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二樓,三樓。
看着轉角處的數字,虞琪有些身心疲憊地靠在牆壁上,她緊緊扣住挎包,深深舒了一口氣,像是重新凝聚一次力量,讓她一次過斬斷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絲吧!
曾經,她以爲只要她努力,日久生情,終有一天莊逸鈞會對她上心的。可惜,她是小看了這個男人的耐力。她適當地抓住時機,傾盡真情,爲了他,她不顧一切,然而,半年過去了,他沒有迴應她的真情也就算了,他竟然連演戲都不會給她一個好臉色。
早知如此,當時一接到組織安排這個任務的時候就應該拒絕的。可是,令如山,再加之自己的私心,她倒是挺樂意的。畢竟是要結婚,她還特意調查了一下莊逸鈞的感情生活,她當然知道欣欣和小王子的存在。
只是,於情於理,她都相信自己完成任務的能力以及個人獨特的魅力,定能扭轉乾坤。本子到手了,再加上日常的朝夕相處,即便是君心若磐石,她的真情也一定能夠被滴水滴穿。
爲此,莊逸鈞還特意找了組織的領導溝通商談。機密會議室內,上級領導將組織的決定遞到他眼前,還一臉期望地對他這位年輕的後輩寄予多大的厚望。
誰知,他卻猛地起身,鄭重地回答了兩個字,“不可!”
服從上級的安排本就是他們的天職,上級領導萬萬想不到他會突然冒出這兩個字,有些錯愕,“你說什麼了?”
“不行!我的婚姻由我自己做主!”
“這是組織的決定。”上級領導也能理解,畢竟爲了一個任務就結婚,不像他們以前的革命年代,對於現在的年輕人來說,自由戀愛結婚纔是正常路子。只是,任務當前,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耐心地做思想工作,“我能理解你們年輕人的思想……”
“我不同意!”莊逸鈞冷冷地打斷領導的話,表情愈發地冰冷,拳頭緊緊地握起。
聞言,上級領導臉色驟變,一股怒氣涌上心頭,大掌在桌上一拍,“這是命令!”
他將手邊的文件甩到了莊逸鈞的面前。
文件上的大字刺痛了莊逸鈞
的眼,《申請結婚登記聲明書》,表格上雙方的資料都已經填齊,就剩下最後那欄申請人需要親署留有空白。
領導的耐心耗盡,一個“命令”瞬間壓了下來,莊逸鈞再無反駁的理由,他拿起筆,手顫抖着,筆尖還沒觸及紙,只聽得清脆一聲,斷在了他的掌心。
“我不籤!”他把筆往地上一扔,站得挺直,一副臨危不懼的神情,“我寧願接受處置!”
“你!”
若是其他人說出那麼狂妄的話,想必上級領導早就將他就地正法了。可是,眼下這個空檔,只有眼前這個小子能擔此重任,是他身上有着其他人無法比擬的優勢,這讓領導真的不能棄他不用!
這樣的下屬,真是讓領導又愛又恨!
性格還倔得不行,領導真的是無奈,不能與他硬碰硬,語氣軟了下來,“你可以不接受這個婚姻。但是,案情你是最瞭解不過的。我們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別忘了,只要你還在這裡,你就有你必須得擔任的責任!”
薑還是老的辣,放狠話亦然。
一句狠話吼了下來,莊逸鈞沉默了。
儘管他那天沒有簽字,但是正式的結婚證卻也如期地下來了。
記得,組織通知他們去拿結婚證那天,虞琪倒是有些欣喜地接過了證書,而莊逸鈞卻看都沒看一眼,轉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話,“既然是組織的安排,那就留組織存檔吧!”
明明是和虞琪結的婚,卻要組織留存結婚證,這讓當時的虞琪尷尬地只想找個洞躲起來。
當晚,在韓老闆的陪伴下,莊少竟然破天荒地來到了十八號買醉。
莊逸鈞什麼話都不說,一看到酒就直往喉嚨裡灌,才喝完一瓶,搖搖頭髮現自己還清醒,就迫不及待地打開另一瓶,徑直又忘喉嚨裡灌。
韓湛見他今晚死命地要買醉,越看越不對路,馬上搶過他手上的瓶子,真是看不慣他莊少折騰自己的模樣,“你今天是唱哪場戲呢?”
見酒瓶被搶走,莊逸鈞不悅地皺了皺眉,從桌上拿起了一根菸,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煙嗆到
了鼻腔,混雜着酒氣,讓他不舒服地咳了咳。
在昏暗的燈光下,韓湛仔細地打量着他的這位好兄弟,在莊逸鈞仰頭咳嗽的那剎那,他才驚見那暗眸中藏着深深地痛苦,“難不成失戀了?”
其實,韓湛自己早就發現,自從認識了欣欣,莊少早就不是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了,他的各種情感總會不經意地流露出來。
“不是真的給我說中了吧?”見莊逸鈞又開始倒酒,韓湛見縫插針,想要摸一下莊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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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看樣子,八成是了……”韓老闆仍不放棄,只是言語中那抹笑意卻沒有嘲笑的意味。
莊逸鈞端着酒杯的手頓了頓,眸底一沉,聲音暗啞,“我結婚了。”
韓湛的笑意僵在了脣邊,愣呆了一小會,才幹笑了兩聲,“你也沒喝了多少,怎麼就開始是說瘋話了?”
“我沒醉。”
莊逸鈞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紅本子,丟到了面前的桌上,“我真tmd就這麼結婚了!”
他根本就不想拿着這個本子,誰知,領導又一個命令壓了下來,爲了工作方便,組織留有複印件存檔即可,本子還是讓當事人拿着好。
這話說得,讓莊逸鈞差點喋血當場!
又是命令!
韓湛有些不敢相信,趕緊拿起小本子,上面赫然寫着莊逸鈞和虞琪的名字,登記的日期就是今天!
“怎麼回事?”就算是看到了本子,韓湛還是詫異到不行。莊少對王子媽的感情,連瞎子都看得出來,更何況是他韓老闆呢?
“不要問我,我不能說!”
“唉……難不成是一個命令如山,你爲國捐軀了?”他心底的隱忍,韓湛怎會看不到?
“好了好了,你不用回答我了。”韓湛也只是將自己的推測說出來,他也沒想到要聽到莊少的答覆,他知道他的無可奈何。
“命令如山,爲國捐軀?”莊逸鈞一聽到這幾個字,苦笑了一下,又拿起酒瓶往嘴裡灌。
“哥們陪你。”韓湛也沒打算攔他,既然他想醉,那兄弟就陪他醉上一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