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陳大娘爲牀榻中的女子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喂其喝了一些熱薑湯後。陳大娘便將門外的阿牛給拉到了院中。
“阿牛,這個女子到底是怎麼回事?”陳大娘焦急的問道。
阿牛極爲不解的看着眉頭緊皺的母親,將在玉蘭河遇到這個女子的經過詳詳細細的給講了一遍,只聽得陣大娘心中只發慄。
“阿牛,這個女子留不得!”陳大娘憂慮的說道。
“娘,什麼留得留不得,她現在昏迷不醒,我們總不能把她扔到大道上去吧!”阿牛無奈的說道。
“阿牛,你不知道,剛纔來了一批穿着黑色衣衫的武士,他們指名便是要找這個身穿白色孝服的年輕女子,這幫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善類,想必這個女子必是惹下了什麼大禍事,否則他會不會這麼着急要找到她。我們只是一個普通人家,怎麼可能惹得起他們這些人,所以阿牛,你聽娘一次,咱們晚上趁天黑把她放到大道上去,任她自生自滅吧!”陳大娘無奈的說道。
“娘,這絕對不行,現在天氣這麼冷,若是將她放在大道之上,她一定會被活活凍死的,這絕對不行。”阿牛用力的搖着頭朗聲說道。
陳大娘再想再說些什麼,卻只見阿牛朗聲說道:“娘,一直以來我都聽您的話,但這次無論如何你也要聽我一下。我們先讓這個女子在此住下,等她醒了以後,我們便讓她再自行回去。”
阿牛說完,不待陳大娘點頭,便快步向屋內走去。
“你.唉!”陳大娘沒想到平日孝順、憨厚的兒子,今天卻是如此的固執,也只得無奈的一聲長嘆。
白衣孝服女子在阿牛家中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若非有阿牛與母親陳大娘的悉心照顧,怕是早已香消玉殞。
第四天的早上,陳大娘在給女子餵食湯水之時,只聽得女子微微咳嗽了幾聲,不久後,女子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姑娘,姑娘你醒了!”陳大娘輕聲叫道。
“呃!”女子雙手緊緊的按着頭痛欲裂的腦袋。
陳大娘緊緊的摟着女子憂慮的問道:“姑娘,你怎麼了?”
“大娘,我的頭好痛,好痛!”女子眉頭緊皺痛苦的說道。
陳大娘點了點頭痛惜的看着女子正色的說道:“姑娘,這不奇怪,你在那麼冰冷的河水中泡了那麼久,頭痛是正常的,你多喝點熱湯水,去去體內寒氣,應該很快就不會痛了。”
“大娘,謝謝你!”女子客氣的說道。
“姑娘,你叫什麼呀?家住哪裡呀?”陳大娘隨口問道,順手便將手中湯勺中的熱湯遞到了女子嘴前。
“我叫什麼?我家在哪?”女子皺着眉頭緊緊的抓着已略顯枯燥的秀髮喃喃自語道。
“我到底是誰?我怎麼會在這?啊..”女子痛苦的大叫道。
阿牛聽到裡面的叫喊聲,快步衝了進來,焦急的問道:“娘,她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我問她叫什麼,家住哪裡,可是看她那模樣,好像也不知道。”陳大娘緊緊的摟着全身顫抖的女子,無奈的說道。
“娘,即然她不知道,那就暫時先不要問了,讓她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等哪天她恢復了,也許就能想起來了。”阿牛正色的說道。
“嗯!”陳大娘應了一聲,輕輕的拍着女子的後背,沒多久,女子便再次睡了過去。
“娘,我.我去買些滋補點的東西來給她補補身子吧,你看她那乾瘦的身形,看了都讓人心痛。”阿牛憐惜的說道。
“行吧,你快去快回去。”陳大娘點了點頭,朗聲說道。
陳大娘原本是打算等這個女子醒了之後,便讓她告知她的家人所在,然後讓阿牛送她回去,但卻沒想到這個女子什麼都想不起來了。而陳大娘今日仔細觀看這個女子容貌之時,心中不免呯呯跳動,這個女子雖然臉色雖然蒼白、憔悴,但卻也難掩她那絕世的容顏及其與生俱來的那種高人
一等的雍容、高貴神態。
此時的陳大娘打起了她心中的小算盤,若是能趁着這個女子不記得她自己的身份之時,誘她嫁於阿牛,到時候即便她恢復過來,也已是生米成熟飯,想她也是隻能無奈接受。而他的寶貝兒子阿牛能娶得如此絕世美貌的女子,那便是那傻小子幾輩修來的福份了。
接下來的幾天,陳大娘處處示好於年輕女子,更是經常讓阿牛爲女子端茶遞水,以搏其好感。
而少女卻只一直都在想着自己到底是何人,叫什麼名,家住何處。這些天她昏迷以來,一直都有一個叫“木頭”的男子出現在她腦海之中,但她卻已經無法憶起這個“木頭”的模樣,她只知道,腦中每每想到這個人,她的心中便是一陣劇烈的抽搐。
“吱呀”一聲,一個柱着柺杖的女子打開了房門,緩步走出了房間,經過陳大娘與阿牛大半個月的悉心照料,除了右腿被河岸邊石塊磨傷的腳筋沒有恢復外,其他的基本已經沒什麼大礙。只是無論她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她自己到底是從哪裡來,叫什麼,家中還有些什麼人。
“姑娘,你醒了,你身子還沒好,應該多休息休息!”陳大娘見女子走了出來,微笑着起身快步走到女子身前,朗聲說道。
“大娘,謝謝你,我已經沒什麼事了!”女子朝陳大娘微微一笑,朗聲說道。
遠處的阿牛目瞪口呆的盯着梳妝過後的女子,雖然她身上穿的是陳大娘的破舊衣衫,但卻依然無法掩蓋其眼神中那絲絲撼人心魄的淡淡憂傷、絕世無雙的傾國容顏。
“阿牛,阿牛!”陳大娘朗聲叫着魂不附體的阿牛。
“呃!娘,什麼事?”阿牛回過神來,尷尬的說道。
陳大娘白了阿牛一眼,朗聲說道:“還不去給人家姑娘搬個坐椅來!”
“哦.是.是.”阿牛應了一聲,便在一旁搬了一張靠背竹椅,放置在女子身旁,客氣的說道:“姑娘請坐!”
“阿牛哥,謝謝你!聽大娘說,若不是你將我從河中救起,我現在怕是早已成了河中冤魂了!”女子客氣的說道。
“姑娘,你.你客氣了,我也只是碰.碰巧遇見而已!”阿牛舌頭不知爲何,看着女子竟連一句順溜的話兒都已講不清楚。
“不管怎麼說,阿牛哥你救命之恩,我無以爲報,便請阿牛哥受我一拜!”女子說罷,便欲對阿牛行跪拜大禮。
阿牛哪裡受得了這個,急忙向前一步,扶住女子臂膀朗聲說道:“姑娘,你身子剛好,就不必如此了,你坐下說話吧!”
女子微微動了動被阿牛扶住的左臂,尷尬的看了其一眼。
阿牛一愣,猛得將手抽回,只聽得阿牛面紅耳赤結結巴巴語無倫次的說道:“對對不起,我我我只是,我不是故意..我…”
“沒事!”女子輕聲說道,說罷,便柱着木棍走到了陳大娘身旁,近着陳大娘坐了下來。
陳大娘看着身旁這絕美俊俏的年輕女子,心中是越看越喜歡、越瞧越中意,只是陳大娘心中也明白,他那個憨厚的兒子即便再怎麼喜歡這個女子,怕是也未必能有那個福份。僅僅這個女子的那優雅的言行舉止,就連陳大娘這個鄉下婦女便都能一眼瞧出,她必是出自名門世家的千金小姐。
“姑娘,你以後打算怎麼辦?”陳大娘溫柔的問道。
女子雙目有着迷茫的看着身前大網,無奈的說道:“我想先附近的大城鎮走走,希望能遇上一些能認識我的人!”
“姑娘,千萬不要,你長得這麼俊俏,就連我這個老太婆都忍不住多看幾眼。你這麼一個年輕姑娘獨自一人出門,想必不知道有多少用心不良的惡人會打你的壞主意,再加上你現在又記不起以前的事情,更是無法分清哪些人才能幫到你,哪些人對你有不良的企圖。”陳大娘正色的說道。
“大娘,我現在腦子很亂!”女子正色的說道。
“姑娘,我看這樣吧,如果你
不嫌棄我家窮苦,你便在我家待着吧,一來,阿牛經常出門打魚若是有你在我身邊,我便也有個伴。二來,你可以在我這裡慢慢調理一下身子,也許外了還能恢復一些記憶,想起你的家人來。若是如此的話,我讓阿牛送你回去便是,也省得你一個女子在外流浪而多惹事端。”陳大娘看着女子正色的說道。
“唔..行,那我便在大娘你這多打擾你一段時間!”女子正色的說道。
“行!對了,我以後也不能總叫你姑娘姑娘的吧,這樣也顯得太生份了,要不姑娘你便先想一個名字,等你以後恢復了記憶再改回來也不遲。”陳大娘正色的說道。
“大娘說得是,您就叫我“丫頭”吧。”女子脫口而出,不知爲何,丫頭二字她總是覺得那麼的熟悉,好似總有那麼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旁,叫喊她一般。
“丫頭!丫頭!呵呵,好,就叫丫頭!”陳大娘激動的叫道。
二人身後的阿牛,看着丫頭靚麗的背影,站在那兒傻傻的憨笑着,在他那純淨的思想中,並沒有過多複雜的想法,更沒有什麼不切實際的非份之想,他僅僅只是希望每天能見到這個讓他砰砰心動的女子,便已經滿足了。
“嘭嘭..嘭嘭..”院外傳來一陣陣輕輕的敲門之聲,一道婦人的聲音從院外傳來:“阿牛他娘,有在嗎?”
“在!在!”陳大娘大聲應道,便笑呵呵的跑去開了院門。
只見門外一名衣衫樸素的婦人抱着疊放整齊的潔白被褥站在門外,陳大娘笑呵呵的說道:“他嬸,快進來坐。”
婦人二話沒話,便與陳大娘一起進了院中,當婦人看見端坐在竹椅之上的丫頭之時,竟呆在那兒張大着嘴巴說不出話來。
“他嬸,他嬸,進屋裡坐吧!”陳大娘拉了拉婦人的衣袖朗聲說道。
“阿牛他娘,我就奇怪了,前天阿牛弄了那麼多的毛竹,在院外面樂樂呵呵的建着小竹屋,你又訂了這麼幾牀乾淨的被褥,合着是阿牛要娶媳婦了!這是誰家的姑娘呀,這長的也太俊了吧!想不到阿牛這個憨小子,還有這麼好福氣呀!”婦人目不轉睛的睜着坐在竹椅上的丫頭,激動的說道。
“呵呵,他嬸,丫頭是一個我遠房表親,過我家來住幾天,阿牛怕她住不慣我們那破茅屋,所以才上山弄了那些毛竹,給她築了個小竹屋,沒別的意思。來,我們進去說吧。”陳大娘說罷,便拉着一臉驚訝的婦人快步走向屋內。
婦人邊走邊回頭看了丫頭一頭,微笑着說着朗聲說道:“阿牛他娘,這姑娘可是生得太俊了,你可要讓你家阿牛守好咯,可別什麼時候被別的男人給拐跑了呀。”
“行了,就你這破嘴事多!”陳大娘拉着婦人便向屋內走去。
阿牛無奈的抓了抓頭,尷尬的對着丫頭說道:“姑娘,我嬸她這個人就是嘴巴喜歡胡說八道,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沒事!”丫頭淡淡的迴應道,婦人所說的話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中,她心中所想的事情便只有她腦中那些,如殘片般的零碎記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自己如此年輕,卻有着非同一般的武者修爲。
“對了,我這幾日已經幫你在旁邊搭了一座竹屋,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要不我與你一同去看看。”阿牛正色的說道。
“好!”丫頭點了點頭輕聲應道。
丫頭隨即站起身,柱着木棍與阿牛一起向旁邊的竹屋走去,阿牛本想要扶她一下,但最終卻還是沒有伸出那粗糙的大手。
而陳大娘自從送走了給她送來被褥的婦人之後,便一直憂心忡忡,婦人的那句“這姑娘可長得太俊了,你可要讓你家阿牛守好咯,可別什麼時候被別家男人給拐跑了呀”,讓陳大娘心中像是長了一根倒刺般,極其的不舒服,這也讓她突然間明白,這個女子隨時都會在傷好之後離開,所以,她一定要想辦法讓丫頭死心踏地的留下來。
(本章完)