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的出現那一刻,他用他的執着和勇氣換來了自己的愛情,既使愛情有些殘缺,但他仍然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秦森這個爲愛自殘的人,在世人眼中他只不過是個犯傻的癡漢,亦或許這正是世人達不到他的這種高度,沒有這番勇氣罷了。
沒人知道他的從前,也沒人能夠預料他的以後,他的出現只是一個巧合,然而也是命中註定。他以前或許從來沒有想過稱霸天下,也沒有任何的野心,但是如今不一樣了,他心中有了愛,愛情總是給人無限的動力,推着你前進。他不想永遠活在溫楠的陰影之下,這樣葉夢痛苦,自己也痛苦,但如今自己只是一個殘廢罷了,又如何去征服葉夢的心,在他眼中葉夢跟自己在一起就如同施捨一般,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所以他必須要做些什麼事情,去征服世人,這樣才能給葉夢足夠的安全感。
就在這個時候,一場奇遇,一個正義的劍客出現在他的生命裡,這或許也是命中註定,他應該結緣三絕,上天不會安排一場無緣無故的相識,既然安排了就一定會發生點什麼?雖然三絕那般孤高冷峻的面容,似乎拒人於千里之外,但是秦森那執着自信的眼神告訴世人,只要執着,鐵一般的心也會被融化。
一瘸一拐的秦森,艱難的走在街道上,似乎受了很重的傷,但是他的臉上並沒有痛苦之色,反倒十分的高興,或許他覺得這身重傷比起結識三絕來說,遠遠微不足道。
秦森不斷的環顧四周的人羣,看着往日繁華的河南小鎮,他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如今仔細觀看也是殘破不堪,昏暗的世道之下,人命如草芥,百姓又怎能會心一笑,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活,他們懼怕的不是關外清軍,而是這幫朝廷鷹犬,可是百姓的力量很微薄,面對殘暴的官軍,他們也只能選擇忍心吞聲。
秦森默默說道:“陝北闖王大軍浩浩蕩蕩,深受百姓愛戴,令官軍是聞風喪膽,李自成也是一介布衣,既然他都能起兵造反,逐鹿中原,我秦森爲何不能擁兵自重,等到北京城破,也可割據一方土地,稱王稱霸。”
想到這些,秦森不由的微微一笑,走了很久終於走到了客棧門口,已是黃昏時分了,落日的餘暉如約而至,光臨大地,百姓們忙碌了一天,也着急忙慌的收拾着東西準備回家。秦森默默的回過頭望了望川流不息的人羣,望了望天邊慈祥的落日,他笑的很燦爛,很自信,他的眉宇之間似乎能看到一絲亂世梟雄的英氣。
回到房間,葉夢正坐在案前無聊的望着窗外,看着滿身是傷的秦森推門而入,她並沒有安慰或是關心秦森的傷勢,而是破口大罵:“一下午都不見你的人,你去哪了?”
秦森回答道:“我沒事出去溜達了一番。”
葉夢冷冷的說道:“出去也不知道叫上我,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呆在這裡很無聊的?”
秦森安慰葉夢道:“對不起是我的錯,只是見你熟睡不便打擾,所以我才一個人出去。”
葉夢似乎很生氣的樣子,回到牀上躺着說道:“不要給找這樣那樣的藉口,我不吃這一套,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困了。”
說罷,葉夢便閉上了眼睛。本來秦森是準備把自己的想法和今天的奇遇說給葉夢聽,也好讓葉夢高興高興,但是見到葉夢如此不高興,想必這番話說出來了也是枉然,說不定又是一陣披頭蓋臉的痛罵。
所以秦森也就沒有開口,慢慢的坐到牀邊,脫下鞋子躺到牀上,雖然葉夢對自己這般冷酷,但是這一點也不影響秦森對葉夢的愛,秦森望着身邊葉夢那美麗的臉龐,或許在他心中既使受到再大的委屈和不堪,爲了自己的愛也是值得的。
秦森躺在牀上很久都沒有睡着,身上的傷上刀絞一般深深刺痛着每一處神經,每一個轉身他的鼻息都會變得很沉重,但似乎他又在極力的控制自己不要發出聲音,因爲他怕自己發出的聲音打擾到葉夢的休息,
如此這般的愛,葉夢也該知足了,其實葉夢也並不是討厭,如果是討厭的話,想必當初葉夢也就不會選擇跟一個自己討厭的人一起遠走天涯,既然選擇在一起,想必在葉夢的心中,至少秦森是一個值得自己去託付和依靠的男人。或許如今的冷酷,只因爲她還沒有走出溫楠的陰影,也還沒有真正的忘記那道傷疤。
夜深了,月光透過小牀照進房間了,葉夢的鼻息很平穩很均勻,秦森知道此時葉夢必定已經睡着了,秦森也想快快睡着,畢竟自己還是感覺有些疲憊,可是全身時不時傳來的痛楚,讓他無法入睡。
秦森不由的想起了白天發生的事情,那驚世駭俗的一劍,那一劍是那麼及時,也是那麼迅速,或許在秦森眼中對江湖並沒有什麼概念,但是那也能看出這一劍的威力。
越想越久睡不着了,與其這樣在牀上默默的隱忍,反正也睡不着還不如出去轉轉,至少也能麻醉身體的疼痛,也不怕打擾了葉夢睡覺。
於是秦森穿好了衣服,慢慢的關上了門,動作很小,聲音也很小,也沒有驚醒熟睡的葉夢。夜晚的街道,空無一人,月光有些朦朧卻又有些醉人,夜裡的風帶着絲絲的冷意,無情的肆掠秦森的臉龐,身體的痛楚和凌冽的夜風,使得秦森不得不蜷縮着身子,但即使這般也好過在牀上輾轉反側,所以他並沒有後悔之意,還是默默前行,身影很孤獨很消瘦,但是很堅定。
不一會他就走到了城門下頭,這裡也是街道的盡頭,夜裡城門也就關閉了,前面也就沒有路可走了,於是秦森便準備轉身往回走。可是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藉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一個讓自己心潮澎湃的人影,一個無所不能的人影,靜靜的注視着城牆,不知道他在看些什麼,但似乎牆上的東西很吸引他一般,他一直盯着不曾轉眼。
這個人便是在白天出手相救秦森的三絕,秦森說過他一定會再遇到三絕的,果不其然的確上天再次安排了他們的相遇。但到底是什麼東西吸引住了三絕,讓他深夜不眠,一個人沉默佇立冷清的城牆,當然這也讓秦森感到有些奇怪。
於是秦森便走上前去,他走到三絕的身後,當他正準備伸出手拍響三絕的時候,他停下來了,秦森也看到了牆上的那張官府榜文,秦森收回了手,心裡默默的說道:“這不就是今天我們剛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張榜文嗎?這上面的內容大概是說一個八指殺手,但爲何這劍客會盯着榜文入了神,難道他與着八指殺手有何恩怨?”
想到這裡,秦森覺得還是不打擾別人的好,於是就在一旁默默等着,可是等了好久好久,三絕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是保持原有的姿勢一動不動,在微弱的月光下就好似一尊雕塑。秦森有些納悶了,心想:“這張榜文也就寥寥百字而已,何故這位劍客會看這麼久?”
於是秦森走到側面,他停下來了,他也不敢再往前一步,因爲他看到了一樣很恐怖的東西,那就是三絕的眼神,在夜裡似乎冒着憤怒的金光,似乎籠罩着無限的殺氣,這種眼神比鬼還可怕,因爲他隨時隨地都可能要了你的命,而且你毫無還手之力。
秦森心想道:“爲何這劍客眼神充滿了憤怒和殺氣?想必一定與這個八指殺手有關,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榜文,難道他真的和這個八指殺手有什麼過節嗎?”
想到這裡,秦森雖然害怕這樣的眼神,但是他不想等下去了,於是伸出手拍了拍三絕的肩膀,當他的手剛剛落到三絕肩膀的時候,一陣寒光劃破夜空,略帶着絲絲的呼嘯,秦森只感覺脖子一陣冰涼,原來三絕的劍已經吻到了秦森的脖子上。
秦森慢慢的低下頭望着這把可怕的劍,額頭上也滲出了點點的汗珠,雖然這一劍並沒有要取秦森性命的意思,只是劍客的本能反應而已,而劍也只是停在脖子上並未劃下,但是這一劍太詭異,太迅速,太可怕,就算是簡簡單單的感受這一劍的氣息,也會讓人絕望和窒息,三絕回頭看了一眼,慢慢的放下劍,還是沒有說話,當那把劍離開了自己的脖子,秦森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秦森道:“多謝劍客劍下留情!”
三絕冷冷的說道:“沒必要道謝,我本來也沒準備殺你,我也沒有理由殺你。”
這番話雖然聽上去很冷酷,很無情,但正能體現出三絕的高傲,在秦森眼中這位劍客是那麼的與衆不同。秦森四下望了一下,隱約可以看見不遠處有個茶棚,雖然已經關門了,但是門前尚有幾張桌凳,於是秦森說道:“劍客,我們不妨到那邊坐着聊吧!”
本來也是大晚上的,一個人也是有些無聊,雖然三絕可能習慣孤獨,但是他畢竟還是人,眼前這個人似乎也並沒有惡意,於是三絕點了點頭,朝着茶棚的方向走去。
兩人相對而坐,藉着微弱的月光,三絕能看到秦森,秦森也能看清三絕。三絕還是那般冷漠的坐在那裡,他並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也並不對眼前這位斷臂少年有何興趣,只覺得既然這麼大晚上能在這裡相遇也算是緣分,所以三絕的心裡也不拒絕。
但總要有人開口說話,於是秦森問道:“劍客,今天白天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三絕說道:“你今天白天已經感謝過我了,沒必要再多說一次。”
秦森笑着道:“不知道這麼晚了,你爲何還不睡覺,一個人靜靜看着官府榜文。”
三絕說道:“這麼晚了,你又爲何還不睡覺?一個人來到這大街上。”
秦森道:“我是因爲睡不着,躺在牀上身上疼痛難忍,怕影響了身旁之人休息,所以纔出來透氣。”
三絕問道:“你身旁何人?”
秦森道:“我的女人。”
三絕不解道:“既是你的女人,爲何又怕打擾?你受了傷,她爲何又讓你一個人遊蕩大街。”
秦森很直白的說道:“因爲他並不愛我。”他也沒必要隱瞞什麼,或許也只有對着三絕才能傾訴這一切,因爲除了三絕,又有誰會和他在夜裡靜坐大街?
三絕望着眼前這個斷臂少年,三絕的話本來不多,可是今日卻已說了不少,或許無形之間他已經對眼前這個孤獨失意的斷臂少年產生了興趣,而且眼前這位斷臂少年的坦誠也讓自己感動。三絕也是一個坦誠的人,既然別人都對自己坦誠相對,自己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三絕道:“你不要叫我劍客,我叫三絕,我們可以交個朋友嗎?”其實劍客並不冷酷無情,只是很少有人走進他的心裡,溫雲峰、十三殺、溫楠是如此,當然三絕也不會列外。
聽到三絕這樣一說,秦森無不是喜出望外,只是他心裡一直的想法,沒想到居然三絕先說出來了,秦森高興的說道:“三絕,恨特別的名字,恩那個和你做朋友,是我的榮幸。”
三絕望着秦森笑了笑,秦森也望着三絕笑了笑,相望一笑,不需要太對的言語,朋友之情,生死之交自然冥冥之中形成。
秦森望着三絕道:“真沒有想到,能在這裡再次和你相遇,還能結爲朋友,對了這麼晚了,你怎麼不睡去,難道你和我一樣睡不着嗎?還是怎樣?”
三絕嘆了口氣道:“我不是睡不着,我是不能睡,我怕睡着了,就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該做什麼?”
秦森聽了這番話,也聽出了三絕身上的責任和報復,他知道這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劍客,於是三絕說道:“我看你一直盯着城門處的榜文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和那個八指殺手一定有着什麼恩怨吧!”
三絕也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默默說道:“他殺了我兩個師傅,也殺了很多的英雄,他是個該死的人。”當三絕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殺氣,似乎誓要置對方於死地才肯罷休一般。
秦森說道:“那你爲什麼不找他報仇?”
三絕說道:“我暫時還不確定一定能殺了他,而且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秦森可以明白三絕心中的憤怒和殺氣是源於何處,但是他不明白三絕所謂的還有更重要的是什麼事情?於是問道:“還有什麼是比報仇雪恨更重要的?”
三絕拿起那把天狼劍,望了望然後說道:“報仇固然重要,學劍不只是爲了報仇,它出了殺手還可以救人,所以在這不平的亂世,它還可以做很多事情,這纔是劍道”
這番話與秦森的想法正是不謀而合,他正是想在這亂世崛起,所有聽到三絕這樣一說,自然也是心中竊喜,於是秦森說道:“以這般絕世劍術,如今想要在這亂世之中崛起稱王稱霸,也不是難事。”
三絕搖了搖頭道:“我從沒想過稱王稱霸,我要你盡力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就好,誰做天下之王,並不重要,只要天下太平便好。”
秦森也明白了三絕的意思,三絕並沒有什麼野心。但是秦森仍想拉攏三絕,如此高手能爲自己所用,簡直是如虎添翼,於是秦森道:“一個人的力量太小,你的劍能殺得了一百人,殺得了一千人,但能殺得了朝廷鷹犬和關外清軍嗎?這些顯然是不可能的,既然殺不完,那麼天下太平便是不可能的。”
三絕問道:“那麼你覺得應該怎樣做?”
秦森道:“只有殺戮能夠終止殺戮,只有和衆人之力方可拯救太平。如今天下大亂,官逼民反,百姓水深火熱,如果再不奮起反抗,那麼將會有更多的流血和犧牲,自己的君王都不愛惜自己的子民,清軍佔領江山後能憐憫中原百姓嗎?顯然是不可能的,如今明朝廷滅亡已經成了大勢,如果我們平民百姓再不自強,那麼明朝廷滅亡之日,百姓的生活將會更加水深火熱。”秦森這番慷慨激昂的言辭,也說中了江山大勢,也洞察了民族的危亡,事實也的確如此。
這番話居然說的三絕毫無反駁之詞,三絕仔細一想,也覺得有道理,於是便點了點頭,沒有想到秦森一番高談闊論居然能說動沉默孤獨的劍客,三絕慢慢的說道:“那麼你準備怎麼做?”
秦森說道:“百姓早有反駁之意,只是苦於無人領頭,這個小鎮城防堅固,糧食豐裕,是個起事的好地方,這裡距京城也不算太遠,小鎮地處官道,正好切段朝廷各州府的兵力,在這裡起事,定能一舉成功。現在天時地利,只是沒有領頭罷了!”
三絕說道:“分析的不錯,既然秦兄已經想好了,那麼秦兄完全可以帶着頭。”
秦森謙虛的說道:“我才疏學淺,實不敢但此大任,我覺得三絕兄弟劍術超羣倒很適合!”
三絕站起來道:“三絕只是一個劍客,不懂兵家戰術。既然秦兄有此遠大抱負,既可保百姓平安,三絕雖然江湖劍客,但也願意盡一份綿薄之力,但是頭領還請秦兄當仁不讓。”
三絕這樣一說,秦森更是高興不已,笑着說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在推遲,那麼三絕兄弟明日我便召集百姓,籌備一切,萬事俱備我們便在這小鎮揭竿而起。”
說罷,秦森望着夜空圓月,眼裡透露了出萬丈豪情,如今自己的計劃的到了三絕的認可,也有這位絕世劍客相助,那麼就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開始,就看接下來怎麼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