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命令自是我們無法拒絕的,我們只能隨着皇帝一起往宮中趕去了,還好,大師兄先回醫館了,我想他一定會設法將我與杏兒的消息告之舅舅、娘、師父、外公、外婆他們,這也讓我變得安心了一些。
只是,一路之上,我都在思索着,想看看那些後宮主權的妃子們將我的死訊隱瞞了這麼久,現在皇帝回來了,看她們如何向皇帝稟報這件事,潛意識中,我似乎也在期待着,想看看皇帝對我的死訊會有什麼反應。
就這樣,終於到了宮門之前,看着那堵紅紅的城牆,我不禁有些感慨萬千,沒想到,我竟然又會再進敦煌城,並且是以這種身份進的。
以姜太妃、淑妃、德妃、賢妃爲的一衆後宮嬪妃已經守候在那裡迎接皇帝回宮。只是,她們見我與杏兒以及林御醫緊隨在皇帝的背後,倒是詫異了片刻,特別是見着現在這幅裝扮的我,與以前女裝裝扮的我有幾分相似,都不禁有些閃神。
算起來,我也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未與她們面對面的接觸,我趁着她們向皇上請安的時候,也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她們一番。
先是站立在前面的姜太妃,雖然她的臉上仍然掛着一副令人作嘔的慈愛模樣,但是仍然掩飾不住她那副春風得意的樣子,現在沒有了太后,她就是後宮中身份最尊貴的人了,想必日子過得一定很愜意了,人似乎都變年輕了不少。而淑妃與德妃對皇帝可能倒是有幾分真情意,見着皇帝凱旋歸來,她們的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歡喜之色。而那個賢妃楊柳雖然臉上也強帶着笑意,但是,卻掩蓋不了她的憂心忡忡以及惶惶然,不知她是懼怕殘害我的事泄露還是怎麼回事。
不過,除了賢妃之外,其他三人見着我的面孔,均現出了警戒之色。
她們與皇帝寒暄了幾句之後,姜太妃開始裝作不在意的詢問皇帝道:“皇上,你身邊的這兩位公子倒是比較面生,不知是什麼來歷呢?”
聽到點到我與杏兒的名,我們也就只能故作恭敬的向姜太妃以及後面的衆位嬪妃行禮。
皇帝聽見姜太妃的話後,笑道:“這兩位公子論起來還是兒臣的救命恩人呢,他們二人是醫士,雲遊至邊關附近之時,聽聞邊關正在開戰,便自告奮勇的自己跑去了邊關,要求給邊關軍中的將士們診病,恰好救治好了當時中毒的兒臣,因爲當時兒臣中毒時間已久了,若是他們再晚去一些時日,只怕兒臣的生命便危險了。而且在他們的幫助下,還讓我們順利的破了金源國的邪門妖術。爲此,兒臣特意將她們分別晉升爲御醫院正五品院使和正六品院判,而林御醫雖然沒有替兒臣診病,但是,從京城到邊關,不遠千里的趕過官方帥哥四菜一躺上傳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也被朕封爲正六品院判。他們三人,各被賜府第一座。母妃覺得兒臣這般做,是否妥當呢?”
“正應如此呢,有功者自當被行賞。”聽皇帝這樣一說,姜太妃及一衆妃子也微微鬆了口氣,不知是不是爲林御醫的晉升感到高興,姜太妃又微微帶些喜悅的說道。
不過,她隨後似乎有些疑慮的詢問道:“那御醫院之前的院使與院判呢?應當放於何位呢?”
“哼!”皇帝聞言冷哼了一聲,臉色沉了下來,說道:“那三個酒囊飯袋,朕處在危急之中時沒看見他們去邊關露面,也沒聽見他們提出什麼建設性的建議,若是指着他們,朕早死在邊關了,他們還好意思坐在位置上不下來嗎?早點告老還鄉爲上,免得待在御醫院礙眼。”
姜太妃自然不會那麼不識趣的再繼續提惹皇帝不高興的話題了,便連忙轉移話題道:“皇上這幾個月來在戰場上奔波勞累,又給我敦煌朝打了大勝戰,着實辛苦了,我們這些女人家的,不能替皇上分擔什麼,便只能早早預備了一桌酒席,盼着皇上能夠早日回來,以便給皇上接風呢。等會讓趙德安服侍你梳洗之後,傍晚時就來休閒殿赴宴如何?”
“是啊,皇上,樂寧公主說等會也來參加宴席,爲您接風呢。”這時,淑妃也滿面溫柔的開口對皇帝說道。
皇帝本來聽見姜太妃的話之後有些焦急,似乎有什麼事情着急着去辦似的,不過,聽見淑妃的話之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竟然欣然的點頭同意了,開口道:“如此也好。林御醫,你老父尚在病中,你且先出宮,既然去牀前服侍他吧,如若有何要事,朕自會着你去祝福你。香兒,你先讓人帶這兩位醫士去御醫院,讓人在御醫院中給他們備出兩間房來,他們一路隨軍也辛苦了,讓他們好好梳洗並稍作歇息一番之後,也帶他們一起去休閒殿赴宴吧。”
“是,臣妾知道了。”淑妃乖巧的答應道,然後就讓黃得仁親自送我們去御醫院,我們這纔算與皇帝以及衆嬪妃暫時分開了。
黃得仁不愧爲淑妃的心腹,一路之上,他有意無意的問着一些話兒,刺探着我們的情況。不過,這些基本都被我們四兩撥千金的給跳過去了。最後,他除了得知我們都姓林之外,別的幾乎什麼也沒探知。
到了御醫院之後,在黃得仁的宣傳下,御醫院的一衆御醫都出來拜見了我與杏兒,而那三位即將下臺的院使與院判則有些黯然神傷,也有一些憤憤不平,不明白皇帝爲何要讓我與杏兒這兩個乳臭未乾的少年取代他們的位置。不過,既然是皇帝的意思,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轉身回去默默的收拾着他們的行李,看得我與杏兒倒是有些於心不忍了。
隨後,黃得仁回去覆命去了,臨走之前告訴我們,到了晚宴開始前,他會讓人前來帶領我們過去的。
而我們則馬上被帶到了御醫院中最好的兩間房間中去了,因着去邊關的這段時間以來,我們幾乎都沒有好好的洗過一個澡,於是,我與杏兒也毫不客氣的讓人打來洗澡水,關上房門,在裡面好好的搓洗了一番,直到洗得渾身舒泰,才戀戀不捨的爬了起來。
再重新易完容,又上牀歇息了一會之後,那個黃得仁派來的小太監才終於過來喊我們去休閒殿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