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擾亂了春水?
嘴裡混着血的腥甜,雪顏被他狂烈的吻得有些招架不住。眼中有溫熱的液體流出,她攥緊了拳,喃喃的說道:“爲什麼要這樣?你明明......就心有所屬,爲何還要來招惹我?”
龍天陵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手中的動作停了。放開了她,背脊僵硬,驀地轉了身。
他成功地離開了她的身體,一股空虛卻從她的體內油然而生。只聽他道:“抱歉,朕讓人送你回去。”
他僵硬着背脊走了出去。
雪顏曲起雙膝,雙手抱腿,裹緊了身上的披風,把頭埋進了腿間。
裡被地血眼。想哭,真的有種想放聲大哭的衝動。多日來心中的壓抑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以爲她可以不在乎的!可是,偏偏不能!他走了,就因爲她的那句話提醒了他嚒?所以對那個女人以外的人,他不要?
剛纔他的手碰觸到她的身體的時候,她竟然該死地渴望着他。她厭惡這樣的自己。明明就不該抱有一絲幻想的!
龍天陵爲什麼還要來招惹我?既然招惹了,爲什麼不招惹得徹底一些?
是誰擾亂了一池春水就選擇逃避?明明不是她,明明就不是!
淚順着臉頰流下,溼了衣襟。有人走了進來,輕輕地喊着她。“顏嫂嫂......”
雪顏沒有擡頭,淚掉得更起勁了。咬緊了脣,沒有放聲痛哭。她的世界,從來只有她一個......
雙肩抖動,雪顏把自己抱得更緊。有人走了過來,輕輕地拍着她的背脊。“顏嫂嫂......別難過!很抱歉!我......並不知道事情會這個樣子的!”
雪顏緩緩地擡頭看向一邊的敏毓,只見她的有些歉然地看着她。雪顏搖了搖頭。“嗯!不關你的事!”她明白敏毓的心意。
敏毓剛纔並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但是顏嫂嫂哭了,這禍是她惹的,她該道歉。若不是她寫信讓人交給皇帝哥哥,皇帝哥哥就不會那麼生氣。顏嫂嫂也就不會傷心成這樣了。都怪她不好!
原以爲皇帝哥哥和顏嫂嫂之間只是缺少了份契機,她只是不想讓他們相互間折磨!
自從那次顏嫂嫂被趕出皇宮後,皇帝哥哥愈發變得忙碌了起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彷彿要把十天才能完成的事在一天做完。
嗯,沒有錯,顏嫂嫂確實是被趕出皇宮的。當日太皇太后的那道諭旨下來,皇兄的面色驟冷。或許連他自己也未曾察覺到!
皇兄明裡下旨要斬殺佟妃,誰不知道其實他是想暗中保護她。若他不先下那道旨,太皇太后就會派人殺她!那天發生的事情她其實一直都在現場,皇兄掐住她脖子的時候她無不驚訝。
那天皇兄並沒有殺她,他只是在指甲上塗了使人麻痹意識的藥物,那種藥只要呼吸上一口就會意識全無,令人昏迷不醒。在顏嫂嫂倒下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
當皇祖母趕到的時候,佟妃已經昏了過去。太醫上前探了她的鼻息,只道:“啓稟皇上,太皇太后這佟妃娘娘雖脈象已斷,卻仍有一口氣在!”
有妃嬪在一旁竊竊私語。場面頓時有些亂了。沒有人知道這皇上接下來會怎麼做!
只聽得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來人,先將佟妃帶回紫曦宮......”1ax4m。
“等等!”說話之人卻是太皇太后。衆人朝她看去,只見她面色極冷。
又聽她淡淡的道:“皇上,佟妃既是犯了錯就該受到處罰。這樣吧!哀家念在她是太后侄女的面子上就求皇上饒她一命,即日起逐出宮中,永不得入這皇宮半步。是生是死就看她的造化!”
太后的鳳鸞宮只餘半步之遙,佟妃終是沒能走進。若是她真的進去了,結局也許就不一樣了吧!
她依舊清晰的記得那日,雪下得正濃。馬車將佟妃運出宮外,馬上並沒有趕馬的車伕。太皇太后只讓人在馬上掛了串鞭炮。炮聲一響,馬便瘋了似的踏足狂奔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那馬會跑到什麼地方去,被什麼人攔住?或者跌落懸崖,粉身碎骨......
只要想想就會令人覺得害怕!那天,馬瘋跑了數十里遠,恰好到了懸崖邊上!若不是皇兄及時趕到,制服了那馬,後果將不堪設想!
皇兄勒住馬繩的經過她雖然沒有親眼目睹過,但是聽他身邊的那些護衛描述,就已經覺得驚心動魄了。
聽那些人說,皇兄當時是整個人跳上那馬車,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制服那匹馬的。若是那匹馬沒有被他及時制服,那麼不只是她,就連皇帝哥哥也會跟着一起掉落到懸崖之下。
她心裡很清楚皇兄對顏嫂嫂的情意,其實並不比瑩姐姐少。只是他們明明相愛......爲何關係又如此彆扭?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卻在這時,有人走了進來。“佟妃娘娘,所有的事情已經打點妥了!皇上讓下官送您回去!”
雪顏微一挑眉,有些想笑。回去?回去哪裡?回到那個地方去?孤孤單單一輩子?
她即不是金絲雀,也不是什麼鳳凰。她不想被關在籠子裡,她只想要自由。可是自由對她來說向來都是奢侈,她從來就沒有自由過。不,她不回!“你去告訴皇帝,我不走!”
那人面有難色。“可是......皇上吩咐,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請娘娘回去。”
不管用什麼辦法?呵,看來他是非留她不可了?“抱歉,除非他想留我的一具屍體,否則......”
那人猛打了個寒噤。沉聲道:“娘娘......那就休怪下官無禮了。”
隨着那人一聲,雪顏身上的穴道已被點住,她氣極。“你幹什麼?”
“娘娘,下官只是聽從皇上吩咐。您還是配合點吧!”之後便扛起了她朝外面走去。
“喂,放開我......”
那人不爲所動,依舊扛着她大步走出。身形一轉,到了一個轉角的地方。雪顏眼尖發現了兩道熟悉的人影,眼睛一亮。“雲大哥,救我!”
她似聽到耳邊傳來一聲低咒,然後那人腳步快速地飛了出去。
雲逸寒聽到聲音,眉眼掠過他們。曉是淡定如他,也已亂了神智,腳步急速地追了上去。
一旁的顧青見狀,也不由得跟了過去。
那人扛着她已出了花滿樓,路上的行人多擁擠,他撿了無人的小巷飛奔而出。
雲逸寒和顧青兩人分頭行動,在途中截住了他們。雪顏臉上一喜。“雲大哥......”
那扛着她的人陰沉了臉色。“你們想幹什麼?”
雲逸寒神情輕淡,只道:“放了那姑娘!”
“若我說不呢?”
雲逸寒眉心擰了幾分。一旁的顧青道:“公子,少和他廢話。”然後一個飛身已朝那肩膀上的人凌空抓去。
甫剛纔一聽她喊雲大哥,顧青才明白這人就是他們在茶館裡遇上的那名叫張程的人。剛纔見公子爲那人變了臉色,心知公子已然對這人動了情。
剛剛在花滿樓中這人一上臺,公子的視線便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後來又看她對着自己的公子唱着什麼“其實我真的喜歡你......”時,全場人又嫉又恨的目光。
他不喜歡這個女人,開始是,現在也是......若非是他擔心公子的安危,他纔不會管這個女人的死活。
手觸碰到她的衣服,那人已然轉了身,腳步飛旋一個破空朝他擊去,卻是極霸道的武功。
顧青微微變了臉色,身形一閃躲過了那凌空的一腳。他微眯起了眼睛,這個人長相平平武功卻極高。剛纔,是他輕敵了。
就在他躲閃之際,那人趁機縱身一躍,飛離數米之外。
雲逸寒面色一沉,追出數十米之遠,卻見那人閃進了一座偌大的宅中。他眉頭一凝,面色瞬間變得沉了。“陵王府?”
他心裡很清楚這陵王府是個什麼地方。身邊的顧青拉住了他欲要闖入的身子。只道:“公子,那裡咱們無法進去。若我沒有猜錯,這個人是——獵鷹!”
獵鷹,當今皇上身邊的四大護衛之一。曾經在武林稱霸一時,武功高強,至今沒有人能勝過他。外人只知這個獵鷹性格剛烈,桀驁不馴。後來,他是如何一心一意跟隨着東陵皇帝的,至今仍是個謎團。
雲逸寒只知她說她叫張程,卻不知道她真實的身份是什麼!初見便覺得她不同尋常女子。
一開始,便知道她女子的身份。世間哪有男子長得如她這般白希毓秀、脣紅齒白的?那雙彎彎的眉眼看着他的時候,那一閃而過的是什麼?他無法去揣度。他生性淡泊,卻無法不爲她所吸引!
原本去花滿樓並非想去,只是因爲擔心。他心裡清楚花滿樓是個雜亂之所,兩個姑娘家進去只怕遭遇了什麼危險。他只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