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先生,您太太說她只是想要沒有負疚的活在這個世上,難道,您想讓她在對母親的歉疚中生活一輩子嗎?”律師的聲音很沉重,男聲很低沉卻仿似古妍兒在親口對他訴說一樣。
每一字都是字字誅心。
可,柯賀哲還是不想離婚。
沒有迴應,他直接掛斷了。
車子裡靜靜,他目光直視車前,可腦子裡卻第一次的亂了。
他的妍兒,真的要與他離婚了。
他不許,怎麼都不允許。
一個小時過去了,彭晴還沒有到醫院的任何消息。
倒是洗正南又來了醫院,黑色的沃爾沃帶着神秘的氣息駛過他的車前的時候,柯賀哲甚至覺得洗正南已經看到了他的車他的人,只是視而不見罷了。
這兩天,洗正南一直來醫院見容青雅,他要做什麼?
柯賀哲才決定要下車也跟過去看個究竟,忽而,車窗被敲響了,“柯先生,請您打開車窗。”一個陌生男人恭敬的候在車門外,手裡是一個透明的文件夾,顯然,是來找他的。
是古妍兒派來的律師吧,洗正南才進去律師就來了,看來,這是洗正南的安排了,柯賀哲黑眸一眯,搖下車窗便冷冷喝道:“走開,我是不會與妍兒離婚的。”
律師也不急,輕聲道:“柯先生不要急着下結論,這是您太太給您的一封信,您看了再做決定也不遲,到時候再打電話通知我您的決定就好,嗯,這是我的名片,隨時等候您的電話。”說着,一封信外加一張名片就遞進了車裡。
隨即,律師離開了。
柯賀哲看着放在副駕上的那封信,就有種燙手山芋般的感覺,想要看,又很怕看到,可想到是古妍兒的親筆信,他到底還是不由自主的拿起,手指微顫的抖開,一字一句的看了起來。
是古妍兒的字,字跡娟秀整齊,一如她的人。
五六頁的信,他看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逐字逐句的看過後,心情更沉重了。
她在感謝他這幾年帶給她的幸福和快樂,是的,字裡行間裡處處都是感謝。
可是,在感謝之餘又請他放了她,只爲,她與他一起生活就會對慕容青有罪惡感,她沒有辦法與他一起生活了。
而最讓他迷惑的一點是,古妍兒不要孩子,三個孩子全都不要。
他有些不懂深愛曉宇曉丹和曉予的古妍兒爲什麼不要這三個寶貝呢?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不管彭晴對她對慕容青做過什麼,可是他和孩子們並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可是她爲什麼連孩子們都不要了呢?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然而,看到那一句與他一起生活就是活在痛苦中的時候,他的心沉了,重了,沉重的無以附加。
他是希望她是開心的快樂的。
然,他現在帶給她的就只剩下痛苦了嗎?
那麼,再強迫她與自己一起,於她來說,就是殘忍了。
不,他要去見她,必須要見到她。
看過了信,更想她了。
可是一擡頭,眼前的醫院還有剛剛洗正南進去的畫面讓他又猶豫了。
他要實施的計劃,總可以的,如果到時候查到了一切事實真相,那麼,他是不是又可以與她在一起了?
因爲那時候,爲慕容青報了仇,她就可以再無歉疚的與他一起生活了。
人生,爲什麼時時刻刻都有這樣多的沒有辦法選擇的選擇題呢?
這些題目就是要糾結着你的心痛着,再痛着,除了痛着還是痛着。
手輕落,緩緩打開車門,可纔要行動又覺得若是彭晴不到,他上去了也沒有用,況且,此時洗正南還在上面。
於是,打開的車門又狠狠的闔上了。
柯賀哲如雕像般的坐在車內,這一坐就坐了一個多小時候,手下的電話終於打過來了,容青雅與洗正南一起離開了她的病房,一起去了地下停車場,似乎是要一起離開……
幾分鐘後,一輛車駛了出來。
那是容青雅的車而不是洗正南的車。
容青雅的車柯賀哲認得,那天彭晴去參加慕容青的葬儀就是開的這部車,他記得,記得清清楚楚。
柯賀哲想也不想的尾隨了過去,略遠的距離,不想打草驚蛇,雖然他知道洗正南也許早就知道他也候在這裡了,但爲了弄清楚洗正南要幹什麼,他還是跟了上去。
半個小時後,容青雅的車子停在了t市的悅華酒店前,兩個人一左一右的下了車,容青雅先下的車,洗正南象是在容青雅的車裡接了一個電話,然後才慢吞吞的下了車,兩個人一起走進了自助餐廳,然後,一起用餐。
柯賀哲沒有下車,對於這一男一女他都不喜歡,雖然兩個人並肩的樣子顯得很熟絡也很親密,可他還是感覺洗正南是裝的,洗正南此時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爲了古妍兒。
可是洗正南這樣做又能得到什麼呢?
這一餐,兩個人吃了很久,大概一個多小時後,與柯賀哲一起跟過來的手下從餐廳那邊打過來了電話,“總裁,他們開房了。”
“開房?”柯賀哲一怔,更加不信了。
對一個可以爲了古妍兒而不要性命的男人來說,讓他背叛古妍兒是柯賀哲所樂見的,然,這是不可能的,洗正南有多愛他的妍兒,他一直都知道,甚至當初爲了救他還替何時擋了一槍,洗正南是寧願自己丟了性命,也不想古妍兒恨他的,所以,即便是情敵,只要古妍兒開心,他洗正南都樂意施以援手,這是一個爲了愛情而誠府極深的男人。
人世間,最難解釋的就是情之一字,爲情,什麼都可以放下,爲情,一切都變得的簡簡單單,只要那個深愛的人開心就好,快樂就好。
那麼,既然洗正南不會做對不起古妍兒的事情,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他此刻的所做所爲全都是爲了古妍兒。
柯賀哲再也坐不住了,下車,進了悅華酒店,五星級的大酒店奢華而尊貴,柯賀哲纔到了電梯口,按下了上升鍵,準備按照手下給他的訊息去到洗正南與容青雅所開的房間。
忽而,電梯停了,門開,他纔要起步邁進去,迎面的男人正淡淡的看着他,彷彿早就猜到他也會出現在這裡一樣,“柯賀哲,你不用進了,證據已經查到了,都在這裡,你拿去想辦法讓她出來吧,否則,她再呆在裡面,身心都會受傷害的。”洗正南說着,一隻小小的竊聽器遞給了柯賀哲。
小,很小,卻似千金重,一瞬間,雖然還不知道竊聽器裡面的內容,柯賀哲卻第一次的有了無力感,爲什麼那個爲古妍兒親手做這一切的不是自己而是洗正南呢?
洗正南舉在半空的手輕輕一鬆,竊聽器就落在了柯賀哲的掌心,他輕輕笑開,“柯賀哲,你一定很不甘心吧,可,也不能全都怪你沒有做到,實在是我是第一個見到醒了的古妍兒的,知道了所有,便也就提早佈置了所有的網,那天在墓地,彭晴一上車就打電話給容青雅,呵呵,這個小小竊聽器裡的內容已經足夠指證她和容青雅的了,你放她出來吧,或者,她只聽你的。”
她只聽他的嗎?
她甚至連見他都不肯。
柯賀哲握緊了那個小小的竊聽器,太沉重了,若不是想到古妍兒在裡面,他就算是死也不會要洗正南的這一個佐證。
要了,就代表一個男人的失敗。
不,他要以自己的方式來得到一切證據。
可,當想到身處小黑屋一樣的看守所的單間裡的古妍兒,那枚小小的竊聽器他到底還是緊握在了手中,“謝謝,你可以走了。”
洗正南對古妍兒這是有多深的愛呢,甚至於是不求回報的愛,想想,於他來說都是一種無形的深深的挑戰。
洗正南擡腿就走,再也不看他一眼,是的,於洗正南來說,他更是一種挑戰,因着古妍兒的心,還是一種無法逾越的和沒有任何希望的挑戰吧,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站在古妍兒的身邊,“等等……”
“嗯?”洗正南迴頭,淡漠的看他,那種眼神是一種恨不得殺了他的感覺。
可惜,眼神殺不了人。
兩個情敵也終究是隻能做情敵。
而所爲,都是爲了一個女人,古妍兒。
“不管怎麼樣,我和妍兒都還婚着,所以,你這樣的行爲是小三的行爲。”柯賀哲低低陳述着一個事實,只是想警告洗正南別做的太過,否則,他不會放過洗正南的,他的女人,他不許旁的男人染指,關於證據他收就收了,不過他不會用,他會以自己的方式再度拿到證據。
“小三又如何?我與妍兒的關係很純潔。”輕輕一笑,洗正南轉身還是要離開。
“容青雅呢?”柯賀哲淡聲追問了一句,他不能再落於人後了。
“喝了點東西,睡着了。”洗正南淡淡笑,他下車的時候就從容青雅的車上拿到了自己早就裝在她車上的竊聽器了,後來的一起用餐不過是想要再多打探一些消息罷了,然後,把容青雅送進去酒店的房間,也只是想要安靜的離開,安靜的抽身而退,對容青雅,他洗正南只感覺到了噁心,前所未有的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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