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早就決定了。”他答。
“那我可放開腳丫子追了啊,大不了我們這十幾年的友誼一刀兩斷,但我絕對不可以讓你再傷害她一次,你這次要做就做乾脆點,別又動不動就給她希望,否則我絕對不會饒過你的!你給我記住!”
“好。”沐辰逸說完掛斷電話,然後倚在沙發上,傻傻笑了開來。
那邊江小野看了眼正熟眼的冷菲,怎麼看還是覺得只有她才能與沐辰逸和諧般配,而初夏,真挺像第三者的,只是,人家那也是經歷過水深火熱了的感情,沐辰逸那段日子和活死人一樣他是親眼所見的,所以他有心想幫冷菲,可也,愛莫能助……
果然第二天沐辰逸就給了她自由,初夏現在算是知道他本事的,所以明知他工作忙不會成天尾隨跟梢她還是很小心裝作若無其事滿頭大汗的坐地鐵轉公交先去了趟人才市場,在裡面轉了半小時才急急的從側門出來,然後就看到了那個早已約好等候在此的人。
再一次見到許鳴皓,初夏都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也多了一種親人的感覺,想想以前的自己,那樣對過他,現在怎麼還有臉見人家呢,但是,她沒辦法了,就算被他罵被他嘲笑都好,她也必須將他視作新的依靠。
“怎麼就瘦成這樣了?”許鳴皓怎麼捨得打她罵她,只說了這一句就緊緊將這個可憐的女孩抱在了懷裡。
兩人找了個背陽光的地方席地而坐,初家的那些事沒什麼好問的了,儘管官方一直沒有過正式通報,但民間傳言很多,許鳴皓也都瞭解了,甚至他的父母都被叫去過派出所盤問過。
許鳴皓看着初夏,再一次問:“你真的想我帶你走嗎?”
初夏看着地面上的螞蟻搬家,沒出聲,只堅定的點頭。
“想要徹底擺脫他,你只能離婚。”許鳴皓說。
初夏仍舊悶悶的開口:“我提過了,他不肯。”
許鳴皓歪着脣笑笑:“由不得他不肯。”
初夏伸出手指按死一隻螞蟻,說:“那也要分居兩年,他又不會和我分居。”
許鳴皓笑了起來,“哪用等這麼久,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想讓他恨你很容易,那就是,送他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初夏倏的擡眼看他,“你什麼意思?要我出軌報復他?和誰?”
許鳴皓指了指自己,“還用問嗎?”
初夏呆呆的看了他半分鐘,才又低下頭,誠懇的說:“耗子,你這些日子寧願放棄剛起步的事業也要留在這邊幫我,我真的無以爲報,你一直都是不計付出的對我好,我都知道的,可是,請原諒我做不到你的提議,因爲,我沒辦法做到,這不是在報復他,更像是懲罰我。”
“你還在想着那人渣?你覺得你們還有可能嗎?你爸你哥在天上看着你,你媽現在還在關着呢,初夏你醒醒吧如果不這麼做你就只能留在他身邊,可就算是你願意再這麼作踐自己他也是你的殺父仇人!”許鳴皓用力的按着她的肩膀,猶如一頭髮狂的獅子,似要將她咬醒。
“我,我真的做不到。”初夏抱着雙膝可憐的搖頭。
“爲什麼?你不信我?初夏,你難道不信我?我可以帶你過更好更肆意的生活,無拘無束的,是我們都喜歡的那一種日子,爲什麼不跟我走?”
初夏眸子裡含了淚光,可她死咬住腮邦不哭出來。
許鳴皓繼續憤憤的一字一頓說:“初夏,你還有沒有點自尊?他都那樣對你了!你還不肯報復他?你已經沒有爸爸和哥哥了,難道連你媽媽你也不要了嗎?你媽出來後如果知道你還和他在一起,一定會氣死的。”
“別說了耗子,媽媽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求你別咒她,我現在活着的全部意義,都是爲了等媽媽出來,好,你說我該怎麼做,我都聽你的。”想到還在拘留所裡受難的媽媽,初夏徹底崩潰了,許鳴皓說得一點都沒誇張,如果她還不離開沐辰逸,媽媽是真的會被氣死的,所以就算心裡再捨不得他再放不下他,她也沒有任何退路了,是上天硬生生要斬斷他們的緣份,硬生生要他們孔雀東南飛,她沒有辦法。
許鳴皓冷眼看着她從冷靜到崩潰,他知道,等了這麼久,這一次,屬於他的機會是真的來了,只是他有足夠了解初夏,要她在這樣的心境下和真的和他發生點什麼,她百分百會再打退堂鼓,所以他不急,從一開始就先把坑挖好,然後誘哄着她一個個坑的往下跳,等跳到最後最深的那個坑裡了,那再想跳出來的機率,就是零。
雖然他這麼做也確實不夠厚道,但他的出發點是都爲了她好,畢竟她和沐辰逸不可能再在一起這是事實,至於以後,雖然他們一開始都是騙她結婚,但他和沐辰逸的區別在於,他是會一心一意對她好,把她呵護成掌心裡的珍寶。
“初夏,你其實真沒必要這麼緊張,也根本不用防着我,我剛纔只是說了那麼個意思,但有件事你一直都不知道,我上半年去大山裡採風時出了一次不大不小的事故,有個地方受傷了。”許鳴皓突然開口。
初夏終於把目光轉到了他的臉上,問:“哪兒受傷了?”
許鳴皓指了指自己的腰下,無奈地笑了笑:“滑下山的時候被石頭撞到了,治半年了,也沒什麼效果。”
初夏瞪大了眼,“這麼嚴重?”
他點頭,“是,中西藥吃了不少,醫生也說不清楚什麼時候能恢復功能,初夏,我的這個計劃,你要不要具體聽一下?”
她點頭。
他繼續開口:“初夏,你媽媽到現在還沒被起訴,那就是沒有犯罪,只是在拘留期內配合警方調查,那隻要調查一結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出來了,到時候你和沐辰逸是不可能再生活在一起了的,否則會要了*命,他不肯離婚,我們就給他演場戲,逼他離,只要你願意,我願陪你演這場戲中戲,等我準備好後,你到我住的酒店房間,我用攝像機把我們假裝在一起的場面拍下來,他那種心高氣傲的男人肯定不能承受得住自己的女人出軌,我想,他會離婚的,而你也沒有損失,我反正不可能真的跟你怎麼樣,離了婚,你就自由了,到時候你想怎麼生活,要再嫁給誰,沒有人會逼你,這樣你媽媽出來也可以和你一起生活,我想,你暫時應該也不會接受別的男人,那我真的是個很好的人選,既不能和你真發生什麼,又可以做你的擋箭牌,這是唯一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了初夏,時間不多,你不妨好好考慮一下。”
她震驚着,卻全都聽進去了,許鳴皓說得對,如果一直這樣留在他身邊,她對不起父母兄長,折磨自己的同時也折磨着沐辰逸,既然沒有勇氣也沒有能力離開他,那麼,就讓彼此都由愛成恨就這樣解脫了吧,他現在不肯離婚,也許只是出於對她的責任,也許也是還殘餘那麼一點點的憐愛吧,畢竟她也陪他睡了這麼久了,她不想欠他這個情,的確該成全他和冷菲,人家姑娘從最美麗的年歲一直等他到現在,確實也不容易了,她本就是個多餘的人,是被命運硬塞進他人生裡的影子,她到底是那樣深愛過他,就算再恨也想他能幸福下去,她不想成爲他再次追求幸福路上的絆腳石,至於許鳴皓這裡,她也不會再拖累他,她這樣一個二手貨,許家也未必會再接受,就算他們念在舊情願意收留她,她也不可能和許鳴皓真的在一起,因爲不愛就是不愛,她很清楚,在愛過那樣一個無人可及的男人之後,她是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人了,等婚一離,就帶着媽媽去南方找個地方落腳,她白天可以上班,晚上還可以去夜店跳舞掙錢,雖然日子會過得很苦,但她會靠自己的能力讓媽媽安渡晚年。
她逆着光站着,許鳴皓看不清楚她的表情,終於,許久她嘆了口氣,“你說得對,我想報復他,一直都想,可是卻找不到任何報復的辦法,卻沒想過,還可以這樣,耗子,這麼多年我才終於想通了,什麼人是值得我信的,什麼人是連鄙視都不值得的,我會找時間和你演這場戲,就是擔心會連累到你。”
許鳴皓強忍住內心的狂喜,拍拍她的肩,“我沒單位又不是這的人,他就是想整我都沒機會,相信我,我會帶你走的。”
她含着淚笑了,原以爲一切的折磨只是到此爲止,卻沒想到,上天又和她開了一次天大的玩笑,將她已重做規劃的人生,再次打得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