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逃跑,表白!
房間裡的凌洛天和趙煜急急忙忙的跑出來,武揚更是一把扔掉手裡的盤子,
“你怎麼又出來了?”趙煜一打開門,看見陳葉青蒼白着一張臉蹲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模樣,上前在抱起他的同時,心焦的斥吼道。
凌洛天眼神只是怪異的在陳葉青臉上一掃,就看向武揚:“不是讓你好好伺候娘娘嗎?”
武揚很委屈:“屬下是伺候着的,剛纔喝了藥,屬下就想到房間裡有一盤紅棗,這便又回到房中想要洗乾淨了給娘娘送去吃,卻沒想到剛一出來就看見娘娘站——”
“哎呦好看的小說!哎呦!趙煜,煜兒——我疼——!”陳葉青突然拔高聲音,抱着趙煜的脖子就是一頓鬼哭狼嚎;關鍵時刻老子可不能折在武揚這小子手裡。
趙煜這時候,是滿心眼裡都裝着小腹疼痛的陳葉青,瞪了一眼武揚,斥道:“要你照顧個人都不會,看本王以後如何治罪你!”
武揚被趙煜嚇得不輕,也被鬼嚎的陳葉青嚇得不輕,頓時低着頭不敢說話,一雙手不安的卷着袖邊。
趙煜又將陳葉青抱回房間裡,緊跟着,已經睡下的軍醫又被叫來了。
陳葉青靠在趙煜的懷裡任由軍醫把脈,看那老頭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展眉,生怕他察覺出自己的是裝的,爲了表演逼真,陳葉青時不時的還哼哼唧唧幾聲,狠狠地掐了幾下大腿,疼的頭上直冒冷汗,眼淚直往外流。
“王八你別哭,孩子會沒事的,你也會沒事的!”趙煜看他如此悲慘,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只有凌洛天那個壞東西,悠閒地搖晃着桃花扇,眼神複雜的盯着陳葉青瞧。
陳葉青知道,此刻能依靠的人恐怕只有自己,甚至連趙煜都不能完全相信。
想他全心全意的配合這兩人做掉趙禮,卻沒想到在最後一槍上,凌洛天卻把心思動到了他身上,其實,陳葉青也是很理解凌洛天這麼做的目的,畢竟趙禮的潛藏讓他們大爲頭疼,趙澈這枚傀儡的失蹤更是讓他們的計劃再次變更,現如今,唯一能夠指望得上的便是他肚皮裡的這個。
可是,讓陳葉青真正生氣的是凌洛天的不近人情,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好歹說來他們也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怎麼可以說利用就利用了呢?現在,他有點價值你想要利用他,給他好吃好喝供着,那是不是將來他沒利用價值了,會不會像宰掉趙禮那樣宰掉他呢?
仔細想想,實在是讓人心寒;凌洛天就像一隻沒良心的白眼狼,爲求自保和目的,簡直無所不用其極;跟這種人合作,就像是與狼共舞一樣,時刻充滿危險,隨時做好丟命的準備;而且,還讓陳葉青有點小小不滿意的是,爲什麼凌洛天在說利用他肚皮這樣的話時,趙煜不出聲護着他一點?
難道,趙煜也變心了?他也要和凌洛天一起撇下他這個戰壕兄弟了嗎?
陳葉青躺在趙煜懷裡,抓着他的衣袖努力的擡起頭看他,就看這傢伙的眼睛裡佈滿了擔憂並不像作假,可明明是關心着他的,爲什麼還要沉默的面對凌洛天的提議呢?
經過陳葉青這一鬧騰,一幫人忙活下來也快到後半夜了;好在他身子本來就虛弱,又因爲緊張生氣還真有點胎氣紊亂;軍醫小老頭身爲一個很有責任感的婦科大夫,再一次當着衆人的面痛斥了一番趙煜,拿出銀針又在陳葉青的身上紮了幾下後就神色疲憊的下去休息好看的小說。
武揚知道自己闖了禍,一直揣着小心在旁邊伺候着,還是趙煜開口讓他退下,這才三步一回頭的乖覺離開;至於凌洛天,這傢伙從頭到尾都拿審視的眼神盯着陳葉青的每一個表情,直到目光接觸到他頗爲慘白的臉色時,這才放下心,跟着也走了。
很快,房間裡就剩下趙煜和陳葉青;趙煜緊張他,再三聲明要留下來陪着;至於陳葉青,在知道這倆人暗懷鬼胎之後,就由衷的反感他的照顧和示好,隨便找了個理由也就打發他在旁邊的房間裡歇下,說若是有事發生,定會大聲喊他。
本是熱鬧的房間,很快就安靜下來;陳葉青攏着被子坐在牀上,一隻手一邊撫摸着小腹,一邊思考着心口鬱結的事。
凌洛天是個唯利是圖的,想當初他們三人結盟,不就是一心想要做死趙禮,扶持趙澈登基,等時機成熟再讓趙澈小朋友退位嘛;可現在情況早已發生大逆轉,趙禮和趙澈齊齊消失,蕭太后在京城虎視眈眈,雖然趙煜如今手握兵權,可他一邊被趙禮壓住手腳,一邊被蕭太后這隻死蒼蠅礙着眼前;想必情況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樂觀;也難怪凌洛天在這時候想要卸磨殺驢,徹底利用陳葉青肚皮裡的胚胎全文字小說。
而且,根據種種情況表明,等將來凌洛天和趙煜真成了大事,他未必會有好果子吃;你想,是皇叔親自直接控制傀儡皇帝好呢,還是讓太后控制傀儡皇帝,皇叔再控制太后好呢?
聰明的人,恐怕都會選擇第一個;太后雖然是個虛銜,可關鍵時候就會礙眼;他可不敢保證哪一天不小心礙着那兩位爺的眼,他倆再合起活兒來一起把他幹掉!
陳葉青越想越心寒,越想越透徹;當初心裡做的那點美夢也終於在這一刻醒悟過來;當初他是着了哪門子的瘋魔了,竟然和凌洛天湊成了一對螞蚱,現在好了吧,老公不見了,兒子也不見了,他自己帶球跑絕非一個‘苦逼’可以形容的。
陳葉青從小就有一種本能,便是趨利避害!既然知道這邊已非良人,他自然不會幹等着湊在這裡等死;雖然這時候想要離開已經晚了,但總比到最後刀架到脖子上才知道後悔強得多;再說,凌洛天和趙煜知道利用他肚子裡的孩子,難道他就不知道利用嗎?
趙禮是個混球不假,可他再混蛋,也不會不認自己的親生孩子吧;大不了等將來他知道事實真相,再把他打入冷宮啃涼饃饃。
至於撒尿君和趙煜,如果真的讓他們成功了,那他陳葉青也是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十八年後還是一條硬漢!
陳葉青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咬了咬牙,悄悄地下地;腳步輕輕的推開房門,看着空無一人的小院兒,終於踏了出去。
又是半夜夜奔,只不過這次,陳葉青只覺得前途渺茫,心口一片悽然;咬着牙,護着小腹,硬是硬着頭皮在被月光朦朧照亮的無人郊外,氣喘吁吁地小跑着。
可就在他跑的雙腿發軟,頭上也見了薄汗的時候;就聽見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跟着,便看見一個微微弓起如獵豹般的身姿影影綽綽的出現好看的小說。
陳葉青眯着眼睛看那道影子,可就在他瞧清楚那人的輪廓後,頓時大驚:他這個腦子缺跟弦的!趙煜怎麼就追上來了?
沒錯,此刻騎着一匹黑色駿馬,一臉焦急奔來的人,正是當初給他大跳驅魔舞的小叔啊!
此刻,陳葉青真心想死啊;他咋就蠢到了這種地步,他剛纔偷跑出來咋就忘了偷一匹馬溜號呢?瞧瞧人家那一身瀟灑,看看老子這一身臭汗,他咋就天真到認爲自己的兩條麻花腿能跑得過小馬駒的四隻蹄子呢?
趙煜此刻也似乎看見了他,催了馬兒幾聲,就直直的奔了過來;再快靠近陳葉青的時候,慌忙翻身下馬,一身如黑夜般神秘的夜行衣包裹在他頎長有型的身體上。
淒冷的夜風裡,陳葉青孤身一人站在高高的小土坡上,一身素裙隨風招展,烏黑的長髮也是隨意披散,被風吹得凌亂悽美;他神色沉靜,目光肅然,本是極爲端莊美麗的臉頰被一股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氣勢包裹的更爲神聖不可侵,剛毅不可折。
現在的陳葉青,就是給趙煜這種感覺;明明纖瘦脆弱,卻如繞指柔般堅韌隱忍,讓他不由心口一顫。
“王八!你怎麼出來了?快跟我回去,你這樣跑出來對孩子不好,再說,你離開我還能去哪裡?”
看着趙煜臉上的驚慌之色,陳葉青只覺得諷刺:“你果然極重視這個孩子,是不是因爲他是讓你名正言順登上皇位的籌碼?你說得對,離開你我哪裡也去不了,趙禮我不要他了,你卻是不要我了……”說到這裡,朦朧在陳葉青身上的悲傷陡然一震,隨着他越來越堅定的眼神瞬間消散:“可這又怎樣?你和凌洛天就是一丘之貉,從頭到尾你們只是想要利用我罷了;試想他那樣不擇手段的人,在我當上太后以後還會慈眉善目的對待嗎?一直以來,你們需要的只是一個傀儡,而非一個太后。”
說到最後這句話,陳葉青幾乎是吼出來的;他怎麼就這麼傻,傻到真的以爲作死趙禮他的好日子就來了;假如趙禮真的死了,趙澈真的登基,如果有一天他成了凌洛天和找趙煜的絆腳石,他倆會手下留情嗎?不會好看的小說!連皇帝都敢殺,還有誰是他們不敢動的?
聽着陳葉青的嘶吼聲,趙煜神色一動,果然,他還是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雙拳緊握,趙煜神色堅定:“你不要胡思亂想,那些話只是凌洛天隨便說出來的;有我在的一天,斷不會讓他害了你。”
“哈哈——趙煜,你還在把我當傻子哄騙嗎?你和他纔是盟友,我就是身先士卒隨時能拿來當墊背的小兵;你有見過爲了護住小兵而捨棄盟友的大將嗎?”
“有!我就是!”趙煜瞬間認真起來,聲音鏗鏘有力的說道:“本王對天起誓,負他、負己,哪怕是負盡天下人,也絕對會辜負你司馬媚一分!”
陳葉青被趙煜這聲大吼震的渾身一顫,藉着冰涼的月光看向那站在小土坡下的人;突然在他的眼睛裡發現了一簇攢動的火苗,火苗灼熱明豔,似將他本就出彩的神態都燃燒的更加俊美逼人。
心裡,不受控制的咯噔一聲!恍惚間,陳葉青似乎覺察到什麼:哎呦喂!這堂堂煜王殿下應該不是來追他的,八成是來泡他的吧!
顯然,趙煜也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番話,整個人一怔,喉結不安的滾動下嚥,最後,目光有些心虛的飄忽到遠方,不敢正視陳葉青:“總之,你跟我一塊回去,天黑夜涼,軍醫都說了,你不能再驚着胎氣,要不然這個孩子,絕對是保不住的。”
陳葉青擰着眉眼神色濃重的打量着趙煜,看這傢伙的神態又不像是對他發瘋着魔的樣子,可他剛剛的那番話,明顯就是對他吐露心聲的啊!
想到這裡,陳葉青不免撇嘴鄙視:那個死趙禮,趁着先帝駕崩睡了藍妃娘娘,親手縫了頂綠油油的帽子給自己親爹戴,現在好了吧,親弟弟見樣學樣,來攻哥哥這塊籬笆地了全文字小說!
嘿這老趙家的基因,莫不是都喜歡玩這一號,好這一口?
陳葉青站在小土坡上不動,看着趙煜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上來,兩個人終於面對面了,卻誰都沒吭聲。
氣氛,真的有點尷尬啊!
你說他一個標準的大帥哥,催悲變成女人也就罷了,懷孕帶球跑也就罷了,現在還要被玉樹臨風的小叔惦記!哎!想及此處,陳葉青不免垂頭嘆氣:他這個藍顏禍水啊,真真是堪似褒姒妲己啊!自身魅力這種東西,真是不能說遮掩就能遮掩的,瞧瞧,一不小心就把一個大好青年給禍害成這副模樣了!
趙煜看陳葉青神色悽惶,不免擔心他的身子,忙伸手扶着他,關心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跟我回去吧,再找軍醫來看看!”
“你就放過那個小老頭吧,一天三頓的往我這邊跑,跑一次罵你一次,罵你一次又跑一次,我聽着都爲他覺得累。”陳葉青不動聲色的推開他的幫扶,轉眸文藝範兒十足的看向頭頂的月光,聲音很是空虛迷茫:“其實,我還不如就這樣死在這裡乾淨,反正跟你回去,凌洛天也不會放過我,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利用我,太后這個虛銜不過是你們穩住我的安心丸,等將來你一旦登基,我和我的孩子,都會活不下去的!”
“你在胡說什麼,難道在你的心中,我便是那狼心狗肺之人?”趙煜有些生氣的衝陳葉青低吼,眉眼間的嚴肅認真還真讓人覺得有些壓力。
陳葉青哂笑:“就算是你不會殺我們,但總有一天會有人替你殺了我們;自古以來,最是無情帝王之家,當你有一天發現皇帝的那個寶座是那般誘人的時候,你就知道,我和這個孩子會是你懷裡的炸彈,你害怕死忠於趙禮的黨羽暗中扶持這個孩子危及到你的生命和地位;到時候,你會被形勢所逼,妄念趨勢,走上一條連你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的道路全文字小說。”
說到這裡,陳葉青深深地看了一眼趙煜;現在的煜王,是個連無辜百姓都不忍傷害的大好青年,但是人總是會改變的;要不然明朝朱元璋怎麼會在當上皇帝后,將當初幫他打天下的好兄弟們一個一個的殺死呢?
也許,當初連朱元璋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將手裡的刀指向曾經最親密的戰友,他最值得信任的結義兄弟們!
許是陳葉青如此坦白的話真的戳中了趙煜心底深處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的一面,此時的他,臉色僵硬着十分難看。
“你確定要走?”
趙煜看勸不動陳葉青,深吸一口氣,不着痕跡的垂下了肩膀。
陳葉青舉目四望,眼神慘淡;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要走還是要留,他只知道,現在環視在他身邊的人,沒有一個人對他真心;趙禮是這樣,凌洛天是這樣,趙煜也是這樣;他以前覺得自己是枚棋子,被這些王權富貴們下着玩;現在他才知道,原來他是在高估自己啊,棋子也會在被人利用完之後有一片安歇之地,可他呢?恐怕是會被人徹底給搞歇菜咯。
看他不語,趙煜又開口道:“你走了,你準備去找誰?皇兄嗎?現在連我都不知道他在哪裡,你又談何容易找到他?”
被趙煜這麼一說,陳葉青的肩膀也跟着垮了。
是啊,塗虎城這麼大,整個西北這麼大,可是卻沒他安生立命之地!
可就算是這樣,趙煜的身邊也是不能繼續待下去的。
陳葉青轉過身,朝着京城的方向望了望,想了一會兒後,道:“我去找舅父!”
“孫大人?司馬媚,你難道認爲這個時候孫大人會收留你嗎?”
“舅父不會眼看着我不管的全文字小說!”陳葉青堅定地說道:“我一個人悄悄地回京城,不會驚動任何人,現在蕭太后和趙禮正在鬥法,他們兩個絕對想不到我會以這種方式孤身一人上路,這樣反倒安全;等到了京城,舅父會看在母親的份上收留我,到時候我就在京裡安心養胎;至於你和趙禮,誰贏了誰就會回來,我不會再傻乎乎的攙和到裡面;到時候我一個孕婦,任憑你們做主,是生也好,死也罷!”
趙煜聽着這些話,只覺得心口一痛,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好似在他的記憶深處,他的王八就應該永遠是那副大聲歡笑,很喜歡欺負他的模樣;現在突然一轉變,他只覺得心口空空的,酸一陣,疼一陣,着實折磨人的厲害。
陳葉青看趙煜,道:“我一人上路的事只有你一個人知道,趙煜,可以請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出賣我,讓我再享受一段這樣平靜的生活嗎?”
“王八,我……”
“你會答應我的對不對?畢竟我現在什麼都沒有,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你連塗虎城的百姓都不忍心傷害,我就更不會了是不是?”
趙煜看着陳葉青那雙帶着希冀的眼神,終於在轉過頭看向別處的時候,嘆了口氣,指着小土坡下面的馬兒道:“這匹馬送給你,一路小心!”
其實,在前一秒陳葉青還做足了被拒絕的準備,但是沒想到,趙煜居然答應了他的請求。
看着小土坡下面的小馬駒,陳葉青就跟被困在沙漠裡已經快要渴死的迷路者一樣,瞬間找到了一片綠洲,頓時救下了他岌岌可危的生命。
“你真的讓我走?”陳葉青看了眼小馬駒,又懷疑的問趙煜;這傢伙騎着快馬追上來,不是要把他揪回去就地正法而是放他走?
這說出去,還真有點讓人難以接受全文字小說。
趙煜垂着眼眸,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他半點情緒:“你說得對,我和皇兄之間總會有一個贏者,誰贏誰回去,你在京中安心養胎,再也不必捲到我們兄弟中來;你本是無辜,我若是能活着回去,縱然你不信我也定會給你一個平安順遂的下半生,如果是皇兄回去,你到時候就將所有的錯都推到我的身上;你有太子撐腰,現在更懷有孩子,整個後宮再無任何女人能壓在你頭上。”說到這裡,趙煜終於擡頭看陳葉青,那眼睛裡分明寫滿了愧疚:“王八,讓我們各安天命,各走各路吧!”
這話前面說的還挺煽情,怎麼到了後面就有些變味了呢?
還有趙煜這眼神,他現在分明是放他偷偷跑路,咋就一副悲憫可憐的模樣面對着他呢?
陳葉青咂摸着這嘴裡的味兒不對勁,生怕關鍵時刻趙煜轉過彎來不讓他走了;所以,在趙煜這話音剛落,陳葉青就撲撲騰騰的跑下小土坡,牽着馬繮繩,毫不猶豫的就翻身上去。
在他坐在馬背上,再次回頭看趙煜時,就見那傢伙雙手負立與身後,一身勁裝依然包裹在他頎長的身型上,有一種寶劍將要出鞘的壓迫感,連帶着周圍的空氣都更加乾燥冷冽幾分。
想到凌洛天的不擇手段,想到趙煜一心一意想要整死趙禮的決心;陳葉青覺得這時候他是打死都不能再猶豫了;最後再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孤影,他便揚起馬鞭,朝着灑着星光的夜幕中衝進去。
就趙煜在這種時候還選擇放過他的偉大舉動,陳葉青還是覺得這小夥子挺有情操的。
只是,在馬背上騎了一段路程之後,陳葉青站在黑黢黢、沒有一個人影的空曠郊外,目光呆滯的望着遠方,終於在長嘆一聲氣後,抱着頭痛苦的哭了!
我這個腦子!他咋就迷路了呢!想來也是自己蠢笨,誰他媽沒事幹了大晚上的趕夜路,又不是偷奸做賊,放火殺人,他真是腦子抽風了這才選擇在大晚上的選擇跑路全文字小說。
趙煜送的小馬駒的馬背上,有一個毛皮的布袋,布袋中有一些乾糧和清水,甚至還有些碎銀子;可就獨獨沒有地圖或者是羅盤;本以爲他狠拼一把就算是不能絕處逢春,但最起碼也不會落得慘絕人寰的地步;卻不料,什麼事兒都被他想到了,就是沒想到在回京城的路上居然悲劇的給迷路了。
陳葉青蹲在地上抱着頭,實在是承受不了這種發瘋似的打擊;因爲身子虛着,他一直都是強撐着一口氣堅持着;現在又遇到這種窘境,瞬間,就感覺一直緊繃的神經‘啪’的一聲斷了;緊跟着,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就如潮水般撲面而來。
陳葉青體力不支,身子一晃,‘噗通’一聲就半跪在鬆軟的土地上;想要伸手去拿水袋子喝口水壓壓胃裡翻騰的噁心感,可沉重的胳膊就像是被人卸下來一樣,一點感覺和力量都沒有;周圍的空氣明明是乾燥陰冷的,可他偏偏覺得渾身像是着了火;我的那個小心肝呦!八成是又要發燒了!
俗話說,屋漏偏逢連夜雨,人倒黴到了一定境界,連掃把星都會自嘆不如。
果然,就在陳葉青覺得自己快要暈厥的時候,就聽見耳後傳來一陣陣疾風電掣的馬蹄聲;本來還覺得有些眩暈的腦袋瞬間跟像是被人敲了一榔頭似的,待他回頭去看,猜測着是不是凌洛天派人追上來的時候,就看見奔馳在最前面的一小夥子,‘唰’的一聲便抽出腰間的寬刀,銀白鋒冷的刀面在本就黯淡的星光下卻顯得尤爲扎眼;眼瞅着在第一個小夥子抽出寬刀之後,身後緊跟的小夥子們也都各個見樣學樣,刷刷刷的幾聲,寶刀出鞘,殺氣騰騰而來。
這下,陳葉青的臉都青了!我這個爆脾氣!這是哪撥人?蕭太后?趙禮?趙煜?還是凌洛天?
“哎呦呦!我還不如死與難產呢!”陳葉青仰天長嘯,這簡直就是剛逃出狼窩就又跳到虎口裡的節奏啊;要是知道離開趙煜身邊立刻就有人來追殺他,就算是讓他懷上屬於凌洛天的胚胎他都願意好看的小說!
就算是現在身子已經難受到跟散了架一般,陳葉青還是撐着一口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他一個大老爺們,生的偉大死的光榮,就算是面對這幫暗殺者面前那也是直挺挺的。
可就在陳葉青已經做足準備面對兇猛而來的刀光劍影時,身後突然一熱,只感覺一支有力結實的手臂煞那從後面伸出手,一把圈住他哆嗦發抖的腰,腳下騰空的瞬間,騎馬而來的暗殺者的刀面堪堪劃過他的面頰,雖然未受傷,可刀鋒划來之時,一股股難以忽視的陰寒之氣一下就激的陳葉青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啊——”
一聲尖銳的喊叫聲不爭氣的從陳葉青嘴裡喊出來,其實他本來還不覺得害怕,可是當鋒利的刀面就那樣劃過自己眼前,要不是身後那隻手及時將他抱走,恐怕這時候他早就身首異處,一命嗚呼!
“娘娘莫怕!”一聲低沉磁性的聲音在這時候從後面傳來,陳葉青已經被眼前的狀況弄的六神無主,眼淚橫流,此刻聽見這聲音,震驚就像被趙禮在耳邊吹了口熱風一樣,只覺得一陣電流從腦袋裡一下竄到四肢百骸,震得他神魂俱碎、鯉魚打挺。
陳葉青蒼白着一整張臉慢騰騰的回頭看,當目光觸及到那張熟悉的臉頰時,他便再也顧不得羞臊堅忍,一把抓緊那人的衣領,抱着那哥們勁瘦的腰肢,哇哇哭的跟狼嚎似的:“秦戰啊!你咋就找來了啊!我差點被那幫傢伙的刀子給弄毀容了啊!秦戰啊!秦哥哥啊!——你真是我的親哥哥啊!”
秦戰此刻正全神貫注的護着懷裡的女人,突然被她那一嗓子嚎的有些腿軟,再低頭看懷中之人時,只覺得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上佈滿了驚慌和脆弱;想到臨走前皇上的交代,不免有些同情。
“娘娘,別哭了!屬下不會讓您出事的!”
秦戰放下懷裡的小女人,一把將她護在身後;手中的長劍早已出鞘,一身暗色勁裝讓他如戰神般剛毅強悍,冷眸掃向那幫蒙着黑巾的暗殺者時,聲音低啞幽沉:“大周皇后在此,爾等受何人指使,膽敢以下犯上?好看的小說!”
陳葉青這時候哪裡顧的上肚子疼啊,只顧着欣賞秦哥哥的雄偉英姿了;艾瑪!不愧是跟着趙禮混的,霸氣側漏起來簡直跟趙禮一模一樣;嗚嗚嗚!趙禮,哥哥有些想你了!
那幫暗殺者恐怕也沒想到他這隻煮熟的白天鵝就這樣拍拍翅膀、扭着小蠻腰一去不回的飛走了,禁衛軍總管的手段和功夫,想必他們也是聽說過的;要不然怎麼會在陳葉青大喊秦戰的時候,他們如針刺般忌憚的立刻收手。
“秦總管,既然你知道我們是受人指使,自然會曉得我們是不會出賣身後的主子;我們只要這個女人,你走吧!”第一個拔刀的那小子開口說話,一雙上挑的眉眼裡有對秦戰的忌憚,但也有對陳葉青的勢在必得。
陳葉青躲在秦戰背後,悄悄地從他肩膀處露出自己小小的腦袋,又戳了戳他的胸,壓低聲音道:“別跟這幫混蛋廢話,你剛纔也看見了,我差點死在他們手裡!背後陰人,替我問候他們祖宗!”
秦戰額角的青筋蹦了蹦,本來還特別爺們的聲音此刻卻有些無奈了:“娘娘,您別開口說話,屬下會看着辦的!”
“嗯嗯!我不說話!但你一定要宰了他們,知道嗎?”陳葉青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別人跟他玩陰的,而這幫傢伙卻偏偏在他迷路的時候截殺他,大有一副趁火打劫的意思,這件事就犯了陳葉青的大忌。
那幫暗殺者見秦戰沒有退讓放人的打算,他們也有些急了:“秦總管,我們兄弟上下數十號人,可你卻是獨身一人;你認爲我們真的打鬥起來,能贏得過我們嗎?”
“看!這幫見不得光的傢伙小瞧你!”陳葉青又竄出來,指着那幫混蛋大罵!
秦戰無奈,又撇頭看了眼身後不安分的女人,忍了又忍,不說話全文字小說。
“秦總管三思,別爲了一個女人丟了性命!”
“嘿!這幫傢伙還要離間我們的革命感情!”陳葉青更加賣力氣憤的在秦戰耳邊吹風。
秦戰只覺得兩隻耳朵被身後的女人吵鬧的有些嗡嗡作響,他第一次覺得,當男人難,當皇后娘娘的男人更難!皇上啊——!
“你們真的認爲,我會隻身一人出現在這裡嗎?”秦戰看着對面騎在馬背上的暗殺者,冷冷的笑着說道;只是在話音剛落之際,就聽見一聲破空的口哨聲在黑沉沉的夜色中炸響,下一秒,便看見一隊穿着打扮和秦戰極爲相似的黑衣人齊齊出現在陳葉青周圍。
陳葉青不會武功,自然不清楚這幫人是怎麼出現的;只是待這隊人完全以扇形姿態將他保護在中間的時候,他纔在迷糊中恍然明白一個殘酷的事實真相:他先是跟趙煜玩夜奔,接着眼睜睜的看着趙煜給趙禮縫綠帽子,最後又被這幫不知是什麼東西的傢伙們追殺;短短几天,經歷這般多,他本以爲早已是物是人非、風景錯過,卻原來他蹦躂來蹦躂去,還是沒蹦躂出趙禮的手掌心。
陳葉青本來已經止住的淚水突然又有種嘩啦啦要流出來錯覺,隨手抓住身旁靠的最近的一小夥子,擤了擤鼻涕,問:“皇上人呢?”
小夥子生的濃眉大眼,雖然是第一次見他,卻不怕生道:“娘娘別心急,皇上正在等着娘娘回去!”
“嗯,本宮不急!只是本宮有件急事要問你。”
小夥子目光一閃,神色不動。
陳葉青吞了吞口水,怯怯喏喏的問道:“皇上知道本宮雖被人壞人抓走,但依然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赤膽忠心嗎?”
陳葉青清楚地看見小夥子粗濃的眉毛不相信的一跳,饒是淡定皮厚如他,也不敢再看這位小哥乾淨純粹的那雙眼;何必自欺欺人呢?趙禮那麼聰明,定然知道他同時和兩個男人狼狽爲奸的事實真相好看的小說!
“娘娘多慮了,皇上從頭到尾都知道娘娘的一片真心!”
艾瑪!光聽這話就知道這小子絕對也是跟趙禮混的,說謊話都不帶打草稿的!
陳葉青默默的低下頭又蹲到地上,打頭陣站在最前面的秦戰注意到他的動作,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忙開口詢問:“娘娘,您怎麼了?”
陳葉青垂着頭,說話:“你別管我,先把這幫傢伙幹掉再說!”
秦戰聽他的口氣和聲音,就知道應無大礙;在放心的同時,手中長劍朝着天空那麼一劃,陳葉青就聽見短促而緊張的嘶喊聲和兵器相碰時的火光依次在眼前閃過。
老人們常說,人在被嚇破膽之後,就不知道什麼叫害怕了;可他還沒被嚇破膽,就已經知道什麼叫淡定了!
趙禮能派出秦戰貼身保護他,就證明了那傢伙從頭到尾都在裝孫子,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卻還配合着他一起演戲;從皇宮一路走來到現在,恐怕唯一沒對他演戲的地方就是在夜深人靜的雙人牀上了。
想到這裡,陳葉青就狠狠地一捶胸;真不知道是後悔還是悔恨。
就現在看來,事情根本就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複雜;趙煜一直以爲尤烈已經控制西北,拿下大周的半壁江山,可如今種種情況表示,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只怕是從頭到尾趙煜都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尤烈根本就不是他的人,而是趙禮安插在他身邊的雙面間諜,就跟小白姑娘是一條道兒上的。
西北在趙禮的手中,京城的半個天下也在趙禮手中,就連塗虎城也在趙禮的手中;我的小乖乖全文字小說!趙禮那孫子怎麼在無形之間就將整個事件的頹敗之氣徹底扭轉了呢?
陳葉青咬着牙,含着淚,第一次體會到跟錯老大,對小弟來說是一件多麼沉重的重大打擊!
本以爲趙煜會是那個贏家,所以他腦子發熱,手腳痙攣,想也不想的就跟着跳進泥灘子裡陪着那傻小子一起玩自由泳;卻不料,連這個泥灘子都是趙禮挖好的;人家神色淡定,聲色不動的就站在岸邊,就瞅着他倆笨蛋自娛自樂的玩的開心。
殺氣騰騰的暗殺者根本就不是秦戰哥哥的對手,禁衛軍總管親自出手,根本就是殺雞用牛刀,三下兩下,就讓那幫先前還追殺的陳葉青子裡哇啦鬼喊鬼叫的壞蛋們徹底歇菜去見閻王。
秦戰一身血煞之氣,看着躺在腳邊的數十具屍體,面無表情的收起長劍,走到蹲在地上好似畫圈圈的女人身邊,聲音畢恭畢敬:“娘娘,屬下救駕來遲,請恕罪!”
陳葉青蹲在地上擡起頭,看着站在月光下一身血腥之氣的秦戰,道:“本宮問你一件事!”
秦戰神色恭敬,雙目漆黑的望着陳葉青。
陳葉青道:“我在小農院子的時候,有天晚上做夢夢見你站在我牀邊,我問你,那是個夢境,還是你真的存在!”
秦戰目光清冽,緩緩說道:“屬下奉皇上聖旨,必須貼身保護娘娘安全;娘娘自被煜王殿下帶走的那天晚上起,屬下便時刻在娘娘身邊。”
看吧看吧!他就知道這小子在偷窺監視他來着!
陳葉青皮笑肉不笑的抿了抿脣,又看向身旁的這幫黑衣人:“他們是誰?”
濃眉大眼的小哥走上來,也是恭敬地行了個禮,道:“屬下是影衛部隊,此次出行專門負責娘娘安全!”
瞧瞧好看的小說!趙禮不僅僅派了秦戰貼身保護,就連只會負責保護皇帝安全的影衛軍團都出動了!
趙禮啊趙禮,你這樣大動干戈,他是該喜極而泣你深深地在乎哥哥我呢?還是該糾結痛苦你從來都不信任他呢!
陳葉青扶着膝蓋站起來,望着身邊的大好兒郎們,突然,很想笑!
他是上輩子倒了什麼血黴,這才遇見趙禮和趙煜這對要命的兄弟呦!
經過這一場折騰,陳葉青算是看明白了;皇帝的寶座不是誰都能坐的,能坐的上這個寶座的人,不是鬼畜就是強攻;他一顆柔弱的小白菜,牀上一躺簡直就是隻弱受,簡直就是腦抽風,這纔跟趙禮這孫子鬥起來。
陳葉青被秦戰扶着又坐回到馬背上,這下可不用他再擔心是否迷路的問題,御前禁衛軍總管在前頭給他拉着馬繮繩帶路,身後又有專屬於帝王級別的保安團隊,現在別說是趙煜和凌洛天了,就算是蕭太后來了又奈我何?
只是,自身安全問題有了保障,將來生存的問題就來了!
顯而易見的是,這場比試和賭局,最大的贏家絕對是趙禮!
以前,他在冷宮的時候曾經答應過趙煜,等將來出來重新當上皇后,他一定會幫他在爭奪皇位的道路上出一把力的;事實情況是,他的確是出了很大的力,甚至連色相和身體都給了趙禮,也算是臥薪嚐膽、身心盡失,只是沒想到臨門一腳,凌洛天那個混蛋想要人走茶涼,把他這碗破茶給徹底潑出去;若不是凌洛天先不仁,他怎麼可能會後不義?
對趙煜,他雖不是仁至義盡,但也無愧於心了;可是對趙禮……
哎!他真不知道該拿這個男人如何辦纔好;早知道趙煜會輸的一塌糊塗,他就不應該投奔他,就算是投奔他,也不能做的如此不留後路好看的小說。
如今,趙禮派了秦戰來,可不就是知道了他曾經做下的種種不義之舉?雖然,他一沒在趙禮的碗裡下過猛藥,二沒跟趙煜勾搭成奸,可他畢竟還是心理出軌了不是嗎?
真不知道趙禮會不會計較他這個精神上已經嚴重叛變的皇后娘娘了!
陳葉青走了一路,嘆息了一路;只盼着見到趙禮後,那傢伙能看在他已經懷了胚胎的面子上饒恕他的婚內出軌纔是。
等他們這一小隊人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隊伍終於停了下來。
陳葉青也總算是從自己的臆想和惴惴不安中慢慢地擡起頭。
就看在塗虎城郊外的樹林邊緣,一隊人馬似乎早已在此等候多時;忽明忽暗的火把在夜風中被吹的滋滋啦啦作響,而就在人羣中,一個長身玉立的身影堪比天空上的啓明星,閃亮耀眼,最是吸引人。
陳葉青坐在馬背上眨了眨眼看向兩米之外的趙禮,只覺得不過是短短几天分開,卻恍若隔世一般。
他還是那麼俊美挺拔,縱然神色有些疲憊,可依然如太陽般耀眼奪目;不知不覺的翻身下馬,腳步,忍不住一點一點的往他身邊挪,手指,略帶不安的、不受控制的輕輕撫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當他如龜速般好不容易移動到趙禮的身邊,面對趙禮神色淡淡的模樣,陳葉青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拉他的袖擺,垂下頭,聲音如蚊蟲般囁喏:“這個孩子,是你的種!”
其實,在趙禮出現的那一刻陳葉青就知道什麼計劃,什麼光明的前途,都徹底散了!
想他一路兜兜轉轉,先是和趙煜和凌洛天合作一起同心協力勢必要做掉趙禮當寡婦,接着又被凌洛天出賣,剛纔還差一點命喪他手,期間經歷種種,本以爲苦盡甘來,卻恍然發現他就是他趙禮手中的提線木偶,這傢伙從頭到尾都在扮豬吃老虎,看他爲他表演了一出又一出精彩的戲碼博君開心好看的小說。
最終,他依然如那守株待兔的野兔子一般,一頭撞死在趙禮的懷裡,撒歡兒討好,小心翼翼的活着。
陳葉青嚶嚀一聲,算是徹底死也瞑目的靠在趙禮的懷裡當小白菜;秦戰既然能在他當初躲藏的農舍中出現過,想必趙禮也知道他懷孕了;只是那時候外面都說這個孩子是趙煜的,他好不容易活着回來,總不能在還沒討好了趙禮的情況下,又給這傢伙頭上戴一頂綠帽子吧!所以,這纔出現他剛纔的那句話。
趙禮眼眸深沉,淡淡的看向懷中的女人;只覺得她好像比以前更瘦了些,臉色也有些蒼白;可好在眼神還算精神,想必沒多大問題。
有力的手臂,輕輕地、慢慢的摟上來,扶住陳葉青的腰,頭頂上就傳來那熟悉的聲音:“朕知道。”
陳葉青一聽這話,頓時有些驚訝的擡起頭看趙禮;咦?這哥們咋一秒鐘變好說話了呢?有貓膩,絕對有貓膩!
想到這裡,陳葉青內心深處頓時淚流成河;這傢伙不會是要懲罰他吧,天啊!他究竟是造了什麼孽,懷個孕都要受罰啊!
看着陳葉青閃爍着催悲眼神,趙禮只覺得想笑,心中便知這女人定是又再亂想什麼,要不然怎麼是這副脆弱憤慨的模樣。
溫暖乾燥的大手,忍不住撫上她的頭頂,對着陳葉青的目光,趙禮自信一笑:“朕知道這個孩子是朕的;因爲你沒那膽子,也沒對象。”
陳葉青頓時被噎住!一下就窩在趙禮的頸窩哭的肝腸寸斷;這位哥哥唉!都這時候了也不忘踐踏他這顆敏感脆弱的孕夫內心!
是啦是啦!他不敢偷人,他就連一根黃瓜都不敢偷全文字小說!
這一夜折騰的,比當初離開趙禮身邊時還要鬧騰。
等陳葉青安頓好,住進趙禮的營帳時,才知道趙煜和凌洛天辛辛苦苦找的人居然就躲藏在塗虎城西北角的樹林裡;這片樹林一直都是當地人採藥狩獵的地方,平常就有很多農戶和藥商在此走動;趙煜一心認爲,趙禮肯定會躲藏在人跡罕至的地方縮着,卻不知道他的皇兄大隱隱於市,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藏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果然,人心這種東西就跟懷孕是一個道理,你覺得他有的時候他偏偏沒有,你覺得他絕對沒有的時候,他還就偏偏有了;就像他,關鍵時刻帶了個球,徹底打亂自己的計劃不說,連帶着趙煜的計劃都打亂了。
陳葉青一個人坐在趙禮的營帳中不說話,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仔細的想了一遍;可是,越想就越是不對味兒,等他明白是什麼不對勁的時候;徐老太醫和碧瑩齊齊出現在營帳裡。
碧瑩這小丫頭,幾日不見還真是有夠想她的;小丫頭也是個念情的人,一看見他又好端端的回來了,一下就撲上來,抱着陳葉青的腰就大哭起來。
連日來經受的殫精竭慮和心理壓力似乎被碧瑩這麼一哭也散了不少,陳葉青眼眶有些溼潤的扶起這小丫頭,笑笑的拍了拍她的腦袋:“看你能哭的這般大聲,想必是沒事。”
“娘娘,您去哪裡了?奴婢真的是快要急死了!”碧瑩哭着擦淚,那模樣,真真是嬌弱憐愛。
陳葉青心思一動,想要伸手去摸小姑娘細白的臉頰,可又見徐太醫在側,就忍住了。
“皇上沒告訴你我去哪裡了?”
“皇上?”碧瑩愣住:“皇上哪裡知道娘娘您去哪裡了?這幾天皇上也在到處找您,可急壞了呢!”
趙禮會不知道他的去處?陳葉青嗤了一聲,但心裡還落實了不少;趙禮沒將他跟趙煜夜奔的事情說出去,想必是有意替他隱瞞;至於這隱瞞的意思嘛,就有待商榷了好看的小說!
與碧瑩小別勝新歡了一陣,徐太醫就上前仔細把脈;聽那軍醫說,徐思這老頭的一身妙手回春的婦科之術是出自他祖上的醫術典籍的啓蒙,不免又對眼前這老頭刮目相看了幾分;能同時涉獵內科外科婦產科併兼職兒科,想來這趙禮身邊還真是人才濟濟。
徐太醫依然是捏着他的山羊鬍須,眯着眼睛凝神閉氣的搭着脈,只是待過了一陣後,老太醫突然瞪大眼睛,如受驚般詫異的看向陳葉青。
陳葉青本來還有些懶洋洋的倚在榻上,突然被徐太醫這眼神刺激的一個激靈,慌忙坐起身的同時,雙眼包含希望的看向眼前這老東西:快!快把這個驚喜告訴哥!這孩子保不住了!
徐太醫不負衆望,眼神驚詫的在陳葉青身子上轉了轉,最後,卻落在站在一旁的碧瑩身上:“麻煩姑娘帶娘娘進去換件衣服,定要小心仔細着!”
這正在把脈呢,怎麼就跟換衣服扯上關係了?這老頭又不是趙禮,換了衣服就臨幸!
碧瑩是個聰慧的,很快就明白徐太醫的意思,本來紅撲撲的小臉頓時也有些難看,小心翼翼的扶着陳葉青就往裡間走。
陳葉青完全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任由碧瑩上下其手的扒自己的衣衫;只是,當褻褲退下來的瞬間,連他自己都驚着了!
我靠!血!老子這孩子,真的是……
碧瑩畢竟是個沒經過大場面的,霎時就捧着陳葉青的褻褲尖叫出聲;站在外面的徐太醫,一下就明白了!
陳葉青半躺在牀榻上看着碧瑩臉色灰敗的抱着他的褻褲如喪考批,眨了眨眼說道:“我咋說下面溼溼的呢,還以爲是看見趙禮激動了呢;沒想到是孩子出了問題好看的小說!”
“娘娘啊!”碧瑩聽着陳葉青這不鹹不淡的聲音,一下就崩潰的哭了:“您怎麼就……這麼不省心呢!”
相較於碧瑩的悲痛難過,陳葉青簡直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一樣;他給趙澈小朋友當後爹也就算了,他可不想親自生一個當親爹。
候在外面的徐太醫知道情況不對,這時候也不敢再驚着陳葉青;只是將碧瑩叫出來咬耳朵,跟着隱約間似乎聽見趙禮的腳步聲,咦?那傢伙進來了?跟着,外面變成三個人一起咬耳朵。
陳葉青半躺在牀上望着帳頂,不知怎麼,只是覺得心裡有些空空的;直到趙禮神色緊張的進來,他才忙收起一臉的無所謂,瞬間變成一幅傷心欲絕,難掩憔悴的模樣。
雖然這個孩子終於在他的期盼中將要消失了,可他卻不能當着趙禮的面表現出來;要不然這哥們定能讓他在流產的這段時間再懷上一個。
趙禮一進來,就直接坐到牀邊,好在這幾天陳葉青的精神的確是不好,只需表現三分就會有十成的效果。
“皇上……我們的孩子……”陳葉青捂着心口,傷心自責的垂下頭,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悲痛。
趙禮伸出手,輕輕地扶住他的肩膀:“太醫說你現在不能傷心,一定要穩定情緒;孩子還在,只是有些見血,只需好好養着便會無礙!”
“什麼?沒掉!”陳葉青猛的擡起頭,痛心疾首的看向趙禮。
趙禮眉心一皺,陳葉青一下就察覺到不對,忙又垂下頭:哎呦他的子宮!趙禮的基因會不會太強了點,折騰成這樣都能好好的,難道天註定他要當一回親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