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會所裡,賓客們已經陸續進場了,倒在沙發上熟睡的欣欣突然被大腿處的一連串震動給驚醒,她睡眼惺忪地亂摸了一輪才摸到了電話,一接起,胡亂地“喂”了一聲。
卻只聽得一句話,她立馬就蹦了起來,整個人就和觸電一般,猛地清醒過來。
抓起手機,她連滾帶爬地跑下了樓梯。
一跑到一樓的過道上,看到迎面的小馬,“小馬,我家出了事情,我先走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
跑到了會所外面,她纔想起來她今天是打的過來的,這個時間段去哪截車啊!?
突然,一陣緊急的剎車聲在她耳邊響起,魅惑的聲音傳來,“美女,有急事?我送你一程。”
欣欣聞言過去,看到了那輛有些眼熟的紅色法拉利,更看到了那張魅惑衆生妖孽般的臉,她最不想見到的於天澤,居然這時候竄了出來!
想都沒想,她已經跑向了副駕駛位,迅速開門,鑽了進去,關門,動作連貫,一氣呵成。
“八一醫院。”
聞言,於天澤邪魅的笑容僵在嘴邊,不過也只是一愣,很快就踩了油門,靚麗的跑車發狂一般地衝了出去,妖魅的紅色影子穿梭在車水馬龍中,那個叫囂啊。
他用斜眼不時瞟着身邊的女子,先不說她今天的妝容是讓他有多驚豔,可是他無法忽略從她眼底溢出的那厚重的恐懼。是她的誰出了什麼事嗎?
他想問不敢問,只得用盡他所能來保證他們能儘快又能安全地到達八一醫院。
一路上無言。
到了八一醫院,欣欣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一臉焦急四處張望的陳媽。
“陳媽!”欣欣趕緊跑了上去。
陳媽聞言扭過頭來,看到欣欣,她鼻子一酸,嗚咽出聲,“欣欣,小王子他--”她的手顫顫地指向仍然亮着大紅燈的急診室。
“老媽!”看到癱坐在一旁的莫琰,欣欣咬緊脣瓣,強忍住就快涌出來的淚水。這個時候她不能先倒下,她不僅要支持小王子,更要支持她的母親。
“欣欣--媽媽對不起你,小王子--”一看到欣欣,莫琰好不容易纔停下的哭聲又繼續響了起來,然後撲到欣欣的懷裡,一直痛苦地哭着。
“媽媽,小王子會沒事的,別擔心。”儘管是這麼安慰着,但是孩子長那麼大,欣欣還從來沒想過他有一天出了意外,她會是怎樣。此刻她的心猶如沉入大海般,踩不到地,身子飄着,但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好在--有--老先生。他--他--在--給,給孩子--輸血。”莫琰斷斷續續地出聲,欣欣好不容易纔聽清。
“叮”的一聲,上面的大紅燈亮了。
一個醫生率先走了出來,欣欣趕忙衝上去,焦急地問,“醫生,我兒子--”
“孩子沒事,手術成功,只是失血過多,需要多輸血。”說到輸血,醫生的臉上多了一抹難色,“孩子的血型特殊,是RH陽性血。剛纔好在送他過來的老先生的血型正好合適,才提供了手術用血。可是……現在我們醫院這裡血庫沒有,我已經讓人通知各大醫院,若是有馬上就會有人送過來了。”
不過這個消息讓欣欣一驚,她怎麼會忘記小王子的血型,當年他出生的時候醫生就說他是熊貓血,欣
欣家族沒有這種血型前例,那孩子這血型一定是隨了他父親的。
RH陽性血型,就是俗稱“熊貓血”的血型。這是一種十分稀有的血型,在我國十分罕見,因此一旦這種人羣有輸血需要,往往產生供血困難。
看孩子母親臉上露出的難色,醫生趕忙補充,“這血型是遺傳的,孩子的父親呢?”
而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於天澤聞言,眼眸瞬時沉了下去,難道傳說中的欣欣的那位男人要浮出水面了嗎?
就在欣欣有些猶豫不絕的時候,莫琰馬上衝了上來大力搖晃着她的肩膀,溼潤的臉龐上透着怒氣,“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擔心這擔心那,你兒子的命難道都不重要嗎?!”
欣欣咬了咬嘴脣,彷佛下了很大的決心般,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可是響了好久,直到飛了語音臺,她只好無奈地掛掉。
是啊!他現在可是新郎,他怎麼會有時間接電話呢?她自嘲地笑了笑。
“李醫生,剛剛已經有人輸血了。”一個護士從邊上跑了過來。
隨後,從輸血室拐出來的那抹黑色的影子讓欣欣差點暈了過去,腳底一輕,她的心跟着跳慢了一拍,斜斜地倚在了莫琰的身上。
見狀,醫生利索地將口罩帶上,對着眼前的幾個人笑了笑,以示寬慰,他便馬上跟着護士拐進了急診室。
“孩子會沒事的。”將棉籤扔掉後,莊逸鈞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了莫琰母子面前,強扯出一抹笑意,不經意間就露出了臉上的那個迷人的小酒窩。
莫琰一看到那個小酒窩,心底瞬間瞭然。再看着男子望着欣欣欲言又止的模樣,她決心推他們一把,無論真相是怎樣,他們終究是要勇敢面對的。然後她將欣欣的身子擺正,靠在座椅上,而後饒有深意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感激地點了點頭,“謝謝你。我先去看看孩子。”說完,她已經起身準備離開。
“媽--”眼見莫琰要走,欣欣害怕了,她不敢想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但是現在不要留她一個人面對他。欣欣死死地拽住莫琰的手,她的手心傳來陣陣汗意,莫琰笑了笑,拍了拍女兒的小手,溫柔地撫摸着她的髮絲,俯身輕輕地在她耳邊,“該面對的總要面對的。”不顧欣欣如何緊拽,莫琰還是掰開了她的手。對着莊逸鈞笑了笑,她快步離開了。
“你--”不是在結婚嗎?欣欣窘着一張臉,微微泛紅,小手緊緊拽住裙襬,話終究還是說不出口。
“我父親讓我趕過來的。”莊逸鈞瞬間又恢復了清冷,在她身邊自顧地落了座。只是他眸中那熾熱的光芒卻讓欣欣不敢直視,他是都知道了嗎?他會不會怪她不會看孩子,然後藉此搶走孩子呢……
“孩子怎麼會被人追殺?”他一聽到父親說孩子是被一羣大漢追殺,這讓他內心如何平靜。孩子的媽到底惹了什麼人,竟然會有人追殺這麼小的孩子?
嗜血的眼神如尖刀般凌厲直視前方,他發誓一定要將這個黑手剿滅!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幫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什麼?!”欣欣已經顧不上其他,拽起莊逸鈞的手臂不斷地搖晃着,一臉的不可思議!盈滿淚珠的明眸透着濃濃的恨意,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珠,她發狂似地狂拽着莊逸鈞的身子,“是什麼人!什麼--人?竟然--對那麼小的
孩子--”她一激動,腦子頓時空白,一暈厥,身子直直地向前跪了下去。
“喂!”本想問問孩子媽是怎麼回事,沒想到忽略了她的承受能力,畢竟她是個女人,除了已經孩子媽外,她充其量還是個女孩吧。莊逸鈞攬過就快要與地板親吻的欣欣,將她攔腰抱起,快步往一旁的休息室走去。
欣欣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一睜開眼,就發現那張熟悉的俊臉不斷地在她眼前放大,唯一不同的是,本應該俊秀的臉上竟然冒出了些許青色的鬍渣,明亮的雙眸被血絲代替。欣欣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莊逸鈞,疲憊的臉上透着關切,乍一看,還帶着一股狂野的勁。看着這樣的他,欣欣的心裡竟然閃過一絲不忍,難道是自己做錯了嗎?
“我兒子呢?”突然想起了小王子,欣欣顧不得頭上傳來的陣陣痛意,猛地彈了起來,執意要翻身下來。
“他沒事!”莊逸鈞用手抓住她骨節分明的手,大臂一撈,將她的身子往懷裡一帶,低沉的聲音中透着毋容置疑的命令語氣,他可以理解欣欣此刻的心情,但是他更擔心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他不允許他們母子出任何意外!
兩行清淚不由自主地涌出眼眶,欣欣將頭窩在他的臂彎裡,彷佛此刻只有他身上那特有的薄荷清香能讓她慌亂的心平復下來。“對不起--”
懷抱着有些顫抖的身子,莊逸鈞聽清楚了她的低喃,他的心陡地疼了,不覺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緊緊地摟着她,想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她乖乖地停在他的懷裡,心境也逐漸恢復了平靜,只有時不時溢出的一下抽泣聲。他竟然不問她,甚至連一句指責的話都沒有,這讓她心裡充滿罪惡感。不僅是對他,也是對小王子。或是老爸老媽,還有更多關心她的人。
“逸鈞。”突然一記低沉的男低音闖了進來,打破了屬於他們之間的寧靜。
欣欣立馬推開莊逸鈞,躺回,快速將被子往身上一蓋,假裝什麼也沒發生。她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和莊逸鈞如此親密,況且來人喊得如此親密,一定是個熟人,她王欣欣可丟不起這個臉。
看着貓在被窩裡,連頭髮都不敢露在外面的欣欣,莊逸鈞有些無語地傻笑了起來,醜媳婦終要見公婆的,她怕什麼羞嘛?
“父親。”莊逸鈞迅速往邊上拉了一把椅子,在莊天鼎面前一擺。
父親?來人是冷麪怪的爹?好在躲得快,要不她王連長多貼幾層臉皮都不夠丟的呀!躲在被窩裡的人暗自慶幸着,繼續裝死。
“她還好嗎?”這小妮子也太害羞了吧。剛纔他們深情擁抱的那幕,老爺子可早就瞅見了。
“還行吧。”莊逸鈞看着一動不動的被窩,含糊地回答了一句。
“她交代了嗎?”薑還是老的辣,老爺子一針見血,直奔主題。
顯然,這句話將莊逸鈞給整糊塗了,王欣欣有什麼其他的事情要和老爺子交代的嗎?不過,他已經看到父親挑眉的動作。
“王欣欣!”好久沒有對她高聲大喊了,尤其是在安靜的醫院裡,莊逸鈞這一聲吼可謂是震天動地啊,桌子椅子都在跟着這聲抖了一下。
“到!”果真是條件反射,一聽到有人大喊自己的名字,欣欣立馬跳了起來,一時找不着北,挺直腰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