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經歷上次的事情,還有這次的暗殺之後,左安安明白,她和楊展,在面對他們的阻力,或者說可能的敵人時,他們的力量,並不夠強大。
這段時間,左安安已經開始着手,讓雲湘雅苑的人不惜一切代價,開始培養自己的人手,哪怕是花錢招攬也行。
只要是能忠心於他們的,左安安就會去培養。
可是,這樣的培養,也是需要時間的,他們纔剛開始,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做到。
楊展身邊雖然有一部分人手,但他的這些人,大多是要留着在重要時刻用的,而且,基本上都是軍營裡的兵將,也不是說調就能調走的。
左安安越想越覺得不靠譜,心裡的情緒一下子涌了上來,也顧不得楊展還坐在那裡,直接掀開被子,面朝裡的躺下去,悶不做聲的窩在被子裡,甚至都不管自己傷了的右腳會被壓倒,留給楊展一個倔強的背影。
第一次看到左安安如此生氣,還是生自己的氣,楊展不知所措的坐在那裡,怔怔的看着左安安的背影,無可奈何的站起身。
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掀開她腳邊的被子,將她的腳放平,右腳處還用東西給墊上,免得她一不小心弄傷了自己,這才坐在她牀頭,不顧她的倔強,連人帶被的抱進自己懷裡,長長的嘆了聲。
“傻瓜,我既然說去,自然是會做萬全的準備再去,而且,我這次並沒有打算跟他們碰面,只是去看看這些人接下來都有哪些動作,好推測他們到底在墨陽城得到了什麼線索。只是一些很簡單的事情,並不會有危險知道嗎?”
楊展放柔聲音,輕聲說到,偶爾還擡手拍了拍左安安的僵直的脊背,輕撫着她的長髮,動作親暱而自然,彷彿這動作,他已經做了無數遍一般。
左安安沒有說話,依舊僵直着脊背躺着,甚至還掙扎了下,想要從他懷裡掙開。
楊展微微用力,圈住不安分的她,再次無奈的輕搖着頭。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怕我受傷,可是安安,你應該知道,我們以後的路還很長,不可能因爲前方有危險,就停滯不前。而且,我不帶你去,自然是有我的用意……”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左安安卻忽然冷笑了聲。
“呵……你的用意,是覺得我太任性,給你造成了負擔嗎?還是說,我的提議,你都覺得沒有必要聽,我的擔心,你也覺得那是多餘的?”
說完,她費力的想要掙開楊展的手臂!
楊展怕自己再束縛着她,她鬧起脾氣來,會傷到她自己,只好先放開她。反正她也跑不掉,自己耐着性子跟她解釋就是了。
左安安擁着被子坐在牀榻上,抿着小嘴盯着楊展。
“你爲什麼一定要親自去這一趟?你到底發現了什麼?”她冷聲問。
“我本來是打算讓司夜回一趟墨陽城,去找玄機子問個明白,再加上分舵的人,即便你不出面,你想要知道的那些東西,我也能調查出來,我相信你也想到過這點。可是,你爲什麼一定要親
自去?”
正是因爲她知道,楊展肯定也想過這些,他知道那些消息,只要給她時間,她都能查出來。
可楊展卻在她面前堅持自己去!
這不僅是因爲不想帶着她這個傷員一起行動,而是,有別的原因。
可是左安安怎麼想都想不到,這個原因是什麼,而楊展也沒有要坦白的意思。
第一次,左安安感覺到了楊展對她的隱瞞,對她的排斥。他排斥她的靠近!所以她慌了,亂了。甚至,不惜用發脾氣,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和傷心!
她的玲瓏心思,讓楊展既無奈又無措。
他的確是發現了一些事情,所以纔不打算帶着左安安一起,而那些事情,又是他暫時不能告訴左安安的。
只是他沒想到,左安安的心思如此的敏銳,不但察覺了,還很堅持的一定要跟着他去。
微微低頭,看着左安安還沒痊癒的腳,再看看她紅彤彤的眼眶,緊抿着的櫻脣,緊緊握住的雙手,忽的,楊展妥協了。
他伸過手,輕撫着左安安的臉頰,大手穿過她的髮絲,攬着她的腦袋,讓她靠在自己胸膛上,長長的嘆了聲,復又深深地吸了口氣,長長的吐出。
“傻丫頭,我不是不想帶着你。你還記得,之前我把楊家的傳家玉佩和族徽交給你時,那兩樣東西發生的異變嗎?”楊展柔聲道。
感覺到左安安沒有反抗,柔順的靠在自己身上,他懸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下來。
聽到楊展的話,左安安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不肯帶着自己去,是不想讓她被牽扯進去,不想讓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不想給她拉仇恨!可是……
“出什麼事了?那兩樣東西不是還給你了嗎?而且,我身上並沒有出現什麼異樣啊!”左安安蹙了蹙眉,語氣有些焦急的問。
楊展又擡手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不要着急。
他既然已經開口告訴她了,自然就會一五一十的說給她聽,不會再瞞着她什麼。
方纔這小丫頭是真的把他給嚇到了!
ωwш •ttκǎ n •C ○ “東西你是給我了,你身上也的確沒發生什麼變化。你還記得當時趙騰在密道里說的話嗎?”楊展一邊哄着她,一邊問。
感覺到她溫熱的呼吸打在自己身上,楊展恍惚中才發覺,其實自己的堅持,到了左安安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啊!
比起那些莫須有的堅持,他更加希望得到的,不過是如現在這般,寧靜的時刻,可以和她一起,氣息相繞罷了。
左安安默默的點頭,在他懷裡蹭了蹭,不解的問:“有什麼聯繫嗎?”
楊展低低的應了聲:“嗯,雲影流光劍是前朝遺留下來,而且,這次趙太師並沒有帶回來,而是將它留在了天劍山莊。今天下午,我收到了故友的消息,說是前幾天,天劍山莊上忽然升起一道奇異的淡藍色霞光,雖然只是一瞬間,而且是在大白天,很少有人看到,但他確定自己看到了。”
他口中的故友,正是之前提
過的玄嵐宗宗主!
因爲是五大勢力中,反應最平淡的一個,所以玄嵐宗的人,都住在山腳下,也就是左安安兩人之前住的客棧裡。
在楊展的示意下,客棧的掌櫃的,給玄嵐宗宗主安排了一個可以隨時看到天劍山莊動靜的房間。
那天,他也是恰好坐在窗前觀察其他幾大勢力的人,才碰巧發現了那一幕,心裡覺得蹊蹺,這才傳信給楊展,想問問他有何看法!畢竟,雲影流光劍,是楊展繳獲的!
左安安眉心一擰,悶聲道:“你的意思是,雲影流光劍,不僅是跟前朝有關,而且,楊家的傳家玉佩,或者族徽,也跟前朝有關!而正,很有可能是因爲,楊家!”
可楊展卻搖了搖頭,不這麼認爲。
“不!不是因爲楊家,而是,因爲你!”說着,楊展低下頭。
左安安正好擡起頭,四目相對,左安安看着他堅定而深邃的目光,詫異的眨了眨眼睛。
“因爲我?怎麼可能?”她不敢相信的說到。
東西都是楊家的,楊老國公也很有可能是因爲這件事被害的,怎麼到了楊展口中,卻是因爲她了?
楊展心裡卻愈發的決定是這麼回事了。
“那兩樣東西,在我手中好幾年了,我也曾經將兩樣東西放在一起過,但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可它們到你手裡的第一天,就發生了異變。”
說着,他頓了頓,心情也無比的沉重,說話都只斟酌好一會兒。
“雲影流光劍是我在邊境意外發現的,從發現它,到上貢給祁陽帝,它在我手裡帶了足有兩個多月,這期間,雲影流光劍也曾和楊家的玉佩和族徽碰觸,也沒有發生過其他的變化。”
“但是,雲影流光劍異變的時候,我也不在啊!”左安安捕捉到了疑點,下意識的反駁到。
楊展卻低下頭,將她從自己胸前拉出來,雙手握住她的肩膀,鄭重其事的凝視着她。
只見他薄脣輕啓:“但是這次的異變,卻是因爲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左安安不由得屏住呼吸,緊張的問。
楊展的表情太嚴肅,太慎重,連她都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我聽聞,那天玄機子下了山,去了一趟客棧趙太師,回去的時候,不小心踏進了內院,遇到了在院子裡伺候的小丫環,看上了下丫環手裡的一隻玉鐲!”
“玉鐲!”左安安低呼出聲,不由得瞪大雙眼,雙手下意識的揪住了楊展的衣襟。
即便楊展不說下去,左安安也知道,後來導致雲影流光劍發生異樣的東西是什麼了。
“是的,玉鐲。那天,我們逛街時,我買來送給你,你只帶了一天,後來要假扮趙倩玉,就取下來放在了梳妝奩裡,後來不見的那隻!”
左安安緊緊的抓着他的衣襟,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後來呢?”
楊展吸了口氣,緩緩道:“那玉佩,現在在玄嵐宗宗主手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