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辰逸定定地看着小寶吧嘰着嘴的樣子,突然擡眸看她,說,“那到底是姓凌還是姓沐好呢?當然是該姓凌的,不如沐就用做曾用名吧,對了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的本名?我本名叫凌逸楓,是不是很好聽?咱小寶叫什麼好呢?我得要想一想。”
初夏隨手拿起兒子玩的泡泡槍對着沐辰逸那張俊臉就射過去,沐辰逸只覺得一股子洗衣粉的味道撲面而來,用手往臉上抹了一把,目瞪口呆地看着泡沫就順着他的臉流淌到衣服上。
顯然是被他的那句話氣得有些頭昏,竟然忘了將某人用掃帚請出去,待到她回過神來,轉頭看向已經徑自走到室內的那個身影時,更是氣得怒火上揚。
因爲這位沐警官已經儼然如獅王巡視領地一般,極其迅捷地打開了她那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所有房門,一間一間地仔細搜索着,就連牀罩蒙着的牀底都沒有放過,她的房間裡有一股淡淡的甜香,是她身上清爽的氣息,他的心底,居然涌上一陣暌違已久的溫馨,他眷戀不已的摸了摸她睡的枕頭,被子,然後將掌心放置在脣畔,輕輕一吻。
緊接着,又降尊紓貴地,返回客廳,坐到了她那個小小的餐桌旁,還十分自如地,伸長雙腿,然後,打量着她桌上的一菜一湯的簡單飯菜。
再然後,似是有些不贊同地,瞥了她一眼,“你吃炭?”確實看不出來是什麼了。
初夏被他的不客氣恨不得蹲地底下去了,直至眼看着他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她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惱怒和不耐煩,當他是透明,抱着小寶繼續回到桌旁,目不斜視地,吃着自己尚未吃完的飯菜,她知道他肯定沒吃晚飯,但完全沒打算要幫他準備一副碗筷的意思,本來菜的份量也是一個人的量,盤子裡的炭也沒餘下幾點了,呃,是排骨好麼!怒!
沐辰逸也不開口,低頭想着什麼,一時間,兩人就這樣心照不宣地僵持着。
直至初夏將碗筷拿去廚房沖洗乾淨,將桌面收拾好,他才終於擡起頭,輕輕開口:“初初!”
初夏眉頭微蹙,算了,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反正對她而言,半分損失也無。
見她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沐辰逸挑了挑眉,看向她,語氣平和:“初初,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麼恩怨,這些年你懲罰我也該夠了,這些你都不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
初夏嘴角一抽,強烈的無語,敢情眼前這男人是把她這裡當成電臺的知心大姐那種心靈熱線了?心裡那個鬱悶啊,她能說說這些年都跟他不熟麼?這些年他們各過各的,她哪知道他過成什麼樣子,就算還剩有那麼一丁點師生情誼吧,可這都過了多少年啦?
可是就在不知不覺間,也不知爲什麼,她對他的抗拒感,下意識地,沒有以前那麼強烈了,儘管還有些彆扭,但是,在沐辰逸絞盡腦汁找話題的前提下,兩人還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始閒聊着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儘管多數還是沐辰逸在說,她只是聽着,並無多言,但是,氣氛還是居然前所未有的,在彆扭中,帶有了一絲絲融洽。
這兩個男人,明明做着最辛苦的工作,而且還大小是個領導,但他們似乎也不算忙,尤其是沐辰逸,每天就守着她,寸步不離的,也不知道他們哪裡就那麼悠閒,那工作,就像是掛着個名兒讓他們來這個風景優美空氣清新的地方來療養似的。
星期六小寶也是六點就醒了,一直玩着不肯睡,初夏勉強撐着眼皮陪兒子玩了半個小時,估摸着劉嬸起來了,就忙送了過去,立即回來睡回籠覺,不知睡了多久之後被敲門聲吵醒,初夏用枕頭矇住耳朵不理會,但敲門的人很是不屈不撓,好像打定主意非要她從被窩裡爬出來不可,她擔心是小寶出了什麼事,努力睜開眼翻身下牀去開門,呃,門一打開就愣了,精神氣兒十足的沐辰逸站在門口看着她,手裡拎着個袋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啊,我來找小寶,這麼巧,你也在啊!”他對她笑了笑很自然就推開她走進來。
初夏搖了搖睡蒙了的腦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廢話,這是我家!小寶是我媽,呃,我是他媽!”這話怎麼越說越彆扭了。
沐辰逸把東西放在茶几上,回頭看了看她:“都十點了你纔起來?”
“管你什麼事,你來幹什麼?我歡迎你了嗎?”初夏窩進沙發,根本沒注意到自己頂着鳥窩頭穿着睡裙的女神經形象。
“正好,我買了肉夾膜,還熱的,你先吃着墊個底。”他就好像沒看到她的臭臉似的,不停地從塑料袋拿往外拿東西,肉蛋奶排骨魚什麼的應有盡有。
初夏白了他一眼,“你是打算來我家開個菜市?”
他沒理她,拿上菜徑直去了廚房,初夏嘆了口氣,老天這安排得,對她可真夠厚愛的,韓子顧這段時間經常出差,她的小冰箱眼看就要空了,這就又送了個過來。
中午他做好飯菜,自然也就堂而皇之的上桌了,初夏看着這一大桌子好菜,立馬把小寶給領了回來,廢話,不吃白不吃。
“小寶,做個交易好不好?叫一聲爸爸就賞你吃口雞蛋羹。”沐辰逸用個小勺放到小寶嘴邊就不讓他吃,急得孩子哇哇媽叔姨的亂叫。
她擡腳狠狠地踩了他的腳,“再亂說話教壞我兒子,我跟你沒完!”
沐辰逸也沒哀嚎,臉上甚至連個疼痛的表情都沒有,就好似剛剛那一腳踩的不是他一樣,只是趁着靠得近,伸手將她抱在懷裡,又抓着機會用憶苦思甜法對她催眠,“初夏,還記得當年你也是這樣在公車上狠狠踩了我一腳嗎?還說我摸你PP,那車上那麼多學生,我差點就要跳車了好麼?
初夏瞬間回想起那一幕,也被他氣得笑了,笑完暗暗又說,“兒子啊,你沒聽到啊,不要跟着某些人學壞。”
他若無其事的過來摟住她的肩膀,初夏想要狠狠的掐他腰一下,卻發覺,這男人身上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贅肉都沒有,哪哪都長得恰到好處,她想要掐一把,都無計可施。
沐辰逸似乎是發覺了她這點小心思,把她的手放到他胸前,湊到她耳邊說,“雖然比不上你,但這裡還能掐得出點肉。”
“有病!”初夏罵了聲,也不再想欺負他了。
“你就是解藥。”他看着溫柔的微笑着,相思病,明明就在眼前了,還是會不停地想她啊,是不是病入骨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