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裴揚領着冷霜來到隔壁的房間,裴揚依依不捨的鬆開冷霜的手,“小東西,今天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需要什麼和我說一聲,明早我再來陪你。”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無心,叮囑道,“好好服侍冷姑娘!”
“是的,尊主。”無心淡淡的應了聲,跟上冷霜的腳步進了房間。
裴揚看了冷霜的背影一眼,才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無心,我要沐浴,你幫我準備一下。”冷霜坐在椅子上,淡淡的說道。
無心領命退出房間,不一會,無心領着兩個黑衣男子進來,兩個黑衣男子低着頭,恭敬的叫道,“見過冷姑娘。”然後將一個裝滿水的大木桶端進裡屋,低着頭退出房間。
冷霜站了起來走向裡屋,無心跟了上來,正欲爲她更衣,冷霜皺眉,頭也不回的淡淡的說道:“我自己來就好,你出去吧。”她不習慣沐浴的時候有人在身邊,尤其是陌生人,即便是在王府的那些日子,她也堅持一個人沐浴。
“是,冷姑娘。”無心淡淡的應了一句,轉身出了裡屋,守在門口。
冷霜環顧了一下里屋,收拾的乾乾淨淨的,牀上放着一疊乾淨的衣物,冷霜脫了身上的衣物,才發現木桶的最上面居然撒滿了薔薇花瓣,邁進桶裡,水溫不冷不熱,剛剛好。冷霜暗想,這個無心看起來淡淡的樣子,話也很少,做起事來到時細心得很,難怪妖精會讓她來服侍自己。
冷霜泡在佈滿薔薇花瓣的溫水裡,舒服的閉上眼睛。可是腦海裡卻浮現出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冷霜猛地睜開眼睛,擡頭看着窗外皎潔的月光,心中一片愧疚,爲什麼這一世的她會欠下這麼多的情,先是軒轅旭,再是塵,然後是哥哥,現在又來個妖精,她到底該怎麼辦?本來重遇影以後,她只想和他攜手一生,白頭到老,可是這幾個男人都對她深情一片,她知道每一次的拒絕就狠狠的傷了他們的心。所以這次她才狠不下心拒絕身世可憐的妖精,只是如果影知道的話,一定會很傷心的。爲什麼她沒辦法做到和前世那樣果斷堅決呢?
冷霜苦惱的扯了下頭髮,將臉整個埋進水中。
過了一會兒,冷霜纔將臉從水裡擡起來,走出木桶,將身子擦乾,拿起牀上的衣服穿了起來。看着身上尺寸合適的白色褻衣,冷霜滿意的點了點頭。
翌日清晨,太陽剛剛升起來,裴揚就迫不及待的來到冷霜的房門口,敲了敲她的房門,“小東西,起牀了嗎?”
無心開門,壓低聲音說道:“回尊主,冷姑娘還在睡呢。”
裴揚徑自走進房間,坐在外屋邊喝茶邊等她起牀。
裡屋的冷霜睜開眼睛,其實從裴揚敲門的時候她就醒了,她起身穿好衣服就走出裡屋,嘴一勾,“妖精,怎麼這麼早啊。”
正在喝茶的裴揚聽到她的聲音,連忙轉頭望去,頓時愣住,張口結舌,只見她一身白衣飄飄,除了一頭烏黑柔順長至腰間的黑髮之外,全身雪白,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女,裴揚手中的茶杯茶水濺出,可他絲毫不覺,坐在那裡呆若木雞,兩眼直直的看着她。
見狀,冷霜嫣然一笑,嘴角微微一動,“妖精,看傻了。”
看到她那絕美的笑容,裴揚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忙坐正身子,掩飾的轉頭冷聲對着無心說道:“還不快去端水給冷姑娘洗漱,還有,叫人準備早膳。”
無心領命退出房間,裴揚立刻斂起神情,笑臉盈盈的看着冷霜,“小東西,我幫你梳頭吧。”
冷霜點頭,裴揚將她扶坐在梳妝檯前,對着銅鏡,拿起木梳輕輕的梳理她的長髮,心中不禁感嘆,她的三千烏絲猶如黑色的瀑布,柔滑無比,摸起來手感特好,裴揚不由得放慢速度,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長髮。
“妖精,你準備弄到什麼時候?我肚子餓了。”透過銅鏡,冷霜好笑的看着他的癡迷樣,摸着自己的肚子,假裝不悅的嗔道。
聞言,裴揚頓時臉上寫着緋紅,巧手一弄,三下兩下將冷霜後面的長髮盤了個半髻,前面獨留幾縷碎髮,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支精緻的雕花木釵插在她的髻上。這是他爹爹臨終前留給他的唯一一件遺物,也是他爹爹親手做的,本是給他當嫁妝用的,但是他覺得這隻釵子她用起來會更美。
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冷霜展顏一笑,沒想到這個妖精手這麼巧,居然幫她弄個這麼美的髮型。
裴揚站在她的身後,癡癡的看着銅鏡中絕美的佳人,她無論穿什麼衣服,無論怎樣的髮型,都是那麼的美麗,讓他覺得就這樣看一輩子都看不夠。
這時候,無心端着洗漱水進來,打斷了兩人透過銅鏡的眉目傳情。
裴揚接過無心手中的水盆,放在梳妝檯上,將絲帕擰乾,正欲爲她擦臉。
“妖精,我自己來吧。”冷霜看着他貼心的動作,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從他手上接過絲帕。
吃着早膳,冷霜突然開口道:“妖精,等會我寫封書信,你讓人捎到燕無雙的府邸給我哥哥。”
裴揚一愣,然後會心一笑,“沒問題。”她是怕她哥哥擔心,自己倒是忘了這事。
兩人剛剛用完早膳,無情走了進來,在裴揚的耳邊細語了幾句,聞言,裴揚猶豫的看着冷霜,歉意的說道:“小東西,我現在有事情要去處理一下,不能陪你,你要是覺得悶的話,讓無心帶你四處走走。”
“嗯,你去吧,正事要緊。”冷霜微笑的看着他,自己又不是三歲小孩,哪用人時時刻刻陪着,他實在是太緊張她了。
裴揚依依不捨的看了她一眼,快步走向門口,突然回頭說道:“小東西,我很快回來陪你的。”然後和無情匆匆的離開她的房間。他得抓緊時間將事情辦好,快點回來陪她。
看着他匆匆離去的背影,一股暖流涌進冷霜的心田,她莞爾一笑。半晌,她才收起笑容,走出房間。
無心見她出來,忙問道:“姑娘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