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虹回到了那個養育了她的地方,如今她多了一絲厭惡,她心裡一直都在糾結和彷徨。
此刻她定時在想:“要是我不是殺手多好,要是沒有遇到葉淙該多好,”
金虹早就到了東廠門口,卻一直在門口徘徊久久沒有進去。
時至深夜,她還在門口掙扎久久拿不定注意。
這到底是誰的錯,上天爲什麼給她這一副俊秀的面孔卻又讓她做了殺手,真是天意弄人,亦或許正是她太完美了所以上天給她一些瑕疵。
徘徊了很久,金虹最終還是決定推門而入,跪在地上說道:“義父,我回來了。”
金壽天轉過身來問道:“你回來了,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金虹說道:“我已經見過了那人,那人叫溫楠,他的劍法的確出神入化。”
金壽天扶起金虹笑了笑說道:“你辦的很好,接下來就得實施我們下一步計劃了。”
金虹說道:“溫楠此人行事極爲怪癖很少說話,如果單憑一兩句話他肯定不會相信。”
金壽天邪惡的笑了笑說道:“要想釣大魚就必須付出點代價。”
金虹搖了搖頭,似乎不太明白義父的意思。
於是,金壽天湊到金虹的耳邊悄悄的說了些什麼,金壽天就離開了。
只見金虹皺了皺眉頭,以前對義父下達的命令,金虹沒有過半點的遲疑,如今是爲了什麼她好像有些不太情願,是這次的任務太難?還是心中有了牽掛?
但不管怎樣既然選擇了江湖,就得去做很多不情願的事,即便心裡再糾結她依然會奮不顧身的去做,因爲她只是個殺手,沒有任何的選擇只有一條路走到黑。
第二天一早,金虹便悄悄的回到了破屋裡,靜靜的睡在火堆旁,似乎一切都都沒發生過。
葉淙睜開眼看見了金虹,眼裡滿是欣喜說道:“虹兒,你昨晚去哪兒了,沒事吧!”
金虹微笑着回答道:“沒事,昨晚我就出去走走,回來時你們都睡着了,就沒有吵醒你們。”
葉淙微笑着說道:“哦,沒事就好,你收拾一下,我們也要離開這了。”
葉淙叫醒了溫楠問道:“溫兄,時候不早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溫楠依舊面無表情,可是對於葉淙他卻能無話不說,溫楠回答道:“繼續尋找我的仇人。”
葉淙嘆息着說道:“人海茫茫,不如我們結伴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溫楠沒有絲毫遲疑的說道:“好,那我們出發吧!”
三人收拾了一下,便準備出門去。
可門開那一剎那,三人都呆住了。
門外的景象令葉淙和溫楠都大吃一驚,三個人、三具屍體、同樣的死法。
溫楠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三人正是那天自己放走的那三人,但他想不通這三人爲何死在這裡?
葉淙看出了溫楠眼中的疑惑問道:“溫兄認識這三人?”
溫楠回答道:“我和這三人交過手,他們的師兄就是被我所殺。”
葉淙說道:“想必他們的師兄定是大奸大惡之人。”
這句話一說出,誰也沒有在意到金虹臉上劃過的一絲心痛,葉淙這句大奸大惡深深的印在了金虹心上,或許殺手就不應該愛上一個人,但感情往往又令人把持不住的。
溫楠回答道:“雖然我和他們師兄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我一眼就能認出他的眼神,當年靈石村的殺手中就有他。”
葉淙道:“那麼這三人死在這裡,卻又是爲何?”
說罷,葉淙扒開死者胸前的衣物說道:“胸膛發紅,身上其它地方沒有刀劍傷過的痕跡,大概可以判定是死於中毒。”
此時溫楠眼神一動,他扒開死者肩膀上的衣物,發現了一個類似祥雲的標記,於是問道:“你們可知這是什麼東西?”
葉淙仔細的看了看,他似乎知道那是什麼但又不能確定,此刻一個謎團也在葉淙心上升起。
於是葉淙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這時,金虹開口說道:“我知道,這是邊刑魔教教徒身上特有的標記。”
葉淙驚訝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同樣溫楠也用異常驚訝的眼神望着金虹。
金虹解釋道道:“我自小在南盟城長大,也聽說了一些關於南盟城的故事,據說在我還未出生的時候,這裡還沒有南盟城,這裡是邊刑魔教的地方,他們的教徒在這燒殺搶掠,這裡的人們死的死逃的逃,後來溫雲峰溫大俠和現在的南盟城城主段雲鴻二人來到了這裡,他們兩位武功高強一舉滅了魔教餘孽還殺了當時魔教的十大長老,在此建立南盟城才還了這裡的一片安寧,所以我們這裡的人都知道這個故事,也都知道這個祥雲圖案。”
說道這裡,溫楠和葉淙無不爲之震驚。
葉淙心中滿是疑慮暗自低語道:“虹兒爲什麼知道這麼多,可是她並沒說錯,這但的確是邊刑魔教教徒的特有圖案,但是我在教中這麼多年,對每一個教中兄弟都非常熟悉,這三人倒是從未見過,如今這三人莫名其妙的死在這裡,身上還有我教的標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
葉淙沒有再繼續想下去,他是個聰明的人,可他更願意堅定不移的去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只要看着她的眼睛,所有的一切都會被融化,同時也打消了他心中所有的疑慮。
溫楠思考了一會兒,心中再度燃起了仇恨冷冷的說道:“你聽說過關於溫雲峰其它的故事嗎?”
金虹想了想說道:“自那以後,溫大俠就隱居塞外,後來聽說溫大俠在落雲澗與江湖中另外一個絕世劍客天狼十三殺決鬥,後來江湖中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
溫楠聽到了這裡,再也把持不住心中的憤怒。
其實就憑金虹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完全沒有必要相信,可是心中的憤怒和仇恨讓溫楠來不及過多的思考,他也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與他從未相識完全沒必要對自己說謊。
同樣,這也正是金壽天下的賭注,一場憑感覺下的賭注,看來這場賭局他已經佔了上風,但他永遠沒有算到溫楠身邊有個葉淙,而葉淙正是邊刑魔教教主葉贖惡的兒子。
所以,金壽天的計謀一開始就被人拆穿了,但有些事情也是意料之外的,這些謊言從金虹口中說出來,葉淙沒有勇氣再去細想和猜疑。
此時的葉淙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我教前期的確多行不義,爲溫雲鋒大俠和段雲鴻大俠所滅,這是事實,這些年我和父親一直多行任義,教衆更是嚴加管束不再惹事生非,我也在江湖上廣交朋友,如今溫兄視我教爲頭號仇人,我與溫兄一見如故,無論如何我也會找到幕後黑手還我教一個清白,同時也要將真兇繩之以法。”
溫楠沉默了許久,他再次想起了靈石村被屠殺的場景,還有自己的母親不知去向,而這個天狼十三殺到底是誰?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太多太複雜了,溫楠年少的心已經裝不下這些東西,他握緊手中的劍盡情的揮灑發泄着,隨着劍氣的消散那一絲絲的恨意卻是越來越烈,強大的殺氣和憤怒的眼神無不讓旁人震驚膽寒,劍慢慢的停了下了,溫楠收起青巖,可是眼中的憤怒只增沒減。
葉淙走上前去望着溫楠說道:“溫兄即是如此,我知道邊刑魔教的路,我陪你一同前去。”
金虹知道溫楠此去與魔教師兩敗俱傷,她不願意葉淙被牽連到這件事情來,可她也知道自己根本也阻止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葉淙的身邊,不管多大的危險也要生死與共。
當她說完這個謊言之後,她就默默的決定這是她爲報恩說的最後一次謊話,也是最後一次殺人。
此後,她願意金盆洗手,只有葉淙一人而活,或許她很自私狹隘但至少她對葉淙的愛是寬廣的。
溫楠與葉淙對望了一眼,有了葉淙的溫楠,不再是當初剛下山的那個毛頭小子,也不再那麼孤僻高傲,他慢慢懂得了去信任和尊重一個人,而恰好葉淙也正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他們之間似乎還不算坦誠,畢竟葉淙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其實也不算隱瞞,相信如果溫楠問起的話葉淙絕對會坦言,但溫楠從始至終也沒有問,因爲葉淙的眼神永遠那麼清澈明亮,就憑這眼神也就值得信任。
於是這本來不應該同路的三個人走在了一起,一個劍客,一個浪子,一個殺手,這是多麼的有趣,這就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