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一刻,應該說是任務成功前必須要邁出的一步,或者說是男人的一時衝動也不過份,但他很清楚其實不是這樣的,比起忍耐很久的渴望和那個該死的破任務,其實他是對她動了真心了,所以纔想佔爲己有,狠狠地把自己烙進她心裡,即使在任務完成後,別人也搶不走,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確實已經完全超出他了當初的預料。
“老師……”
“叫老公。”
初夏錯愕一秒,認真地叫:“老公……”
“我在。”他的臉頰埋在她肩窩裡,將她擁得更緊。
今夜,她終於不再是以學生的身份來面對他了,而他,也一直堅守着最初的承諾,在她離校的那一天,承認她的身份,當然,身份都承認了,肯定也是要坐實去的,四年了,他想必對那道他自己固執劃下的防線也守得很辛苦吧?
他關上燈,這種時候,沒人會覺得冷了。
她死命的抓住沐辰逸的手,疼得淚水從眼睛兩邊滲出來,她真的沒有裝,爲什麼這麼幸福的事還會這麼痛呢?難道上天在造出男人女人的時候就要讓女人一生都要記得她將自己第一次交給一個男人是有多痛嗎?真是殘酷又甜蜜至極的刑罰。
感到肩頸處有一片水漬,他低頭把手撫上她的面頰,發現有水珠不停地往下掉,滾燙灼熱地流淌過他的掌心。
“初夏……”他着急地捧着她的臉,“很難受是嗎?”
她閉着眼搖搖頭,在他的肩頭上蹭了蹭,把眼淚擦去。
“你……你別哭……”他不知該怎麼辦纔好,也不知自己是否該繼續下去。
初夏再次抱住他,揚起脖子去親他的嘴角:“我沒事。”她模糊不清地說着,只是,終於等到了,高興得想哭,再痛也是值得的……
沐辰逸心中立時酸澀一片,只得再度覆蓋上她的眼,好半天,才說:“我也很高興!”他想,應該高興極了,這一刻早應該到來,他一直隱忍着糾結着猶豫着,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每個男人心中都藏着一頭野獸,無論他平時如何溫文如何冷漠,在遇到屬於自己的那片曠野的時候,他們就會盡情地跳躍放縱。
她那空虛不安了數年的心,終於被填滿了…痛算什麼,命她都可以給他,只給他!她滿心歡喜,淚終於又悄悄滑落,一點一滴落在枕巾上,與自己深愛着的人做這樣快樂的事,前方是甜也好,苦也罷,她都已不在乎,只想抱着他,與他一起讓愛的感覺衝上雲端,從此以愛之名,永遠永遠都不分離!
她靜靜閉着眼,一朵幸福的笑容在嘴角盈盈盛開着。
一切平靜後,她問:“要洗澡麼?
“一起洗?”他低了頭抵上她的額角,連呼吸都是黏的。
“我先緩緩。”
“那我也不洗。”他耍賴似的抱住她嘟囔了一句,“睡吧。”拉過被子來蓋上,攬過她的身體靠在他的臂彎裡,調整了一個比較舒服的睡姿之後閉上眼睛。
初夏躺在牀上,心跳已經慢慢緩了下來,但整個人還仍處於驚濤駭浪間,絲毫不得平靜,可她不想睡,因爲心裡喜悅之極,只要想起他剛纔的樣子,她就興奮不已,如果不是親身體會,一定不會相信他在這個時候那張臉會那麼眩目,他平日裡正常的樣子從來不是那樣的,而是乾淨、清越,冷漠,而他剛纔的這一面,是他平日裡所隱藏的一面,只有在剛纔那種完全失控的情況下才會被他釋放出來,今天讓她看見了,如果以後再讓別的人看見,她該會很難過的吧,忍不住眼角又開始發燙,本來就已經離不開他了,現在經過這樣的相處,如果哪天他對她索然無味了,她要怎麼活下去?
然而他又何嘗不是,和她相遇這一場,如果將來會分開,他也已經再回不到從前心如止水的世界了,這是他現在就能肯定的。
見沐辰逸已經睡着了,初夏才進浴室洗了個澡,然後繞到牀的另一邊,堪堪沿着牀邊躺下,他側臉的輪廓在黑暗裡隱隱可見,呼吸微微起伏着,顯然睡得正香,憑什麼兩個人睡在一張牀的時候他總是睡得這麼香,只有她那啥難耐?想了想覺得不甘心,用力伸手颳了下他尖挺的鼻樑,然後一個人繼續在牀上翻來覆去的回味,真是沒臉沒皮了啊。
看了會兒牆壁,她又翻過來再次面對他,然而不知這一次是翻身的力度太大了還是怎的,好像感受到她心意一般,沐辰逸在黑暗中猛地睜開了眼睛看着她,四目相對許久,他從終於嘴邊吐出兩個如*爆炸威力般的字,“還想?”
初夏冷不防聽到他的聲音,嚇得低聲驚叫出來。
他的眼睛黑得發亮,又問了一次剛纔的話:“再來!”
“你你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她把頭埋在被子裡,羞死人了。
“我問了你的心。”他笑說。
“那我的心有沒有告訴你,我真的很愛你?”她嬌羞地問。
“我現在就問問。”再也無法懷疑猶豫了,他愛她,一個不小心,他已經深深愛上她,她就是他命裡註定會出現的小天使,不知不覺就偷走了他的心,勾住了他的魂,拉着他一起奔向未知的愛之城。
他的霸氣在這個時候緩緩展現,他要讓她感受到,他不是不想要她,更不是不在乎,相反,他珍視她的一切。
這個晚上她到最後手都沒有了擡起的力氣,只能從鼻腔裡發出一兩聲不知所云的聲音,不知是在求他放過自己,還是想要他給予得更多。
就這樣靠在他的身邊沉沉睡去,天亮時被小便漲醒,初夏趴在牀上,只覺得身子痠軟無力,回想昨晚,心竟會幸福到憂傷,怔怔地看着他如仙般的清雅臉龐,完事後雖已極累,可迷濛間,她還是恍惚聽到他在她耳畔低語,具體說了些什麼她已記不太清,惟獨記得一句話:“如果哪天你發現我有逼不得已的苦衷,能不能念在過往的種種情份上,原諒我?”
那話裡透着太多的自責,所帶出的另一種情愫,讓她不知該怎樣去回答,卻又總擔心這是個過於美好的夢境,一旦醒來,就會流逝於掌中,什麼都留不住,已擁有了他的人和心,反倒更覺得空落落的,到底是怎麼了?
等她躡手躡腳地走回房間,沒想到沐辰逸已經醒了,就這麼側着臉看她。
她一害臊,急忙想鑽回棉被裡,可惜牀墊太軟,一下沒站穩,直接就坐在了他的俊臉上,害得他一聲慘叫。
他反射性地輕拍了一下,“爲什麼起來沒把衣服套上?不怕着涼?”
“喔……”她連忙挪進被窩裡,噘着嘴說:“急了。”
他笑,以前也沒有比較,他都不知道,原來她熱情起來,居然可以這麼可愛,這麼讓人放不開舍不下,把她攬進懷裡,初夏伸手輕輕颳着他的手臂,撒着嬌問:“昨晚我這個女主角表現得好不好?”
他促狹地眨眨眼,“你有表現嗎?我記得都是我在賣力出演吧,你最多隻負責了配音這一塊。”
“老師好討厭!”她現在才發現這人開起玩笑來原來也挺那啥的,心又被他說得癢了。
有些東西一發就會變得不可收拾,他用自已的方式疼着她,甚至有一刻,他都想過,就讓以後的日子都在牀上醉生夢死吧,這麼一直下去,直到他生命終結的那一刻。
整個過程他沒再說過一個愛字,但只有懂的人才會明白,他的每個動作,實質都深意十足。
一天很短,天堂的路卻那麼長。
深冬的夜晚,在香格里拉這樣純天然的淨土上,卻能看到冬日少有的星光,星辰與月光像海水一樣,溢滿了整個屋子,拍擊着人的心坎,窗與窗簾都沒關緊,有風吹過,盪漾起了沉厚的窗簾,被揚的老高,蔓延到了牀邊,讓牀上熟睡的人也跟着癢癢的。
有人依然睡得香甜,沐辰逸支起身子,好笑的看着她,她睡着時臉上的表情也很生動,着實的可愛,這丫頭果真是被他累着了,睡了那麼久,還是睡不醒。
他寵溺的笑了。
她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三天的早上,他已經穿戴整齊正捧着臺超薄筆記本正坐在飄窗的大理石臺上網。
“嗨,老師好!”她從被子裡伸出手來衝他揮了揮。
他擡起頭,抿着嘴直笑,她撐起一隻胳膊,逗他:“老師,在學生面前要高冷,你一笑就又破功了。”
他放下電腦長腿一伸就跨到了牀上,還超惡劣地坐在被子上,“高冷?我倒是想呢,但我每天這麼守着你,還怎麼高冷?我這心裡早就波濤洶涌了,氾濫成災了。”
“沐老師,您墮落了!”她嘖嘖搖頭,“您將您的學生從課堂教到了牀上,請問您教的課程裡有這項內容嗎?”
他半眯着一隻眼瞧她,“切,我都沒收你學費,不錯了。”
她大笑,“老師您真是無賴到一定境界了!”
他作勢就要揍她,初夏躲他,卻被圈在了懷中,忙推他,“別鬧了,真吃不消了,餓了,我餓了。”
“你還知道餓?我以爲我都喂撐你了呢!要我幫你泡麪嗎?”
“什麼?又要吃麪條啊?”初夏扁嘴,沐辰逸嘆氣,這小鬼,真是越來越大牌了。
沐辰逸用力的捏了下她的鼻子,“說什麼呢?我哪有那麼差,看在你昨天表現還不錯的份上,獎勵你,出去吃大餐。”
下牀的時候,腳幾乎都是軟着的,事實證明,走路像企鵝都是剛被那啥過的。
突然他叫住了她,說:“那什麼,不會讓你懷孕的,你別擔心,我有分寸。”
初夏愣了下,他有分寸,這麼說,他也是不希望她懷孕的吧,也不知從哪就突然冒出了一句:“我和冷菲相比,你覺得你與誰的感覺更好?”
“你真無聊,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沐辰逸很嚴肅地說。
她剛想批駁,他的臉猝不及防地在眼前放大,脣湊過來一下立刻退開,笑起:“我認爲我已經以身相許來回答你的問題了。”
“真的?”初夏歪着腦袋看着他,“你保證不騙我?”
“保證!”他的語氣堅定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握拳宣誓了一樣。
初夏又覺得有點好笑,搖搖他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其實呢,也不是非要你事事都一定得說實話,但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及時說出來,知道麼?”
沐辰逸臉色不自然地點點頭:“知道了。”
“因爲有的事情呢是要兩個人商量着解決的,不能老是憋着不說。”初夏繼續誨人不倦,“也不要以爲沉默很酷,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多多溝通比較重要的。”
沐辰逸聽得點頭如搗蒜:“嗯嗯,你說的對。”
初夏滿意了,又說:“我這個人最恨被人騙了,誰騙了我我是不會原諒的。”
沐辰逸的手中握着的電視遙控器啪一聲掉在地上。
哼哼,初夏笑起跑開,別以爲這樣她就不追究了麼?不過,的確是有夠無聊的,還是那句話,他的過去她沒有參與,那又何必糾結呢,只需擁有他的未來不許別人再搶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