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孃的不放棄,所以沒有人敢對我放棄。
醫藥高手,也就是我後來的師父劉一刀,絞盡腦汁,採盡了無數草藥,纔將我的小命給保住了。
儘管如此,我的身體還是很虛弱。
爲了改變我的體質,徵求得到外公和孃的同意後,我五歲的時候,師父便將我帶去他黃山上的住所,開始教我習武。不過每月送我回家與孃親小聚一次。
在我之前,師傅已經收了七八個徒弟,都是師兄,就我一個是女孩子。
爲了方便照顧我,外公給我從市集上買了一個家境貧寒的女孩做婢女,她叫杏兒,比我大三歲。
爲了以後能讓她有足夠的能力保護我,大人們便讓她和我一起習武。
在山上,師兄們都很照顧我,特別是大師兄李飛,他大我七歲。
這些師兄有的醫術比較精湛,有些武術比較精湛。
惟獨大師兄,醫術、武術都很精湛,師傅應該也很有意思將他展成自己的衣鉢傳人。大師兄自己也很認真的學習着。
其他師兄一般都是父母送到山上來學習的,而大師兄是師傅雲遊回來,在黃山腳下現的。
當時他被放在一個小搖籃裡,身上除了一個掛墜以外,找不到任何證明他身世的東西。師傅便將他帶回山上,撫養他長大,並教他醫術和武術。
他和師傅的關係也親如父子。
我的性格如孃親一樣,比較調皮,有時候犯懶時便不想學習。
我身邊的杏兒卻和我不一樣,雖然是陪我學的,但是學習得比我還要認真。
而且大師兄也經常教導我,做一件事情,就要下決心將它做好,這樣才能對得起自己付出的時間。
如此一來,我自己玩起來也索然無味了,倒不如和他們一起來好好學習學習師父教的東西了。
我的身體也慢慢好轉起來,甚至比一般人更好,誰也看不出我當年病荒荒的樣子了。
而因爲孃親的身體不好,年長點以後,我便決心向師父學習醫術,這樣以後孃親身體不好的時候,我便能自己給她醫治了。
所幸,我腦子還比較聰明伶俐,師父教導的東西,我都能消化得很快,有不懂的地方我就很快的向師傅或者師兄請教,得到了師傅的賞識。
慢慢的,我的醫術和武術功底儼然已經過了其他師兄,只是位於大師兄之下。
當然,杏兒學的也不差。武功和醫術的造詣也已經很出類拔萃了。
就這樣春去秋來,我在山度過了七年。
在師傅、師兄以及杏兒的陪伴下,我過得很快樂。雖然過得比同齡孩子辛苦,但是卻很充實。
新年回家的時候,孃親拉着我的手,欣慰的說到:“蝶兒,你的身體已經全變好了。這幾年的武功沒有白練啊,這都多虧了劉大俠啊。不過你都這麼大了,過兩年都要嫁人了。女孩子家也不能整天舞刀弄槍的,這兩年你就在家學學女紅、繪畫什麼的,剛好也可以在家多陪娘兩年。”
我撫了撫孃的臉,雖然還是那麼漂亮,但是也添加了一些細微的皺紋。
這些年來孃的變化也很大,從一個天真無邪、對世事懵懂無知的少女蛻變成了一個慈愛的母親。整天都在擔心我有沒有吃飽穿暖,在山上的日子過得好不好。
我那個名義上的爹,剛開始時,還每月捎來隻言片語,讓娘身體養好了便帶着我回京城。
後來書信便慢慢斷了,也不再提讓娘和我回京城的事了。
這幾年來,基本是音訊全無。只是聽見人從京城傳來消息,又加官了,又娶了幾房如花小妾。
娘剛開始時還很傷心,還想着積極和爹聯繫,幻想着帶我回京城後,一家團聚的幸福生活。
後來,因爲爹的寡情,娘便不再掛念着回京城的事了,也逐漸心灰意冷起來。
因爲有着外公外婆的全心疼愛,加上我的乖巧懂事,娘也慢慢的擺脫了悲傷,慢慢的將生活重心轉移到我身上來。不過人還是變得蒼老了一些。
我想了想,娘說的也很對。我習武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強健身體,習醫的主要目的是爲了照顧孃親。現在我的身體已經變得很健康了,接下來就應該是我來照顧孃親以及外公外婆的時候了。
至於嫁人,那離我還很遙遠,我還沒想過。
於是,我點點頭,說道:“好的,我也想多陪陪孃親。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再去山上和師父、師兄去道個別,可以嗎?”
孃親微笑着說到:“傻孩子,當然可以了。劉大俠幫助了我們這麼多,恩同再生父母,是應該好好感謝的。不光是這次,以後每年都要去看望他幾次。”
新年過完之後,我便帶着杏兒再次來到黃山上,來向師父和師兄們告別。
師父摸着我的頭,語重心長的說:“蝶兒,回去後,不要放棄武術和醫術的修煉,這會讓你終身受益的。另外,一定要將它們使用在正途上。爲師不要求你做個俠女,但是碰上需要你幫助,並且你也能幫得上的人,一定也不要吝於伸出援手。”
我含着淚,向師父點了點頭。背後,杏兒已經和師兄們哭成一團了。
我向大師兄走去,他眼裡流露出深深的不捨,拿出一根綠色的笛子,遞給我,說道:“這根笛子已經跟隨了爲兄十幾年,現在送給你,以後看見它就如看見我一樣。”
看着這個一直寵溺着我的白衣少年,我忍不住淚如泉涌,抱了他官方帥哥四菜一躺上傳一下,輕輕說道:“師兄,以後多保重。”
強忍着擦去眼淚,用哽咽的聲音向所有師兄說到:“以後如果各位師兄想起我了,就儘管去江南鹽莊讓人通知我。只要我在附近,一定隨叫隨到。”
然後向他們一一抱拳,拒絕了所有人的相送,拉起杏兒下山了。
不同於往日回家的雀躍,我和杏兒都是一臉的悲傷。
走在山間,我突然想起,日日生活在其中,卻還沒有仔細打量打量其中的風景,以後不知道何日才能再來了,便四下環顧起來。
初春的黃山,銀裝素裹,不施粉黛。守望一冬的瑞雪,在這開春最初的日子裡飄然而至。身披銀氅的黃山,靜靜屹立於天地之間,如朵朵蓮花秀出於風塵之上。羣峰以其橫空出世、傲視蒼穹的雄姿,襟冰披雪,聳立於亂雪紛飛的空中,緘默不語。
掛滿枝頭的雪凇,在陽光的輝映下,細如晶亮的絨毛;如夢似幻的雪花,一邊飄落,一邊融化。黃山在銀白泛綠的冷冷色調中,展現出她那特有的無與倫比的高雅氣質。
佇立在黃山光明頂極目四望,氣勢磅礴、奔騰翻涌的雲霧在腳下漫延成一片浩瀚的汪洋,而層疊的羣峰,散落在霧靄中若隱若現,猶如海上的點點島嶼,更像一羣虔誠的僧侶,在煙霧繚繞間向神靈頂禮膜拜……置身於雲海山巔,不禁油然而生一種“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的豪情。
我揮了揮手,向身後的雲海和山峰高別:雲海,再見!山峰,再見!黃山,再見!003葵水
外公當年空手起家,從一個小鹽販展成富賈一方、名聞天下的大鹽商。
難能可貴的是,他富貴之後,並未放棄當年在他背後默默支持他的糠糟之妻。
他終身未再娶妾,只有我外婆一個妻子,所以子嗣也不多。
膝下只有一雙兒女:我的孃親和舅舅。
這樣也有好處,避免了向其他富貴人家一樣,兒女成羣,處心積慮的相互爭奪家產。
全家人相處得很和睦,舅舅沒有女兒,只有一個獨子。
因此,舅舅和舅媽一起,把我當作親生女兒一樣疼愛着。
因爲我從五歲時就隨師父上山習武,所以世俗間要求女子掌握的禮儀我也無從學習。
爲了避免我出嫁之後被夫家輕看,舅舅特意請了西席爲我教導禮儀並教導詩書,還專門讓樂師來教我樂器,請畫師來教我繪畫,讓繡工來教我女紅。
初時,我比較排斥,可是又不忍讓外公、舅舅和孃親失望,便順着他們的意思學習起來。
後來,現只要靜下心來,找到其中的樂趣,學習也是一件其樂無窮的事情。
詩書禮儀方面,因爲師父本身也是一個飽讀詩書的人,在山上的時候,他每天都空出兩個時辰讓我們對詩書禮儀進行學習,所以這個對我來說,並非難事。
在樂器方面,我曾跟在大師兄後面吹過一段時間笛子。樂師給我示範過以後,我又喜歡上了古箏。所以我就選了笛子和古箏兩樣來學習。
至於繪畫和女紅方面,我不是太感興趣,所以學習到了一般人的水平後,家人也就沒再爲難我繼續學下去。
日間,我隨老師們學習。
晚上,我便和杏兒一起相互監督,來鑽研師父所教予的武功和醫術。
在我的調養下,孃親的身體也變得一日比一日健康,全家人待在一起,經常是和樂融融。
閒暇之餘,我就打扮成個公子模樣,跟在舅舅後面,巡視巡視店鋪,隨他學習學習做生意。
舅舅現我很有做生意的天分,經常能有些奇思妙想冒出來,幫助店鋪增加銷售量。
日子就這樣在快樂中一天天的過去了。
這天早上,剛起牀,感覺身體有些不太舒服,下身有些粘乎乎的感覺。
於是,我掀開被窩看了看,牀單上一灘血,貼身的褲子上也是血,我嚇得大叫起來。
打着赤腳,往孃親的房間奔去。
“娘…………娘……。娘……。”我披頭散、滿頭大汗、臉色白的推開孃的房間。
娘正在梳頭,看見我這副模樣,也嚇住了。
連忙放下梳子,走到我身邊,緊張的問道:“蝶兒,怎麼拉?”
我一把抱住娘,號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含糊不清的告訴娘:“娘,我活不久了,以後您自己要好好保重啊!”
娘聽了這話,差點身子都站不穩了,帶着哭腔問道:“怎麼回事啊?”
我便哭便指着下面,說道:“下面突然流血了。”
娘愣了一下,向下面看了一下,破涕爲笑,撫摸着我的頭,說道:“傻蝶兒,這是葵水來了,是你長大的標誌,哪裡是什麼要死了啊。虧你還是個學醫的呢。”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葵水”?我是從醫到這個詞了,不過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當時我拿過去問大師兄,誰知道他的臉竟然紅了,支支吾吾的沒有說出來。我以爲是什麼不好的東西,所以也就沒敢再問師父了。
想不到現在竟然鬧了這個笑話,我臊紅了臉。
“翠兒,去拿幾個衛生帶來。”娘吩咐着她的貼身侍女翠姨。
翠姨拿來幾個細長的小布條,布條外面鏽着幾朵精緻的小花,布條上面各有兩根細長的帶子。
娘接着拿來一些細軟的棉花和一些上等的摸起來比較柔軟的白紙,然後將棉花放在下面,白紙放在上面,固定在小布條上,然後再將兩根細長的帶子綁在腰間就可以使用了。
等我按照娘說的使用完之後,娘欣慰的摸了摸我的臉,感嘆到:“我的蝶兒都這麼大了,可以嫁人了。過段時間該叫你外公和舅舅舉辦及笄禮了。不過這樣,就又要離開娘了。”
我看出娘眼中的不捨,便緊緊抱住娘,信誓旦旦的說:“娘,蝶兒以後一輩子都不嫁人,就陪在娘身邊。”
娘笑着搖頭,疼惜的說到:“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