,以自己爲誘餌吸引了那幫賊匪的頭目,最終被他們擄上山了reads;。”
此話一出,可想趙元心底震驚的程度。
跟在趙元身後的武春忙一個跨步上前,對着趙元說道:“屬下先去查一查,主子,在屬下沒回來之前請您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話音一落,武春就如展翅雄鷹一般,將輕功施展到最極致,瞬間便是消失在衆人眼前。
季雨看着趙元慘無人色的嘴脣,心底深處是又記恨又嫉妒,但既然開始演戲就必須演到底,這次機會她一定要抓住。
雖說季佛兒被擄走的消息的確是讓趙元立刻就慌亂了神智,可他畢竟是什麼樣的風雨都見識過的人,所以在短暫的揪心之痛後,就立刻反應過來,對着依然跌坐在地上的季雨說道:“你隨我進來,將佛兒遇險的經過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此刻,唯獨先讓自己冷靜下來才能想出法子去救佛兒。
季雨一路奔波早就體力不支,再加上又在趙元面前賣力的演了一齣戲,更是將身體裡最後的那點力氣用的精光;所以,在她扶着雙腿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卻是身體癱軟,半天都動彈不得。
趙元察覺到季雨此刻的狼狽和孱弱,暗暗盯着她瞧了幾眼,最後一蹙眉,走下臺階來到她面前,跟着便是躬下身一把就將她抱在懷中,臉色鐵硬緊繃的朝着院內走去。
季雨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趙元抱在懷中,更沒想到如此幸福好運的事情會降臨在自己身上;所以,在趙元抱起她的那一刻,她近乎是驚喜的全身顫抖,連眼角的眼淚都沁了出來。
趙元卻是將她的顫抖當成了害怕,走了幾步後停了下來,看着懷中抹淚的季雨,開口道:“你是佛兒的姐姐,爲了將佛兒的消息告訴我奔波了這麼久,我替佛兒對你說一聲感謝;你別怕,來到這裡就沒有人再敢傷害你,我也會保護你的。”
季雨受寵若驚的睜大眼睛,看着對自己溫柔相對的男子;纖細的手指更是緊緊地抓緊了趙元的衣衫,而驚喜若狂的心差點從她的口中脫落出來,原來被這樣一個男人寵着,會是如此要人心顫的歡喜;她要得到他,她一定要得到他……
一聲聲宛若着魔一般的聲音更加叫器的在季雨心底深處吶喊着、滋長着、猙獰的擴散着……
而季雨怎麼也沒留意到,就在趙元抱着她從正門走進小院時,另一個深紫色的身影從趙元的離開之處走出來,男子長身玉立、沉穩鎮定,在對着趙元離去的背影深深看了幾眼後,卻是將懷疑的目光落在季雨驚寵萬分的臉頰上;跟着鳳眸一眯,夾雜着無數慧光reads;。
“殿下,季家發生這麼大的事,屬下要不要也去查一查?”開口說話之人,正是負責趙炎人身安全的武將齊樂。
趙炎神色不動,如穩固堅韌的磐石給人心安的感覺:“本宮相信武春調查事情的能力,我們也隨老四一樣靜待消息,在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不可輕舉妄動。”
說完這些話,趙炎又一扭頭,看向站在明明是跟着季雨一起來,卻像是失了魂兒一樣站在院門外的那個小丫鬟;看那小丫鬟的神態,趙炎好看的鳳眸微微那麼一挑,眼底深處閃爍出促狹之笑。
“將這個丫頭帶進來,讓院子裡的婆子給她好好梳洗一番,熟熱的飯食也準備好。”
齊樂領命,立刻就步下臺階去請碧珠。
看着齊樂和小丫鬟的背影,趙炎微微擡起頭看向被廣廈遮掩了一半的天色;跟着就是輕聲一嘆:本是想趁着天氣好隨着阿元一起在城內走動走動,卻不料他們倆兄弟的運氣着實不怎麼樣,剛一出門就遇到這種事。
季佛兒,那幫匪賊居然擄走了他未來的太子妃?哈——實在是有意思,不過,佛兒遇險,阿元的表情似乎更加震怒驚慌,看來他在京城得到的消息也不完全是假;想到這裡,趙炎便又是一聲長嘆,本是舒展的眉心終於蹙了起來。
但,縱然阿元對他有事隱瞞,可真正讓他上心的卻是那個叫季雨的;雖然那個丫頭遮掩的極好,可他還是從那丫頭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絲怪異;想來這名滿京城的四殿下的風采也把這丫頭迷的魂神顛倒。
可,自古言道,這君子愛之取之有道;如果她真如自己懷疑的那般不擇手段,他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任何人來傷害自己唯一弟弟的。
想到這裡,趙炎本是溫和如風的雙眸瞬間佈滿一片冷意,有力修長的手指也隨之緊握成拳,似有崩山裂海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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