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安驚訝於他這批人的數量,卻也很明白這裡面的艱難。
“你,上哪裡去找這麼多人?而且,這些人的實力都不錯,我曾聽過被搶的商隊說起過,他們每次行動都只有幾百人,我還以爲這裡頂多也就幾千人呢!”
不僅是她,當初朝廷聽聞後,也不是沒有采取行動。
前後兩次派人,率領一萬士兵來打,結果全軍覆沒,有來無回,從那時起,朝廷就開始對這一段地域實行的放任政策。
但是,一萬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可是在地形有利因素面前,想要以幾千人戰勝一萬人,並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左安安從來沒想過,這裡竟然有五萬人!
她當初叫人來打探的數據,也沒有這個數啊!
楊展轉頭對陳武說到:“告訴他們,這次就不去了。若是有人問起原因,你便說夫人有傷在身,不便在外久留。”
說完,他揮了揮手,示意陳武可以下去了。
陳武愣了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領會到楊展口中的夫人是指左安安,他面帶喜色的笑着走了,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左安安眼看着陳武走遠,心裡又氣又惱!
“你亂說什麼呢?”她臉頰上升起淡淡的紅雲,嗔怪的說到。
雖然他們彼此認定了吧,可畢竟一無媒妁之言,二沒父母之約,沒定下婚約,也沒成親,這話要是流傳出去,壞的可就是他們的名譽!
想着,她不由得扯了扯楊展的衣角。
“子謙,你還是趕緊去把人叫回來吧,這話咱們私底下說說就算了,要是別人知道了,傳出去可就不好了。”
她擔心的不好,可不只是於他們的名聲有損這麼簡單。
若是這個時候流出他們相戀的消息,就算祁陽帝沒有要賜婚的意思,多半也得生出念想來。
左家就更別提想要拿下皇商了!
楊展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不過……
“你覺得,這些話可能會傳出去嗎?”
先不說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光是他們現在的身份,身爲強盜,他們連生活物資都是靠商隊帶來的,又怎麼會將這些話傳出去?
而且,那些人聽到這個消息後的反應,估計左安安是沒辦法猜到的!
想着,楊展頗感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過了半個時辰的樣子,楊展的商隊正式進入強盜們活動的領域,而前方也出現了幾艘不小的船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着他們靠近。
如果不是事先已經知道這些人是楊展的屬下,左安安就真的該着急了。
但眼下她的任務卻是,乖乖的躺在楊展剛纔叫人搬上來的軟榻上,安靜的,看戲。
沒錯,就是看戲!
雖然人是楊展的,可那畢竟不是公開的事實,防人之心不可無,商隊裡又新添了幾個生面孔,還有一些是第一次跑這條路線的屬下,在這些不確定因素前,該演的戲碼,還是要演完的。
這不,他們的三艘大船,很快就被迎面而來的“強
盜”們包圍了,船被迫停下。
外圍船上的“海盜”頭子開始喊話了。
“船上的人聽着,老子只要貨不要人,乖乖的把錢和貨都交出來的,老子送你們離開這片地方,不配合的,可就別怪老子的刀劍不長眼睛啦!”
話音還沒落,“海盜”們已經將開始並船,並且手腳利落的往商船上跳。
有兩個新招上船來的婦人,被當場嚇得昏了過去,其他不知道真相的人,除了驚慌,但也沒鬧出其他事情來。
陳武暗自觀察了一遍,對船上的人是不是有異心,已經摸了個大概。
“哎喲,這位爺息怒,小的們就是跑商的一些下人,這東西都是上頭主子們要的,您看能不能打個商量,給小的們一條活路?”
說着,陳武擡手指了指最後的那條稍微小一點的船。
“那艘是我們的物資,除了前面這些字畫瓷器在,吃的用的都在那上面。小的們把那艘船上的東西都給您留下,您放我們離開如何?”
爲頭的強盜頭子是個長着絡腮鬍子,看起來非常彪悍的大塊頭,模樣看着倒是對得起強盜這個稱呼。
左安安坐起身,微微靠在楊展身上,有些疲憊的眨了眨眼睛。
她剛喝完藥,隨陌在她的藥裡添了兩味寧神和助眠的藥,她喝完就有點兒昏昏欲睡了。
若不是想看看這羣所謂的強盜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這會兒都已經睡着了。
“爲頭的叫龍彪!是目前這羣人的首領。”楊展湊到左安安耳邊低聲的爲她介紹到。
聞言,左安安意味深長的將目光定在爲頭的那個大塊頭身上。
龍彪!果然是個彪悍的人!難怪能成爲這羣人的頭兒!不過,這個名字怎麼那麼熟悉呢?
忽的一下,腦海裡閃過某個念頭,閃過的太快,她只來得及抓住一個尾巴。
左安安試探性的問:“這個龍彪,跟之前的千騎衛有什麼關係嗎?”
話音還沒落,她就捕捉到了楊展眼底的讚許和欣慰,頓時還有什麼不明白了,看向楊展時的眼神,也漸漸的變了。
一開始她還在奇怪,楊展這五萬人是怎麼來的,現在,除了摸不清這些人的全部來歷外,她一點都不覺得這五萬人值得驚訝了。
試想一下,有什麼能比明明是來攻打的人,結果卻變成這羣強盜的首領更讓人詫異的!
“當年千騎衛來攻打這裡,本就是我推動的,至於人選,自然也是我親自挑選的!”
楊展不以爲意的說到。
當初爲了將龍彪調過來,順理成章的打造這麼一批虎狼之師,他可是費盡了心力的。如今要是出不了成果,如何對得起他當初的良苦用心。
這邊,兩人小聲的交談着,那邊,龍彪和陳武對上之後,氣勢全是,依照陳武之前的情報,將商隊裡可能是異己的人分別帶走,然後將陳武帶到一旁,恰巧走到楊展兩人附近。
在看到左安安和楊展相互依靠着坐在一起時,龍彪微微一怔,再想到之前陳武傳給自己的消
息,不由得面露喜色!
“呵呵,真是難得啊!這商船上竟然還有貌美如花的女子!不過瞧着這模樣,怎麼像是身體不舒服似的?不如就將這美人兒留在咱們這兒好好將養吧!”
龍彪故意揚聲,大笑着說到,還大膽的朝着左安安走進了兩步,在軟榻的另一邊站定,目光中露出絲絲戲謔的笑看着楊展。
未等楊展發話,陳武趕緊上前拉了拉龍彪。
“你小子今天是哪根筋搭錯啦?夫人是你小子可以調笑的嗎?還不趕緊給夫人道歉!”
陳武句句話不離夫人二字,即是在提醒龍彪,也是在強調左安安的身份,免得龍彪這小子猖狂慣了,連主子的玩笑都敢開!
“恐怕不是筋搭錯了,是皮癢了,嘴也欠抽了。不然哪裡敢在這兒什麼話都說!不過這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倒也是真理!咱們還是莫要一般見識的好!”
最後那句不要一般見識,左安安是對楊展說到。
她跟楊展靠在一起,哪裡會感覺不到楊展這會兒心情不怎麼好!不過她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龍彪不是楊展的手下嗎?怎麼會明知道她是楊展的妻子,還敢在這兒大放狂言?就不怕她問罪嗎?
對於龍彪,楊展並不是不管,也不是沒有做主子的威信。以往的時候,龍彪對楊展的話,絕對是唯命是從,從來沒有不照辦的時候。
唯獨這一次……
不過,細想之下,楊展也能明白。
楊展能想明白,左安安又會差到哪裡去。
所以,她的話一出口,就沒有給龍彪留半點兒餘地。
龍彪目光微挑,看向左安安的眼神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他這幾年雖然一直都在這裡盤踞着,但是,京都的消息,甚至是戰場上的消息,他都清楚個大概,關於左安安這個人,他也有所耳聞。
一個什麼都不懂,只知道睡覺的人,居然會成爲他們的女主人!
龍彪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他想不明白爲什麼主子會看上這樣的女人!
而且,從他登船到現在,左安安都一直坐在軟塌上,一副病秧子模樣,柔柔弱弱的。雖然楊展之前就讓人傳話說左安安有傷在身,可龍彪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反而覺得,這是左安安在做作。
但猛地一聽剛纔左安安開口的那些話,字字句句都在擠兌他呢!
這樣牙尖嘴利的人,真的是什麼都不會的懶女人嗎?龍彪相信楊展,私心裡,他不覺得楊展會看上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但是,傳言那麼多,沒有一句是誇揚左安安的,他也不得不懷疑。
“小爺我第一次看到這麼牙尖嘴利的女人,姑娘莫不是覺得,當強盜的人會是心善的,聽得了別人在自己面前囂張?”
說着,龍彪對着身後跟着的手下揮了揮手。
手底下的人自然是認得楊展的,而且,他們也知道左安安的事情。
一個是他們的頭兒,一個是他們的女主子,這兩個人對上,他們這些小的們,可不就是要遭殃了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